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登堂入室
第8章 登堂入室
助理接到電話的時候還在公司,聽到消息趕忙往醫院跑,氣喘籲籲跑到病房,一開門就看到齊總左手打着石膏,右手拿着蘋果罵人。
“可以啊,下手這麽狠,怎麽不對着腦袋揍?讓你走還不肯,臉全被你丢盡了,媽的。”
齊惟萬分不爽,他這人最要面子,剛才當那麽多人跟人打架,別說臉上面兒了,連裏子都丢的一幹二淨。
拿起果核往高琅身上扔:“挺能逞能啊,先前被人欺負跟死狗樣的不還手?後面發什麽神經!”
還攔都攔不住,簡直要把他氣死,想到剛才不知道有多少人拍了視頻,齊惟氣都不打一處來,臉難看的堪比高琅削的亂七八糟的水果。
高琅還穿着外賣員統一制服,被罵了也不還口,果核打到腿上彎腰撿起,垂着頭拿着小刀,像個悶葫蘆,就知道削果皮,弄幹淨後遞到齊惟手邊,低聲道:“齊先生,您別亂動,醫生說你要靜養。”
“靜養個屁!”
齊惟臉痛死了,剛被高琅揍的那兩下現在還在抽,更別說骨折的手了,他擡手往硬邦邦的石膏上敲,高琅吓得趕緊壓住他:“齊先生,要聽醫生的話,不能動了。”
奪過他的手機,擅自做主把東西收進抽屜,高琅說:“沒什麽能比身體重要,工作的事等會再說行麽。”
什麽時候被人這樣對待過,齊惟氣惱道:“滾,東西給我拿來。”
“不行。”
媽的,是不是他太好講話了,齊惟臉一板,冷着聲音道:“高琅,我給你臉不是讓你蹬鼻子上臉的,不該管的事少插手。注意自己的身份。”
就差直接說他配不上。
神情瞬間一煞白,這才想起自己越界了,高琅松開手,把手機還回去,低聲說:“對不起......”
又來了,每次自己說一點重話,高琅就會擺出這幅模樣,齊惟頭疼的坐直身體,本來還難過的高琅趕緊伸手,碰到他手又猛地收回去,雙眼緊張兮兮注視他,生怕齊惟出一點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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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這樣了,齊惟還哪能生氣,“行了,別裝可憐,坐下。”
高琅想了會把凳子往前挪,貼到床邊坐下,擡起下巴,露出鼻青臉腫的面部,小聲道:“您還生氣麽。”
眼前的臉徹底不成樣,前兩天才被自己揍,今天又跟人鬥,臉還沒好全又添上新的淤青,這下左右兩邊臉算是勻稱了,齊惟氣笑了,“生什麽氣,氣你蠢,傻逼呵呵被人打還是氣你發神經,打架都能打錯人,怼着往我身上下手?”
羞愧的低下頭,高琅吶吶道:“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那就是有意的啰。”
齊惟存心要逗高琅,待對方頭都要鑽到地上才罷休,哼道:“做什麽欺負你,說來聽聽。”
高琅不太願意說,直到他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才說:“他要跟我換班,不讓我去魯山送餐,拿車子的事情威脅我給他八千塊錢,上次我已經賠了,他不講理他敲詐我。”
簡單明了說完,齊惟懂了,當下覺得這兩人也太幼稚,就因為這點小事還能打起來,長得高大的高琅還是被欺負的,“你有沒有腦子,別人都朝你臉上打了還不回手。”
“公司規定不能內部打架。”
“那你就随便他揍你?後面怎麽就牛了?扯都扯不開,艹,老子還被你搞成這個樣子,”想到接下來的一個月,得套着醜不拉幾的石膏走來走去,他就郁悶的不行。
“媽的,你一開始動手老子會被你揍,後面就跟瘋狗一樣亂咬人,搞什麽。”
高琅飛快的小聲說了句話,齊惟沒聽清楚,揪着他衣服把人擺正,“嘀咕什麽講大點聲。”
高琅鼓起勇氣道:“因為他罵您,我生氣!”
病房安靜一瞬,門外猛地響起咳嗽聲,兩人同時看向門外。
助理松開掩嘴的手,故作鎮定地把眼鏡往上推了推,一本正經走到床邊,無視高琅拽着齊惟的手,彙報道:“齊總,徐先生約您明天見面。”
齊惟恢複正常,把手抽回來,瞪了眼高琅警告他別亂動,才說:“哪個徐?”
助理瞥了眼床邊的高琅,說:“澳泰的徐陽坤。”
徐陽坤的名字一出,室內輕松的氣氛瞬間凝固,冷肅、壓抑。
齊惟臭着臉,“不見,讓他滾!”
見多不怪,助理早就知道老板不會見,回絕對方助理後,把文件遞給齊惟。
兩人在病房處理工作,直到醫生巡查,強力要求他們停止,齊惟這才想到從助理進門時,某個人就沒了聲音。
轉頭一看,高琅似乎站在門邊很久了,身影異常落寞。“高琅。”
小保安回頭看着他,齊惟正準備喊他回去的話重新咽回肚子,轉而問:“怎麽了?”
高琅難過道:“齊先生我被開除了。”
這事齊惟早就想到了,還沒想好怎麽安慰,高琅走到他面前,委屈道:“我沒有工作了。”
齊惟不擅長對付這種人,要像吳童那種,甩張卡過去準能保證人笑得合不攏嘴。
安慰道:“那點工資沒了就沒了,看你最近瘦的,難看死了。”
高琅搖搖頭,“不行的,我不能休息。”
這份工作對于齊惟來說确實不算什麽,但他想起老李調查的資料,知道高琅為什麽缺錢,當下明白失去外賣員這份工作對他來說,是多嚴重的問題。
半響,齊惟想到今天來找高琅的目的,笑道:“別哭喪着臉,開除了正好,上次讓你給我做生活助理不用考慮了,明天報道正式上班。”
不可置信擡起頭,高琅眼裏還帶着水汽,說:“齊先生,您真的要我?”
“老子說的話從來沒有假,小蔣,安排他去…頌蘭亭。”
助理沒有多嘴,在平板記錄好,轉身詢問高琅:“高先生,個人信息麻煩你填一下。”
“哦,”高琅受寵若驚的填好,助理确定無誤後,資料一合:“高先生,麻煩您跟我去體檢。”
“好,”剛走到門口,高琅又回到房內,把床調到合适的角度,确定齊惟這樣睡沒有不舒服,才跟人出去。
十分鐘後,助理獨自返回。齊惟在看雜志,頭也沒擡讓他坐下休息。
助理沒動,躊躇道:“齊總,讓他去頌蘭亭沒問題麽?”
頌蘭亭是齊惟固定的私人住宅,除了魏小姐,就連魏航沒得倒許可都不能進。
齊惟不以為然,說:“一周2次翻不出浪,派人盯好了。”
“是。”
“徐陽坤什麽情況?”
“徐先生助理在電話沒有透露,應該是為了招标會的事。”
“哼,蠢貨不用理他,打電話聯系盧禹龍,晚上把北港口1月賬目帶來。”
“好。”
消毒水味道浮在走廊,下午的房護士早查完了,回到前臺坐下。
盡頭的房間門未關緊,透過門縫能看到病床上沒有人。
齊惟坐在沙發上,左手骨折受傷并沒有影響他的行為,右手拿筆在紙上寫,眼睛盯着屏幕裏頭跳動的紅綠線,助理坐在床邊,埋頭記錄。
他住的地方是醫院vip室,整層樓除了他們便只有醫院的人,安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高琅拿着體檢報告,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外,視線停在兩人靠在一起的胳膊,過了好一會才敲門。
“齊先生,我可以進來麽?”
聽到齊惟‘嗯’了他才進門。
齊惟說:“搞完了?”
“嗯,醫生說我非常健康,齊先生您怎麽下床了?”
對方年輕略帶喜色的聲音,莫名其妙驅散齊惟那一丁點煩躁,停下筆笑道:“不工作怎麽給你發工資。”
高琅知道他在調侃自己,羞澀的揉了揉頭發,嘀咕道:“我沒關系,只希望您能快點好起來。”
齊惟哈哈大笑,看表情明顯很受用,貧嘴了幾句又投入工作。
助理一直沒說話,臨走前,高琅把他送到電梯門口,客套道:“蔣特助辛苦了,這麽晚下班回家注意安全,可惜我要陪齊先生,不能送您下樓。”
蔣興跟着回了幾句才踏進電梯,在電梯門合上前,突然渾身一冷,他擡起頭,只看到高琅高大的背影。
懷疑是空調風太冷,蔣興沒做多想按下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