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名分
名分
翌日,遲歲寒果然派人送來了藥方。他看了看,便命下人去抓藥了。
漸漸地,江月寒的身體逐漸恢複。除了天氣越來越冷,導致他比先前更怕冷,倒也沒有別的意外。
于是,他又命下人又添了很多炭火。
轉眼間,半個月過去。
這半個月,天氣一直陰沉沉的,時不時還會下雪,讓本就低的氣溫更低。
天氣如此,臨淵自然也沒讓那人出屋,二人在屋裏時不時看看書,下下棋,日子倒也清淨。
除夕那日,天氣竟然不錯,冬日難得的晴天在那天到來。
他見天氣不錯就将江月寒帶出了屋。
此時,那人正坐在院中的躺椅上曬太陽,他在不遠處練劍。
這些日子雖然一直在照顧這人,但武功方面他也沒有落下。中途去了一次練武場,那些士兵經過上次的事似是也認真了。
他們的訓練不再毫無章法,變得有序起來。
對此,臨淵有些欣慰。
他在練武場和衆人切磋一番後,就把訓練的任務交給了慕凡。
有他監督,他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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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寒在不遠處一直看他,時間一久,他就有些耐不住了。
看着那個正在很認真練劍的背影,他起了一絲捉弄那人的心思。
只見他拿起桌上的空茶杯,轉眼向那人扔了過去。那人反應也快,只聽“啪”的一聲,茶杯被他一劍挑開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臨淵盯着自己面前的茶杯看了兩眼,又看了看江月寒,那人還在一本正經的喝茶,仿佛剛才的茶杯不是他扔的。
他笑了笑,收起劍走了過去。
待坐在那人對面,他先是喝了一口桌上的茶,後問道:“無聊了?”
江月寒喝着茶,幾秒後,轉頭看他“嗯”了一聲。
“那你想做什麽?”
臨淵繼續問道。
江月寒繼續喝着茶,目光有意無意在不遠處的弓上停留。
臨淵将他的反應盡收眼底,他沉思了幾秒,作勢“無奈”嘆了口氣。
他這反應,江月寒自然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只聽他道:“我也有些無聊……”
他說着,轉了話鋒,“不如,我們做些別的事情?”
“什麽?”
臨淵将手肘撐在桌上,彎腰向他靠近了幾分,挑了挑眉。
“上次在宮中和你比試,那個結果我不滿意,今日我與你再比一次,你應不應?”
聞此,江月寒想了想,确實有這個事。那時臨淵想說什麽,被出現的宮女打斷。後來他沒有提起,他也就沒有想過。
沉思幾秒,他道:“你想如何?”
臨淵緩緩道:“還是和上次一樣,誰贏了就答應對方一個條件。”
江月寒應的也快,畢竟他現在确實想拿那把弓和這人比試一番。
臨淵沒說話,眸內的意味很明顯。
二人站在箭靶不遠處,氣勢都有些強悍。
見他難得有這樣的氣勢,臨淵眸內有些意味深長。
“誰先?”他開口如此問道。
江月寒用餘光和他對視了一眼,“随意。”
“那同時?”
“可。”
說完,不等臨淵反應率先放了一箭出去。
臨淵被這人逗笑了,這人,真是一如既往喜歡“耍賴”。
他輕咳一聲,快速調整好狀态也放了一箭。
二人誰也不讓誰,最後,箭靶被紮成了刺猬,只有中心還有一處空隙,但只能容下一支箭。
此時,二人手裏恰好還各有一箭。
他們表面看似鎮靜,實則已經在思考如何出箭。
臨淵見這人久久不動,就先出了手。江月寒在他之後出的手,兩支箭的箭勢都很快。
雖然最後是臨淵的箭先到的中心,但江月寒的箭在他後一步到來竟直接刺穿了他的箭。
随後,只聽“咔嚓”一聲,那箭靶居然硬生生裂開了。“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饒是臨淵預料到自己會輸,也沒有想到箭靶會直接裂開。
短時間內,他有些不知所措。
最終,他“哈哈哈”笑了兩聲來緩解空氣中的尴尬,轉身看向那人,道:“看來我輸了。”
“你想做什麽?我陪你。”
江月寒搖了搖頭,“你決定就好。”
他對這些向來不是很在意,這人決定就好了。雖然是他贏了,但對于提條件,他并沒有什麽要提的。
對于他來說,和這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至于什麽條件,并不重要。
聞此,臨淵一愣。
沒想到,這人又把這問題抛了回來。
無奈笑了笑後,開始思考。
過了一會兒,他道:“今日除夕,晚上應該會有燈會,我帶你去看看?”
“好。”
他應的這麽快,倒是讓臨淵有些驚訝。轉念一想,又覺得沒什麽了。
這人對自己的話一向應的很快,除了某些特殊情況。
他将人攬過來,在那人眼角摩挲了幾下,眸內若一片春水。
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麽。
“對了……”
話音未落,被傳來的咳嗽聲打斷。
他随聲看去,也不知自己的娘什麽時候出現在了自己院中。彼時,正饒有一番意味的打量他們。
臨淵當即一驚,身形一歪險些摔倒,好在江月寒及時扶住他才沒出什麽事。
随後,臨淵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輕咳幾聲,後道:“娘?你怎麽會來?”
臨母笑了笑,向他們走過來,緩緩道:“我來,是提醒你,今晚別忘了帶月寒去吃年夜飯。”
臨淵笑道:“放心吧娘,不會忘記的。”
“這就好。”
臨淵看了看他們二人,也沒有多說,轉了身。
“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記得去。”
臨母說完便走了,誰知,走到一半似是想到了什麽。輕咳一聲,後道:“你們兩個,白日還是克制一些。”
見她誤解,臨淵剛想說些什麽,那人就已經快步動身離開了,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一旁的江月寒見他這副有苦不能言的樣子,硬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臨淵聽他一笑,原本還想賣慘,猛然地,不知想到了什麽,轉換了想法。
只見他向江月寒不斷湊近,那人下意識後退,直到退到身後的石桌再不能退。
後腰靠上石桌的那一刻,江月寒渾身一震。他以為這人會給他留點後路,但,這人并沒有。
臨淵又向他湊近了幾分,他退無可退,拿手撐在石桌做了支撐。
他和這人對視,在那人眸內看見自己的影子。面對那人灼熱的目光,他下意識吞了口口水,想要逃避。
正當他想擡手拂開這人的臉的時候,臨淵就像預料到他會這麽做一樣,直接用雙臂箍住了他。
臨淵擡手在他側臉摩挲了幾下,湊到他耳邊,低啞磁性的聲音響起:“我娘都那麽說了,所以,你什麽時候給我個名分?”
江月寒聞此,先是一震,而後耳尖以最快的速度泛紅至脖頸。
他握着石桌的手緊了幾分,奈何,某個不知死活的人還在他耳邊不斷撩撥。
“什麽時候給?嗯?”
江月寒被他撩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跳都快了幾分。
最後,他無可奈何,自暴自棄般道:“這個,你不是早就有了嗎?”
“什麽?”
臨淵有些愣。
江月寒把頭搭在他肩上,抓緊他肩上的衣服,斷斷續續道:“那個……發簪……”
臨淵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原來,這人給的那個發簪還有這層意思。
得知這個,他笑得更開了,心裏湧上一股暖意。
他在那人眼角吻了吻,不等他說些什麽,便聽江月寒問道:“夫人說的你怎麽沒告訴我?”
臨淵只道:“剛才想說的,沒想到娘會突然出現。”
江月寒抿了抿唇,沒說話。
臨淵打量他一番,目光有意無意在他披散的白發停留。
他拿起那人一縷白發在指尖纏了纏,他眸內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月月。”
“嗯?”
江月寒擡眸和他對視。
“我為你束發,好不好?”
江月寒有些驚訝。
怎麽突然……
但見這人一臉認真,他也不好意思拂了這人的心意。
便道:“随你吧。”
臨淵拉着他走到屋內的銅鏡前,摸了摸他的頭發。
然後,很認真的為他梳起來。
江月寒開始期待最後會是什麽樣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快要睡着了,聽見臨淵說好了。
他聞聲回神,看向鏡子裏的自己。和他平常束的發也沒有區別,依舊是半束發,只是這人從兩旁耳後的位置編了兩條小辮子。
那小辮子看上去也不覺得突兀,好像相比之前,為他增添了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江月寒愣了很久。
臨淵彎腰湊到他耳旁,“如何?”
“還不錯。”
得他贊賞,臨淵自然也開心了,他抱着人在那人頸窩蹭了蹭。
待他蹭夠了,才放開江月寒。
他還想說些什麽,那人道:“對了,我有東西給你。”
“?”
臨淵看着他去書房,再出來時,手中已經多了一疊紙,那些紙看上去有幾十張甚至百張。
江月寒把那些紙遞給他,他接過來看了看,這些都是這人畫的各種兵器的圖紙。
他有些疑惑。
江月寒只道:“你不在的時候畫的,這些,在以後應該會對你有幫助。”
“戰場變化萬千,多一些兵器防備總是好的。”
聽到這些,臨淵心裏除了震撼,更多的是對這個人的愛意。
他眸內劃過淚光,擡手抱住了那人。
“有你,真好……”
江月寒輕聲笑了一下,拍拍這人的肩。
下午的時候,二人在屋內下棋看書。到了晚上,去和臨父臨母吃年夜飯。
他們四人圍在一起,倒也熱鬧。臨母完全把江月寒當自己的孩子看,一次又一次讓他感受到家的溫暖。
吃完飯後,臨母像往常一樣和江月寒聊了一會兒天就把他還給了臨淵。
人到自己手裏後,臨淵就拉着人去了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