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無用的迂回戰術

第34章 無用的迂回戰術

齊惟能在榕城能創出片天,除了自身魄力更是他的做事風格。

遇事果斷,觸及原則毫不手軟,更何況他早就對宋夢佳一家子不爽,以往能看在齊茂華的面子,勉強容他們在眼前蹦跶,既然現在趕上門找死,那他也不必顧及太多顏面。

雷厲風行地把近些年因宋夢佳的關系混進來蛀蟲摘了,其中包括宋夢佳的表侄子。

劉嘉,名牌大學碩士畢業生,當年是宋夢佳哭啼啼求來的機會,才把人塞進來,滿心歡喜以為會身居高職,結果被齊惟塞到財務部,做了一個小小財務。

即使心中再有不甘,在看到大額數目的資金進帳,加之齊惟稍加提點的某些話數,很快讓他動了不該有的念頭。

入職一年,挪動公司公款287萬,這個數額,足夠讓他進牢裏蹲上十幾載。

就連蔣興看到這個數字,都心驚,他沒想到數額這麽大,然而齊惟的表情雖然驚訝,卻并沒有意外,似乎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齊惟拿着資料詫異道:“劉嘉,這麽多錢你怎麽有膽子動,讓我怎麽替你壓?”

劉嘉驚懼到極點,他慌道:“齊總,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一切都是誤會!”

“誤會?你自己看看賬目,什麽時候轉入彙出寫的明明白白,讓我怎麽相信!”

“這樣,我給你兩天時間,你把錢補齊這件事就不追究,但之後你不能留在寰宇,公司這麽多人看着,我也沒辦法。”

287萬,一個剛畢業1年的學生,從哪裏拿得出這麽多錢,即使他湊夠,這件事也造成巨大的影響,足夠讓他在榕城混不下去。

沒有哪一個公司會要有這麽大劣跡的員工。

劉嘉的前程盡毀。

他癱倒在地,後悔自己被豬油蒙了眼,斷了自己的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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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道:“齊總,你就幫幫我,我不想坐牢,求求你看在小姨的面子放我一馬。”

“抱歉,這件事實在鬧得太大了。”

齊惟關切的表情下盡是嘲弄,他看着劉嘉天塌的模樣,嘴邊虛僞的弧度慢慢下拉,眼底冰冷的惡意浮于表面。

話音一轉,壓低聲音說:“怪只能怪你做事欠穩妥,這麽大的事,怎麽就沒擦幹淨,劉嘉,我記得你剛進公司我就跟你說的很清楚,做事要紮實,膽大心細不怕闖,你怎麽偏偏忘了最重要的一點。”

劉嘉腦袋轟隆一響,這下什麽都清楚了,猛地揪住齊惟衣領,咬牙切齒道:“是你,都是你!你是故意的,故意陷害我!齊惟你個混蛋,你為什麽要整我!”

“哎,飯可以亂吃話不能說,挪用公款可不是我拿刀架着你脖子逼你拿的,別一盆子髒水逮人就潑。”

齊惟推開他的手,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起身回到椅子上坐下,把玩着鋼筆輕飄飄道:“你進公司的時候我送了你八個字,現在我再告訴你,貪心不足蛇吞象,不撐死也得漲死,往後,你可就好自為之了。”

“齊惟!我跟你拼了!”

劉嘉倏地拿起煙灰缸對着齊惟身上砸去。

齊惟沒有躲,硬生生接了一招,而後捂住鈍痛的胳膊,單手把人壓在地毯上。

“給你臉不要,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報警。”

蔣興叫了保安忙打電話。

警察很快就來了,速度快的就跟蹲點在附近一樣,了解事情經過後,帶着劉嘉離開。

現在這種情形,就算劉嘉再遲鈍也察覺不對勁,齊惟分明早就做好準備了,就等着他往裏鑽。

“我艹你媽的齊惟,你坑我,等着,你也別得意,早晚有一天摔跟鬥,我死也要等到你那天!”

大喊大叫的咒罵脫口而出,一直從齊惟本人罵到他母親。

而齊惟靜靜看着他離開未曾說過一句髒話。

等恢複安靜,把賬單甩給蔣興:“找律師起訴,包括今天的事一塊算。”

“是。”

解決劉嘉是齊惟做的第一步,接下來他要把宋夢佳的爪子一根根斬斷。

還有齊茂華,既然年紀大了犯糊塗,那就不用參與公司任何決策,當即發了條郵件,然後便是處理頑固不化站齊茂華那邊的董事。

這些人好解決,除了少數人,大多都是誰帶來的利潤更多,風向就往哪邊倒。

齊惟很快會見了部分股東,促膝長談一番,雙方各自得到想要的東西,寰宇也恢複了平靜,任憑齊茂華氣得跳腳非沒法阻止。

這場針對齊惟的鬧劇,僅僅一天又重歸寧靜,而宋夢佳最期待的記者會,也沒能如願以償。

諾大的會場,空蕩蕩的折疊椅仿佛在嘲笑某些人的算盤落空了。

齊惟單手插兜,看宋夢佳窩在齊茂華懷裏做戲的模樣,以及宋源那個小王八氣急敗壞地跳腳,心裏滿意至極。

竹籃打水一場空,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買賣,估計把他們能氣的半死。

一切結束,齊惟疲倦地倒在沙發上。

蔣興倒了杯水遞過去,他揉着太陽穴說:“備車,去機場。”

“齊總,高先生他們已經回來了。”

窗外的天空黑沉如墨,這麽長時間應該早就回來了,但為什麽沒見到人。

許是知道他在想什麽,蔣興說:“吳先生的經紀人接他回去了,高先生來的時候您正在會客,他等了一會讓我把這個交給您,然後請了三天假。”

“請假?”

“對,高先生的姐姐在醫院摔了一跤,應該是去照顧她去了。”

齊惟想起了全敏的狀況,思索片刻,說:“備點營養品送過去,還有花,看看女生一般喜歡吃什麽零食,算了,買點水果,那玩意吃多了不好。”

“好的齊總。”蔣興一一記住,俯身問:“那齊總,您要一塊去麽,高先生應該也在。”

這下齊惟頓住,想到離開機場前高琅跟他說的話,深深嘆了口氣。

見狀,蔣興說:“齊總,你要是想去,明天我去接您。”

齊惟眼睛一瞪:“我去幹什麽,他媽有毛病,不去。”

話雖這麽說,可第二天,人還是來了。

醫院樓下的黑色轎車從下午進了門,就一直停着沒有動靜。

天色漸暗,蔣興等不下去了,詢問道:“齊總,我們已經在這等了很長時間,如果再不上去醫院就不能進去探視,您今天可能也見不到高先生了。”

齊惟正坐在車裏郁悶自己怎麽跑來了,聽到這話,不悅道:“晚了就晚了,還有,誰說我要見他了,我就是路過,诶,我說蔣興,我怎麽以前沒覺得你廢話這麽多。”

那還不是因為以前除了工作沒話可說。

蔣興在心裏吐槽一番,推了推眼鏡:“對不起齊總,我越逾了,您想坐多久都可以。”

最後,齊惟還是決定上去,就看一眼,畢竟昨天還多虧了高琅才能解決公司危機。

自以找了個好借口,齊惟樂了,忙讓蔣興去小商店買了一頂帽子跟墨鏡,從後門進了住院部。

上三層,齊惟一拐彎就看到高琅在護士站臺子上填資料,動作飛快地拽着蔣興領子把人扯到牆上貼着。

“齊總——”

“噓,別講話。”

現在的齊大老板哪有昨日在公司威風凜凜地模樣,貼着牆,稍探出個眼睛,透過廉價墨鏡片注視護士站方向。

高琅身上還穿着昨天在機場跟齊惟互換的西裝。

寬肩窄腰,兩條腿又長又直地裹在西裝褲裏頭,很帥,特紮眼兒,比電視裏邊的模特都有的一拼。

齊惟還是第一見高琅穿西裝,昨天換的時候全抹黑穿的,走的又急,現在仔細一瞧,還挺像那麽回事。

如果說保安制服穿在高琅身上是禁欲,那現在就是一副社會精英的斯文敗類,還特冷肅的那款,看得齊惟心裏可不是個滋味。

怎麽這小子穿什麽都那麽招人。

真他媽的不省心!

“齊總,那個——”

“閉嘴,讓你別說話聽不懂是麽,”齊惟特不耐煩地朝他揮揮手。

人來人往的住院樓除了身穿病服的病人,就是家屬跟護士,齊惟兩人的舉動又着實怪異,蔣興已經遭受好幾個看神經病的眼神了,可偏偏自家老板像是感覺不到。

能幹精明的蔣特助實在維持不了臉上的鎮定,哪怕今天被扣錢,他也做不到視若無睹。

他說:“齊總,我們就算在這裏站死也解決不了問題,有什麽話還不如當面解決,我相信您跟高先生之間的誤會很快就解決了,而且您這麽擔心,倒不如直接過去看看,您說呢?”

“說什麽呢,誰擔心了,誰跟他有誤會。”

齊惟被戳穿心事,轉生對着蔣興頭上拍了一巴掌:“我看你最近就是太閑了,回去給把上個月的報表重新做一遍!”

公報私仇。

苦命的蔣特助只敢在心裏嘀咕,無奈地跟在老板繼續貼着牆。

高琅那邊填完了資料,拿着ct片袋往回走,齊惟立刻帶着蔣興躲到樓梯口,等人從窗口經過,板着臉又臭又煩地倚在門邊沉思。

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齊惟活了這麽多年,就沒像現在這麽糾結,在心裏狠狠罵了幾句孬種慫貨,結果還是沒做好決定,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見面了該說什麽,難不成又要繼續之前的交往話題。

他媽的,他還沒想清楚怎麽處理,說個屁啊。

正當他糾結時,盧禹龍一通電話幫他做了抉擇。

齊惟當機立斷把花往蔣興懷裏一塞:“你去。”

收到指令的蔣特助肉眼可見的松氣,站了大半天腳都要斷了,終于聽到老板金嘴發話,抱着東西就蹬蹬往外走。

“等會。”

齊惟又把他喊住,不自然地從口袋掏出個方形盒子丢過去:“把這個給他。”

看着手上的深藍色絲絨四方盒,蔣興身上的疲倦瞬間一掃,似乎要看穿盒子窺視裏面是什麽東西。

難不成是戒指?

鏡片下盡是熊熊八卦之火,意味深長道:“好的齊總,我會交給高先生的。”

齊惟被他看的怪難受,不耐地把人推出去,看蔣興進去了五分鐘還沒出來,煩躁地拿手機發了條短信。

一分鐘過去了,沒動靜,又一分鐘,還是沒反應。

媽的,這個蔣興做事越來越不靠譜,回頭得給他扣點工資!

齊惟憤憤地往嘴裏含了根煙,沒點,就這麽咬着,眼睛一刻不停地從窗口往外看。

等了好一會,突然病房緩緩開了條縫,齊惟立馬把煙丢了,以最快的速度往樓下走。

與此同時,高琅推開了門,望着空蕩蕩的樓梯口,英挺俊秀的臉全都掩在陰影下。

他往樓下看了眼,閉着眼,聞了聞空中殘留的香水味,冷肅的表情慢慢放松,嘴角勾勒出暖人的弧度。

離開前,高琅看到地上完整的香煙條,彎腰撿起,摸了摸還濕潤的煙嘴,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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