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抉擇

抉擇

幾日後,江月寒從南方地界出來的時候,手裏拿着一朵雪蓮花。

他前段時間在研究新的法術,意外的是,竟無意之中想通了一種藥丸的制作方法。

那藥丸做出來以後可生死人,肉白骨。不過需要南天雪山的雪蓮花做藥引,他早就準備去了,中途出來的臨淵打亂了他的計劃,這才推遲到現在。

此時,他看着自己手裏的雪蓮花,內心有些如釋重負。

總算,拿到了。

正當他準備回去的時候,一聲很小的嗚咽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随聲音源頭看去,自己前方不遠處的一棵樹下有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孩子。那孩子埋在落花堆裏奄奄一息,似乎快要死了。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江月寒走了過去。

那孩子的情況比他想得要嚴重一些,身上有幾處的傷口已經潰爛,肩膀處更甚。

江月寒心底莫名被刺了一下。

突然,那孩子抓住了他潔白的廣袖。

“美人……哥哥……”

……

待臨淵再次醒過來看着周圍熟悉的場景時,他就知道自己賭對了,江月寒果然把他帶了回來。

起初他想到這個辦法的時候只是抱着試一試的想法,沒想到江月寒竟然真的會把他帶回來,着實讓他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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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戳戳想着,并沒有注意到江月寒已經從屋外走了進來。

不多時,江月寒便出現在了他身旁。

他坐在他對面,将手裏的藥遞給他。

江月寒并沒有說話,臨淵看着遞過來的藥,下意識想要拒絕。

但擡眸瞥了一眼江月寒的神色,瞬間不想拒絕了。

他接過來,硬着頭皮喝了下去。

江月寒目光落在他身上,眸內的意味有些耐人尋味。

面前這人雖然是一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小孩子,但江月寒可沒認錯,這人,分明就是臨淵幻化而來。

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江月寒一時有些琢磨不透。

不過,他既然把人撿了回來,他究竟什麽目的,也遲早會知道。

不知道江月寒已經把他看穿的臨淵還在暗自竊喜,鹿鳴居他已經進了,賴着不走,只怕江月寒也對他無可奈何。

他喝完手裏的藥,把碗遞給江月寒。

然後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謝謝美人哥哥救我。”

江月寒短時間內沒有說話,幾秒後,他道:“不用謝。”

他打量那人一番,心中道這是打算裝不認識,有意思。

他要演,便陪。

下一秒,他便道:“你怎麽會出現在哪裏?還受了那麽重的傷?”

聞言,臨淵的身形若有若無的頓了一下。

他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後道:“家裏發生災禍,很多妖出現。整座山無一生還,父母為了讓我出逃,也被他們殺死。”

說完,他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仿佛遭受這些的真的是他。

江月寒看了他一眼,後道:“你叫什麽名字?”

“晏淵。”

江月寒聞此微微眯了眯眼,下意識呢喃了一遍這個名字。

後起身道:“嗯,那你好好養傷吧。”

說完,便走了。

臨淵盯着他離去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眸內有些複雜。

而後,他嘆了口氣。

進來總比進不來好,剩下的再做打算吧。他不信,他賴着不走,江月寒能強行把一個這麽小的孩子趕出去。

他如此想着。

……

彼時,在屋外的江月寒是另一個想法。

他坐在自家院子的海棠樹下,一邊喝着茶一邊思考接下來怎麽做。

除此,他的身旁還飛着一直冰藍色的鳳凰,那是他的靈獸——鸾羽。

鸾羽見他這般,倒也能想到這人準備做什麽,接下來只怕屋裏那個人要遭殃。

雖然如此,他還是有一些好奇。

于是,開口問道:“江月寒,你當初既然懷疑他,為什麽還要把人帶回來?”

這難道不是引狼進窩嗎?

沉默片刻,江月寒道:“只有把他留在身邊才能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麽。”

若是只沖他一人還好,若是他有意禍害天界,那他可就留他不得了。

魔尊纨绔之名揚名三界,雖然他上次和臨淵見面是第一次,但此人還是不得不防。

畢竟是魔尊,修為又與他相近,防範總比不防要好。

……

轉眼間,三天過去。

這三天,臨淵倒也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江月寒說的他倒也聽。

如此,江月寒可以初步确定,這人是沖他來的,心裏稍微松了口氣。

如今安寧的三界,經不起再大的波瀾了。

起碼他現在能保證,臨淵目前還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以後不敢保證。

他還沒有想到一個辦法把他留在這裏,若是以現在的身份,天界的其他人問起,怕是不好應對。

江月寒還沒有想出來辦法,翌日,他的鹿鳴居迎來了一位客人。

那人身材高挑,藍白色長袍加身襯得他俊美幾分。他面容俊美,眉清目秀,銀白色長發半高束披散在肩,整個人看上去清清冷冷的,實則給人的感覺卻是溫文爾雅。

這人便是掌管冬季變化的冬神——玄冥。同時,也是江月寒唯一的朋友。(1)

他走進鹿鳴居的時候。江月寒正坐在自己的院子裏查看藥田中草藥的成長情況。

見狀,他笑了一下,準備走過去,不等他動身,江月寒也起了身,轉身和他對視。

玄冥笑了笑。

江月寒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石桌示意他坐下,他自然也知這人的意思,跟着他走了過去。

坐下後,江月寒為他倒了一杯茶,問道:“你怎麽會來?”

玄冥只道:“許久未見了,來看看你。”

江月寒沒說話,卻有種若有若無暗示他不是這個意思的意味。

玄冥倒也不急,他喝了一口茶,緩緩道:“聽說你最近撿了一個孩子回來。”

江月寒眸內暗了暗,反問道:“是嗎,我怎麽不知道?”

他這麽說,玄冥也知道他什麽意思,只道:“月寒,你一定要處理好,若是被他人抓住把柄只怕會惹來禍端。”

“天界雖然看上去和諧,也難免有人會勾心鬥角。”

江月寒喝了一口茶,然後點了點頭。

玄冥說的這些他自然能想到。

默了默,他道:“你放心,我自有辦法。”

聽他這麽說,玄冥懸着的心才落下。

但,有一句話他還是要說。

“月寒,一定要率先處理,再晚,只怕天帝該來見你了。”

江月寒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

正如玄冥說的那樣,他還沒來得及去見天帝,那人已經主動找他了。

他收到了天帝的傳音,要他去雲霄殿見他。

江月寒也不好反駁,動身去了雲霄殿。

他到的時候,天帝正在處理天界的政務,見他來,立馬收起手裏的政務起身走過去。

江月寒向其行了個禮,一手背在身後,淡聲道:“不知天帝喚我所謂何事?”

天帝上下掃視他一番,後道:“不要那麽嚴肅,又不是處理正事,只是問你一些問題。”

江月寒挑了挑眉,還是那般嚴肅的樣子。

“何事?”

天帝忽然笑了,無奈搖搖頭,這人這麽多年過去竟然還是個木頭,整天一張嚴肅臉。

他輕嘆了口氣,後轉身淡聲道:“你可有收徒的想法?”

江月寒有些疑惑,“收徒?”

“不錯。”

“你雖為戰神,不谙世事,可這麽多年了,你不感覺孤獨嗎?”

江月寒一愣。

孤獨……

他從來沒有這個概念,他只是習慣一個人,孤獨與否,他倒是沒有想過。

天帝繼續道:“你手裏有調動天兵的令牌,威信在天兵裏自然是最好的。”

“但也終究會有人嫉妒,何不收個徒弟堵了他們的嘴?”

江月寒沒說話。

半晌後,他只道:“我會考慮一下的。”

天帝轉過身看他,江月寒還是那副很認真的樣子,隐隐之中給他一種別樣的感受。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道:“你若是不介意,我可以為你提供一些人。”

江月寒婉拒了他的話。

“多謝天帝,我心中自有決策。”

……

鹿鳴居

臨淵此時還坐在院子裏發呆,幾日前傷好後他就很少見到江月寒,難得一次見到那人還是他在院子裏查看草藥的生長狀況。

那人躲着他,他甚至有些懷疑這人是不是真的看穿了他的身份,所以才避之不及。

他倒不是不想用靈力,只是他封鎖了大半靈力,能用的只有一點點。

還有一方面是,只要他一用靈力,境界高的人察覺出來魔息,他就暴露了。他可不想江月寒還沒追到手,自己先被趕出了天界。

他長嘆了口氣,擡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海棠樹,那棵樹很美,與凡間并不相同,那棵樹是藍色的,夢幻般的藍色,很容易讓人沉浸其中。

看着看着,一個人身影倏然映入眼簾,江月寒在不遠處緩緩走來。

臨淵本想起身上前,還沒起身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麽硬生生又坐了回去。

這些,都被不遠處的江月寒盡收眼底。

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看着坐在不遠處的臨淵陷入了沉思。

天帝要他收徒,他自己肯定不會接受天帝的人。收徒也是他自己尋的人才放心。

現在,他的鹿鳴居有一個人。

即便現在還不是那麽确定這人接下來會做什麽,将他先留在自己身邊也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徒弟嗎……

江月寒想着。

這個人會同意嗎?

猶豫幾秒,賭一把吧,看這個人會不會同意。

他走過去,臨淵見他過來連忙收起剛才那副懶懶散散的樣子。

“仙長。”

說出這個稱呼,臨淵心裏有些苦,這人不讓他叫美人哥哥,他也不能強求,為了留下來只好換一個稱呼。

他默默在心裏感慨着。

江月寒一時間并沒有說話。

他疑惑之際,那人蹲下身和他對視,臨淵在他的眼睛裏看到自己。

他下意識咽了口口水。

“做什麽?”

沉默幾秒,江月寒才道:“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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