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高先生,快去機場

第31章 高先生,快去機場

高琅到底是還年輕,甩完狠話傷心欲絕地摔門離去,全然不管齊惟還被他用皮帶綁着,姿勢狼狽地躺在地毯上。

齊惟并沒有因為他的行為生氣,只是更加确信自己的決定是正确的。

這段關系到現在是錯誤的,他要的是色,高琅要的是愛,一個不肯給,一個給不起,再繼續糾纏,到最後只會徒增煩惱。

齊惟是個商人,追求的是将利益最大化,在确定對自己無益時就該及時止損,以利相交,利盡則散是商圈恒古不變的道理,或許在高琅拒絕簽署合同時兩人就不該産生交集。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将人從自己的生活裏剝離,把脫軌的部分重新回到正軌上。

可是為什麽自己心情這麽複雜。

雜亂到他一點都理不清,滿腦子都是高琅的眼眸,從倔強中充滿希翼的笑意,逐漸被悲傷、失望到惱怒代替,那雙漂亮的眼珠陰沉沉的,比天邊的悶雷更使人心噤,攪的他心緒不寧。

他想,自己需要好好想想怎麽處理這件意外。

高琅年紀小脾氣倔,一直不肯接受齊惟的幫助,婉拒他把全敏送去康辰治療的安排,自己把人送到醫院,每月省吃儉用攢下錢交醫療費,結果還是欠了一大筆費沒繳清,要不偶然從蔣興嘴裏知道,齊惟還不知道還有這事。

齊惟認真的思索讓高琅離開他重回酒吧的可能性,沒了生活助理跟司機的雙重工作,他肯定承擔不了全敏的醫療費。

沒有學歷,在榕城只能做最底層的工作,收入少又來錢慢,指不定還得回拳館,在擂臺上拿命賺錢,又或許會聽了其他人的蠱惑,玩地下黑拳,最後淪落個非死即殘流落街頭的凄慘下場。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齊惟胸口倏地一顫,慌張之下,更是心驚的發現,原來他不能接受高琅出事,如果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出事,他感覺……自己會發瘋。

艹,這是什麽念頭?!

齊惟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對自己察覺到的想法除了不可思議,更多的是無法接受。

他剛才想什麽?腦子是不是壞掉了,竟然有這種不該存在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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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高琅對他的影響力不止這一點。

他媽的......都是些什麽事啊......

齊惟無奈地嘆氣坐直,姿勢別扭地打開香煙盒咬出煙,在嘴裏含了許久,躁郁地找到打火機點燃。

極速變灰掉落的煙灰跟眉間的愁意,無法抑制的在煙霧中缭繞。

短促地響起敲門聲響起,齊惟還在沉思,蔣興就匆匆進門,動作飛快的把門落鎖快步往裏走,驚訝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室內。

“齊總,您,您這是怎麽了?”

齊惟沒功夫理會他震驚的視線,想到先前高琅離開的背影,他說:“人去哪了?”

蔣興知道問的是誰,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高先生先離開了,走之前讓我來找您,說......您需要我幫忙。”

用詢問的眼神掃了眼他手上的皮帶,面無表情說:“齊總,需要我幫您解開麽?”

齊惟把手伸過去,解放後,踱步走到落地窗前。

寰宇大廈處于榕城商圈最繁華的地段,總裁辦公室更是在最頂層,可偏偏齊惟愣是隔着這麽長距離,一眼就從人群潮湧中,看到禁止在路邊未動分毫的一小團黑點,并且肯定那個影子就是高琅。

或許他也正在擡頭往上看。

柏油路面上的陽光反射着看的人眩暈,高琅沉默的黑影,倔強倨傲的在齊惟眼裏落下痕跡。

兩人一個在頂端往下看,一個在底層往上望,就像兩條平行線,永遠無法相交。

“蔣興。”

“在的齊總。”

“定兩張明天飛海島的機票。”

“好。”蔣興在平板上劃掉明天的行程,重新貼上海島二字,問:“齊總您跟高先生想上午還是下午出發?”

齊惟冷淡地瞟了他一眼,毫無情感的說:“聯系吳童,上午走。”

說罷坐在椅子上打開手機,英俊冷肅的臉被光線生生鍍了層陰霾。

他快速游覽完消息,擡頭:“還有,高琅跟你一樣是我的員工,以後把先生兩個字去掉直呼名字。”

“......好的齊總。”

蔣興愣了一秒,垂下頭表示清楚,而後問:“那以後高先...琅是繼續在您身邊,還是讓他回去?”

空氣凝結成霜,短短一瞬,沉默愣是将秒鐘拉長。

蔣興有些後悔自己多嘴,緊張地立在原地,半響,他聽到辦公桌後傳來一聲輕飄飄的聲音。

“暫時,不用動。”

“齊先生,明天我們去馬德裏爾海灣怎麽樣,上回拍戲聽前輩說哪兒風景很棒。”

吳童抱着手機趴在沙灘上,兩條白嫩嫩的長腿在空中上下晃,只着三角泳褲的姣好身材在海邊成了一道靓麗的風景,然而,他唯一誘惑的男人一點都沒有将視線放在他身上。齊惟隔絕外界的閉着眼,英挺筆直的鼻梁上挂着黑色墨鏡,把臉上的情緒擋了七七八八,但吳童還是看出他心情不佳。

遮陽傘下的沙灘桌除了兩杯雞尾酒,還有一部手機靜靜躺在桌面上,被主人放在最近的位置,不稍擡手就能把彈屏上的消息看的一清二楚,每當震動聲響,吳童就能看到齊惟眉間的煩悶加深幾分,身上的冷氣也不可抑制地往外竄。

此時電話迫不及待亮了,果不其然,他從側面看到墨鏡下的眼皮觸電般地顫動,然而一直到鈴聲結束,手機仍舊孤零零躺在桌上沒有被人拿起來。

齊惟的心情仿佛也跟熄滅的屏幕一般,陷入沉默。

似乎猜到是誰牽動了他的心思,吳童不甘的咬了咬下唇,試探性地開口:“齊先生,您要不要看看手機,可能是蔣特助找您有急事?”

齊惟沒說話,吳童便自作主張地拿起手機。

他疑惑地咦了聲:“怎麽不是蔣特助?齊先生,有個叫高琅的人給您打了28通電話。”剛說完手機又響了,吳童一不小心按到挂斷鍵,聲音只響了半秒便戛然而止。

當下齊惟的臉色猛變,快速從他手裏奪過手機,低吼道:“誰讓你動的!”

吳童被他吼懵了,臉上閃過一絲不堪,按在凳子上的手臂抖了幾下,眼眶很快被水汽布滿。

“對不起齊先生,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您,您別生氣,我還以為是蔣特助找您,所以,所以就拿起來了,我不知道是別人,對不起對不起。”

吳童一個勁嘴裏念叨着道歉,而此時的齊惟根本沒有心思哄情人,揮揮手讓他住嘴,冷着臉盯着手機,想到被挂斷電話的高琅在那頭是如何的發瘋,他就煩躁到頭疼。

第五天了,從他帶吳童在外旅游以來,高琅一直持續不停地往他手機打電話,七七八八加起來沒有上千也有上百通。

齊惟一通也沒有接過,在他還沒有想到處理兩人關系前,他不打算跟高琅有交集。

但他低估了高琅的決心,從蔣興的彙報中得知,高琅這幾天并沒有聽從安排,執意守在頌蘭亭等他回去,每天照常給他準備一桌子菜,然後在寰宇一直等到日落下山,再拎着飯盒落寞地離開。

光是想想那個場景,齊惟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

“齊先生?”

吳童怯生生地開口,齊惟從沉思驚醒,轉頭,忽然覺得吳童此時的模樣跟某個身影重合,恍惚中,似乎看到高琅的影子。

是了,他記得高琅說過,他會學習模仿他喜歡的事和人,所以看到吳童某些地方,會聯想到高琅也不意外。

該死,淨知道在他身邊晃,導致他現在看什麽都能瞧出些不對勁!

齊惟懊惱的摘下墨鏡,死死盯着手機,那表情,看的吳童一口氣掉嗓子上,絲毫不敢喘氣。

一開始接到蔣興電話時吳童還在拍戲,得知齊先生要他作陪,立即興奮地推掉所有通告,收拾好東西馬不停蹄地趕來赴約。

因連着一個月沒見面,他還惶恐的以為自己被齊先生忘了,所以這次準備了很多花樣,想着靠這次能重拾以往的榮寵,結果好幾天過去了,齊惟不但沒有碰他,在頭一天爬床時,還被趕到隔壁房間,之後兩人更是分床睡,讓他滿肚子打算全打了水漂。

這在以前是沒有的。

吳童垂下眼皮,腦中飛快閃出在頌蘭亭見過的男人,在心裏默念着高琅的名字,精致的臉蛋全被陰鸷覆蓋。

“吳童。”

他忙把頭往下低更深了,再一擡頭,挂上乖巧可愛的笑臉:“怎麽了齊先生?”

齊惟眼神仍舊沒有落在他身上,視線飄忽地看着一望無際的海邊,在海鷗飛過時,他說:“等會收拾東西,明天,不,今晚回榕城。”

吳童頓住,手指暗暗陷入沙子裏磨得手指刺痛,他控制住臉上的笑容,點頭說:“好的,那我等會回去收拾,需要通知蔣特助麽。”

“不用,”齊惟停了幾秒,又說,“算了,明天再走,今晚好好休息,對了,上次你說想要的那個代言,回去讓蔣興聯系。”

“好的,謝謝齊先生!”

吳童驚喜地撲到他懷裏,撒嬌似得在齊惟臉上親了一口,察覺男人身體一僵,暗暗咬着牙,在心裏下了個決定。

榕城廣晟機場。

齊惟跟吳童剛從飛機下來,便接到蔣興的電話。

“齊總你現在跟吳先生在一起麽,你們在貴賓室休息片刻,我馬上過來,現在千萬不要出去。”

蔣興那邊很吵,齊惟敏銳地聽到宋夢佳的聲音,步子一滞,他問:“怎麽回事,姓宋的怎麽在?”

“宋夫人早晨就過來了,還帶了宋源先生,我攔不住他們,只能把辦公室鎖了,不知道宋夫人從哪裏授權的,剛才用指紋開了鎖,現在——”

“說重點!”齊惟不耐煩道。

蔣興似乎在做心理建設,深深喘了口氣才說:“今天下午三點,齊老先生要召開董事會,還有記者會,所有董事現在正在趕來的路上,有幾個已經到了,現在……正跟宋夫人在辦公室,喝茶。”

話音一落,蔣興只聽到吳童驚呼地聲音,再然後便是各種嘈雜聲從話筒穿出。

糟糕!還是沒攔住!

蔣興暗暗焦急地握着電話,趁着其他人沒注意快速鑽進電梯,顯示屏的數字停在地下一層時,剛拉開一條縫他就跑了出去,還沒碰到車門,被人從後面攔截困在停車場。

來人是練家子,蔣興這種文職根本就是待宰割的。

争鬥中手機飛到防火門下的縫隙,眼看越走越遠,突然,他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

蔣興奮力把嘴上的手扒下,高聲喊。

“高先生,快去,快去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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