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燈會
燈會
今夜的燈會果然熱鬧,人來人往,花燈如晝。
街道兩側擺着各種各樣的攤子,面具、花燈、飾品……
每個攤子前基本都圍着一堆人,由此可見今晚的燈會有多吸引人。
街道上還有跑着玩鬧的孩子,時不時響起的鞭炮聲更是為這裏增添了幾分熱鬧。
二人大致環視四周一圈,臨淵握了江月寒的手,“走吧。”
江月寒點點頭,任由他抓着自己走。
路上,他看了看四周的場景,內心有些震撼,以前只聽說除夕夜的燈會很熱鬧。
如今親眼所見,才發現,遠比他想象的熱鬧很多。
他眉眼彎了彎,這人,倒是帶他看了不少風景。
正當他開口想說些什麽東西時,突然,有什麽東西抵上了他的唇。
低眸看去,是糖葫蘆。他擡眸對上了臨淵柔和的目光。
下意識咬了一口,後道:“什麽時候買的?”
“剛才。”
江月寒不知想到了什麽,沒說話,
他不說,臨淵自然也不會問,将糖葫蘆塞到那人手裏後就拉着人繼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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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往年這裏會有煙花,不知今年是否還會一樣。
臨淵如此想着,以至于忽視了江月寒已經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了。
江月寒打量他一番,将手裏的糖葫蘆遞到了那人嘴邊。
臨淵就此回神,向他遞來一個疑問的眼神。
江月寒只道:“剩下的,你自己吃。”
臨淵看了看,還有五個,合着這人就吃了三個。
罷了……
他接過來,咬了一口,味道倒是還不錯。
快速吃完後,便準備帶着這人繼續往裏走去。
誰知,他們還沒來得及動身,遠處傳來一顆雪球落在了江月寒腳邊。
二人相互對視一眼,轉過頭去,恰好看到有一個小孩子氣喘籲籲的跑過來。
那孩子七八歲的樣子,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黑發松松垮垮束着,長相也清秀。
他停在二人面前,深呼吸幾口氣,後擡眸看向江月寒。
“抱歉,大哥哥,我們不是故意的。”
江月寒瞥了眼自己腳邊的雪球,大概想到了什麽。
他蹲下身,道:“我沒事。”
那孩子有些膽怯的看着他,沒說什麽。
而後,又有些歉意道:“抱歉,大哥哥,我們方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下次會注意的。”
他這樣,江月寒下意識以為是自己的長相吓到了他,從袖中拿出一顆糖給他。
聲音柔和了幾分,“下次注意就是。”
那孩子見他沒生氣,還給了自己一顆糖,自然也就不緊張了,一張臉揚起一個笑容。
“謝謝大哥哥。”
江月寒搖搖頭,後打量他一番,後道:“你們,是在打雪仗嗎?”
“是的,大哥哥要一起嗎?”
江月寒搖搖頭,“不了,你們切記不要傷到他人就好了。”
男孩愣了愣,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江月寒看着他向前跑去,那裏有三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在等他。他回去,他們幾人又開始了打雪仗。
他盯着看了一會兒,這才起身。
臨淵在此期間一直走神,直到江月寒握住他的手才回神。
“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
臨淵沒有立刻回他的話,幾秒後才笑道:“好。”
二人走到一半時,被一攤主攔下了。
“二位公子,可要參與本店的挑戰?”
二人聞言,相互對視一眼點點頭。
臨淵看向攤主道:“說來看看?”
攤主見他們兩個有興趣,便道:“很簡單,我會給您二位看一張圖。”
“您二位需要把它畫出來。”
他們兩個沒說話,一般來說,這種挑戰不會像他說的那麽簡單。
果然,下一瞬,攤主又道:“您二位需要并列而站,身前那人需要蒙上眼睛。”
“身後之人在身前之人的背上作畫,如果最後您二位所畫一致,便會得到最終獎勵。”
“獎勵是什麽?”臨淵問道。
攤主笑了笑,後道:“是一對紅豆手鏈。”
臨淵看向江月寒,不确定道:“要接受嗎?”
“試試。”
“好。”
随後,向攤主回道:“老板,我們應了。”
攤主拍手道:“甚好,您二位這邊請。”
說完,擡手為他們兩人指了一個地方。
二人去了攤位旁邊,那裏有紙墨。
“二位且決定誰在前誰在後。”
誰知,江月寒卻道:“不用。”
攤主疑惑,然後他便看到那個身着白衣的男人站在了黑衣男子身後。
江月寒扯下自己的發帶系在臨淵耳後,道:“可以開始了。”
攤主反應也快,當即給了他們二人一人一張紙。
他從桌上拿起圖紙遞給江月寒看了一眼,後者點點頭,便開始作畫。
攤主饒有一番意味打量着他們,他也很好奇這二人會不會成功。來他這裏挑戰的人不在少數,可真正成功的卻是少之又少。
攤主很是認真的注視着他們,很快,便聽江月寒道:“好了。”
什麽?
攤主一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他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的香,還不到半炷香。
這也太快了……
攤主不由感慨。
他快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态,輕咳一聲。
“還請二位将畫拿過來。”
江月寒将手中的畫遞給了他,攤主定睛看去,愣是一驚。
他給的圖紙是一把弓箭的樣圖,想不到這二人畫的竟如此一致。仔細一看,就會發現白衣公子畫的要比黑衣公子精致一些。
但二人的畫技也是相當不錯的,只怕放在哪裏都能讓人贊不絕口。
過了一會兒,攤主才道:“恭喜二位,挑戰成功。”
說完便将手鏈送給了他們,後者接下看了看,這手鏈确實不錯。
編起的紅繩,下方墜着一顆骰子,仔細看會發現骰子裏面有一顆紅豆。
“謝謝老板。”
攤主大方揮揮手,“不必,這本就是你們該得的。”
二人這次沒說話,簡單停留就離開了。
反倒是這攤主,竟盯着他們二人離去的背影看了很久。
半晌後,傳來一聲感慨。
“這二人,倒是相配……”
不過這些話,江月寒二人自然聽不到了。他們現在已經到了一處表演之地。
江月寒看着臺上表演戲曲的人,又看向臨淵。
“你要帶我看的就是這個?”
臨淵點點頭,雙手圈在他脖頸從背後抱住他,将下巴抵在他肩上,開口道:“燈會裏最招人喜歡的就是這個戲曲了……”
他說着,忽然反應過來了什麽,又道:“你若是不喜歡,我也可以帶你去放燈。”
江月寒沉默了幾秒,擡起手拍了拍那人的手,緩緩道:“既然來了,看一看也無妨。”
臨淵頓了一下,在他肩上蹭了蹭,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抿了抿唇,什麽都沒說。
這場戲在臺上表演的愈來愈列,江月寒竟真的被吸引了注意力。
臺上先是一段曲目唱過,手握長矛的人和對方手握長劍的人并肩而立。二人并戰沙場,然而手握長矛的人卻在一次戰亂中犧牲。
持長劍之人無比痛惜,便替那個人解決了剩下的禍亂。
最後,他獲勝了,卻也受了重傷。戰場響起獲勝的號角,可那些已經與他無關了。
他拖着重傷的身體,一步步走到死去的那個人墓前,在獲勝的號角中靠在那個墓前死去了。
故事到此落幕。
江月寒看完,久久未回神。
最終還是空中響起的煙花聲讓他回神,他擡眸看去。
無數煙花在空中炸開,為原本黑暗的夜增添了無數光彩,照亮了整片夜空。
江月寒被這場景震撼到,有那麽一瞬間,好像整個世界都安靜了。眼前的煙花為他照亮前進的路,指引他前行,而路的盡頭臨淵在等他。
耳邊傳來臨淵的聲音,江月寒驟然回神,見臨淵的手停在自己面前晃了晃,他轉頭對上了那人擔憂的目光。
“月月?你沒事吧?”
見他還愣神,臨淵又在他面前晃了晃手,還想說些什麽,那人輕柔的吻落在了他唇邊。
江月寒并沒有停留太久,輕輕一吻便和他分開了,畢竟是在外面,引來他人注意就不好了。
臨淵笑了笑,在他側臉摩挲了幾下,又牽着人在這裏大致看了看。
中途遇上一個小孩子,那孩子見他們兩人長相俊美,便将最後一盞天燈送給了他們。
二人放完那盞燈,便回了家。
寝院還是老樣子,只是覆上了一層雪,在月光的照耀下渡上一抹銀色的光。
江月寒見此不知想到了什麽,盯着院裏的雪看了很久。
身後的臨淵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看着他。
江月寒繼續向前走着,發覺身後沒有臨淵的氣息了。剛想回頭,有什麽東西砸在了他肩上。
緊接着,是輕微“砰”的一聲,有什麽東西落在了地上。
他聞聲回頭,看到了腳邊的雪球。
他眸內劃過一絲不明意味,擡眸對上臨淵帶着笑意的臉。
“你……”
臨淵走過來站在他面前,挑了挑眉,“打雪仗,玩嗎?陪你。”
江月寒怔了怔,笑出了聲。
“你怎麽……”
話音未落,臨淵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某個人今日盯着那群孩子那麽入迷我可看到了……”
聞言,江月寒有些驚訝。他以為自己今日隐藏的很好,沒想到還是被這人發現了。
這人,還是和以前一樣會在某些地方帶給他驚喜。
他心中湧上一股暖意,輕聲道了句“好”。
見他如自己預想答應,臨淵眸內是數不盡的柔意。
這人,有時候也挺像小孩子的。
今日看見他盯着那群孩子看,心底生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他是有些不信的。可轉念一想,有些東西就很合理了。
江月寒小的時候應該缺失了很多東西,所以再見時才會羨慕那些孩子。
于是,他做了一個決定,這人缺失的東西,他都會補給這人。
就這樣,二人在院中玩鬧起來。雖然是簡單的打雪仗,但和這人在一起,倒也變得有趣了許多。
玩鬧過後,二人在院中坐了一會兒。
臨淵把那人的手握在手裏,因為打雪仗,那人的手已經微微有些發紅。
他将人的手握在手心揉了揉,江月寒在一旁看着他,眸內是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柔意。
突然,他開口道:“其實今日那個戲曲我很喜歡,你不用多想。”
“煙花,也很漂亮。”
臨淵聞此,愣了一下,似是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很快,他轉頭和這人對視,輕笑一聲。
“你喜歡就好。”
最開始,見江月寒拒絕,他心裏是有些失落的。後來見那人真正投入進去,他也放緩了心,知道這人是真的喜歡。
後面邀請這人打雪仗,這人也很開心。這人開心,他就知足了。
對他來說,這就是最好的。
江月寒沒說話,這人的意思,他自然知道。
他在那人手心捏了捏做為回應。
臨淵擡手拂掉他發間的雪,柔聲道:“好了,天色不早了,該休息了。”
“你最近睡得有些少了,今日早些休息吧。”
這幾日,這人嗜睡的次數越來越少,改為了夜裏失眠。
對于這個,他也無奈,只好哄着人讓他早些睡。
江月寒沒回答這句話,似是有了什麽別的打算。
臨淵把人帶進屋內,讓他坐在床邊他自己去打了水。
這人現在手還是紅的,以防萬一,還是先洗一洗塗些藥比較好。
他打完水回來,将人的手放在水盆裏為他洗手。不得不說,那人的手浸在水裏後倒是好了一些。
江月寒在一旁注視着他,眸內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意味。
臨淵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将那人的手拿出來後便拿起桌上的手帕準備擦。
豈料,他還沒動手,那人竟将他推到在床,溫熱的唇也湊了過來。
和他交換一個吻後,他未說些什麽便察覺這人扯了自己的腰帶。
江月寒在他下唇咬了一口,後湊到他耳邊道:“今晚,不想睡覺。”
臨淵聽後,先是停頓了幾秒,後擡手附上這人的腰。失笑道:“那你的意思是今晚想折騰我了?”
那人沒說話,眸內的意味很明顯。
臨淵有些哭笑不得,在那人發間揉了揉,“你想便想,我整個人都是你的,随你折騰。”
回應他的,是江月寒熾熱的吻。那個吻很深,像是要将他拆吃入腹。
江月寒的手一路摸進了他腰間,臨淵溫熱的皮膚接觸到他冰涼無比的手硬是打了一個寒顫。
江月寒身形一頓,低眸看他。
他将人往自己懷裏壓了一下,“我沒事,你繼續。”
中途,也不知他二人誰踢翻了放在桌上的水盆,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臨淵本想看看,江月寒的唇追的他比較急,那人一句“不用管它”直接将他拉進了情潮。
……
意亂情迷之際,臨淵迷迷糊糊聽見江月寒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他說“謝謝,還有,很愛你。”
只不過,這句話,他卻沒有機會回答,直接被這人拉進下一個情潮。
在他們不知道的窗外,悄無聲息飄起了雪。
只是不知這雪是為了迎接新的一年而下,還是為了掩蓋屋內時不時傳來的呻/吟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