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郵件情書·上
郵件情書·上
「 to 沈檀:
現在是北京時間一月十四號,淩晨兩點。
舍友已經睡了,想到下個月是你的生日,我睡不着,坐起來想準備點什麽。可是坐到桌前點亮臺燈,突然又不知道該說些、做些什麽了。
我們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聯系。
這個學期我們之間的通話越來越少,從一周一次,到一個月一次,偶爾忙起來,整個月都等不到一通你的電話。
我不是個善于忍耐的人,我主動打給了你。
電話裏,你的聲音和之前別無二樣,你邊敷衍地跟我說話,邊轉頭回答身邊其他朋友的問題。你們離得太近,你朋友的聲音從聽筒裏清晰地傳了過來。
“你晚上要不要去圖書館?”
“上次的學長,說不定給你占位置去了呢!”
“啊,好羨慕。還有學長的愛心奶茶。”
你笑着否認,每句話我都聽得清清楚楚,可又不得不假裝沒聽到。
我知道,有些事情問得太清楚,容易将人推向懸崖邊。而彼時彼刻,我并不想墜入。
電話的後半段,我聽到了有人叫你的名字。
叫你的是個男生,聲音聽起來很溫柔。你大概是在學校附近的超市買什麽東西,推車的轱辘聲很輕地滾動,夾雜着他說的一句,“門口有家不錯的店,一會出去請你喝。”
我猜那就是你朋友說的那個學長。
你說“謝謝,不用”的時候,我久違地感覺到了愉悅。心髒高懸的那幾秒,又聽到你轉過頭,輕輕對着電話裏的我說,“沒什麽事我先挂了。”
好像自從暑假那次,你從我家出來後,你對我的态度就一直這麽冷淡。
我的心髒重新落到最低谷,不敢逼你太緊,只好裝作什麽都不懂,跟你說你先忙,回頭再聯系。
你看,我們的對話客氣得好像兩個陌生人。
我嘗試去複盤那天去我家的記憶。我承認是我的錯,我不該在你不同意的情況下欺騙你,用這樣的手段逼迫你去見我的父母。
是我幼稚。
以為見了面會加深我們之間的聯系,沒想到以那樣的方式不歡而散。
我和你說過吧,我爸媽是那樣的人。從小到大我身上的任何事情都得不到他們的認可,我拼命過,也努力過,在他們眼裏卻是理所應當。
後來我不想再試圖證明的時候遇到了你。
我可能走慣了沙漠,習慣了幹渴。當你第一次說我很厲害的時候,我從你眼睛裏看到了真心。我們沒有任何利益交換,我相信你誇的每一句都是真心實意。像兜頭一場清澈的雨,我很久很久沒有這種久旱逢甘霖的感覺了。
你可能會覺得奇怪,像我這樣的人怎麽會缺乏認可。
我也很奇怪。
被學校的老師當榜樣樹立、被同學誇贊的時候,我心裏居然無動于衷。我當時同樣不明白,為什麽你的話會讓我有不同的感覺。
我只知道你的眼睛很漂亮,讓我覺得足夠去信任。
說的太遠,剛才想說的是我用那樣的手段逼迫你去見我的父母。我騙你說家裏沒有人,騙你只是陪我回家取一趟東西。
那時候我們都在暑假,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你不是很開心,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顯得三心二意。
你知道的,我向來沒什麽安全感。
擁抱的時候喜歡用很大力氣,親吻的時候喜歡讓你喘不上氣。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感覺到你屬于我。
于是我想到了這樣加深我們之間聯系的辦法。
因為你是我人生迄今為止最值得驕傲的東西,任何人都喜歡你,我想我的父母也會的。
這将會是他們第一次認可我,認可我眼光的時候。
我騙你到家。
在打開家裏的大門,看到我父母就在客廳的時候,你的臉色并不好看。我還是用了一貫喜歡的蠢辦法,假裝不知道,然後拉着你的手腕正大光明進去,跟他們說,這是檀檀。
這是我很少啓用的稱呼。
因為我知道你喜歡我叫你姐姐,但我确實不情不願。
姐姐的稱呼似乎從某個角度在彰顯我的不成熟,并且告訴我,我與你之間始終橫跨了我追不上的三年。
好,暫且也不說稱呼。
我當時說的是“檀檀”,在此之前,我有隐晦地向他們提過你。當時他們不甚在意,甚至沒覺得我在嚴肅地說一件事。而當你出現的這一刻,他們同你一樣,終于認真起來了。
這對我來說是件好事,見面的雙方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不約而同把這當做了一件正事來對待。你看,當時的我就是那麽幼稚,絲毫沒意識到這是我們關系陷入冰點的開始。
你坐在沙發上,表情很淡,看得出意興闌珊,但卻因為我的關系,在極力忍耐。而我當時居然覺得,你會為了我忍耐,我很高興。
我的父母開始問一些無聊的問題。
每個問題你都平靜地答了,中間不乏看我一眼。
我很想越過玻璃茶幾,去牽你的手。但我克制住了自己,不想讓這次見面因為我變得輕浮。
在說到你的學校時,我母親的表情開始冷淡,父親也是。
他們坐在沙發最中間,高傲地往後,背着到了靠枕。
我提醒,那是所很好的學校,是第一批被列入985的高校之一。我的母親笑了下,她的表情好像在說,所以呢,那又怎樣。
我感到不适,不是因為他們展露出了不贊許的模樣,而是我最最最珍重的你,被我父母那樣輕視。
于是當你離開我家,用冷淡的面孔對待我的時候,我知道是我應得的懲罰。或許需要一段時間,或許我要加倍努力,才能讓你忘掉不愉快的這一天。
陳轍說你是披着高傲長大的。
我原本不贊同他的說法,但那一刻,我覺得他是對的。但他應該換個更适當的詞,應當是驕傲。你是個很驕傲的人,我一向能感覺到。
那天之後,我哄了你好久。
但你對我的情緒始終平靜,像一潭死水。
我承認我慌張了,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沒有安全感。于是我再次向你道歉,但電話裏,你只是說,沒關系,我沒那麽小心眼。
那是為什麽呢?你冷落我的原因。
暑期結束回到學校,你一直沒有與我見面。
我提出去你的學校找你,我們之間僅僅相隔地鐵六個站,二十分鐘不到,随便找一個沒有課的空餘,我都可以出現。
而你卻說,最近太忙,等有時間。
好,我答應了你。
然後偷偷去了你的學校,看到你和朋友去了圖書館。
你手裏沒有書,證明你沒有需要預習的功課。你在書架前踱了兩圈,從歷史人文一直走到數理科學。你好像在找感興趣的書,又好像只是無聊随便走一走。最後回來的時候你手裏抱了本黑色封面的書,太遠,我不知道那是什麽。
我記憶裏,哲學類的書都喜歡用那樣深沉的封面。
我沒能向前,因為你随意翻閱的速度,和百無聊賴往窗外看的動作讓我明白,你其實有的是時間,就是不想見我。
對嗎?
當然現在我不是想同你理論。我認可你的一切做法,包括不見我。
那天,我獨自一人回了學校。
舍友看到我去而複返很驚訝,他說,“你不是去找朋友了嗎?”
“朋友有事,沒在。”
我是這麽回答的。
我既不想讓他覺得我悄無聲息地去,灰溜溜地回來太可憐,又不想讓他知道我有女朋友。他是個很喜歡探究的人,以他的性格如果知道,一定會問個不停。而我,會對他可能提出的問題感到彷徨。
譬如——你們高中就在一起?誰追的誰?
印象裏你總是更占據主動地位,可是說到這個問題,雖然你承認是你追的我,但我卻遺憾地始終認為,是我在追逐你的腳步。且至今仍沒能追上。
還有,他會問。
——你很愛她嗎?
是的。我愛。
——那她也非常愛你?
我不确定。
這些問題都讓我覺得迷茫,于是我不想告訴任何人,讓他們有窺探我彷徨內心的機會。
後來也有幾次,我偷偷去看過你,僅限于遠遠看一眼,然後回去。
六站路很近,但我們之間的距離卻仿佛越來越遠。
我似乎又偏題了。抱歉,在涉及到你的事情上,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最初明明只是想在下個月到來前祝你生日快樂的。
你別誤會,這不是檄文,只是我習慣性想得太多。
說到生日,我依然怯懦和迷茫。
我不知道在你生日那天收到這封定時郵件的時候,你會高興還是不高興。或許會覺得我麻煩。或許吧。我當然希望那不是真的。
我只是察覺到了不安,很努力地想把我的真實感受傳達給你。以免将來找不到機會而後悔。
淩晨兩點,坐起來之後我無所适從。
明明有很多話想說,手落在鍵盤上,讓我一本正經寫出來,卻又不知道先說什麽好了。對了,在此之前,我試圖用紙筆慢慢來寫,這樣顯得更有誠意。不過考慮到你見到我不會高興,我最終選擇了這種不見面也能傳遞到的方式。
這樣多少也能掩蓋我的失敗與懦弱。
你說過我是個很有毅力,且行動力很強的人。
偶爾我也不是。
比如現在,我一邊寫這封郵件,一邊點開了電影播放列表。我在做每件事的時候也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高效率。
列表裏最近看過的一部片子是《那些年》。第一次看是在舍友的電腦上,他說近期學習壓力大,需要找部輕松的青春愛情片來釋放壓力。
雖然我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麽必然聯系,但還是在音響裏傳出某些臺詞的時候,忍不住坐到了他旁邊。
看完第一遍時,眼睛很熱。
我借口說去上洗手間,而後在裏面待了很長很長時間,直到自己看不出任何異樣。
不知為什麽,看的時候不停地想起你。
電影裏他在為了女生好好學習,努力追趕她的腳步。現實裏我也是同樣如此。只不過他比我幸福多了,他在高中生涯的每一段,都有她的陪伴。
而我不是。
整整一年學業繁忙且沒有你在學校的日子,我多次悔恨年少時的自己沒有多努力,但凡再多跳一級,我就不需要如此思念了。
我打算再看一遍,以此當做混亂大腦的脈絡,來理一理我現在的感情。
你會不會笑我,覺得我很奇怪?
電影裏,男生念的是彰化市金城中學,高中也是。我突然想到你曾經說過,我們的浦城外國語是整座浦城你最喜歡的學校。
我來之前就知道浦城外國語卷生卷死,一時沒明白你的意思。後來細想,又覺得有道理。畢竟像你一樣出生在那樣優渥家境的孩子,當然可以選擇不與自己內耗,靠捷徑來抵達別人的終點。
而我父母為我設定的路,是一次次刷新成績,讓自己變得優秀。
在浦城外國語的最後一年,我無時不刻不想快點離開。
我絲毫感受不到校園帶給我的快樂。
而真正踏入京城,與你呼吸同一片空氣時,我又開始想念我們的高中。不過想念的內容還要往前推一年,我想念你剛認識我、仍然在學校的那一年。
女主出場了。
她是個學習認真,各種意義上的好學生。
我覺得你也是。
雖然你多次申明你對成績并不那麽在乎,但我看過你的筆記本,卷面整潔,字跡幹淨,條條框框有理有據。
我選了理,而你是文。
盡管你非常想把你的筆記本“傳承”給我,但想到它們對我來說确實只有珍藏價值,于是在你畢業的那天,你的閱讀筆記送給了語文老師。政治和歷史老師同樣借走了對應的那一份。最後只有英語那一科。
這一科我們重疊,終于輪到了我。
我把那本筆記放在桌肚裏,随手可以取到的地方。怕時常翻閱會讓封面卷曲,還給它買了個牢固的封皮。
不過遺憾的是,某次活動課回到教室,我如常拿出翻閱的時候,發現書脊被人劃了長長一道圓珠筆痕。
我當時心情并不好。
可能是發覺我臉色不對,我的同桌向我道歉,說他上節課不舒服,在教室複習英語的時候私自借閱了我的筆記。筆痕是他不小心劃到的。
對方道歉的态度很誠懇,即便有無名火,我也只好按捺。
事後數天,我依然沒從失落中走出。
原因或許是你留給我的痕跡太少,每破壞一點,我就會愈發不安。當時的我只覺時間殘忍,明明沒過去多久,我都快要忘記畢業日親吻你的感覺了。
閉上眼,只剩那天瓢潑的冷雨,還有你因呼吸不暢而顫抖的眼睫。
你的新手機號留在我通訊列表裏的第一行。
我想過在抵不過思念的時刻給你打電話,但最終,我什麽都沒做。
那一年我們還在用着企鵝,看到你更新狀态,我會第一時間點進去,反反複複看很多遍,企圖得知你的生活和心情。
你不更新的時候,我同樣也會點入,看你過去發的東西,看你的照片,看你給其他人的回複。
不過每次做完這些,我都會很謹慎地删除所有我來過的痕跡。
至今我都非常感謝想出花錢便能擁有删除痕跡這項特權的開發組。
後來因為一些社交軟件的變遷,你很少再用企鵝。
我也跟着學會了玩新的軟件。
不過我沒有加你好友,所以看不到你全部的動态,只能三不五時點進去,搜你的名字,看最新的一條。
好。現在電影裏他們在打籃球。
我說過它能幫助我理清混亂的大腦。心理學上有種說法叫做“再認記憶”,雖然不那麽确切,但我此刻就是如此。通過相似的場景,會讓我更容易想起在浦城外國語的記憶。
你不一定記得,你誇過我打球打得不錯。
原本那次,你是來找陳轍的。不過因為場上缺人,陳轍遠遠對你做了個稍等的手勢便轉頭繼續投入比賽。我當然也看到了你,你那天沒穿校服,站在場邊加油助威的人群中格外顯眼。
我喜歡你穿的那條杏色百褶裙。
但當我看到別人用與我一樣的目光去看你的時候,我又覺得那條裙子不那麽讨喜了。它應該長一點,再長一點,直到遮住你的膝窩和雙腿。
我的占有欲來得莫名其妙,明明那時的我們還沒有任何親密聯系。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冷靜,在接過陳轍的傳球時佯裝不經意地望向場邊。你的眼睛微微彎起,我猜你會誇我的。
當時的我一定像極了動物園亟待開屏的孔雀,明明心焦氣躁,還要假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顆球上。
那場比賽我和陳轍的隊伍以絕對優勢碾壓了對面。
下場後,他迫不及待地朝你跑過去。我趁他不注意撕走了他背後的號碼牌。于是,我也有了正當的、向你跑去的借口。
你手裏只有一瓶水,冰棱棱的,打濕了你的手心。
舉了幾次,你在我默不作聲的目光裏還是遞給了我。
你知道我當時的心情嗎?
大約在那一刻,全天下沒有比我更幸運的人了。
我朝你笑了下,接過被你體溫化開冰塊的水,假裝很乖地向你道謝。如果不是需要僞裝,我大概會讓場上所有人都看到我不可一世的驕傲。
陳轍罵罵咧咧地叫嚣。
你也只是笑了笑,然後拎了一把他的耳朵,說:“快點,找你有正事呢。等得我都曬死了。”
如果你了解我當時的內心活動,一定會覺得我奇怪而疏遠。
因為那一刻我好想好想,享受陳轍一樣的待遇——被你拎耳朵。
這就是我需要僞裝的原因。
我以為,我不正常。
第二天再碰到你,還是在球場邊。你們班的同學在不遠處跑圈,而你一個人坐在樹蔭底下,表情不佳皺着眉。
同一節室外課,我們又在同一片操場上。
我沒有理由不去與你搭話吧?
我去了趟器械室,推了一筐老師需要的軟墊和球,特意繞了點路,從你面前經過。很恰到好處地停下腳步,問,你怎麽在這?
你托腮望着不遠處的操場,告訴我肚子疼,跑不動。
我當時沒意識到是那種肚子疼,很天真地問你需不需要腸胃藥。你說不用,我只能悻悻離開。
然而始終是不放心,我整節課都心不在焉。
你額角的汗很明顯,我不确定是天太熱,還是因為疼痛。
直到下課,我看到你和你的同班同學說了幾句,而後她給了你什麽東西,方方正正一小塊。依然是太遠,我一下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麽。
等你拿着它徑直去了衛生間,我才後知後覺,可能是那種肚子痛。
我對這件事毫無經驗,只能笨拙地尋求百度。
我看到有些醫生會推薦服用布洛芬或是對乙酰氨基酚。在反複查閱,得知這兩種藥并無明顯副作用後,我在第二節課後走出校門去了街角的藥店。
可能世人确實會對好學生有所優待。
連學校的保安大叔都沒有阻攔我。得知我只是要去藥店後,還提醒我,街角的那家比正對大街那家綠色招牌的更加合算,且裏面的藥劑師非常耐心,會細致地回答所有問題。
他說的沒錯。
那位藥劑師把兩種藥都擺在玻璃櫃上,詢問我是哪裏不舒服?
我一邊覺得難以啓齒,一邊直截了當地告訴她,痛經。
她明顯愣了一瞬,随後笑開。
幾秒後,她問:“那你的同學只是肚子痛,還是伴随頭疼?”
我不确定,問她有什麽區別?
她說如果非要區分這點細微差別的話,只是生理期肚子痛對乙酰氨基酚片就行,如果同時伴有頭疼,那布洛芬或許選擇更好。
我選了布洛芬。
她又問我需要哪家廠商的。
她指着其中一種說,這家廠商的價格便宜,成分單一。然後指向另一種,這家主打的是精氨酸。
我又問其中的區別。
她回答,精氨酸起效會更快一些,大約十五分鐘。
你一定想起來了吧,那天送去你教室的是精氨酸布洛芬顆粒。因為尴尬,我沒留下什麽話,只跟你的同學說是你弟弟給的。
後來的某天,我聽到你問陳轍,你沒事給我送藥幹嘛?
陳轍莫名其妙,我什麽時候給你送藥了?
你眯眼思考了一會兒,餘光瞥向我,我安靜地将手裏的書翻到下一頁,心跳如擂。我在等你說話,可是你最後什麽都沒說,只笑了笑,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哦”。
現在我承認,那盒藥是我送的。
電影已經播放到互生情愫而不自知了。男生的書上寫着“她如果不要那麽假正經,其實還蠻可愛的”。
他的書上是女生的名字。
而我的書上是你的。
那一次,我難得矯情地更新了狀态,分享一首歌《七裏香》,定格在歌詞的某一句處
——我接着寫,把永遠愛你寫進詩的結尾。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那時我們已經在一起。
而你身在京城,我在浦城,靠難得的電話維系感情。你在電話裏漫不經心地問,是把誰的名字寫進詩的結尾了?
我說是你。
你輕聲笑了幾秒,顯然不信。
你不知道,我每天會臨摹多少遍筆記本上屬于你的字跡。從名字,班級,再到筆記本裏的內容。
這好像是我獲取精神慰藉的一種方式。
那本你留下的筆記本,現在就在京城,我手邊最近的櫃子裏。
我很珍惜它。珍惜到連展示給你看都覺得舍不得,所以只好偷偷地、默默地一個人藏起來。
那是屬于我一個人的,破碎的時光。
第一次寫這種第一人稱敘述,我覺得這樣更能表達小陸的內心。
以及,他的心機是以前就有的啊!!!
他撕掉陳轍的號碼牌,就為了有這個機會跑過去!太茶了他!
1.她如果不要那麽假正經,其實還蠻可愛的——是那些年電影裏的
2.我接着寫,把永遠愛你寫進詩的結尾。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歌詞《七裏香》
評論區掉落?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