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番外三
番外三
唐辰和戚澤領完證那天，兩人手牽手回了家。
進門後，戚澤把外套一脫，擡手摟住唐辰的脖頸：“現在我們了，是不是應該住在一起？”
唐辰正解圍巾，笑起來：“是哦。”
戚澤挑眉：“那你搬來我家？”
唐辰：“再等等吧。”
馬上過年了，麻嬸兒之前叮囑過他，不準他過年這段時間搬走，說是不吉利，要等她看好日子再搬。
農村人都迷信，什麽搬家啊，結婚啊，出遠門啊，都要提前看個黃道吉日，甚至細化到孩子考試，都要算算早上幾點出門，時辰最好。
戚澤點點頭，又勾起笑湊近他耳邊，輕聲說：“圓房嗎今晚。”
唐辰耳朵逐漸發紅，眼神也四處亂瞟：“太、太快了……”
主要是，他之前在同性網站了解到，似乎0在做之前，有很多複雜的工序，他都還沒學，怕弄疼對方。
戚澤也不強迫他，只是湊上去吻了他一下，暧昧呢喃：“那，給你幾天緩緩？過程你都會嗎？”
他以前雖然看片，和經常做過手工，但要真槍實戰，這還是第一次。
戚澤怕疼，看唐辰那樣似乎又挺呆的，他不想第一次就留下心理陰影。
唐辰臉爆紅：“我可以學……我今天就開始學。”
戚澤滿意勾起笑：“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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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辰有些羞恥，手上青筋都鼓了起來：“不是孩子。早成年了。”
戚澤眼神在他唇上流轉：“你管我，我想怎麽叫就怎麽叫。”
小情侶之間，叫什麽都是情趣。
他說完，就低下頭，吻上了唐辰的唇。
唐辰熟練地摟住人，把戚澤往沙發上推，現在有了結婚證，就好像是有了一個開放他欲望的許可證一般，讓他不再壓抑自己。
唐辰親吻的動作，比戚澤想象中要猛烈許多，像是幹裂的大地在索取點滴雨露，那種渴望，甚至帶着失控的暴戾，讓人承受不住。
戚澤呼吸急促了些，推着唐辰的腦袋：“慢點，急什麽……”
他嗓音很輕，是呢喃，帶着一點嬌嗔。
聽在耳朵裏，唐辰整個人都酥麻了，啞着嗓子應：“好。”
兩人在沙發裏作亂，胡鬧了一通。
等外面日落月升時，才起來簡單做了點晚餐，吃完了又一起看了部電影。
戚澤問唐辰：“我們要度蜜月嗎。”
唐辰很堅定：“要度的。”
本來兩人不能舉辦婚禮，就要已經很遺憾了，蜜月怎麽能省？他想給戚澤留下一段難忘的新婚記憶。
往後有機會的話，婚禮也是要補上的。
戚澤：“那，我們去哪兒，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唐辰一只手搭在戚澤的頭上，撫摸着他的軟發，另一只手把玩着戚澤的手指：“嗯……我想去一個有海、風景好一些的地方。”
戚澤淺笑：“好啊。我知道有個不錯的風景小島，等過完年就走。”
那個小島，是個私人島嶼，有錢人休假的地方，買下小島打造度假島的老板，是戚澤認識的朋友。
既然是蜜月，他想給唐辰最好的體驗。
本來兩人是計劃元宵節後就走的，但突然碰上大姐姐離婚的事兒，就這麽走了，心裏也不安定，就多留了半個多月。
等唐雪雪離完婚，他們才放心地訂了去小島的機票。
出發那天是個少有地晴朗日，戚澤把養的小狗托付給了唐雪雪，讓她幫忙照看一段日子，随後就出發了。
在飛機上時，唐辰很興奮，扒着飛機的小窗口往外看，眼睛都發亮：“離雲好近！山都變得好小啊……”
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坐飛機，難免覺得新奇。
戚澤只是寵溺地看着他笑，把毛毯搭在他腿上：“你要是喜歡空中的景色，等我們到了那邊，我讓人安排一架飛機，可以在天上觀景。”
唐辰吃驚地回頭看他：“還能這樣？”
戚澤：“當然。”
唐辰忙搖搖頭：“算了算了。”
本來這次度蜜月的旅程，都是戚澤在安排，花的也都是戚澤的錢，唐辰心裏很過意不去，一直想着，等到了後找個機會轉一半的錢給戚澤……
如果再加上請飛機的錢，他怕他還不起。
戚澤：“要睡會兒嗎？等你睡醒，我們就到了。”
唐辰笑着搖頭：“睡覺好無聊的，我看看風景吧，難得出來一趟。”
戚澤也笑，把包裏他準備的零食都拿了出來，這是為了防止唐辰無聊。
唐辰就看着他搗鼓，突然說：“你知道有個說法嗎，要考驗一對情侶，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一起去旅行。”
戚澤：“你還信這個？”
他發覺，唐辰有時候很聰明，但有時候很天真，網上說的很多東西，尤其是關于愛情，他似乎都比較容易相信。
唐辰打了一下他的手：“這不是信不信好不好，我覺得挺有道理的。”
戚澤停下來看着他：“說說。有什麽道理。”
唐辰：“你看啊，平時兩個人談戀愛，都是在他們比較熟悉的氛圍和環境裏。
這些地方，能發生的事故有限，會出現的意外也有限，而他們長期生活在那裏，對那些可能出現的意外和事故，都有一定預防心理，這降低了不好的事情發生的概率。
哪怕沒防住，不好的意外還是發生了，在熟悉的環境裏，他們也能憑着經驗，臨危不亂地去處理。”
戚澤一琢磨，笑了：“诶，別說，挺有道理。”
唐辰：“本來就是。但旅行是漫長的，而且是兩個人一起去到不熟悉的地方，接觸陌生的人，很容易出現他們沒面臨過的各種意外。
這就特別考驗人，一是考驗人的危機處理能力，二是考驗一個人的脾氣和耐心，三是考驗一個人的人品。”
戚澤眼睛彎彎的：“嗯，說得對。但有點空泛。”
唐辰正要反駁他，他們斜前方突然坐下一對情侶，一來就吵吵鬧鬧的，打斷了唐辰說的話。
男人是個戴眼睛挺斯文的小夥子，姑娘呢，穿着比較單薄但漂亮的小裙子，凍得臉都白了。
男人一邊放東西，一邊指責：“你看看你！都跟你說了出門多穿點多穿點，這邊氣候很冷，你就是不聽！”
“凍得像個傻子一樣，還非要喝熱奶茶，磨磨唧唧的，飛機都差點延誤！”
“看看你這裙子，穿的什麽玩意兒，不冷才怪，腿都凍壞了！”
女生的表情很委屈，還有點難過，她反駁說：“我穿了光腿神器的，腿不冷，你就是個直男，啥也不懂”
“而且你都罵了我一路了，也該夠了吧，我不想跟你說。”
她本來是想着，第一次跟男朋友出去旅游，就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所以哪怕冷點，她也都能忍着。
誰能想到，半路的時候，姨媽來了，實在是撐不住了，才想喝一杯熱奶茶，結果就因為兩人去買奶茶，又是第一次來這邊，找路就花了一會兒。
進機場又不熟悉，又找了一會兒路，然後就差點趕不上飛機。
男人：“你能不能成熟點，出門你至少看看天氣吧，還有，你自己的生理期，你都記不住，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唐辰和戚澤沉默地看着這邊的鬧劇，看了一半，兩人對視一眼，表情都有些一言難盡。
戚澤湊到唐辰耳邊，用手擋着嘴低聲道：“你說得對，确實挺考驗人的。”
唐辰笑：“那你覺得，這兩人是誰的錯？”
戚澤挑眉，警惕地看着他：“你在給我挖坑，我不評價。”
唐辰彈了一下他腦門：“首先，這個男的每一句都在指責女生，什麽你不成熟啊，你不記不住自己生理期啊之類的。”
“但是，當初他追這個女生時，他難道不知道女生不太成熟嗎？女生是突然一下變得不成熟的嗎？”
當初追人時，女生的不成熟，在他眼裏，就是純真可愛，可現在卻變成了不成熟。
戚澤若有所思：“所以這個男的不對，他就是厭煩了，不愛了。”
在這些戀愛的小事上，戚澤也是第一次，他也沒什麽經驗。
唐辰搖搖頭：“不是，這個男人，他是喜歡女生的純真可愛的，但這僅限于，女生的純真沒有給他帶來麻煩和困擾時。”
“但兩個人在一起，就是會有很多麻煩，優點随時會變成缺點，所以你看，很多男人，他就是一種很精明的生物，他只想享受好處，不想承擔壞處。”
戚澤看着他笑，忍不住湊上去親了他一下：“你也是男人，不要把自己撇得太開。”
唐辰想了想，狠狠點頭：“對。我們才是男人，那個人他自己一個性別和物種。”
戚澤看着他嘴唇上下翻飛，覺得可愛得緊：“再說說，你還有什麽高見。”
這可是開卷考試，機會難得，他要把唐辰說的都背下來，以後他絕不犯這種錯。
唐辰：“你看啊，這個男人他一直都在指責抱怨，他明明知道女生生理期來了，他坐下這麽久，有問過空姐給女生要一杯熱水嗎？沒有，他還在發洩自己的負面情緒。”
“這種人，就是自私，他只管自己不開心了，不管別人死活。他哪怕給女生要一杯熱水，或者要一個毛毯，我都覺得他還有那麽一點可取之處。”
嘴上抱怨，手裏卻做事實兒、誠心為別人好的人，說得好聽點，那也叫刀子嘴豆腐心呗。
但是嘴上光抱怨的人，這種人不行，他不僅自私，他是一點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還在等着別人給他收拾爛攤子。
戚澤拖長尾音哦了聲，回頭朝空姐一招手。
空姐：“先生，您有什麽需求嗎。”
戚澤：“要一杯熱水，和一個毛毯。”
唐辰胳膊肘捅他，小聲說：“幹嘛呀你。”
又擡頭對空姐說：“那個，我們不要，你把熱水和毛毯，給那位女士送過去吧，她好像身體不舒服。”
唐辰擡手指了下斜前方同男朋友吵架的女生，空姐就順着他指的地方看過去，眼裏溫柔了許多，笑着說：“好的，先生您人真好。”
唐辰禮貌地回了一個笑。
等空姐走了後，唐辰才理着腿上的毛毯跟戚澤說：“你別陰陽怪氣，我在說別人的事兒，不是讓你給我要熱水和毛毯。”
戚澤無奈：“我怎麽陰陽怪氣了，我就是怕你覺得我也做得不好。”
唐辰拉着他的手：“不會，你很好，你特別好。”
戚澤笑：“舉例？”
唐辰：“你看，你的情緒很穩定，而且能一直保持溫柔，這就特別好。那個男的，他就是一個負能量集合體，一點不滿就要對周圍的人發洩，搞得大家都心情不好。”
“但你就不會，我出門前，我也磨叽，你從來不催我。
而且你把出門的事情都安排得很妥當，因為你知道，我不擅長做這些，所以你就做了，交給我做的就是收拾行李這些我擅長的事兒。”
唐辰越說，越覺得戚澤怎麽這麽好，親了他一口：“你好能幹啊，你好像很擅長給別人分配工作。”
戚澤心裏美滋滋的，嘴上卻說：“傻子，我從十幾歲就開始幫着我媽管理公司，都快十年了，這算是管理員工的基本能力，怎麽也鍛煉出來了。”
唐辰就笑：“是哦。以後不叫你戚老師了，叫你戚老板。”
戚澤也笑，把平板拿出來：“看電影嗎，我之前下載的。”
于是兩人也不聊天了，就窩在一起，頭靠着頭，津津有味地看電影。
下了飛機後，一路車接車送去了酒店。
本來是計劃着，先放東西，然後出去玩兒的。
但戚澤看着唐辰坐在床邊直打哈欠，就說：“要不先睡個覺？”
唐辰看了眼窗外：“等睡醒都晚上了，好可惜。”
戚澤在他身旁坐下，一手撫摸着他的頭：“哪裏可惜了，旅游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放松，心情愉悅。”
“如果睡個覺都要有負擔，那怎麽能算放松？換個地方睡覺也是在溫養自己的靈魂，困了就睡吧。”
唐辰：“被你說服了。”
他直接後仰倒在了床上，還拉戚澤的手：“你陪我睡吧。”
戚澤：“我不困，你睡吧，我收拾下行李。”
唐辰只是看着他，看着看着自己先紅了臉：“我想你陪我睡。”
戚澤眼神一變，在他旁邊躺下：“好，我陪你睡。”
他發覺，唐辰有時候說話，跟撒嬌似的，一句好好的話，說得讓人心裏甜滋滋的，戚澤很喜歡。
兩人一覺睡到了天黑。
戚澤醒來時，發覺唐辰正身子背對着他，拿着手機看什麽。
他沒驚動唐辰，悄悄撐起身子去偷看。
結果就瞧見，唐辰的手機屏幕上，一個巨大的标題——第一次做1，有什麽需要注意的。
戚澤一下就笑了，他捂着嘴，悄摸聲的躺回去，又忍不住嘴角上揚。
兩人結婚後還沒圓房，他以為唐辰不着急呢，還想着，這次度蜜月，他得琢磨個辦法點撥一下唐辰。
原來唐辰比他還急。
戚澤朝唐辰的那邊稍稍擠過去了一些。
唐辰正看得起勁兒，認真地截圖做着筆記，腰上突然環上一雙手，他一怔，慌亂收起手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翻了個身，面對戚澤：“醒了？”
戚澤嗓音慵懶：“嗯，你醒多久了？吃東西是叫客服，還是我們出去吃。”
唐辰笑笑：“出去吃吧，出來玩兒就得到處走走。”
戚澤親了他一下：“走吧，換個衣服，這裏天氣比較熱，穿短袖才合适。”
唐辰當然是什麽都聽他的，從行李箱裏把拿了兩件襯衫，一件遞給戚澤。
戚澤随後接過，也不避諱，當着他的面，脫下了衣服。
餘光卻瞥見唐辰整個人僵了瞬，随後飛快地別過頭去，耳朵還紅了。
戚澤不動聲色地笑了下，突然覺得手裏的衣服不太好。
他赤着上半身走到行李箱前，挑了一件露腰的，前胸開得也稍微大一點的衣服，和時尚，而且完美襯托出了他的身材。
穿好後，他站到唐辰跟前，轉了一圈：“好看嗎。”
唐辰直勾勾地看着他，有些看傻了：“好、好看。”
說完就飛快地收回目光，眼神和睫毛都閃啊閃的，他還是頭一回看見戚澤穿這樣的衣服。
以前在村裏，戚澤都是穿的中規中矩的襯衫和長褲，很像一個斯文的老師。
今天就……就很辣。
戚澤又從包裏翻出一個東西，那是一個蝴蝶耳夾，他随手戴了一只，戴在左耳朵上，特別襯他的氣質。
唐辰眨巴眼，伸手摸摸他耳朵：“這個，夾着疼不疼啊。”
戚澤悶着笑，這種衣服，他一笑，就能清晰地看見他腰腹的位置，一抖一抖的，特別性感。
唐辰只瞥了一眼，臉全紅了，被戚澤笑得不好意思，就別過身背對他，碎碎地小聲說：“笑什麽，我又沒說什麽……”
戚澤從背後摟住他：“好了，不疼，就是笑你有些傻氣。”
唐辰：“不跟你說了，出門吧。”
兩人牽着手出了房間，下樓去了沙灘上漫步。
現在剛過晚上八點，大家吃了飯基本都在散步，沙灘上海風很清爽，人也很多。
唐辰明顯感覺到，很多人的視線集中在他們身上，整個人就緊繃着。
戚澤看他黑着個臉，以為他不高興，就問：“怎麽了寶寶。”
唐辰眼睛猛然瞪大，做賊一樣往四處看了圈，湊近壓低聲：“在外面，別亂叫！”
戚澤挑眉逗他：“不喜歡？大家談戀愛都要叫寶寶，不然就叫寶貝，你選一個吧。”
唐辰咬着牙，耳根子紅了一片：“你不覺得很羞恥嗎。”
戚澤就勾着笑看他：“羞恥？原來你是覺得羞恥啊，你這樣不行哦，我們還會做更羞恥的事。”
唐辰一把捂住他的嘴。
但下一秒，手心一癢，一個濕漉漉的東西在沿着他的掌心畫圈，勾得人心裏渾身的細胞都躁動了起來。
唐辰吓得忙把他放開，臉爆紅：“你、你……流氓。”
戚澤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歪着頭低到他身下去看他：“我親自己先生，怎麽流氓了。”
唐辰慌得眼神四處亂瞟，不敢看他：“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你收斂點，這是在外面……”
戚澤：“對啊，就是因為這是在外面，又不是在村裏，我還不能放縱一下自己？”
他故意委屈道：“而且我性格就是這樣，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為什麽現在要我改變？為什麽我跟你在一起就要壓抑自己？”
唐辰啞然，他竟然覺得，戚澤說的有道理。
戚澤心裏憋着笑，趁着唐辰還在懵圈，直接湊上去，吻住了他。
唐辰睜着眼睛，清楚地看見了這個落在自己唇上的吻，以及周圍無視他們從旁走過的人們。
戚澤呼吸稍稍淩亂，摟着他的脖子，眼神溫柔：“看吧，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沒有誰會在意你是誰，關注你在做什麽。”
“這個世界很廣大，它的包容性遠遠超出你的想象。”
唐辰一顆心被戚澤攪得砰砰直跳：“為什麽以前我沒感受到？”
戚澤淺笑：“如果你沒有感受到這個世界的包容性，只能說明，你所處的地方，階層位置不夠高，圈子的思想不夠開闊。那就換階層，換圈子，世界這麽大，總會找到一個能包容自己的圈子。”
唐辰感覺自己被戚澤迷住了：“你說得對，你怎麽懂那麽多。”
戚澤輕輕刮他鼻子：“因為我年齡比你大啊，這是我用時間，換來的眼界和人生經驗。”
“等你長到我這麽大，懂的東西肯定比我還要多。
很多小姑娘就是被老男人的這一點騙了，什麽成熟大叔，誰年紀到了不成熟？
他們追逐的不過是時間雕刻沉澱下來的東西，這些東西等他們到了年齡，也會有。”
唐辰笑：“有道理哦。”
戚澤牽着他往前走，步子很慢很慢，吹着海風很悠閑：“所以成熟，并不是一件什麽值得人崇拜的事兒，大家都會成熟，總會成熟。”
“當然，成熟得早一點，确實是個優勢。但不是個好事。”
唐辰微笑着看向他：“怎麽說？我覺得是個好事啊，在同齡人都還懵圈的年紀，找不到方向的年紀，成熟的人，首先看到世界，首先把握好自己的人生，這多好啊。”
戚澤只是笑：“成熟意味着，經歷過苦難。你覺得，人這輩子的終極目标是什麽？”
唐辰看着漫天的星空，思索了片刻：“世俗眼裏的目标，大概就是有車有房，兒女雙全，事業穩定，前途明朗。”
戚澤：“這确實是世俗眼裏的幸福，但你有沒有想過，世俗為什麽把這個定義為幸福？”
唐辰：“不知道诶，大家好像都這麽認為，所以跟風應該是個原因。”
戚澤同他十指交扣，牽着他在海邊的長椅上坐下：“對。但究其根本的原因，是因為有房，就有了庇護所，不用風吹日曬，不用四處漂流。
房子，根本上代表的是一種安全感。人們并不一定需要房，但人們一定需要安全感。”
唐辰恍然地哦了聲，有些驚訝于他對世俗這些事的思考：“那車呢？”
戚澤：“有了房，就在這個世界上有了一個錨點，好像大樹有了根。樹苗發育的第一件事，是紮根，紮了根後，它會幹什麽呢？”
唐辰想了下村子裏的樹：“會開枝散葉，盡量讓自己長得高大，枝葉繁茂。”
戚澤笑：“對，開枝散葉，本質上是一種向外探索。人也一樣，有了歸屬之地後，就會想要再去看看遠方，會想去看自己沒到過的世界，而車就提供了一個便利。古代馴養馬，就是為了去到遠方，為了往返兩地之間能夠快捷便利。
當然，現代社會的車，更多的是為了上下班方便，在別人眼裏，也是一種體面。”
唐辰：“有道理哦。那兒女雙全，事業穩定這些我懂，就是為了追求幸福感。”
戚澤點頭：“不管是車房，還是家庭，人類本質上的終極目标，是在于追求幸福感。安全感和便利，也都是幸福感的一種。”
“而成熟，一定是看到了這個世界上，一些不好的地方，遭遇過一些不好的事，所以被早早地催化得更成熟。
如果能一直幸福，為什麽要去吃苦？”
遠方的海面很平靜，在月色下倒影出粼粼波光，很美的景色。
唐辰安靜地聽着戚澤說這些，感覺內心很平靜，還有一種柔軟的欣喜。
他很愛跟戚澤交流這些，因為這能讓他，通過戚澤的眼睛，看到這個世界的另一番模樣，不僅能開闊他的思維，更能讓他了解戚澤的靈魂。
唐辰靜默了一會兒，晃着腳踢沙灘上的沙子：“那老一輩為什麽總愛宣揚吃苦呢？我嬸兒和村裏的叔伯們都說，能吃苦的孩子，才有本事。”
戚澤輕輕靠在他肩上：“因為底層人民的生存環境惡劣，如果他們沒辦法吃苦，就活不下去，所以他們認為，吃苦是一種激勵，吃得了苦，就能活下去，而且活得比別人好。”
像是種地啊，養雞養鴨，哪樣不吃苦？越能吃苦，能種的地越多，養的雞鴨越多，掙的錢就越多，那能享受到的物質條件就越好。
那這就是在追求物質條件的豐富，本質上也還是在追求幸福。
唐辰聽完後，沉默了很久，然後長長地嘆了一聲：“說得真好，如果以後我們要領養孩子，我一定不像老一輩那樣，教他吃苦是福。
我要告訴他，去尋找世界上的幸福，人活着就是為了享受幸福。吃苦是不得已的，不要懼怕吃苦，但也不要刻意讓自己吃苦。”
戚澤心裏稍稍觸動了下，他扭頭看向唐辰：“你想要孩子嗎。”
唐辰彎着兩只眼睛：“我……有點想，但我年紀還小，剛滿二十，怕養不好，所以得看你。”
戚澤畢竟比他大好幾歲，比起自己，他更願意相信戚澤能養好一個孩子。
而且，其他男人在戚澤這個年紀，也都成家生子了，他覺得戚澤在這件事上，會比他着急些。
戚澤笑：“我可以。如果你想要，等我們度完蜜月回去，就去福利院領養一個。”
唐辰眼睛都亮了幾分：“真的？那我養不好怎麽辦？我有點怕，孩子不是小貓小狗，怕毀了他一生。”
戚澤溫柔地看着他：“不會，你很好，你記得之前我就說過嗎，如果将來你有孩子，一定是個很好的父親。”
“而且有我在，我會幫你一起承擔教育的重量。我們都是童年不幸的人，一定能汲取經驗和教訓，養出一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戚澤眼裏盛着細碎的星光，比波光粼粼的海平面還要美，吸引得唐辰移不開眼，這一刻，他感覺心髒被一種綿軟的幸福感填滿。
唐辰：“好。我們一起養。”
情感和氣氛都到了，兩人情不自禁地朝對方湊過去，接了個吻。
戚澤親到一半，退出來，用唇瓣摩挲着唐辰的唇角，沙啞着嗓音低聲說：“教了那麽多遍，怎麽還學不會……”
唐辰滿臉潮.紅，用額頭抵着他的額頭：“再教教我，戚老師……”
戚澤輕吸一口氣，又悶笑起來：“吃冰淇淋不會？吃冰棍不會？”
唐辰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會……”
戚澤：“那，再來？”
唐辰餘光瞥了眼周圍，這附近人比較少，他倒是要放得開些：“嗯……”
好半晌，兩人才迷蒙着雙眼分開。
戚澤看見唐辰就笑，伸手去摸他紅得發燙的耳尖：“可愛。”
唐辰就兩只眼睛一彎：“你、你也可愛。”
而且，戚澤的樣子還有點糟糕，兩頰緋紅得像是傍晚的彩霞，眼裏勾着一抹媚色，惹得人心裏怪癢癢的。
兩人在海邊坐着聊天，耗費了半個小時，又安靜地待了十幾分鐘。
戚澤輕聲說：“好喜歡這樣，跟你坐在一起看風景，感覺這就是人生的終點。”
唐辰把臉貼過去蹭他：“我也喜歡。但好像有點餓了。”
戚澤胸膛輕震，笑了起來：“餓了不早說，在這兒空談什麽人生。”
唐辰牽着他站起來：“那我們去吃飯？想吃什麽。”
戚澤跟在他身邊走：“燒烤？配點小啤酒？”
今晚他想幹點壞事兒，今天周末，他不想自己再做手工，結婚後還做手工，也太孤單落寞了。
唐辰這個性子，清醒的時候肯定不好意思，所以引導他喝點酒，到時候才好辦事兒。
兩人手牽手穿過這片沙灘，往人多的地方去。
人群逐漸密了，就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
因為戚澤長相漂亮，打扮偏中性，穿着很辣，露出來的一抹細腰，尤為吸睛，路過的人都難免多看他幾眼。
會有那種眼神不太幹淨的，揩油一般盯着戚澤，都走出好遠了，還扭着腦袋回頭來看。
戚澤自己倒是不太在意，他活了這麽多年了，這張臉沒少給他招爛桃花，以及惹上一些惡心的人和事兒，他要是事事都介意，那不得先把自己惡心死。
但走了一段兒後，他發覺唐辰的臉很黑，跟剛才同唐辰出門時一樣黑。
戚澤笑了：“怎麽了？又不高興了？”
唐辰搖搖頭，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他們都在看你。”
戚澤：“嗯。我知道，習慣了。我也不能讓別人都不看我，畢竟眼睛長在他們身上。”
又一個路過的，眼神黏糊糊的落在戚澤身上，唐辰頓時板起臉，同那人對視，那人就識趣兒地收回目光走了。
唐辰這才接戚澤的話：“所以我要兇點，讓別人知道雖然你很美，但你有一個特別兇，兇到死的伴侶，這樣他們就不敢來招惹你。”
戚澤聽完一愣，随後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哦，那你真棒。”
“說起來，這一路确實，都沒有人找過我要聯系方式。”
換做以往，不是他自戀，就這麽一路走來，起碼好幾撥找他要聯系方式的男男女女了。
今天卻因為唐辰在，難得地沒有被打擾。
戚澤稍稍揚起頭，在唐辰唇上親了一下：“寶寶，有你在真好。”
他向來不是個吝啬說情話的人，情話本身就是表達愛意的，他只會在很開心的時候說情話。
因為既然此刻，他這麽開心，那獎勵下讓他開心的人，是理所應當的事。
唐辰卻臉紅了，低着頭小聲說：“別那麽叫我。你這樣……我都兇不起來了……”
他話音剛落，突然一個很漂亮的妹子，站在了兩人跟前。
小姑娘穿着一身白裙子，笑起來像是向日葵：“你好，請問能要一個聯系方式嗎。”
唐辰擡頭眨巴眼，看看小姑娘又看看戚澤，難以置信道：“你，要我的？”
小姑娘開心地點頭：“是的！方便嗎？”
唐辰還是頭一回被人要聯系方式，更是頭一回被女生搭讪，有些不知所措：“那、那個，不好意思啊，我有男朋友。”
小姑娘一怔，随後臉爆紅，低着頭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了！”
說完她就拿着手機飛快跑開了。
唐辰撓撓頭，心說這有什麽對不起的，回頭卻對上戚澤一雙淬着冰的眸子。
他有些無辜：“怎麽了。”
戚澤收回目光，淡漠道：“沒怎麽。怪我面相不夠兇。”
看來他也要兇一點，這樣才沒人靠近唐辰。
唐辰就笑，捏着他的大拇指玩兒：“吃醋了？我不都拒絕了嘛。”
戚澤還是沒說話。
唐辰歪着腦袋去看他：“那我哄哄你？”
戚澤停住了腳步，正面對着他，那意思很明顯，是在叫他哄。
唐辰低垂着眼，上前兩步抱住他，附在他耳邊，很輕聲地說：“寶寶，不要生氣……”
他說完自己唰地臉紅了，整個人燙到冒煙兒，像是接受不了一樣，緩緩低下頭，把臉埋在戚澤的脖頸間。
戚澤聽到那兩個字，心髒都顫了顫，喜歡得不行，眼睛都亮了一剎那。
他拍着唐辰的背：“這個好，這個非常好，這個服務以後我能繼續點嗎。”
唐辰羞恥得不行，拿臉蹭着他脖子：“不，不行……”
本來這次就是想試試，但沒想到，他自己根本接受不了。
這也太肉麻了，他只聽過村裏的長輩，叫那種幾個月大的小孩兒寶寶。
再大一點、能在地上跑的孩子，就不叫寶寶了，叫崽崽。
更大一點的，就叫娃，比如唐虎，村裏叔伯叫他虎子，或者虎娃。
戚澤故意說：“你是覺得，一個男人，不配被叫寶寶嗎？”
唐辰緩緩睜大眼：“沒有，我怎麽會那麽想，你配得上最好的一切！”
戚澤抱着他的腰晃：“那我就想被叫寶寶，也想叫你寶寶。”
唐辰抿着唇，臉通紅地扭向一旁：“那，那能不能緩一緩，我現在叫不出來，等以後我……”
戚澤只是想跟他談判，保留下這個權利，并不是要逼他，當即就答應：“好。”
其實，叫不叫寶寶什麽的，他無所謂的，也沒覺得這個稱呼有多好，表達了多少愛意。
但看網上，那些談戀愛的小情侶都這麽叫，似乎挺甜的，就想試試。
再加上唐辰這麽抗拒，想要抹殺掉他叫寶寶和被叫寶寶的權利，戚澤就更想要‘寶寶’這個稱呼了。
他只是不想失去，人都是有劣根性的，擁有總比失去好。他也一樣。
兩人在一家露天燒烤店坐下了，點了一桌子燒烤，還點了幾瓶酒。
等菜的時候，唐辰突然盯着隔壁桌，扯了扯戚澤袖子：“你看，那對情侶，是不是咱們在飛機上遇到的吵架的那對？”
戚澤也擡頭望了下：“是。”
唐辰：“世界好小啊，這都能遇到。”
那堆情侶似乎已經和好了，兩人正美滋滋地吃着燒烤，沒喝酒，桌上放的是奶茶。
唐辰有些驚訝：“那個女生，為啥還沒分手？”
戚澤笑：“你管別人的事幹什麽。”
唐辰擺擺手：“她男朋友，不行的，這種男的遇到點事兒，就是典型的自私只管自己的類型，靠不住。”
戚澤來了興趣，正要問他怎麽知道的，隔壁桌突然就吵嚷了起來。
一個長得彪形大壯的男人，喝得二麻二麻的，拎着酒瓶子在他們那桌坐下了。
這男人似乎是看上那個女生了，想要聯系方式，女生卻很嫌棄，躲在男朋友身後不肯給。
男人被當衆掃了面子，再加上酒喝得有點多，那個勁兒頭上來了，當即就砸了瓶子，吵吵嚷嚷地說了點威脅的話，還去拉女生的手。
于是女生的男朋友，就有些慫了，往一旁躲。
女生怒了，罵他：“你是個男人嗎！自己女朋友被當衆調戲，你屁都不敢放一個，還躲我身後？！”
她男朋友卻說：“只是個聯系方式而已，你就給他吧昂，出門在外，沒必要惹事……”
那個醉鬼，瞄準了時機，一把抓住了女生的手。
女生吓得驚叫起來，她男朋友卻站在旁邊看着，猶猶豫豫不敢上前。
見狀，唐辰也不吃了，直接就要過去。
戚澤一把拉住他的手：“你幹什麽。”
唐辰皺着眉：“有女孩子被欺負了，我們去幫幫她吧。”
戚澤無奈笑：“好，但你下次能不能通知我一下，別一個人就沖，出點事我會心疼。”
唐辰對上他溫柔的眼神，怒意消了一半，整個人平和下來：“好。”
兩人過去後，先是好聲好氣地勸說：“大哥，你這樣抓着人姑娘，她多疼啊，你要不先放開她吧，有話好好說。”
醉鬼眯起個眼睛看人：“關你倆啥事兒啊，一邊兒去。人男朋友都不管，你倆管上了……”
唐辰：“就是啊大哥，你看她男朋友這麽沒有責任和擔當，自己女朋友被欺負，都不管，小姑娘一個人出門在外，還有個這麽不靠譜的男朋友，多造孽多可憐啊，咱就別為難人家了。”
醉鬼一聽，歪着腦袋琢磨了一會兒，頓時松了手，豎着食指點了幾下：“你這個小哥，說話有道理，耿直！”
醉鬼轉過身看向女孩的男朋友：“你這個人，不行，怎麽當人男朋友的？！”
他又看向女生：“小姑娘你聽哥跟你說，你這個男朋友，是個孬種，把他踹了，跟哥好！”
女生瑟瑟發抖，往唐辰身後躲了躲。
戚澤護着兩個人，輕描淡寫：“她吓着了。大哥，看你也是個好人，你看這兒這麽多人圍觀，你肯定不至于當衆為難一個小姑娘吧。”
醉鬼神色一變，打哈哈笑：“那當然！”
又畢恭畢敬地跟女生道了歉：“對不住啊妹子，哥就是喝多了，有點上頭，吓着你了吧？哥這就走，對不住啊！”
他丢下這話，就晃悠着身子逐漸走遠了。
其實世界上并沒有那麽多純粹的壞人，只要他不是壞透了，那就還有道德底線，還會在意別人是非評判的目光。
這時候只要提醒他，大衆在看着，他這麽做是不對的，他自己就會有所收斂。
女生逐漸平靜下來，首先跟唐辰和戚澤道了謝。
回頭一看她那個男朋友還在邊上，巴巴地等着，女生就一肚子氣，索性在唐辰他們這桌坐了下來。
女生：“對不住啊，能不能讓我在你們這兒坐會兒。”
唐辰：“當然可以。”
女生悶悶地，自己幹了一杯酒：“你們說，我是不是該分手了，我原來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只要他對我好就行了，經過這趟旅游，我算是看明白……”
唐辰猶豫着說：“分不分手看你自己。但我覺得，挑伴侶，千萬不要以‘他能對我好’為标準。如果有天他不對你好了呢？”
“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主動權還掌握在他手裏，是靠不住的。”
女生一拍手掌：“大哥你說得太好了！我當初就是信了我媽的鬼話，覺得男人只要對我好就行。”
“那大哥你說，咱找男人，還得看什麽。”
唐辰：“人品吧。他人品好，那在任何時候，他對你再不好，都有個底線的。”
女生：“對！我以後就得找個人品好的，這都是什麽垃圾，我算是看明白了，一有事兒來了，就把我推出去擋刀子，可真行！”
女生一邊說，一邊喝酒，絮絮叨叨的嘴就沒停下。
唐辰和戚澤想着她剛受過刺激，眼下正傷心，就沒打斷她，陪着她一邊吃一邊聊，兩人也喝了不少。
等到了差不多晚上十點，唐辰和戚澤把女生安全送回了酒店，這才回自己的房間。
唐辰也喝得有點醉了，臉頰熏紅得像是熟透的櫻桃。
戚澤看他這樣，微微勾起唇角：“困了？要不要先洗個澡？”
唐辰本來倒在床上的，聽到這話唰地從床上彈起來：“要洗的。”
戚澤一向愛幹淨，他不想一身酒氣跟戚澤睡在一起，很熏人。
戚澤走過去，擡手幫他解扣子：“醉了？要不要，我幫你洗……”
唐辰腦子有些遲鈍，反應了一會兒，臉倏然發燙：“不、不了吧……我沒多醉，自己能洗。”
戚澤挑眉：“這樣吧，浴室有個浴缸，我用浴缸洗，你站着淋浴，兩個人一起洗比較快。”
唐辰眼神閃啊閃的。
沒有直接拒絕就說明游戲，戚澤添柴加火，放軟了嗓音：“我今天也很累，想早點睡，浴缸周圍有簾子，可以拉上，我們就誰也看不見誰，可以嗎？”
唐辰：“那好吧，今天辛苦你了。”
戚澤不動聲色地勾起笑：“不辛苦。”
馬上就要吃到獎勵了，辛苦也值得，剛好今天是周末，欲.望的釋放日。
兩人拿了洗漱用品，還有換洗衣物，一齊進了浴室。
唐辰把衣物都放進一個防水的籃子裏，然後開始脫衣服。
浴室裏很快響起水流的嘩啦聲，一層朦胧的水霧逐漸飄散開來，模糊了人的視線。
戚澤站在浴缸邊放水，卻根本沒進去，他只是打開了水龍頭，豎着耳朵仔細地聽着唐辰的動靜。
一陣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聲後，是稍稍有些激烈的水聲，随後就什麽都聽不見了。
戚澤心髒微微發緊，跳動得有些厲害，他把衣服搭在浴缸邊，做好心理準備後，嘩啦一聲拉開了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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