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會被當垃圾一樣忘掉
第14章 會被當垃圾一樣忘掉
一周後，招标會前夕。
偌大的辦公室氣壓極低，連續一周的高強度的工作量使得所有人都疲倦不堪。
工程部負責人彙報完工作，半天沒聽到齊惟發話，忐忑不安的開口：“齊總，您看還有什麽地方需要修改？”
齊惟看文件時眉頭就沒松過，在衆人屏息的注視下，忽然，手機的震動聲劃破室內凝重的空氣。
竟然有人敢在開會期間手機沒靜音？
齊惟臉上的表情變得很怪異，等震動結束，随即就是催命一樣短促而又急切的消息震動，靠在他手邊頻頻閃亮的手機，證實手機的主人是誰。
這下齊大少爺徹底尴尬了。
蔣興知道是誰，輕輕咳了幾聲，提醒道：“齊總，今天是周六。”
聞言，齊惟掏出手機。
-齊先生，今天您什麽時候過來？
-上次你說胃不舒服，我問了醫生給您煲了湯養胃，對了，我記得您不愛喝湯，那我給您換粥吧。
-今晚幾點到我在門口等您。
-齊先生，您在開會麽？我剛才是不是打擾您了？對不起，以後我不會随便給您打電話，我只是太想你了。
又來了，一連串消息看的齊惟眼睛都花了，滿腦子都是高琅那裏來的這麽多話，以前不是很乖，現在這麽粘不拉幾的是什麽情況。
齊惟悔不當初，早知如此當時就不該心軟答應，結果弄得他現在有家不敢回，天天躲外面跟防賊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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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高琅抱着他，哭兮兮讓他不要喜歡別人，還扒衣服，口口聲聲說要獻身正好有八天了。
這幾天，齊惟被對方拙劣而又熱情的追求方式，弄得頭都大了，每次拒絕的話剛到嘴邊，高琅就給他兩眼開始蓄水，眼汪汪看着他，只要他說一個不字，下一秒準是又要哭。
齊惟實在被搞怕了，按照以前他早就來脾氣了，可每次面對高琅，那些暴躁就跟被針紮破的氣球一樣噗噗往外洩氣。
即使知道對方是裝的，但誰又能拒絕一個帥哥在你面前買茶？還是你喜歡那挂。
得，不能拒絕總躲的了吧。
他幹脆待公司那裏都不去，本以為自己拒絕的很明顯了，對方總要知難而退，結果高琅就跟望夫石一樣在酒吧等他，等不到人就發消息，跟他分享生活各種趣事。
也不知道打哪知道他胃疼進了醫院，偷溜到看護室照顧他一整晚，醒來的齊惟對上對方讨好的笑臉，什麽脾氣都沒了。
從那以後，高琅天天想法子給他做養胃的東西，一來二去，石頭都能被水滴穿孔，更何況齊惟本來就是個顏狗，當下心也軟了，答應每周見面。
今天周六，正好是兩人約定的日子，但後天是招标會，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是一刻都不能松。
齊惟拿筆在桌上敲了敲，最後暫停會議，除了蔣助理，所有人都驚訝的看着一向以工作為主的齊總，拿着手機到走廊，和聲和氣跟電話那頭低聲說話，回來的時候，臉上的急色少了許多。
會議再度開始時，齊惟肉眼可見的心情好，本來做好準備挨罵的工程部，在心裏雙手合十的感謝電話裏的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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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等到招标會當天，齊惟換了套正式點的西裝，頭發往後梳的整整齊齊，進會場前最後看了眼手機。
-齊先生加油！今晚我準備了慶功宴，都是您愛吃的，等您的好消息哦。
齊惟笑着回了句：你怎麽知道是好消息，萬一是壞的我是不是就沒飯吃了？
那頭的高琅一看就急了，沒幾秒就打了一長段話：怎麽會，這兩天睡覺我都在祈禱，做的夢都是好夢，所以齊先生您千萬不要害怕，我相信您！
從來沒有人會跟他說這些話。
這個小保安，總能給他崩出些意想不到的話。
齊惟的防線幾乎是一瞬間裂了道縫，他把視線凝在聊天對話框上的最後一條消息，一向勝卷在握，無所不能的齊大少爺終是顯出一絲疲倦。
被人惦記的感覺還不錯。
笑着發了最後一條消息，齊惟帶着助理進門。
榕城國際大廈樓下，記者分為三派的守在樓下，随時準備的相機鏡頭，黑黝黝對着臺階。
經過幾小時的唇槍舌戰的角逐，招标會終于結束，驚破所有人下巴，寰宇成功拿到新開區東南邊地皮。誰都知道齊惟資金鏈斷裂，多出來的錢是怎麽來了？
徐陽坤忍着怒氣走到齊惟身邊，皮笑肉不笑的道賀：“恭喜齊總，有時間還請齊總賞臉吃個飯，多向您學習學習。”
齊惟毫不掩飾他對徐陽坤的厭惡，連個眼神都不給，彎腰上車，砰的關上車門，隔着窗戶都能看到他不屑的表情，用車尾氣甩了澳泰代表方一臉的灰塵，飛馳離去。
看到徐陽坤一副吃屎的表情，盧禹龍可爽了，哈哈大笑道：“真有你的！好久沒見徐陽坤那個狗崽子這幅模樣，可笑死我了哈哈哈。”
齊惟也爽，可他本來就不把對方放眼裏，連嘲諷的話都不想說，“行了，別在我面前提他，聽到就晦氣。”
“行行行，你是大功臣都聽你的，辛苦了這麽多天，今晚不帶我們聚聚？是不是啊蔣興。”
蔣助理也罕見的點頭，所有人都嚷着要休假。
招标會的成功讓所有人松一口氣，齊惟也知道這一個月大家都辛苦了，當下帶着衆人飛國外玩了一圈，玩的過程中他總感覺自己忘了某件事，應該不是什麽重要的事，齊惟也就沒想了，等他想起高琅，已經是三天後了。
忙翻開手機一看，小保安的消息還停在招标會當天。
齊惟暗道奇怪，怎麽好幾天沒發消息？
他點開頭像，高琅的朋友圈也停在招标會當天的日期，有兩條，一個是上午八點的文字：好運降臨，希望今天能聽到超好的消息【太陽】【愛心】
下一條是照片，滿桌子的菜上面就只有一顆灰掉的心。
看到那這兩條朋友圈，齊惟憶起高琅倔強而又委屈的含淚的模樣，恨不得馬上飛回融城。
時間回到招标會當天，高琅沒等到齊惟回信，看了眼時間，料到是招标會開始了。
回頌蘭亭把打掃了一遍，又出門買了一大桌子菜，從下午忙到6點做完所有菜品，又從六點等到九點，直到滿桌子的菜都涼透了，門口都沒有響起聲音。
高琅孤零零坐在桌前，眼前是精心準備的菜，他所有的心血，他滿腔熱血的情緒被時間一點點變涼。
他知道齊惟今晚不會回了，但高琅仍舊坐在位置上沒動，直到手機刷新消息，城新開區招标會圓滿結束，寰宇得籌，高琅才把手機拿起。
一路往下翻消息，看到齊惟出國際大廈的照片，再到衆人慶祝出國的消息，他猛地把手機用力扣在桌上。
滿腔怒火直達頭頂，高琅黑着臉盯着桌上的菜，霍然把碗掀翻，精心準備的佳肴瞬間一片狼藉。
他就知道齊惟的眼裏根本就沒有他，無論自己做什麽，永遠都是被遺忘的那個。
高琅極度憤怒，在理智脫離的最後一秒，他豁然把手扣在凳子上。
胸腔上下起伏，等平靜後，高琅将殘局收視幹淨，回到廚房重新做了桌更精致的菜。
一件件放好，拿起手機咔嚓拍下照片，發完朋友圈，毫不猶豫的離開了頌蘭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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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齊惟電話的時候，高琅剛結束晚班回到出租屋。
他沒有接，手機響了幾下許是發消息的人沒了耐心，響了幾下沒了動靜。
高琅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他沒工夫理會，把全敏哄好，用毛巾把她玩髒的手掌擦幹淨，熟練地拿出棉簽沾取藥膏點在她臉頰兩側塗開，掖好被子，輕輕合上門走到衛生間沖涼。
十分鐘都沒有，房間內哐當一聲發出巨響，緊接着就是熟悉的哭聲順着門縫鑽進高琅耳朵裏，頭發都沒來得急擦，忙套上衣服跑進去。
全敏躺在被褥裏，歇斯底裏的尖叫沒有緩解她的痛苦，手指抓着胳膊使勁撓，結痂的表皮很快又被抓的血跡斑斑。
嘴裏直念叨不要過來。
高琅一把将人挾在被子中間，把自個的手放進女人的指甲下，在全敏瘋癫的控制不住咬舌頭時，拿起枕邊得布包塞進嘴裏。
“沒事的小敏姐，乖，咱們睡醒就好了，壞人都不見了，不怕……”
高琅半跪在地上輕聲安慰。
聽到熟悉的聲音，陷入困境的女人逐漸平靜，躺在枕頭上睡了過去，只是拽着床單的手指依舊緊的發白。
掉在地上的手機不适宜的亮屏，高琅沒有拿，等全敏安靜的睡着，重新回到不足2平方的衛生間，靠着牆壁點開新聞推送。
最頂上的照片是他熟悉的人臉，高琅看了兩眼關了手機，從沙發底下抽出張照片，是年輕許多的齊惟。
淺色眼珠盯着照片裏的人，大腦飛速運轉近期發生的事。
一幀幀畫面鋪開，從齊惟各種反應來看，如果只是乖巧懂事，他的眼裏永遠不會有他的存在，只要有別的事，自己就會跟垃圾一樣被忘掉。
高琅明白了，什麽聽話的騷的，都抓不住齊惟，既然這樣，那就不要裝了。
反正，他不喜歡聽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