第5章 能加您微信麽?
第5章 能加您微信麽?
“齊先生,您點的外賣。”
高琅全身都濕透了,頭發絲一滴滴往下落水,就連睫毛也墜滿水珠,跟落水狗似的立在門前。
齊惟一打開門就看到他這副狼狽到可憐的模樣,心下好笑道:“這麽巧啊高琅,怎麽回回點都是你,你就沒別家可送了?”
聞言,高琅臉上浮出薄紅,心虛的把臉上的水珠拭去,抱着保溫箱小心翼翼揭開上面的外套,說:“魯山這裏的配送費高,這段時間我都在這裏。”
這話不假,魯山這片是富人區,住的人非富即貴,可就算再巧合,也不至于每次都是同一個人送。
自上次高琅從他家落荒而逃後,這周內這是第三次見到他,要說還不清楚對方什麽意思,齊惟這些年可以說是白活了,
他沒廢話,拿起保溫箱放櫃子上,雙手環胸,等着他還有什麽話說。
按道理送完東西高琅就該離開,可這會站在門口躊躇了很久,不肯離開又不說話,就只垂着腦袋,似乎再考慮怎麽開口。
“有事說事,別磨磨唧唧的,我能吃了你不成,”齊惟故意用不耐煩的語氣說。
高琅抓了下頭發,局促不安的開口:“上次的事,您還生氣麽。”
他指的是把齊惟推開那事。
上回高琅把酒撒在齊惟身上,正笨手笨腳地擦,齊惟冷不丁問他是不是喜歡男的,吓得高琅連招呼沒打就跑了。
高琅喪氣地耷拉着肩膀,擡起濕漉漉的腦袋,十分沮喪道:“對不起齊先生,我不是故意的,之後我想找您道歉,但除了在酒吧,我不知道在哪找您,所以每次接單都等魯山的……您能原諒我麽。”
齊惟好整以暇地倚在門邊,後面實在憋不住了,哈哈大笑道:“行了行了,擺出這麽可憐的樣子給誰看,不就問你喜不喜歡男的,有必要那麽大反應,腰都被你撞青了。”
聽到這句高琅更慌了,他濕着手想掀齊惟的衣服,剛碰到衣服下擺,表情忽然變的灰暗,吶吶把手藏在身後:“對不起,把您衣服弄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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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小聲嘀咕他為什麽不去醫院,看樣子還在怪他。
齊惟樂了,其他人見到他不是吓的不敢出聲,就是恨他恨得牙癢癢,第一次有人敢對他說這種話,這滋味,還挺不錯。
他撐在牆上笑了好一會,拉着人進門:“逗你的,上樓洗個澡,弄得身上髒死了。”
“不用了齊先生,我沒事,等會還要回店裏。”
“着什麽急,二樓走廊盡頭右轉,房裏有衣服,你直接穿就行了,都是新的,”可勁讓高琅去,拉着他結實的胳膊轉一圈,裝模做樣道:“應該穿的下。”
高琅猛地抽回手,緊張的說話都急了:“齊先生,我家裏還有事,就先走了。”
齊惟眉頭一皺,詳裝生氣的把臉一板,說:“生病了又要請假,想偷懶是不是?”
高琅忙搖頭,立即乖乖上樓,迅速沖完澡,這才想起他沒有衣服,在衛生間足足呆了十分鐘,伸出腦袋小聲道:“齊先生,我沒有衣服。”
齊惟把衣服扔過去,發完消息擡頭,看到高琅後直接笑翻了,直接把人整了個大紅臉。
衣服相比高琅的身板來說有點小,原本寬松的直接成了貼身的,尺碼又緊,卷在他胸口上,費老半天勁都沒拉下來。
結實有力的腰腹裸露在外,抽繩運動褲卡在胯骨上,腹部上的青色脈絡往下蔓延,消失在褲子深處,引人遐想。高琅弓了弓背,腰上兩邊的鯊魚線更深了。
齊惟自诩肌肉線條在男人中間算是楚翹,很少有人能跟他媲美,他有想過小保安的身材,但沒想到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好,也更色.情。
一開始讓人換衣服時,他還真沒往歪處想,這會心思一動,某些心猿意馬的念頭起了。
眼尖的看到運動褲上的黑邊,腦子還沒動作快,手已經伸出去了,剛碰上內褲邊手腕就被抓住。
高琅面色漲紅:”齊先生!”
齊惟面不改色的把手往上一挪,拽着上衣往下拉到底,面不改色道:“給我弟買的,你比他高,穿着小了點,我給你拿我的,穿的應該合适。”
高琅抽出左手壓住衣服,悶聲說了聲謝謝。
重新換了件上衣,比上件要成熟,上面還沾着很淡的男士香水,看樣子是齊惟自己的衣服。
高琅換好衣服就要告辭。
齊惟見他走的急,靠着牆壁看他換鞋,說:“雨下這麽大,要不我送你一程?”
高琅系好鞋帶擡頭,男人英俊的臉放大在眼前。他們離的特別近,近的他都能看到對方臉上細膩的毛孔。
他一直都知道齊惟長的很好,近距離看沖擊力更強了,五官俊美到攝人心魄,微眯的雙目慵懶卻很有神,盯着你看時,總有股含情的意味,久了瞳孔還會發顫。
是雙多情的眼睛。“問你話呢,發什麽呆。”
不悅的聲音響起,似乎是跟着空氣飄來的,輕的讓人聽不太真切。
捏着水瓶的手指猛地收緊,高琅克制的把手塞進口袋,迅速垂下眼皮擋住眼底的情緒。
他往後退了點距離:“我騎了車,得還回公司。”
“剛洗了澡騎車又得淋濕,幹脆放我這裏明天來取得了。”
“車上有棚,”見齊惟不信,高琅說:“送魯山的外賣一般都比較貴,公司安排了專門配送的車子。”
齊惟斜着身體,越過高琅看到停在院子外邊的車,這才信了。
他問:“有車還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
高琅很不好意思的偏開頭:“不想把您的外賣弄濕。”
齊惟這才想起剛才的保溫箱上蓋了件外套,似乎是外賣員統一配送的衣服,一向嘴巴靈活的齊大少爺不知道說什麽了,笑着讓他路上開車小心。
臨走前,高琅對他舉了個躬,往後走了幾步又跑回來,朝他鼓起勇氣問:“齊先生,我能不能...加您微信。”
求之不得。
齊惟同意了,看着小保安離開的背影,拎着保溫箱把門關上,心情愉悅的哼着歌,掏出手機:“喂,老李查個人,酒吧新來的保安,叫高琅,嗯,查仔細點明天給我送過來。”
挂完電話,齊惟打開了保溫箱,最上面放了張小紙條。
看清上頭的字後,他臉上的笑容頓了頓,下一秒,嘴巴上揚的弧度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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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幾天,高琅總是有意無意出現在齊惟眼前,只要他在解放東樓出現,必定會有小保安的影子,如果他連着好幾次沒去,高琅還會大着膽子跑到魯山蹲點。
魯山只是齊惟住宅的某一處,過去的幾率很少,上次住了大半個月也是為了避開齊茂華,這才讓高琅運氣好的碰上,自宋籁被送進去調查,他也就沒去魯山了。
知道高琅在等他純粹是巧合。
盧禹龍結婚當天,黃钊也從國外回來,從小玩到大的幾個難得碰到一塊,當晚組局懷念青春,齊惟高興多喝了幾杯,醉醺醺的拒絕盧禹龍留宿的提議。
“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我們幾個男人住下你讓嫂子怎麽辦,不成不成,新婚之夜趕緊陪老婆去。”
盧禹龍被他調侃的老臉一紅,心裏也是想着去陪媳婦的,但嘴上還說:“有了老婆兄弟也不能忘,喝這麽多回家能行麽。”
齊惟一巴掌拍他身上,笑罵道:“已婚男人可不一樣,結了婚兄弟得往後靠,凡是要以老婆為主,滾滾滾,別在門口礙事。”
把人罵走,齊惟笑呵呵跟其他兩人告別,倒在後座上眯眼休息。
酒喝的多,但他的意識很清醒,一塊長大的兄弟一個個成家,說不羨慕是假的。
黃钊前年娶了個外國人當老婆,孩子都抱了兩,今天盧禹龍也結了婚,呂博最近新交的那個女朋友兩人也很膩歪,聽說年底也要定下來,一眨眼就剩他還單着。
雖然身邊養了個吳童,但那人跟着自己圖的什麽他都清楚,金錢交易能有什麽真心,現在有多上心,有了別的誘惑,指不定摔的更慘,這事齊惟早幾年就體會過,沒必再摔一次。
這個圈子不好混,長情的沒多少,也有人走不下去的時候選擇結婚。
但自從齊惟知道自己是同性戀開始,他就明白他這輩子都不可能為了婚姻,去禍害任何一個女人,想到他可能一輩子就這麽過下去了,說來還挺慘。
意識自己竟然跟個小年輕似得傷感,齊惟好笑的擡手放在額前,把一切歸于遇上好友喜事,加上酒精作祟,導致今晚沖昏了頭腦。
司機平緩駕駛轎車,助理從後視鏡見老板睡着了,自作主張讓司機把車開到最近的魯山,待車停穩,才把老板叫醒。
齊惟有起床氣,醒來後氣壓會很低,今晚該是人逢喜事,破天荒沒有撒火。
拒絕助理的攙扶,獨自進了院門,翻開指紋蓋,手指還沒壓上去,被腳邊的黑影吓了一跳,擡腳就是一踹。
下手的力道很足,沒喝酒的齊惟還能收着勁,對方趕上門的找打,他還收斂個屁!
邊打邊罵:“活膩了是不是?大晚上過來找打。”
多虧了這些年想把他整垮的人積的福,齊惟已經習慣時不時有人突襲,偏偏他性子傲不要人跟,每次遇事都是自個解決。
這次來的人只防守不進攻,對方挨了幾拳,痛的悶哼幾聲,躲開齊惟的腿滾到一邊,高聲喊:“齊先生!是我!”
借着院子的燈,齊惟眯着眼睛看了會,不可思議地睜大雙眼。
“高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