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證明

證明

同桌可不好找，舒月在班級裏摸索了兩天，發現這個班級的人對她意見很大，都讨厭她躲着她。她欺負的那個叫林玲靈的女生在家休養，還沒來上學。林玲靈是班花，她被欺負讓同學們更加厭惡她。

兩天了，除了學委收作業，就只有前桌的兩個小夥伴和她有過短暫的交流。哦，還有那個黃毛，陰陽怪氣罵罵咧咧的，不過舒月成熟了，當他放屁，不去理睬。舒月辦的是走讀，不住校，周四在年級主任那裏待了一下午把四套卷子做完了，就直接回家了。雖然卷子不難，但是一下午高強度的集中精力也讓舒月困乏，回到家就睡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如芬回來了。

“媽。”舒月喊了一聲，母親沒回答，也沒開燈，黑暗中看不清神色，“怎麽了？”舒月意識到不對勁，又問了一遍，并且拉開了燈。

林如芬眼睛紅紅的，神色凄楚，她吸吸鼻子，“我沒事，風迷了眼睛。”

舒月坐到她身邊來，“媽，我馬上要十七歲了，也是這個家裏的一份子，有什麽事我也可以分擔的。”

林如芬急忙起來，“你還沒吃飯吧，媽給你下個雞蛋面，你爸周六就可以出院了，幫着我把裏面收拾收拾吧，乖。”她急忙去了廚房，忙碌起來。舒月嘆口氣，看來她還是話語權不夠，不過沒關系，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成為這個家的主心骨。裏屋光線不太好，陰暗還有發黴的味道，舒父卧病在床，每日洗漱方便都不順，混雜在一起味道很難聞。

舒月收拾半天，發現哪哪都不對勁，便停下，母親做好飯也進來，看到她收拾過後更亂了，苦笑道：“好了，你先放在那裏，去吃飯去，我來收拾。”

舒月正巧從床底扒出來一個很大的木箱，一翻開看到裏面都是小女孩的東西，精致的小鞋子和包包手辦玩具等，她意識到這應該是她的東西。果然母親道：“這些都是你之前不要的，要扔，媽沒有舍得，這都是好東西。”

對啊，舒月一拍腦袋想起來了，蘇家給她送走，那她之前的衣服用品包包鞋子首飾都應該一起送來的吧，這些東西舒月穿過來也沒有注意到，平常的衣服穿得校服，換洗衣服也就幾件，那些衣服都哪去了？她想了想問母親。

誰知道林如芬收斂了笑容，“你忘了，都被你給燒了。你說要與那個家一刀兩斷。他們給的你都不要！”這孩子心氣高，做事極端，愛恨分明，剛開始的時候她憤懑極了，被送回來後又哭又鬧，夜裏不安生，到處砸東西，燒東西。她搶回了一些東西将它收整起來，唉，那些東西看着她都心疼。後來她仿佛明白過來了，蘇家是真的不要她了，又開始懷念那些好東西，便開始買買買，折騰來折騰去。

舒月欲哭無淚。

媽呀，她這麽敗家啊。這些東西就算賣二手也能回一些本啊。真是的，她再次感慨自己穿越來的不是時候，不然也可以累計一筆小積蓄啊。不像現在身無分文，連個智能手機都沒有，連上網都不方便啊。

想到智能手機，舒月再次道：“媽，你把手機還我吧，我想把我這些東西賣了。”

林如芬當即轉過身，“快來吃飯。”

“哦。”看來不拿出點真本事，母親不會相信她改過自新的。所以舒月決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她五千字檢讨一個小時搞定，當然只認真寫了開頭和結尾，中間胡扯一番，周五一到學校就沖進了教務處交了檢讨開了請假條，然後去找班主任，“楊老師，我知道錯的，我想知道林玲靈家在哪，想向她道歉。

班主任面色複雜地看着她，态度有些冷淡，“不必了，她媽媽已經幫她辦理轉學手續。”

啊。舒月一瞬間也不知道說什麽，沉默了許久，班主任要趕她走的時候她又問：“老師，我們學校是允許跳級的是吧？”她借手機去了教育局網站上看了一些資料，發現只有關于留級的政策，并沒有關于跳級的具體說明和規定，但是既然能留級肯定能跳級啊。

“什麽？”班主任一時沒明白她的意思，摘下眼鏡，又問了一遍。

舒月把自己的想法說了，班主任一時間不知道她是真的瘋了還是尋她開心，“你要跳級？就你現在倒數的成績？”一時間班主任的聲音都提高不少，為她的癡心妄想。

舒月心平氣和地說：“老師，有志不在年高，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會證明我有這個本事跳級的。但現在我只想知道我們學校有沒有這個規定，我達到什麽标準可以跳級。”她也不在乎班主任那誇張的語氣，該說的該問的她都問了，無論班主任什麽語氣，她就盯着他也不走，班主任要不說她還會去年級主任那問。

最後班主任道：“我們學校不允許跳級，不過成績特別優秀者可以提前參加高考。名額和學籍這邊必須要經過教育局審核。”

“特別優秀有什麽标準，具體量化在哪些方面？”

班主任不耐煩了，看看手機，“你有空回去多做兩套題，別總是做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他還要去上課，這孩子堵在這，但舒月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班主任一想在文檔櫃中找了一會兒，扔給她一些文件，“區教育局印發的一些資料，你可以回去研究研究。”

行吧。舒月也不勉強了，班主任快要發火了，得不償失。

回去後翻了起來，還真找到不少資料，各個城市狀元的專訪和本市去年高考前十名的介紹。仔細看了看還真有三名跳級的學生，不過都有競賽獎牌。這個不好弄啊，舒月摸摸下巴，她本來只是大一暑假的最後一天無聊，就看了部小說，然後就穿越了。既來之則安之，那當然要好好努力了，也許原主到她的身體去了，希望她在自己那強硬又霸道的爹媽管控下能夠改過自新，重頭做人，成為四講五美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好學生。然後在那個她那個優秀弟弟的帶領下能夠成為一個對社會有用有奉獻的人。

不過要是她還能夠回去，那就更棒了，她現在就迫切想念她爹媽和弟弟了，雖然一家人見面老是互掐，但總歸是自己親爹親媽親弟弟，自己處于家庭食物鏈底層，被襯托的像個廢柴，但那畢竟是家啊。

孤零零地在這個教室裏，聽着無聊的課，下了課也沒有人和自己說話，體會到了寂寞如雪的感覺。前面的小男生一下課就跑走，害怕舒月騷擾他，不過他還是把手機給留下。舒月浏覽着一些新聞，看到本市首富蘇家的一些新聞，說是蘇夫人帶着一兒一女去參加慈善晚會，捐了什麽珠寶。

想到周六舒父回家後還要躺在床上，之前的輪椅已經壞了，出去曬個太陽還要舒明濤背着。唉，舒月越發覺得艱難。

上課鈴響了，舒月暫時從糾結中回過神來。物理課老師來了，一來就喊了舒月的名字，“站起來聽課。”

舒月站起來，問：“為什麽？”

物理老師板書完成，“那你上來寫一下這道題解析過程。對了，你就坐着聽課，不對，就出去站着。”

舒月擡頭看了看，是透鏡公式和光線折射綜合類型的應用題，應該是下一單元要學得。班裏同學有的看出來了，這應該是下節課要學得知識點，物理老師要找回場子。誰都知道舒月成績最差，不及格是常态，黃毛董成文還笑着：“老師，你還不如直接讓她出去站着，別浪費我們時間了。”

舒月二話不說上去，刷刷板書起來，公式，步驟，答案，有條有序。寫完後看着物理老師，“我可以坐着聽課了嗎？”

全班都吃驚了，物理老師也愣住了，仔細看板書，一口氣堵在嗓子裏，臉色豬青色，沉默片刻擺擺手，讓她下去，開始上課了。

舒月下來後，前面的王飛轉過頭來，怯怯的小聲道：“真的做出來啊。”舒月目光高深，點點頭，王飛嗖的又轉過頭不吭聲了。

倒是她同桌曹怡嘉露出渴望的目光，遞過來一張小紙條，“以後我能和你一起學習物理嗎？”她物理真的很差，一竅不通，但是現在連舒月都能開竅了，她要是學會了學習方法，也一定能開竅的。

舒月拿着小紙條露出一個笑容來。想來，年級主任應該已經批閱過卷子了，所以沒來找她麻煩，應該是已經相信她的成績了。下個月是高二會考，按理說他們高一要放假的，但是舒月也要參加會考，這是她證明自己有能力提前參加高考的第一步。

周末休息，因為慶祝舒父出院，林如芬特意做了一鍋豬蹄湯，一家人痛痛快快地飽餐一頓。飯桌上林如芬道：“你父親出院後，身體還必須要恢複一段時間，明濤，這段時間你先回家住，辛苦一段時間，我有些忙，你妹妹力氣太小，有些事情她不方便做，你多看顧一些。我們借了蘇妍的零花錢，她不說我也是要還給她的，媽又找了一份工作，要上半天夜班，你大了，多擔待一些。”

“媽，你身體能受得了嗎？”舒明濤和舒月異口同聲地問，特別是舒明濤極度不贊同，“你這樣把自己身體也弄垮了怎麽辦，蘇妍的錢我畢業後就還他，我不打算考大學了。畢業證一到手我就去打工掙錢。”

“上學也沒什麽意思，還不如早些掙錢，你也能省事點。”舒明濤吊兒郎當的，但是眼神裏卻透着執拗和認真。

“媽能支持的住，你和你妹都好好學習就行，其他的別管那麽多。”

“你支撐得住？我卻不想學了，學校沒意思透了，前個劉哥給我介紹了工作，一個月能拿五千，我準備先去看看！”

“你個混蛋玩意兒！”林如芬大怒，“你要敢退學，我就打斷你的腿，在一頭撞死在你面前！”她面紅耳赤，胸膛起伏顯然是怒極，舒父在裏面聽到聲音，也大喊，“不能退學，我還不如現在就死了好！”

舒明濤踢翻了桌子，豬蹄湯撒了一地，他嚎叫一聲，跑出去了。舒月追出去，惹得舒明濤大吼一聲，“別跟着我，滾遠點！”他踢翻了路邊的垃圾桶，惹得鄰居咒罵幾聲。

舒月頓住，舒明濤腳步極快，轉彎就沒了蹤影，她在路口站立了許久，後母親也出來了，對她道：“回去做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