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賜婚?

第20章 賜婚?

“賜婚?”文慧帝詫異地看着劉相,才松開的眉心又蹙緊了,“你确定不是口誤?”

“臣确确實實說的是請陛下為謝侯賜婚。”劉相見文慧帝的臉色急遽轉陰,忙補充道:“并且,這婚還要賜給雍王殿下。”

文慧帝聽到雍王,神色一頓,不知道劉相為什麽要将雍王也牽扯進來,怎麽也想不明白劉相的用意,不解道:“這是何意?”

劉相解釋道:“在我朝,皇親國戚的內室不得出仕,不得幹政。将謝侯賜給雍王殿下,謝侯就是一品王妃。陛下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收回謝侯的兵權,又可以讓雍王殿下絕後。”

劉相是文狀元出身,面相斯文,帶着濃濃的書卷氣。經過這麽多年的宦海沉浮,年輕時的書卷氣被磨練成了儒雅沉穩,不過清癯挺拔的身姿,依舊帶着文人的風骨。

他慢條斯理講解的樣子,像極了大儒在耐心的傳道受業,不過話中的內容卻不可謂不歹毒。

文慧帝眸中神色漸深,一個謝瀾,一個慕容錦瑜,這兩個人确實是他的心頭大患,劉相這步棋恰好可以一箭雙雕,将他們通通都解決掉。

不過。文慧帝腦中浮現出幼時那兩個總是黏在一起的孩童,眼底出現了遲疑,這當真是一箭雙雕,而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岳父可能不知,謝瀾其實是朕從小皇叔手裏搶來的伴讀。比之朕,他幼時與小皇叔更加親密。”文慧帝幽幽地看向劉相,将心中的疑慮問了出來。

“如若真将謝瀾賜給了小皇叔當王妃,當真不是給小皇叔送去一大助力?”

劉相自然知道文慧帝心中擔憂的是什麽,而他是與文慧帝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自然是不會希望皇位上的人變成了雍王。

“陛下莫急,武将與文臣監軍一貫不和。您只需将雍王殿下派去鎮北軍當監軍,那麽謝侯與雍王殿下那點薄弱的童年情誼自然煙消雲散了。”

文慧帝沉吟片刻,撫掌大笑道:“如此,甚好!”

——

雍王府 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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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園子裏放眼望去一片翠意,唯獨一點白在翠意中若隐若現。離近了看會發現那是白玉做的涼亭,除此之外,整個花園裏再無一點顏色,素淨寡淡的很。

幽寂蒼涼的蕭聲,幽幽地從白玉涼亭中飄出來,像是古剎裏燃了千年歲月的煙霧,被風輕輕一吹,便散沒了形狀。

離涼亭不遠的小徑中站着幾個穿着藕粉色衣裙的侍女,她們手中不是捧着裝着青瓷茶壺的托盤,就是捧着裝着瓜果的盤子。

她們聽到一曲結束,剛擡起一只腳,就聽到蕭聲再起,還是方才的曲調,便默契地嘆了口氣,将擡起的那只腳又落回了地面。

“咱們王爺今天的興致真是好啊。”捧着茶壺,年紀最長的侍女嘆道。

“可不嘛,這首曲子都吹了第三遍了。”眉目清秀的侍女看着手中水珠都快幹透了的瓜果,又擡頭去看樹叢中若隐若現的涼亭。

她們王爺太過冷清,沒什麽愛好,平日裏不是将自己關在書房裏看書畫畫,就是自己同自己下棋。

只有極少數心情好的時候,才會扒拉幾下琴,吹吹蕭。

像今天一首曲子吹三遍就代表了她們家王爺心情極好,這樣的情況可是少之又少,所以她們都不敢貿然上前,生怕驚擾了她們王爺的雅興。

年長一點的侍女看着手中已經不冒熱氣的茶壺,輕聲說道:“等這遍結束了就給王爺端過去吧,要不茶水都要涼透了,正好也讓王爺歇一歇。”

她話音才落,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嗓音略有些低沉的男聲,“殿下可在前面的涼亭裏?”

幾個侍女聽出來是侍衛統領的聲音,忙向兩旁退了幾步,讓出了條道。

年長的侍女朝冷面嚴肅的侍衛統領福了福身,柔聲道:“禀大人,王爺在前面的亭子裏。大人可要去見王爺?”

侍衛統領“嗯”了一聲,當是回答。

“那勞煩大人将這壺茶水端給王爺,王爺已經一個時辰沒有飲茶了,奴婢擔心王爺會口渴。”

侍衛統領雖然寡言,但性子卻極好,沉聲說了個“好”後,單手接過了侍女手中的托盤,剛要擡步向前,另一只空着的手又被塞了果盤,這才被放了行。

待他端着兩個托盤出現在亭中時,逗得正在吹簫的慕容錦瑜直接吹漏了一個音。

“你這是又被她們逮到了?”慕容錦瑜笑着将手中漆黑的洞簫放在了白玉桌上,也不用侍衛統領為他倒茶,自己拿起茶壺給自己添了杯茶。

茶水雖然有些涼了,但君山銀針的清香依舊清澈。慕容錦瑜品了一口,撩起眼睫,漆黑的鳳眸帶着調侃的笑意落在了面前一身黑色勁裝,腰間配着長劍的男人身上,語調慵懶的說道。

“要本王說,明兒你別當本王的侍衛統領了,直接當本王的貼身侍女吧,你一定比那群丫頭做的更好。至少,你膽子大。”

跟悶葫蘆一樣的男人被調侃了既不會羞窘也不接話,從腰間翻出了個拇指大小的竹筒放到了慕容錦瑜的面前。

白皙如玉的手指拿起了那個竹筒,慕容錦瑜也不打開,當個小物件一樣在指間把玩,那雙好不容易升起一點笑意的眼睛又變成了往日萬事不放在心上的恹恹神情。

配上郎豔絕絕的容貌,左眼角下的一點朱砂淚痣,像極了看透世事的神仙。

“本王眼睛疼,懶得看這麽小的字,你就直接說是什麽事吧。”

“是,王爺。”侍衛統領并不是一個好的敘事對象,文慧帝和劉相的密謀讓他說得幹巴巴的,乏味的很。

但慕容錦瑜聽完後,玩味地挑了一下眉,眼底亮着幽幽的光芒,拇指細細地摩擦着手中的竹筒,指腹感受着竹子的紋路。

記憶深處那個穿着火紅色棉披風,白色的兔毛領子堆在下颌,好似粉妝玉砌的糯米團子,邁着小短腿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他記得那個團子伸着胖乎乎的小爪子拉扯着他的袖子,仰着臉,兩只圓眼睛彎成了兩個小月牙兒,露着一口米粒大小的牙。

他的聲音和他的長相一樣,又甜又軟,像是裹了糖的糯米糕。

“賜婚?将謝瀾賜給本王?哦,還讓本王去鎮北軍做監軍?呵呵,這可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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