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創業
創業
舒明濤對于這個創業明顯很重視,有時候回來吃個晚飯就跑出去了,夜裏也不回來睡覺。舒母有些擔心,舒父卻道:“他一個男孩子,你還害怕他吃虧?”
舒月卻覺察到,舒明濤是因為家裏住不下,才借口不回來住的,他肯定偷偷睡在哥們家裏。因為他們家實在是太小了,這個夏天又特別熱。舒月夜裏睡覺穿得清涼,兄妹倆這麽大了,肯定不方便。有次舒月拉着簾子換衣服,舒明濤沒注意開了門,差點把她罵死。說她換衣服竟然不把門關緊,一點女人樣都沒有。
舒月又驚又氣,兩人吵起來。後來舒母嘆息,“我們家實在是太小了,你們都大了,該有自己的房間了。”可是她沒有能力,惆悵了許久。
舒月也覺得不方便,特別是裏屋裏沒有窗戶,就算有電風扇,也跟個悶爐似的,舒父身體又不好,長期下去肯定不行。
她想搬家,但他們城中村這中農民房子是真的很便宜,一個月才六百塊錢。外面的商品房稍微好一點的一室一廳都要三千多。他們一家四口要租的至少要兩室一廳,光一個月的房租都要近五千塊錢了。他們全家的月收入才六七千,就算舒父現在辦了殘疾人補助,也就多了六百塊錢。
可真太難了。
舒月看看自己的小金庫,最近原主的個人奢侈品都快賣光了,賬戶裏有五萬塊錢。這個愛心餐車攤位費要六萬左右,舒母想貸款,去問了問銀行,他們家沒有抵押物品。舒母和舒父批不下來,殘聯那邊說可以幫忙,但需要大半年之久。
這樣那個攤位肯定會分給別人。
太久了,這段時間可不能停着,舒月軟磨硬泡地勸說舒母拿了她的錢,又把現在的小推車賣了,舒明濤又拿過來五千塊錢,說是同學借的,總算湊夠了愛心餐車攤位的一年租金。
舒月和舒明濤及舒母三個人花了一整天時間把那個小攤位裝修一遍,舒月滿意極了:“媽,這是我們新生活的開始。”
菜市場買回來了食材,舒父也幫忙處理,第二天全家人一起出動,媽媽牌愛心早點就正式開始營業了。
舒月本來想把她參加聯賽獲得獎牌和獎杯也挂在小鋪子裏,被舒明濤翻白眼,換來舒明濤一個冷哼“臭顯擺!”
行吧。舒月放棄了。她期末考試結束後,直接就給自己放假了,學校也不去了,暑假作業也不去拿,舒母問,她就說自己心裏有數。她把全部時間都放在如何掙錢上面了。
全家人現在鬥志勃勃。
愛心餐車攤位在離他們家八公裏處的一處地鐵口旁邊,客流量還是很大的。林如芬開始做雞蛋灌餅,早上四點多起床,準備食材,準備好後騎着改裝好的單車去攤位,生爐子,打掃衛生,開門,營業。
舒明濤的輔導班地址選好了,現在正是暑期招生好時機,舒月道:“等你招到學生了,我去做數學老師。”
這回舒明濤倒是沒說她,而是點頭答應了。他們哥幾個創業也不都是玩玩的,他哥們的堂哥去年就做過,說是暑期實踐課,為了大學學分做的,也成功地掙了兩萬多塊錢。今年哥們撇開堂哥拉着他們一起入夥。一共三個人分工合作,一個暑假也能掙到四五千,還鍛煉了自己。等高考分數一下來,他們幾個也算有了成績保證,不愁沒學生。
舒父和舒母忙忙碌碌地,從早上四點起床開始,忙碌到十一點,會休息兩三個小時。下午地鐵口沒什麽生意,然後到了下班時間客人又多了,六點多開始一直到九點多關門回家。
雞蛋灌餅這個就是做上班族的生意,所以養老院那邊的打掃衛生的活計就要放放了。
舒父和舒月舒明濤兩兄妹讓她辭了這個工作,一個月一千多的工資,一去就是大半天,不值得。但林如芬舍不得,和養老院那邊商量了許久,改成下午一點去,四點半下班。這段時間愛心餐車那邊應該沒有生意,就由舒父守着,偶爾有一兩個生意,他可以幫着處理。
舒明濤氣的吹胡子瞪眼,和舒母吵起來,說她太倔強,母子倆不歡而散。
舒月在中間這個勸着那個勸着,舒母最後妥協,說是如果買早餐能夠比之前掙得多,她就辭工。
一個星期過去,小攤位步入正軌了。舒父累個夠嗆,他這幾天下午自己駕駛輪椅去幫着舒母看守攤位,精神雖然好很多,但是身體卻撐不住了,現在還在沉睡着。
舒母在家算賬,舒月幫着算營業額和成本,計算利息。
“媽,咱這成本有點高啊。”面粉花了三百多,雞蛋花了五百多,一些番茄醬辣醬和生菜火腿榨菜之類的配料花了近七百,還用了一大桶花生油,而營業額才三千。扣除食材成本,扣除水電油鹽成本,才掙了一千二左右,這還不算上舒母和舒母的人力成本。
這樣下來,一個月也就四五千啊,還累死累活的。還不如弄個小推車擺攤呢,“媽,你定價是不是低了,東西是不是塞得太多了 。”
舒母拍她腦袋,“你傻了。你那MOO賬戶裏不還有一筆嗎?”
“哦,對。”舒月笑起來,“我把這個給忘了。”她拿出手機拉出賬單,看到她手機裏還有一千多。
“這樣才對嘛。”她嘟囔道,“對了,媽你非要自己做面餅嗎?我可以網上給你批發回來。我看其他人都是網上批發的。一個面餅才一塊錢,這樣算下來和你自己和面做雖然貴了點,但是人舒父多了。你不總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嗎?我給你批發得了?”
舒母同意了,她揉揉腰,“之前我想着能省一點是一點,但我這腰和面,快受不住了,你爸也被我折騰的不行,買就買吧,你再買一點那什麽芝士和海苔之類的。”
舒月買買起來。然後舒母和她商量着,下個星期不讓舒父去看攤位了,在家歇着,不然身體遭受不住。再說經過這一個星期,下午那三四個小時也沒多少客流量,直接關門就行。
舒月沒有意見,而是道:“我爸在家也不會閑着,肯定會幫你整理食材。”自從舒父發現能夠奉獻自己的價值後,一直都想出力。他們也不敢不支持,能夠燃起信心和希望是好事情。
“那也行,不用跑來跑去的。在家裏擇菜還能唱唱歌,也不會讓他覺得喪氣。”舒母道。
“媽,你買個智能手機,把二維碼換成你的,我爸萬一看直播入迷給人家打賞呢。”舒月開玩笑,現在貼的他爸的賬號。
“先用你的,等這個月過去再說。掙了錢先要把你哥借的錢還上,這孩子,問他高考成績啥時候下來,也不吭聲。”
舒月嘿嘿笑,“我知道,今天晚上出分。就是我哥不告訴我們,他賬號密碼,我們想查也只能過兩天打電話問學校。”
林如芬皺眉,給舒明濤打電話,讓他回家。
舒明濤晚上回來了,一家人不睡覺等着他查分,分出後發現過了本科線。舒家四口樂得不行,舒母道:“月月,你看你哥這分數能報S大嗎?不然本市D大也行。”S大是top之一
舒月搖頭,“不夠,我們市的D大去年的分數比我哥高出30分。我哥這分數要去外省可以報個重點。本市吧,有點不夠看。”
舒母聽完發愁,但舒明濤卻早就胸有成竹。“我都十八歲了,我自己有打算,你們別給我亂出主意,瞎操心。”
舒父和舒母也不太懂,笨拙地打電話給親戚詢問,還問到了大伯和大舅,讓他們也跟着參謀。大家一致認為他應該去外省上重點,後來報志願的時候舒明濤似乎同意了他們的說法。
但是在八月中旬舒月做完了一份家教回家後,發現家裏炸開鍋了。
舒明濤的錄取通知書到了。
舒明濤直接報了本市的一所師範大學,就在他們市東區,離他們家三十多公裏。這所師範大學不好不壞,雖然是本科,但也就是本市人知道一些,出了本市其他人連名字都沒聽過。而按照舒明濤原來的分數是可以上個偏遠外省的重點大學的。所以舒母這回氣的大哭起來,真的是大哭,哭得肝腸寸斷。
舒父紅着眼眶,手抖着,劇烈咳嗽,舒月趕緊給他拍背倒水。
舒明濤跪在地上,背上都被棍子打出了血痕,他就直直地跪在那裏,倔強地很:“是我自己的意思,和你們無關,我不想去外省,不想離家那麽遠。那個學校我查了條件也不好,我不習慣那邊。”
林如芬語氣顫抖着,泣不成聲,“是我沒本事,對不住你。”她捶着自己的胸膛,又恨又惱,這孩子說這麽多,其實原因只有一個。他不敢也不想離開家,因為他要守着他們這兩個廢物。他害怕家裏沒人照顧,可是……她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可是孩子的前途全被他們做父母的給毀了。
“媽,你別哭了。”舒月害怕起來,因為林如芬臉色蒼白,上氣不接下氣,眼睛也發直了,喘氣越來越粗,臉很快變得青紫。
舒明濤直接跳起來,“媽,媽,你別氣了,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舒明濤也吓壞了,抱住母親,“媽,你喝點水。”
舒父直接推着輪椅過來,“出去,你們倆都出去!”他第一次發這麽大的火,吼得都破音了。舒月和舒明濤哪裏敢走開。
林如芬深呼吸,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我,我沒事,別,別擔心。”她腿腳都開始發抖,臉色煞白,猛灌了一大杯水,又喘息好久,似乎緩過勁來了了。
她連續深呼吸,沉默了許久,許久,道:“你大了,我管不了你了。”說罷,擦了眼淚入了裏屋。舒父也跟着進去了,留兄妹倆面面相觑。
舒月默不作聲,找出碘酒和繃帶來給舒明濤處理傷口。雙方都是為了對方,卻用錯了方法,舒明濤疼得龇牙咧嘴,卻不後悔,“我要走了,你們會被欺負的。再說,就憑老子的能力,到哪都能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