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承諾
承諾
江月寒聞此,想了想。
思考一番,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到底欠這人什麽。
最終,只道:“你想做什麽?”
臨淵聽他這麽問,倒也不意外,畢竟上次之事,他也确實沒有具體表明。
沉默幾秒後,他道:“上次和我的比試,我輸了。作為懲罰,你明日需要再陪我練習補回來。”
江月寒沒說話,低着眸,似是在思考他說的話。
沉默一番,他道:“好,我答應你。”
原本他還在想他說的懲罰會是什麽,因為在他的印象裏,他似乎沒有欠過這人什麽。
聽這人言,才反應過來原來竟是如此。
這人提出來,他便應,畢竟這次的事确實是他有錯在先。
這人沒真的生他的氣就已經很好了,不過一個要求罷了,他答應便是。
江月寒如此想着,不會知道臨淵的想法和他根本就不一樣。
他更沒有注意到,他答應的時候,臨淵眸內劃過的一絲狡黠。
……
翌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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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淵便拉着人去了院中,江月寒站在他身旁,淡聲道:“你想如何?”
臨淵沉默了幾秒,後道:“六件兵器,你每件都要陪我練。”
“六件練完,就算結束。”
江月寒沉思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麽難度,便道了句“好”。
二人從最開始的長矛到後面的劍,整整用了一上午。
彼時,他二人累的額頭滿是汗水。現在,還有鞭子沒有用。練完最後的鞭子,這場比試也算是真正結束了。
江月寒沒有猶豫,徑直道:“繼續。”
臨淵見他累,忽然有些後悔提出這個了。本想告訴這人不繼續了,豈料,他未開口,那人先開了口。
那人也不等他反應,直接一鞭甩了過來。
臨淵愣了一下,好在反應快,沒被打到。
他看了一眼江月寒。
罷了,早點結束也是好的。下次,他絕對不提這個了。
由于他沒有鞭子,便拿一旁的劍和這人對了起來。
江月寒用鞭子比他想象的要順一些,礙于他已經後悔。所以他在對戰中放了水,這場本來應該一炷香結束的比試硬是用了一刻鐘。
江月寒也自知他放水,不過他也沒有戳破,選擇了順其自然。
比試一結束,臨淵立即扔掉了自己手裏的劍,走過去從袖中拿出一塊手帕開始給那人擦汗。
擦着擦着,他忽然道:“抱歉。”
江月寒一愣,沒反應過來。
臨淵擦着他額角的汗,繼續道:“我,下次,不适合提出這樣的要求了。”
江月寒緩慢反應過來,意識到他的意思,搖搖頭。
“沒關系,陪你,還是很開心的。”
“你不用多想。”
臨淵心下一動,下意識攥緊了手裏的手帕。
他咬了咬唇,後道:“你應該餓了,我去吩咐下人做些吃食。”
“以防萬一,你去後院的溫泉洗個澡,我很快就回來。”
江月寒還想說些什麽,那人已經将他推進了後院。
他無奈,只好先應了這人。
見他下水後,臨淵才轉身離去。
……
待他從廚房回來的時候,屋內卻沒有江月寒的身影。
不知他想到了什麽,皺了皺眉。
他轉身去了後院,在溫泉旁站了很久才在不遠處的石頭上看見他的一縷白發。
臨淵下意識眯了眯眼,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撲通”一聲,他跳入水中走了過去。
每走一步,他的腳步逐漸沉重起來。最後見那人只是睡着,心裏松了口氣。
他喚了人兩聲,那人睜開眼迷迷糊糊看他。
他還想說些什麽,那人便雙手圈住他脖頸靠了過來。
臨淵擡手抱住他,溫聲道:“累了?”
江月寒迷迷糊糊在他肩上點了點頭。
臨淵輕嘆了口氣,“我抱你去睡覺。好不好?”
“嗯……”
臨淵把人從水裏撈出來,抱進屋內。他先給這個人擦了擦身子,給他穿好衣服後,又把人抱在懷裏給他擦頭發。
做好這些,他看了看埋在自己懷中睡着的人。這人皺着眉,也不知他夢到了什麽,整個人看上去睡得也不是很安穩。
臨淵擡手撫平他緊皺的眉頭,不知想到了什麽,眸內有些沉重。
過了一會兒,他似是想通了什麽,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他抱起江月寒,将人放在床上,給人蓋好被子便去了練武場。
彼時,練武場的衆人沒有料到他會來,見到他皆是一驚。
臨淵也沒有多說什麽,直接給他們加了訓練。
衆人雖心中不解,卻也沒有敢開口反駁。
他們隐隐感覺到,臨淵今日的心情不是很好。
這種時候,多說話,最慘的還是他們。
好在臨淵也沒有久留,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衆人的心情可謂是跌宕起伏,但他們最後也沒有做什麽,臨淵走後,便去訓練了。
……
臨淵回去的時候被路邊的一棵柳樹吸引,鬼使神差地,他在那棵柳樹前站了很久。
回到家的時候,江月寒已經醒了。
他臨走之前放在桌上的糕點那人吃了一些,現在,那人正坐在書房看書。
臨淵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走過去抱住了那人。
他湊過來,江月寒立即放下自己手中的書,回抓住他的手,溫聲道:“怎麽了?”
臨淵搖搖頭,“沒事,就是想抱抱你。”
江月寒聞言擡手順勢将他拉進了懷中,拍了拍他的肩,沒說話。
有些東西他不說,臨淵自然也明白。
他在他頸窩蹭了蹭,目光落在桌上的書上。他淡淡瞥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江月寒對他倒也縱容,任由他在他懷中胡作非為。
突然,那人放了什麽東西在他手上。
低眸看去,是一根發簪。這發簪是木制的,上面嵌還有幾片柳葉,柳葉之間還夾雜着幾片海棠花的花瓣。
這發簪一看便知是出自某人之手,江月寒将其打量一番,默默收好。
正當他想說什麽時,那人又往他手裏放了一些東西——是幾塊桂花糖。
臨淵在他懷中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着,聲音中有些疲憊。
“今日去練武場回來時買的。”
江月寒握緊手裏的糖沒說話,這人很少會主動買桂花糖。
平常都是梨膏糖,一是為了哄他喝藥,二是給他泡水。
桂花糖倒是很少買,以往只有他心情不好的時候這人才會買桂花糖給他。
他想到了今日的事,這人怕是又把自己在溫泉睡着的事攬在自己身上了。
和這人相處這麽久,對他,他還是了解的。
只要在某些地方臨淵認為他照顧不好他,就會把錯攬在自己身上。不管這個是不是他導致的,他都會這樣做。
江月寒想着,眸內有些心疼。
這個傻子……
他把糖放在桌上,特意在手裏留了一塊。
只見他将糖紙剝開,拿出裏面的糖塞進了臨淵嘴裏。
那人沒料到他會有這行為,短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江月寒擡手在他發間揉了揉,後道:“下次,不要買桂花糖了,不喜歡了。”
“以後,也不要買了。”
“只要梨膏糖就好了……”
臨淵聞言愣了很久。
半晌後,他才反應過來,聲音有些啞:“好。”
這人的意思他又怎麽會不明白,不要桂花糖,便是在提醒他,他對他永遠都是最好的,他不需要把錯攬在自己身上。
臨淵眸內有些動容,他今日買桂花糖确實是認為自己在某些地方有錯。
萬萬沒想到,會等來這人一句這樣的話。
這人,同樣也在帶給他無限的驚喜。
他擡手在那人臉上摸了摸,承諾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江月寒握住他的手,放在手心揉了揉。
猛然地,他似是想到了什麽,從桌上的書中拿出一個東西放到了這人手裏。
臨淵順勢看去,看到了他上次夾在書裏的那片楓葉。
只不過,這片楓葉和上次已經有了很大區別,那個孤單的背影旁多了一個身影。
他有些驚訝,擡手摩挲了幾下。
過了幾秒,他問道:“什麽時候刻上的?”
江月寒只道:“你不在那一個月。”
臨淵聽此身形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他心裏劃過一絲悲傷。
他往那人肩上靠了靠,輕聲道:“不會了……”
“再也不會讓你擔心了……”
江月寒沒說什麽,只是圈在他腰間的手不由緊了幾分。
……
翌日,宮中傳來消息,讓臨淵去參加春獵。
丫鬟說的時候江月寒和他都聽到了,江月寒認為那人會去便沒有提醒。
誰知,那人這天基本一直都粘着他,好像根本沒有把春獵的事放在心上。
一轉眼,便到了黃昏。
江月寒下午的時候有些嗜睡,便沒忍住睡着了。
他醒來的時候,臨淵正坐在他旁邊煮茶。
他頓了頓,看了看周圍,反應過來。
臨淵見他醒了,扶他起了身。
他拿起桌上的茶倒了一杯遞給了江月寒,後者接下喝了一口。
過了一會兒,他将江月寒手裏的空茶杯拿過來放到桌上,後坐在了那人旁邊。
不等他說些什麽,便聽江月寒道:“今日春獵,你怎麽沒去?”
臨淵只道:“不去,不感興趣。”
江月寒聽這話,似是想到了什麽,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臨淵又道:“我之前去過,沒意思。”
“參加春獵的人在前兩局會拼力以赴,可到了第三局礙于皇帝會參加都不由收斂一些。”
“有皇帝在,難免拘謹,我……不太喜歡。”
“所以,後面的春獵都沒有去過。”
雖然每年皇帝還是會讓人來提醒,但他從未去過。皇帝自然也知道其中緣由,倒沒有勉強他。
只是每年還是會按照習俗來傳來消息,他的旨意到了,去不去就是他的事了。
聽他這麽說,江月寒心裏大致有了來龍去脈。
臨淵說的不錯,春獵确實會讓人感到拘謹。他小的時候倒是參加過一次,和他一樣不喜歡。
在他走神之際,臨淵趁機鑽進了被子裏。
江月寒想阻止時,這人已經從被子裏探出來。
他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不由怔了怔。
那人順勢環住他脖頸湊到了他耳邊,低啞深沉的聲音響起。
“況且,春獵哪有在家陪你重要。”
“我對春獵本就不感興趣,何必去。”
“那裏有我不想見的人,我自然不想去。”
江月寒一時沒說話,一番沉默後,他妥協了,畢竟這人說的也不錯。
若換做是他,也不會去。
他只道:“随你吧。”
臨淵笑了,順手抓了他一縷白發纏在指尖。他将那縷頭發繞過來繞過去,江月寒也不說什麽,任他胡鬧。
他越是這樣,某人就越來越放肆。
漸漸地,臨淵的手也不知怎的摸到了他腰上。
江月寒渾身一震,反應過來,按住了他的手。
“不行!”
誰知,臨淵卻笑了出來。
“不做什麽,知道你最近沒休息好,就抱抱你。”
說完,果斷将手從他腰上移開。轉手抱住了他。
他靜靜的趴在他身上,不知是不是江月寒的錯覺,他感覺這人的情緒似乎不是很好。
江月寒有些疑惑,眸內忽的複雜起來。
“月月。”
突然,臨淵叫了他。
“嗯?”
“我想陪你很久很久……”
不知他為何會這樣說,江月寒還是順着他道:“我也一樣。”
話落,臨淵起了身和他對視。
他從袖中拿出一根紅線,系在了江月寒手上。他握住那人的手,眸內滿是柔意,說出的話卻是那麽讓人意外。
“若是……若是有下一世,我去尋你好不好?”
江月寒心中一動,雖依舊想不通這人為什麽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但還是順着他道:“好。”
臨淵笑了,湊過來吻住了他。
那個吻纏綿悠長,讓人眷戀。
一番吻罷,臨淵摩挲着那人的嘴角,目光落在那人脖頸上,手也順勢摸下去。
他下意識吞了口口水,聲音有些啞。
“在這裏留些痕跡好不好?”
江月寒沒說話,臉上染上一抹淡粉延伸至脖頸。
他不說話,臨淵只當他默認了。
湊過去在那人脖頸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被他吻過的地方落下片片紅梅。
很快,江月寒的脖子上都是他啃出來的痕跡。可他似是覺得不夠,又扒開那人的衣服吻上了鎖骨,手也扯了那人的腰帶,摸了進去。
江月寒被他撩的有些氣息不穩,眸內泛起波瀾。
他擡手推了推那人,那人竟抓了他的手和他十指緊扣。
吻還在繼續,落在他身上酥酥麻麻。
江月寒有些後悔了。
方才,不應該放任這人。
但事已至此,說再多也沒有什麽用了。
他瞥了一眼那人,眸內泛起更大的波瀾。
在心裏做了一番鬥争,還是妥協了。
罷了,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