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公主
公主
“當然要查清楚。”泰和帝看向燕朗，“你查到了什麽？”
燕朗直接從懷裏拿出一張紙親自交給泰和帝，泰和帝看完後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愛妃，朕記得你生下皇兒後沒多久，你宮裏就死了一個宮女和一個接生嬷嬷對嗎？”
施貴妃死死地咬着牙，她知道有些事不能承認，于是她又哭得梨花帶雨，“皇上，臣妾不記得了。”
看見愛妃哭得傷心，泰和帝軟下了心腸。
永寧長公主冷眼看着，也不催促。
皇後卻擔心泰和帝對此等大事還會輕拿輕放，畢竟泰和帝在施貴妃身上昏頭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這會她開始着急為什麽太後就沒來呢，有太後在這件事總不至于還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
“來人，愛妃傷心過度不宜健康，送愛妃回宮休息，再請太醫去看看。”
施貴妃看向泰和帝，發現泰和帝眼裏的深情還在，她試着說道：“皇上，那太子......”
泰和帝瞬間冷了臉，打斷了施貴妃的話，“他不是朕的孩子，來人，送他出宮！”
這就是要貶太子為庶民了，或者說讓太子恢複了原本庶民的身份更貼切些。
癱倒在地但并沒有暈過去的廢太子自然也聽到了泰和帝的話，他臉色灰敗地被侍衛拖了出去。
“皇上！”施貴妃開始哭鬧，但過來送施貴妃離開的兩名宮女卻手腳麻利地将人架走了。
皇後心裏狂喜，她扭頭看向衛琳岚，心情喜悅地說道：“恭喜皇上迎回皇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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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朕會派人去幫忙找你的女兒，琳琅公主就留在宮裏吧。”泰和帝一句話，衛琳岚就從琳琅郡主變成了琳琅公主。
“那就麻煩皇弟了，希望皇弟盡快找回本宮的女兒。”永寧長公主站起來，神色複雜地看向衛琳岚，“我讓秀珠和竹桃陪着你，你如果想回來，長公主府随時歡迎你回來。”
衛琳岚想到了泰和帝一開始時說的那句話，他說的是聽說了一件事，這件事會變成這樣其實早在泰和帝的計劃之中吧。
“母親。”衛琳岚對于自己身份再一次發生轉變，她心裏驚喜反而沒有疑惑多。
青石鎮富戶養女、勇毅伯府三房姑娘、永寧長公主的女兒、泰和帝的女兒。
她的身世是不是也太坎坷了些？
前世沒有這麽複雜，是她沒來得及知道，還是這其中還隐藏了什麽秘密她并不知曉。
永寧長公主微微搖頭，“現在你不能叫本宮母親了。”
“皇上，琳琅剛回宮，不如先在本宮那住幾天？”皇後友善地說道。
一個皇長女可比一個太子沒有威脅多了。
“不用，把禦花園旁邊那座宮殿改為琳琅宮，讓琳琅住進去。”
“哎？”皇後有些驚訝，她記得那座宮殿并不比施貴妃住的宮殿差，可那座宮殿原本泰和帝不是打算賜給及笄的皇長女的嗎？
差點忘了，現在衛琳岚才是皇長女，那麽那座宮殿給她住也不算泰和帝食言。
“琳琅，沒想到你原來是朕的孩子，先前武安王世子的婚事委屈你了，這次朕必定為你挑一個好驸馬。”泰和帝說着就轉到了婚事了，他暗示地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燕指揮使，“京中青年才俊能配上朕的公主的人可不多，琳琅若有心儀之人也可來同朕說。”
“多謝父皇厚愛，為免世人議論，我想還是先幫武安王府辦理喪事，過段時間再考慮此事比較好。”衛琳岚看見了泰和帝意有所指的那一眼，她感到奇怪。
京城裏要找一個合适的驸馬人選不可能找不到，泰和帝卻直接暗示了燕指揮使，這真的是泰和帝的意思嗎？
有人說泰和帝是一個昏君，因為他在施貴妃的事情上會昏頭，施國公手裏的兵權就是一個證據，一開始施國公手裏的兵權并不足以抗衡武安王手裏的兵權。
但這次泰和帝并沒有看在施貴妃的面上，忍下混淆皇家血脈的醜事，是施貴妃這事做的太過分觸及到了泰和帝的底線？還是泰和帝對施貴妃的寵愛在漸漸消失了？
有人說泰和帝算是一個明君，因為他處理朝政會聽取朝臣的意見，政令上也沒有讓百姓受苦。
但他也會做出一些非明君所為之事，比如寵愛施貴妃到打壓後宮嫔妃連同皇後在內，在施貴妃的孩子基本長成後才允許其他妃子生下孩子。
比如他疑心忠臣武安王，勢必要将武安王府斬草除根。
成為泰和帝的女兒，并沒有當時成為永寧長公主的女兒時，讓衛琳岚感到高興。
她心裏并不喜成為泰和帝和施貴妃的孩子。
夜裏安靜下來，衛琳岚終于有時間可以好好想想，從她及笄之後，她的身世一直在變化，那麽現在她的身世真的确定了嗎？
衛琳岚發現她自己也不确定。
施貴妃十六年前混淆皇室血脈的事情并沒有随着這天結束而結束，之後衛琳岚聽說，施貴妃因為此事被關在她的宮殿裏不允許出宮殿，但泰和帝對施貴妃的寵愛并沒有減少，而施國公被泰和帝收回了所有兵權，還從國公削成了侯爵。
至于被趕出去成為庶民的廢太子，聽說他被好心人接濟住在京城某個偏僻的小角落裏。
因為這件事，這個年大家也過得不是很開心。
大概泰和帝是最開心的一個，不過幾天時間，他就不費吹灰之力地接連收回了兩塊兵符，所有的兵權都回歸到了他這個皇帝手裏。
而最不開心的人大概是施博翰，他受到施貴妃信任，但并不知道這個秘密，于是他費心在太子身邊布下的各條線都因為太子不是太子全廢了。
這段時間，衛琳岚在琳琅宮裏見了不少來拜訪她的妃子或者皇子、公主。
有的還算友善，有的明顯帶着些敵意，友善的她就陪着聊了幾句，不友善的就直接讓人送客了。
成為琳琅公主的當天，衛琳岚就去拜訪了一次太後，太後對她的态度并沒有變化，只是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告訴她若受了什麽委屈盡管來找太後，太後會幫她作主。
到了燈節這一天，衛琳岚想起了最後一次和顧藏鋒見面時，他還說起要陪她一起執燈看煙火。
現在燈節到了，人卻不見了。
衛琳岚進宮後，永寧長公主很快就派人送來了她的物品，竹桃和秀珠也跟着一起來了。
于是衛琳岚很快就找到了那盞顧藏鋒親手繪畫的四季花燈，又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好，轉身去找泰和帝。
“你想去逛燈節？”泰和帝驚訝地問道。
“是的，希望父皇允許兒臣出宮。”武安王府那邊的喪事後來全部是永寧長公主代表她派人去處理，她其實連踏進靈堂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泰和帝嫌晦氣并不允許她去。
現在武安王府那邊的喪事已經辦完了，她想出去散散心如果還是不行，那她就只能去找太後幫忙了。
即使顧藏鋒不在了，這一年的燈節，她也想提着他送的四季花燈在京城的大街上再走上一回。
就當是了卻遺憾了。
“行吧，讓燕朗帶上人護送你去。”後來衛琳岚想過，泰和帝那時在提到驸馬時看向燕指揮使的那一眼其實是一種試探。
既是對她，又是對燕朗的試探。
試探她會怎麽選擇，試探燕朗對泰和帝的忠心有沒有發生變化。
“兒臣聽父皇的。”衛琳岚沒有拒絕，因為她發現反駁泰和帝的話會帶來更壞的情況。
這是她某日在禦花園散步看見某個皇妹反駁泰和帝時發現的。
于是燕朗帶了兩個錦衣衛，護送着衛琳岚和秀珠出了皇宮，去了最熱鬧的那條大街。
衛琳岚手裏提着那盞四季花燈，花燈已經點亮了，四周都是像她這樣提着燈走的年輕人，只不過錦衣衛即使穿了便服，跟在身邊的氣勢也和常人不同，尤其是燕朗，從邊上路過的年輕姑娘總是會下意識回頭看他一眼。
像是被他的容貌驚住，又像是被他的氣勢攝住，回神後又急匆匆地走了。
這就使得他們一行人變得顯眼了不少。
衛琳岚微微蹙眉，“燕大人，麻煩你們跟遠些可以嗎？”
燕朗理解地點頭，帶着另外兩名穿着便服的錦衣衛慢慢落在了後面。
衛琳岚回頭看了一眼，其實并沒有離很遠，也就大概四五步路吧，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燕朗離遠了些，關注他的人好像變少了。
“姑娘，這裏人多，小心前面。”秀珠幫忙看着路，但她看了前面沒想到意外會從另外一邊來。
衛琳岚其實也就這麽轉了一下頭而已，很快就轉了回來。
但周圍的人群卻在一瞬間變多了，衛琳岚被人群推着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去，等到人群散開時，衛琳岚發現她和其他人走散了。
秀珠、燕朗、另外兩個錦衣衛都不見了。
不過她面前這個地方看着有些眼熟，好像是去年看煙火的地方，原來今年還是這裏啊。
有一個人朝着衛琳岚走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