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3章
敗給你了
唐辰下意識要反抗推開對方,但在聽到一句熟悉的‘是我’後,他停止了掙紮。
有那麽片刻,唐辰有些不知所措,他眼裏浮現出歡喜,心髒都軟成了一灘春水。
但随後,他莫名開始委屈,像是受了欺負的小孩兒,終于找到了能讓自己卸下防備的人。
唐辰眼睛酸澀:“你去哪兒了,這段時間……”
在這個名利圈子裏,他跟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別人越是嘲笑和看不起他,他就越是想念戚澤。
因為他知道,戚澤能接受所有的他,能接受他一切的不完美,甚至連他的缺點,在戚澤眼裏也是可愛的。
戚澤讓他變成了更好的自己,遇到戚澤後,他才算是接受了真正的自我。
他突然就意識到了,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戚澤,也不會有第二個那麽喜歡他的人。
只有在這個人面前,他才能肆無忌憚地做自己。
戚澤緩緩閉上眼,把臉埋在唐辰的頸窩,輕輕蹭着,汲取着幸福和生命力。
只有這一刻,他才感覺自己是在活着的。
他嗓音微啞:“對不起……我需要處理一些事情,我保證,處理好了後,就再也不跟你分開……”
唐辰很自然地偏頭,用臉頰去蹭他的軟發:“不用道歉,我從來沒想過怪你,我只是……”
只是不想跟他分開,只是很想他。
Advertisement
戚澤鼻音嗯了聲,呢喃着:“我快死了,讓我抱會兒,充充電。”
唐辰睫毛微顫,回過身去,把他攬在懷裏。
這時他才發現,戚澤穿的是裙子,不禁怔了下,随後臉迅速燒紅,看也不敢看地別開頭去。
但餘光仍然能瞥見,男人裸.露出來的、瑩白光滑的雙肩,還有胸前的一片風光。
唐辰莫名羞恥,他抿起唇,用指尖拎着戚澤肩頭裙子的布料,稍稍往上提了提。
戚澤就站在那兒,看着他搞這些小動作,覺得好笑:“我這樣,不好看嗎。”
唐辰滿臉通紅,使勁兒搖頭:“特別好看。”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他都沒再見過比戚澤更好看的了。
只是在農村待慣了,農村的小姑娘穿個短袖都是很保守的,從沒見過誰露出肩膀,像這樣一副半脫不脫的樣子,所以他思想上還是很保守。
戚澤握住他的手,拉着他閃到了一旁的牆角後,這是個視線死角,不管他們幹什麽,都不會被人看見。
到了這裏,戚澤才算是完全放松下來,他雙手捧住唐辰的臉,目光網一樣細細密密地籠罩着唐辰:“快讓我看看,我想你都要想瘋了……”
雖然這些天,戚澤在手機上也說過這種話,但當面聽,沖擊性還是很強,唐辰只覺得臉燙得厲害。
他目光都不敢聚焦去注視戚澤,只四處亂瞟,試圖躲避戚澤的視線。
戚澤始終溫柔的笑着,強行掰正他的頭:“看看我,你就不想我嗎。”
唐辰眸子頓住,他很想戚澤,吃飯也想,睡覺也想,幹什麽都想。
就像戚澤之前跟他說的那句詩一樣,要一百個春天身死,蝴蝶才能忘卻相思。
一百個春天多難熬啊,他是一個都熬不過去。
唐辰視線終于落在戚澤臉上,那樣專注認真,含着深情的思念。
這一瞬,戚澤只覺得渾身像是過電一樣,整個人都酥了,從頭發到手指尖都軟得一塌糊塗,仿佛融化在水裏的蜂蜜一樣。
對視這幾秒,就讓他受不住,嘆了一聲後,把臉埋在唐辰頸窩,啞聲道:“敗給你了……”
唐辰就用手捏着他的後脖頸,輕輕的,一下一下的,安撫似的。
戚澤很享受地閉上了眼:“所以你最近都住在周家?我想找你,要去周家?”
唐辰:“嗯,我可能,也暫時出不來,周毅好像在讓人看着我。”
又想到什麽,着急道:“你別來找我,萬一周毅對你動手怎麽辦。”
戚澤胸膛輕震,笑了下,就憑周家還動不了他。
雖然戚青青現在跟他關系很僵,但戚青青護崽,誰敢動他,戚青青第一個出去拼命。
那個女人要是瘋起來,誰都別想好過。
唐辰說到這裏,驟然回神,他來這次宴會,是有目标的,他得找到殷承的白月光。
但在這種地方,他人生地不熟的,又沒有見過對方,他根本沒有頭緒。
唐辰想着,戚澤或許知道呢?就問:“你知不知道一個姓戚的豪門?”
“我想找一個人,說起來還挺巧的,他跟你的名字一樣,也叫戚澤,但他的澤字是沼澤的澤。”
戚澤渾身一僵,随後更緊地抱住唐辰:“你找他做什麽。”
唐辰向來信任戚澤:“我覺得,周毅可能想讓我跟殷承聯姻——”
他話音剛落,就徒然感覺,落在自己腰上的手力道大了起來,箍得他都有點疼了。
于是唐辰忙說:“我、我不喜歡他,我肯定不會跟他結婚的!”
“我找那個戚澤,是因為殷承是他的心上人,我想讓他來阻止這件事。”
唐辰以為這話應該能安撫戚澤了,卻不想,脖頸突然一疼。
随後一股酥酥麻麻的電流,閃電般蹿遍了他全身,讓他頭皮都要炸了,忍不住輕喘了一聲。
他被戚澤咬了一口。
那股算不得疼的疼勁兒過去後,兩瓣柔軟的唇,還有一條濕軟的舌頭,開始吸吮和舔舐剛才被咬過的地方。
唐辰瞬間眼神迷離了,微微仰着脖頸,有些承受不住地扶住戚澤。
臉上燙得厲害,快要被灼傷,心跳也不安分得很。
唐辰一邊想推開他,一邊又貪戀,只能不上不下地撫摸着戚澤的軟發。
嗓音都啞得可憐巴巴:“好、好了……別鬧了……”
戚澤把話題拉回來:“所以你想讓那個戚澤,怎麽來阻止這件事。”
唐辰臉緋紅,粗.喘着氣:“讓他來搶親,到時候我會說服周毅辦訂婚宴,然後讓那個戚澤,當着所有人的面把殷承搶走……”
這樣的話,事情鬧得足夠大,那麽多雙眼睛都在看着,但凡周家和殷家還要臉,就不會再有聯姻的心思,能夠徹底地摧毀這場聯姻。
戚澤明白他的意思,笑了:“想得還挺周到。”
唐辰雖然單純,但一直都很聰明,他不是沒有心機和城府,不是不會算計人,他只是願意簡單快樂地活着,不想用惡意去揣測和對待別人。
也就是大家常說的——知世故而不世故。
唐辰:“所以你認識他嗎?”
戚澤挑挑眉:“算是,畢竟我也姓戚,交給我吧,放心。”
唐辰籲了一口氣,這件事總算是解決了。
兩人又膩歪了一會兒。
唐辰怕周毅會找他,就推開戚澤,戀戀不舍地:“我們出去了吧,在這裏待了好久了。”
戚澤也擔心戚青青找不見他會發瘋,只能最後抱抱唐辰:“好。”
兩人牽着手從牆角出來,打算分開回到宴會,又惜別了幾句,抱了一會兒後,戚澤首先離去。
但當他一轉身,卻對上了一雙滲着寒意的眸子,戚澤頓時整個人僵住。
不遠處,戚青青跟殷承兩人正站在走廊上,看着這邊。
諵碸
而且看樣子,他們應該已經在那兒挺久了,估計把唐辰跟戚澤的牽手和擁抱的過程,都看到了。
戚澤臉色逐漸沉了,但他沒吭聲,裝作沒看到,提着裙擺進了大廳。
本來還想着,過兩天再跟戚青青攤牌,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按照戚青青雷厲風行的脾氣,今天回去後,她絕對會爆發。
戚澤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裏,神情冷淡又漠然。
他已經想好了應對的策略。
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那就下一劑猛藥,直接徹底解決。
—
戚澤走了後,唐辰一個人又在花園裏待了片刻。
他實在是不适應那種兩面三刀、虛情假意的場合,還是在外面更舒坦。
一個人突然走了過來:“你好,你是唐辰?”
唐辰一擡頭,就看見了一個穿着一身高定西裝的英俊男人。
男人屬于那種,氣質多情,長相明豔的那挂,但周身透着矜貴,像是一朵養在瓷器裏的牡丹花。
唐辰打量他一番,嗯了聲:“你是?”
殷承紳士地笑:“我叫殷承,是這家的主人。”
唐辰頓時輕吸一口氣,神色飄忽:“哦……”
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殷承,于是禮貌地客氣了幾句後,轉身就要走。
卻不想,殷承追着他跟了上來,同他并排走在一起。
想到剛才在花園裏看到的景象,殷承對唐辰的心情也很複雜。
家裏早說了,要讓他跟唐辰聯姻,這件事雖還沒有公開,但他心裏是知道的。
但戚澤也是殷承喜歡了很多年的人,他們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他見不得有人碰戚澤,親近戚澤。
殷承佯裝自然道:“剛才你跟那個女人在花園裏……你們認識?”
唐辰啊了聲,他不喜歡有人窺探戚澤,就含糊道:“偶然碰到了,他有點喝醉了,所以我扶了他一下。”
殷承明知他在撒謊,也不拆穿,也含糊地點點頭。
他知道那個女人就是戚澤,但他特意沒有對唐辰點名戚澤的身份。
戚澤愛好女裝這件事,一直是個秘密,他敢篤定,除了戚澤的家人,這事只有他知道。
外人也只清楚,戚家有兩個孩子,一個哥哥,一個妹妹,是一對長得很像的雙胞胎,妹妹比較害羞,很少出來見人,所以不容易看到。
只有他知道,戚家從來只有一個孩子,戚澤既是哥哥,也是妹妹。
要說為什麽,當然是戚青青造的孽。
戚青青接受不了自己孩子是這種變态,一直禁止戚澤碰女孩子的東西。
但戚澤也不是那麽容易服軟的人,私底下還是偷偷女裝。
在戚家剛搬到這座城市時,那時戚澤還小,剛上高中,有一回女裝出去玩兒,結果回家時,發現客廳坐着好多人。
當時戚青青正在待客,正巧被戚澤撞見了。
所有人看見女裝的戚澤,都驚豔于他的美,大家客套地說,戚青青原來除了兒子生得好看外,女兒也長得這麽天仙。
戚青青臉都綠了,血液直沖腦門,要不是顧着體面,她恐怕當場就要發瘋,把戚澤打個半死。
她并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唯一的兒子是個迷戀女裝的變态。
所以只能僵着笑,咬着牙,承認了自己還有個女兒。
從那往後,大家就都知道了,戚家有兩個孩子,是一對雙胞胎。
後來這個謊,就越撒越大。
戚青青為了體面,只能讓戚澤配合着她表演,偶爾一些宴會,別人會特意邀請她的女兒,她只能讓戚澤扮成妹妹,跟着她一起去見人。
這個秘密,殷承一直都替戚澤保守着,這讓他覺得,自己對戚澤來說是特別的,心裏有種隐秘的歡.愉感。
但現在,竟然有別的人接近戚澤。
戚澤是個什麽樣的人,殷承清楚,如果沒有好感,戚澤絕對不會讓對方碰他一根手指頭,更別提剛才那樣跟唐辰親密的牽手,擁抱。
殷承心裏都快醋翻了,酸得難受,想了想,開始有意地點唐辰:
“那個女人,家裏挺有背景的,友情提醒,你最好不要招惹他,否則別說是周家,就是我們殷家,也給你收不了場。”
“不管你,還是我,還是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得罪不起他。”
唐辰聽到這種話,心裏很不舒服,不客氣地反駁:“那是我跟他的事,跟什麽周家還是別家,都沒有關系。”
“就像你說的,他特別有背景,我特別沒背景,那他都沒有嫌我,我有什麽資格嫌他。”
“在一段關系中,大家都是平等,為什麽非要把人劃個三六九等?這到底是瞧不起別人,還是瞧不起自己?”
一旦把人劃分了等級,那相對于‘高等級’的人來說,你也是處在‘低級’的,這豈不是自己鄙視自己?甘願被人高一等?
唐辰理解不了這種做法。
殷承怔住了,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微張着唇啞然了半晌,才爽朗地笑起來:“說的有道理。”
這個農莽子,竟然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向來多情的殷承,突然就對唐辰起了興趣:“要一起去坐坐嗎?喝杯酒,喝不慣酒的話,我讓人你煮茶。”
唐辰悶悶的:“不了,謝謝。”
殷承突然閃身到他前面,一邊倒退着走,一邊笑着試探說:“生氣了?別介意,我這個人就是嘴巴臭,有時候說話難聽。”
兩人走到了光線比較明亮的地方,殷承這才看清唐辰的臉。
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面,剛才在花園裏太暗了,他什麽都沒看清。
現在再看,唐辰長得濃眉高鼻的,尤其是那雙眼睛,像是水裏的月亮,既亮,又有一種朦胧的美,那種朦胧,來自于他身上自帶的少年意氣。
殷承甚至可以想象到,如果唐辰笑起來,這雙眼睛會彎成什麽好看的弧度,一定是亮晶晶的,帶點笑意的,好看得不得了。
殷承見過無數好看的人,但頭一回見到這種類型的。
說不明,唐辰的長相是偏硬朗的,算不上絕頂好看,只能說是五官端正,稍稍俊氣。
但給人的感覺很溫柔,像是四月天的陽光,他看你一眼,就讓你覺得渾身都舒坦。
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殷承就想看他笑一下,放軟了語氣道:“真生氣了?”
唐辰半垂着眼,別開頭去:“算不上,你讓開,我要走了。”
殷承覺得他屬于那種不禁撩,撩太過可能會生氣的純情類型,也不追着讨人嫌了,只說:“那好吧,會再見的,下次見面記得跟我打招呼,我叫殷承。”
唐辰看都沒看他一眼,大步離開。
腦子裏卻在想殷承說過的,關于戚澤的話。
戚澤真的那麽有背景嗎?
話說到現在,其實他對戚澤的家庭,也根本不清楚,只隐約知道戚澤家庭條件很好。
但戚澤竟然能接觸到書裏那個白月光,就說明了他肯定也不一般。
而且他倆都姓戚,說不準有可能會是親戚呢?
唐辰抿起唇,認為下次有必要問問戚澤。
他并不想從別人口中,聽到關于戚澤的事兒,這會讓他覺得,兩人之間很生疏。
他不想跟戚澤生疏,他想跟戚澤很親密,比所有人都要親密那種。
—
回到家,戚澤下車後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知道今天肯定有一場硬仗要打,戚青青絕不可能就這麽放過他,回來的路上,戚青青渾身的低氣壓,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所以戚澤飛快換了衣服,就坐在房間裏等着。
很快,敲門聲響了,與其說是敲門聲,不如說是砸門。
随後戚青青近乎粗魯地踹開了他的門,面無表情地岔着腿,站在他門口,居高臨下俯視着他。
今天花園裏的那一幕,給她造成的沖擊性太強,以至于她一整晚都沒緩和過來。
戚青青以為唐辰看到這樣的戚澤,會覺得惡心,嫌棄,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
沒想到唐辰竟然接受了。
既然沒有內在的矛盾能拆散這兩個人,那就讓她,直接一棒子打死鴛鴦。
戚青青:“你知道我來找你,是要說什麽吧。”
戚澤淡淡地看她一眼,起身走到窗戶邊:“嗯。你可以直說。”
戚青青頭發披散着,雙眼瞪得要吃人:“跟他斷了,以後不準再跟男人在一起。”
如果說戚澤女裝,只是讓她惡心,但還在她的接受範圍內,那戚澤是個gay,遠遠要比女裝更讓她發瘋,挑戰她的神經。
從知道戚澤跟唐辰在一起後,知道戚澤是個gay後,戚青青每天看到戚澤,都想用繩子勒死他算了。
但這不對,她知道這不對,所以一直忍着,那根筋,一直緊繃着。
她盡量避免見到戚澤,盡量不去看戚澤。
直到今晚,在看到戚澤跟那個男生抱在一起時,那根筋斷了。
現在她處在随時都會暴走的邊緣,如果今晚她達不成目的,她就是要發瘋,她不光發瘋,她還想殺人。
戚澤只是看向窗外,淡淡道:“不可能。”
戚青青瞬時倒抽一口冷氣,額角青筋暴起。
戚澤語氣平靜,卻能聽出一萬分的堅定:“除非我死了。不,我就算是死,骨灰也要跟他在一起。”
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咚的一聲巨響,震得人耳膜都要裂了。
都不用回頭,他就知道,是戚青青在發瘋。
這麽多年了,他們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作者有話說:
來啦QVQ
寫完了所以就提前發了,我有點困了,後面是高能劇情,我怕我情緒不夠,寫不好,所以斷在這裏哈,麽麽寶子們QV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