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最誠實的答案是想你,最禁忌的答案也是想你。

陸鶴然知道她不喜歡往回看。

整段感情裏,好像只有他還活在過去。

他努力把自己摘出來,神色淡淡:“你應該知道,我對每個人都這樣。”

“那你為什麽要來TRE?”沈檀步步緊逼。

“是你找我來的。”像是要加深自己話裏的真實度,陸鶴然看着她,“我也拒絕過。”

“你可以拒絕到底。”沈檀說。

男生慢悠悠反問:“你保證不會糾纏到底?”

他說的每句話都是事實,沈檀辨無可辨。

她妥協地放下手:“好吧。我想太多。”

她的逼迫到此為止。

陸鶴然攥緊五指,掌心微微汗濕,夏季的潮熱仿佛都握在了手心。他替她清理辦公桌,把零散在桌上的紙杯收入塑料袋,随後擡眸:“真不吃了?”

話題很輕易地被帶走。

沈檀不知在想什麽,愣神片刻,才道:“你別挑戰我的自制力,說不吃就不吃。”

“好。”男生笑了笑。笑意留在唇角,淺淡,不失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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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她到工作結束,兩人一起離開。

二部燈光晦暗,反觀三部卻一片通明。

沈檀多看了幾眼,恰好看到Vivian辦公室門戶大開,小孟從裏面走了出來。

遠遠碰面,小孟下意識朝她點頭招呼,視線越過她肩頭往後的一瞬忽然頓住,旋即面色也變得複雜起來。

小孟實在沒想到,出現在她家的男人會同時出現在TRE。

是來接她下班的?

可ksenia看起來就不像那種會把私生活摻和到公司的人。

身後,Vivian注意到他的視線涼飕飕地說:“別看了,你的ksenia姐姐早就有新模特了。”

小孟心裏驚疑不定:“新模特?”

“不就是她身邊那個?”Vivian陰陽怪氣,“你那個新公司說不定也是嘴上說的好聽,我還是那句話,不如留下來。”

小孟怎麽也沒想到,在沈檀家遇見的男人居然就是她的新模特。

滿腦子胡思亂想,根本沒了心思聽Vivian說話。

沈檀這邊看到的,就是小孟極其微妙的表情。

要是換之前,她可能會想解釋一番。但目前情況來看,小孟鐵了心離開TRE,後面合作的機會少之又少,沒必要多此一舉。

與他遠遠打了個招呼,率先進入電梯。

金屬門将電梯裏的景象倒映得一清二楚。

陸鶴然靠左站,她靠右。兩人之間隔着半米距離,好像在刻意避什麽嫌。她忽然想到很久以前的一次出門。

那時候她和陸鶴然在一起還沒多久,陳轍約她吃飯。

被擦得锃亮的電梯門倒映出了心思各異的三人。她在最右,他在最左,中間夾了個什麽都不懂的陳轍。

陳轍問吃什麽,站在左側的男生悄無聲息望向她,“我都行。”

眼神相觸,沈檀不知道為什麽控制不住嘴角,她彎了下唇:“我也随便。”

“你倆真難伺候。”陳轍絮絮叨叨地說,“怎麽同時約了你倆一起吃飯呢,我有病。不過得虧有我在,你們倆要是在一起,估計到晚上都決定不了吃什麽。”

他低頭翻着大衆點評,殊不知身後兩人悄無聲息地将手纏到了一起。

同樣是半米的距離,彼此皮膚的溫度卻燒人得燙。

背着好朋友,和他姐姐走到一起的感覺實在隐秘又沸騰,少年幹淨的脖頸一片緋紅。

偏偏有人不懷好意,指甲輕輕撓蹭他的掌心。

他側頭,看到她笑意盈盈地用口型問,熱不熱?

熱。少年點頭。

“陳轍,要不要去吃冰?”沈檀清脆地問。

“大冬天的吃——”

“吃吧。”少年打斷抱怨,“剛好我也想吃。”

第三者回頭的瞬間手指悄然松開,沈檀若無其事地站直,“兩票對一票,聽我們的。”

“你倆真是……”陳轍啧啧出聲,“行行行,我聽你倆。”

金屬門的倒影裏,少年脖頸裏的紅還沒褪去。

胸口鼓噪震耳欲聾,大過了嗡嗡運行的電梯聲。

“有那麽熱嗎?”什麽都不懂的陳姓少年吐槽道,“臉那麽紅。”

嗯。特別熱。

陸鶴然心想,她碰一下就要燃燒。

活在過去的永遠只有自己。

電梯倒影裏,沈檀神色如常。

陸鶴然自嘲地收回視線,料想那麽久的事,大概記得的也只有他一個人吧。

後面幾天沈檀出差,給陸鶴然約好的一檔fitting是由小河帶着去的。

這之前陸鶴然毫不知情,等到現場才發現沈檀不在。

按部就班地走完流程,沒出意外,甲方當場就選定了他。

小河喜滋滋地和對方對接完合同,從其他模特面前高調走過:“這個活動本來就是我們二部接的,結果三部非要分一杯羹,你看他們今天叫這麽多人來面試,還不是無用功?”

陸鶴然看起來興致不高,卻也耐心:“之前挖走小孟的也是三部?”

“對啊。”小河義憤填膺。

男生沉默片刻,又問:“為什麽三部總針對她?”

不用深想就知道話裏的“她”是指誰。

小河撅了下嘴:“還能為什麽,有競争的地方就有戰場。”

她壓低聲:“最開始老大和Vivian是一個部門的,但是老大能力強,幹啥都壓Vivian一頭,這樣下去的話Vivian肯定無望當總監咯。總不能把咱們年輕的老大熬到從總監位置上下來吧?所以她就跳去了三部,打算熬老頭。

現在老大升職了,Vivian還沒升,腳趾頭都能想到她心裏有多不爽。

不過據說之前Vivian跟老大關系還挺好的。這個有點久遠,我就不太清楚了。”

小河說完想到別的,警惕提醒:“一會Vivian要來,你小心着她點。”

模特沒上位,客戶關系還是要維護好的。

趁沈檀出差不在,Vivian招搖着就來了。

在場的幾個TRE工作人員裏,她職級最高,招呼大家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誰都沒法說不。

小河原本想帶人走,被Vivian堵在門口。

“怎麽這麽急着回去?一頓便飯而已,都不聯絡感情啦?”

小河道:“Vivian姐,我們部門不在外面用餐的。畢竟不像您,餐補那麽高哦。”

“哪用得着我們自己出餐補。”Vivian笑,“甲方說務必賞臉一起吃個飯,合同嘛,一會兒飯桌上直接簽好就得了。說你不懂事吧,這種事沒簽合同就是夜長夢多。”

放着Vivian去和甲方吃飯實在不放心,萬一半道把合同弄黃了……

小河咬咬牙:“聯絡感情嘛,我們肯定要去的。”

晚上飯局,從五點持續到八點半。

客戶要求續攤,又從八點半到淩晨一點。如Vivian所說,合同在飯桌上就敲定了。

小河酒量淺,整個晚上吐得昏天暗地。

還好吐一點人就清醒一點,中途她還接了個沈檀的電話。

得知被叫去飯局,沈檀沉默了半晌。

現在她人在兩百公裏外的外地,酒店舒爽的空調風也不能吹散胸口煩躁。長發濕漉漉披散開來,水珠滴滴答答,落了腳下一片洇濕。

“我叫人去接你。”

“不,不用啦老大。”小河打了個酒嗝,“我還好……啦,Ray幫我喝掉不少。”

沈檀臉色難看:“他酒量比你還差。”

“咦,真的嗎?老大你怎麽知道?”小河迷惑道,“可是……嘔,咳咳咳咳……”

“算了你別說話了。”沈檀連忙勸住,“我現在回來。”

兩百多公裏高速加市區花了三個多小時。

得知小河還算清醒,她直接驅車去了江科名邸。

大城市的夜燈火不息,等停下車,看到那麽多棟高樓矗立在眼前,沈檀才犯了難。她給對方發了微信,微信不回,打了電話,電話也不接。

要不是從小河那得知他安全進了小區,現在她應該在去報警的路上。

沈檀坐在路邊花壇邊,給陳轍撥通電話。

大半夜的,陳轍聲音混沌:“……啊,啥事啊?”

“你有沒有辦法打聽到陸鶴然住址?”沈檀煩惱地捏住眉心,“現在,立即,馬上。”

“陸……”陳轍一個激靈,從床上彈起來,“陸誰?現在?”

陳轍一肚子八卦想問,但沈檀不給機會,要到地址立馬挂斷。

再撥過去時已經無人應答了。

不得不說,陳轍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短短幾分鐘,要到陸鶴然兩個地址。

沈檀忽略掉京城那個,徑直找到江科名邸邊棟33樓。

她今天工作很累,再加上開了三個多小時的車,電梯鏡子裏顯現出來的臉略顯蒼白。原本已經到了休息時間,卸完妝洗完頭,接完電話就這麽匆匆忙忙趕了回來。但現在形象不是第一位的。

回來的路上沈檀也在想,又不是第一次見部門裏的人被帶去飯局,怎麽就這次這麽心神不寧。今晚若是不趕回來,她在酒店應該也會睡不着。

說服完自己,稍顯理直氣壯了一些。

沈檀抵達33層,敲了會兒門,沒回音。

她只好提高嗓門:“陸鶴然,是我。”

“你在家沒?”

“聽得見嗎?”

“喂,你倒了沒?”

敲門聲越來越大,均不見回應。

好在鄰居那戶離了一個過道,不至于打擾。

剛想再給陳轍或是小河打電話,安全通道的門忽然在身後被撞上。

嘭得一聲,在夜裏尤為明顯。

沈檀扭頭,看到男生懶散靠在門邊,黑發濕漉漉的,連帶着望過來的眼神也同樣濕潤。仿佛浸潤過了夏夜,漆黑,幽深,泛着濃濃水氣。

他左手拎了一瓶汽水,瓶蓋子不知掉哪去了。看到她時手一緊,灑得虎口上水光淋淋。衣擺被水漬浸透,裹在勁瘦的褲腰上。

沈檀有點懵,“你從哪兒過來?”

陸鶴然幽幽看着她,不說話。

他這樣安靜的樣子讓人很有壓迫感,不僅是身高上的,更是氣場。沈檀破天荒地在他身上察覺到了淡漠。有一瞬間,她想到了老楊妹妹對他的評價

——陸鶴然哪裏溫柔了?明明就……冷冷淡淡,沒有情趣。

沈檀注視着他的雙眼慢慢走過去。

離得近了才發現他的眼神有些松散,無法在她身上聚焦似的,飄忽不定。

早知道他酒量不行的。

她在心裏嘆了口氣。

消防門後風聲呼呼,沈檀用力拉開看了看,漆黑的樓道直通天臺。城市的夜充滿了光污染,隐隐有燈光在頭頂那一方小空間閃爍,把原本漆黑的夜幕染得光怪陸離。

樓層高,風也大,飄搖得沒有安全感。

好在人沒事,完好無缺地站在這。

她用力關上,“你怎麽想的?喝多了還去天臺,很危險。”

視線靜靜聚焦在她臉上,他的喉結輕微一滾。

沈檀認輸:“行,你喝多了。你不知道。”

她像哄小朋友似的,慢慢開口:“那現在回家,好不好?”

男生不理她,拎着水徑直從她身邊路過,一言不發。

沈檀跟在他身後,眉心輕鎖。

這人喝多了的狀态就是不說話嗎?怎麽隐約記得不是這樣的。

正沉思,他家大門在眼前被打開,粒子刷一下擠出門縫鑽了出來,喵喵直叫。沈檀緩了緩才發現粒子是在叫她,眼睛骨碌碌直轉,好像是在表示歡迎。

她俯身抱起小貓,跟着走了進去。

不指望醉鬼能照顧自己,沈檀自己脫了鞋光腳踩在地板上,先把貓放下,滿上貓糧,又摸索着去廚房倒了杯溫水。

一回頭,發現陸鶴然就站在不遠處,背靠廚房移門定定地看她。

被他的突然出現吓了一跳。

沈檀沒好氣道:“你站那幹嘛?”

見他仍然啞巴,邊往外走,她邊自言自語:“算了,問也白問。”

好歹上次人家照顧過她一次,沒道理把人扔在這不管。

路過時,她把水遞過去:“小啞巴,喝點兒?”

他盯着那杯水看,不接受,也不拒絕。幹澀的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

“陸鶴然。”沈檀忍不住開玩笑,“你是不是把說話的技能給忘了?”

“不喝就不喝吧,那你進去睡覺。我走了?”

某個字眼終于觸動到他波瀾不驚的內心,男生突然伸手,捉住她的手腕。

他定定地開了口:“你今天為什麽不陪我?”

嗯?

沈檀眨眨眼:“會說話了?”

陸鶴然沒聽到似的,手指收緊:“為什麽不陪我?”

他說話時有輕微鼻音。

心虛來得太沒道理,沈檀答:“……我臨時出差啊。”

“你不是在這麽。”他又道。

“是啊,我在這。”

她朝天翻了個白眼,心裏在說,我他媽開了三個多小時的車回來見你這個醉鬼的。

可是跟喝多了的人怎麽能講清楚道理呢?

她抽了下手,又聽他抱怨:“我以為你又要跟我冷戰。”

“又?”

陸鶴然不爽地抿了下唇,把她框在身下。鼻息間殘存着輕微酒氣,即便洗了澡換了衣服,也沒法揮散。他不喜歡這股味道,會讓他想起被冷處理那段感情的時候,借酒消愁過的日子。

壓抑和患得患失裹得他呼吸不暢,低伏上身,想尋求一些實質性的安慰。

“抱抱我。”他命令道。

“抱什麽?”沈檀以為自己聽錯了。

“抱,我。”

男生抓過她的手,強硬地繞到自己腰後,下颌抵住她的頸窩壓了下來。

沈檀想伸手去探他額頭,卻被反剪到身後。

他的力量大得驚人,和他的身高,和他緊巴巴的肌肉狀态倒是很匹配。

沈檀忍不住蹙眉:“你真的喝醉了?”

“嗯……醉了。”聲音埋在她頸窩處,愈發沉甸甸,“肯定醉了……所以你才不會跑掉。”

因為是酒醉做夢,所以可以肆無忌憚。

陸鶴然意識到這一點,忽然俯身,小臂從她腿彎抄過,将人打橫抱了起來。

沈檀驚呼出聲,“陸鶴然,水杯!”

這句話喊完她才覺得不對,立馬改正道:“你放我下來!”

制止得太晚,水杯一傾,完全潑到了身上。溫熱的觸感緊貼皮膚,淅淅瀝瀝滴在地板上,彙成了一小汪。粒子吓得跑開幾步,抖了抖被沾濕的毛。

沈檀掙紮數下,手指抓到他的衣擺。

大半杯潑到的其實是他,她抓過去,都快擰出水了。

“你快放我下來。”她吸了口氣,盡量保持冷靜地同他說話,“喝多了強搶民女也是犯法的。”

男生抱着他往外走了幾步,徑直撞開卧室門,垂眸:“你不是我女朋友麽?”

鬼是。

态度是蠻橫了點,但他公主抱的姿勢還是挺紳士的,不該碰的地方一概沒碰。

沈檀在他懷裏好整以暇地打量他,忽然問:“現在幾幾年?”

陸鶴然面不改色:“二零一六。”

一定是卸了妝臉太素,讓他産生了什麽錯覺。

沈檀這麽想着,忽見卧室燈大亮,她被照得眯起眼。

片刻,眼睛适應了光線巡視一圈,很标準的男生卧室。款式大方的一米八大床,原木床頭櫃,書桌,衣櫃,一目了然。

進了卧室,陸鶴然仍然把她像寶物似的抱在懷裏,拉窗簾都帶着她。

即便是回到2016年,她也從沒到過他家,更別提以這麽別扭的姿勢進他的卧室。

沈檀換了種思路同他講道理:“行,就算是2016。陸鶴然,你先放我下來。很晚了,我爸媽在催,我要回家寫作業了。”

這句話終于喚回了他的理智,動作微怔,眉眼也耷拉了下來:“……哦。”

不過幾個呼吸間,他想到什麽:“我可以幫你寫。”

沈檀據理力争:“高三的題你——”

“沒有我不會的。”他搶斷道。

怎麽有人喝多了也不忘自己是個學霸啊?

沈檀快裝不下去了,最後一次同他商量:“嗯嗯,你都會。那你先放開我,我去拿書包,我去拿作業,總行了吧?”

他好看的喉結微動:“在哪?”

總不能現場變本作業出來吧。

沈檀掐住他的背:“……你有完沒完?”

堅硬的肌肉線條在手指下觸感明顯,沈檀本意是掐他一把,讓他清醒,無意間碰到他的脊柱溝,淺淺一條。她見過陸鶴然布料缺失的樣子,不像個又薄又瘦的文弱書生,肌理清晰,線條流暢,該蓬勃的地方蓬勃,總而言之性感得要命。

手底下帶來的觸感拼命地提醒她,不知不覺間,他早就長成對自己有致命吸引力的類型了。

但他是陸鶴然。

吃回頭草的樣子很難看。

她沉默不語的模樣倒映在他眼底,他忽得服軟了。

“沈檀,你在不開心什麽?”

沈檀拍拍他略有些鼓起的手臂,示意他松手。

但醉鬼領悟不了,用自己的理解改口:“姐姐,你在不開心什麽?”

正常情況下,陸鶴然很少叫她姐姐。

只有哄她的時候才會勉為其難叫幾聲。

大概真的對這個稱呼沒有抵抗力,她之前會為了被哄,故意生氣。

可是現在,不是這種時刻。

怕自己松動,沈檀很掃興地說:“我作業沒做完,所以很不開心。”

“你再不放手,讓我寫不了作業,我會更不開心。”

這麽無厘頭的理由居然真的讓他松了手。

他頭頸低垂,眼眸漆黑地注視她半晌,協商道:“那我陪你寫?”

沈檀猶豫再三,妥協。

現在他這個大腦缺失的樣子确實讓自己沒法放心地走,于是只好随便從他書桌上抽了張草稿紙,硬着頭皮道:“我現在要解二元一次方程了。”

“那是初中知識點。”陸鶴然打斷。

沈檀默默攥緊手指,以免自己沖動之下掐死他。

“我說錯了。”她咬咬牙,“我在解三角函數。”

“哦。”他乖巧坐在一邊,視線居高臨下,“題呢?”

不行,快忍不住了。

沈檀啪得一下放下筆,“陸鶴然,比起看我做題,你能不能把你身上這件濕噠噠的衣服給換了?它在朝我滴水啊,大哥。”

順着視線往下,他的衣擺果然洇透了,害她的衣服也遭了殃。

男生懊惱地撐起上半身,終于舍得離她遠了點。他扯了下衣擺,往上,動作在觸及到她視線的一瞬間驀然停住,脖子突然就紅了。

動作卡在半空,不上不下。好半天,他尴尬地松開手:“我去裏面換。”

起身時動作太急,膝蓋撞了桌角。

走去衛生間的路上腳步不穩,又被床腳絆了一下。

喝懵了,他的時間線亂了,人也回到了2016。

沈檀于心不忍,忍不住出聲:“……有事喊。那個,門別鎖死。”

“哦。”那邊悶悶地回應。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沈檀狂抓幾把頭發,用力捶桌。

拜托,陸鶴然,今年幾幾年啊!你都幾歲了啊!怎麽還那麽純情啊!你的人設和你小璜文男主的身材完全不配啊!!!

沈檀:別的還能忍一下,純情弟弟……直戳性癖。

端午安康!今天是雙倍量的更新哦!

評論區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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