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秘密
秘密
進宮後，衛琳岚不僅見到了泰和帝，她發現施貴妃和太子也在，甚至連皇後都在，就連太後都派人去請了一回，只不過太後推托疲憊沒來。
皇後看上去心不在焉，畢竟之前秋狩上二皇子的事情已經足以看出泰和帝的态度，她會出現在這裏，其實就連施貴妃心裏也感到有一絲疑惑。
泰和帝雖然遺憾太後沒過來，但至少該來的人都來了，他開口說道：“今日邀皇姐帶琳琅進宮，其實是因為朕聽說了一件事。”
永寧長公主昨日和泰和帝談過後就已有心理準備，這會聽到泰和帝開口就知道，那件事終于要來了。
泰和帝說着看向衛琳岚，似在打量衛琳岚的面貌。
衛琳岚感到疑惑。
施貴妃卻是莫名心驚了一下，她隐隐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笑着開口吸引走泰和帝的注意力，“皇上，都說外甥似舅舅，琳琅郡主看着和皇上有幾分相似呢。”
泰和帝随着施貴妃的話笑着點頭，“愛妃說的沒錯，朕也覺得琳琅和朕長得有幾分相像。”
皇後擡眼看了一眼永寧長公主，永寧長公主和泰和帝是親姐弟，兩人本來就相像，永寧長公主的孩子像她，自然也會有些像泰和帝。
不過皇後并沒有把這話說出來，她雖然不清楚今日泰和帝為什麽請她過來，但她既然來了，她也沒有必要貿然說話引起泰和帝不喜。
衛琳岚感到疑惑，她也和皇後想到了一處，她心裏疑惑施貴妃為什麽會突然提起這事。
太子看了一眼施貴妃，沒有貿然開口。
只有永寧長公主坐在座位上巍然不動，她心裏沒有驚慌也沒有疑惑。
果然泰和帝下一秒就轉頭看向了太子，語氣間微微露出了一絲疑惑，“愛妃，朕的太子怎麽不像朕也不像愛妃啊？”
泰和帝似乎只是一句不經意的問話，施貴妃腦海中卻已轟然爆炸，有一瞬間她以為事情敗露了，可是對上泰和帝深情的目光，她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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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忘啦，太子像臣妾的父親啊。”這是很早的時候施貴妃就準備好的回答，事實上仔細找找是能找出一些相像的地方。
泰和帝仔細看了幾眼太子。
就這麽一會功夫，太子出了一身冷汗，尤其是泰和帝問他為什麽不像泰和帝也不像施貴妃時，他差點就心悸了。
這個問題是會被随便問出來的嗎？
他怎麽可能不是母妃的兒子，怎麽可能不是太子？
“好像是有一點像。”
太子聽到泰和帝的話，緊繃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施貴妃在寬大的衣袖下捏了下自己的手指，她繼續笑着說道：“皇上，太子還有幾年就加冠了，也該讓他做點事情為您分憂了。”
“原來太子都這麽大了啊。”泰和帝感慨了一句，并沒有接施貴妃的話。
衛琳岚坐在永寧長公主身邊，她發現泰和帝好像一時忘記了她們，一直在和施貴妃說話，但偶爾掃過的目光又表明他并沒有忘記。
這次進宮到底是為了什麽？
很快，衛琳岚就知道了原因。
“朕差點忘記了，朕之前說聽說了一件事，想讓你們也一起聽聽，看看是怎麽回事。”泰和帝揮手讓侍衛将人帶了上來。
不一會兒，錦衣衛指揮使燕朗親自帶着人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個老嬷嬷。
對于泰和帝他們來說并不陌生的一名老嬷嬷。
看見謝嬷嬷又一次出現的那一瞬間，施貴妃心裏的疑惑更多變成了不安。
之前琳琅郡主回長公主府後，謝嬷嬷不是據說被送回家鄉養老去了嗎？
怎麽會又出現在皇宮裏？
“謝嬷嬷，你把事情再說一遍。”
“是，老奴絕不敢欺瞞皇上。”謝嬷嬷俯身跪下，她從進殿開始就沒有擡頭看殿內任何一個人，聽見泰和帝的話迅速跪地謝罪講起事情的始末，“事情要從十六年前說起，那年永寧長公主和施貴妃同日産子。”
聽到這裏，施貴妃忍不住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借着衣袖掩飾并沒有看見。
她也靠這份疼痛維持住了差點驚變的臉。
不能讓謝嬷嬷再說下去了！
腦子裏有一個聲音在尖叫着。
“謝嬷嬷說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太子和琳琅郡主是同一天出生。”施貴妃笑盈盈地打斷了謝嬷嬷的話。
然後她發現謝嬷嬷并沒有因此停下，殿內甚至沒有第三個人繼續開口，她的話就像是直接被無視了。
“那天其實是永寧長公主先生下孩子，然後施貴妃才生下孩子，施貴妃生的是一名女嬰。”
“荒謬！”施貴妃重重一拍桌子，憤怒爬滿了她的臉，“謝嬷嬷，就算你是皇上的乳母，你也不能信口雌黃！”
太子原本被謝嬷嬷的話驚到，現在被施貴妃的話又一震，他快速地思考起來，他看向泰和帝，試圖從他這位父皇臉上看出一些痕跡好判斷接下來該怎麽反應。
然而泰和帝面無表情，他并不給太子這個機會。
謝嬷嬷的話還在繼續。
就連原本置身事外在看熱鬧的皇後都因為謝嬷嬷的話振奮了精神。
她好像馬上就要知道一個了不得的秘密了。
一個足以致施貴妃死地的秘密！
“父皇，請父皇明鑒！”太子選擇跪地請求，擺出了誠懇的孝子姿态。
施貴妃氣得顫抖，眼淚撲撲地往下流，哭得梨花帶雨，“皇上，臣妾冤枉啊，太子怎麽可能不是您的孩子？這一定是有人污蔑！”
衛琳岚看了一圈殿內各人，每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但最關鍵的泰和帝臉上卻沒有表情，這讓人很難猜測泰和帝對此事的态度。
不過謝嬷嬷已經很老了，她又是泰和帝和永寧長公主的乳母，她有必要說謊嗎？
“施貴妃為了成功誕下男嬰，就收買了老奴，讓老奴調換了永寧長公主和施貴妃的孩子。”
調換？她難道不是永寧長公主的孩子嗎？
衛琳岚心裏掀起驚濤駭浪。
所以說施貴妃才是她的親生母親？怎麽可能！
她從施貴妃眼裏曾經看到過殺意，一個母親怎麽會對自己的親生孩子産生殺意？
“施曼珠！你居然讓人換了本宮的孩子！金光寺高僧的話是不是也是你授意？”永寧長公主猛地站起來，沖過去對着施貴妃就一耳光子，施貴妃的左臉瞬間就紅腫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沒有人反應過來，或許有人反應過來了，但沒有受到命令就沒有擅自行動。
“楚若雁，你竟敢打本宮！”施貴妃不敢置信地站起來，她想反手打回去時，永寧長公主已經退開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永寧長公主嫌棄地用帕子擦了擦打人的手，然後她指着太子問道：“謝嬷嬷，你說的可都是真話？他是本宮的孩子？”
太子也被謝嬷嬷的話震驚到了，永寧長公主的孩子和泰和帝的孩子這分量完全不一樣，如果他是永寧長公主的孩子，那他就只有一個郡王，從太子變成郡王，這落差他哪裏能接受得了。
但是聽到永寧長公主問謝嬷嬷他是不是永寧長公主的孩子，他快速在心裏回想了一遍衛驸馬的臉，他好像也不像永寧長公主和衛驸馬啊，太子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皇上，臣妾，嗚嗚嗚嗚......”施貴妃用帕子遮着打腫的臉，看向泰和帝哭得一臉委屈。
可是泰和帝除了眼裏露出了心疼，卻并沒有過多安慰她，和以前相比，泰和帝的愛在此刻似乎都打了折扣。
“愛妃，朕相信你，先聽謝嬷嬷說完，然後朕再處理此事，好嗎？”
施貴妃能說什麽呢？自己的兒子被質疑不是親生，泰和帝的寵愛即将被動搖，她一個貴妃還能做什麽？
她還有她兄長，她兄長手裏的兵符能調動朝廷一半的軍隊啊！
施貴妃的目光閃了閃，她的哭聲漸漸消失，只有淚水還是撲撲地掉落，看着越發讓人覺得心疼。
泰和帝自然也是心疼，不過他還是忍着心疼聽謝嬷嬷繼續說下去。
“長公主殿下，老奴不敢撒謊，太子不是您的孩子。”
太子感到五雷轟頂，瞬間倒了下去，他感覺他完了。
“那本宮的孩子去哪裏了！”永寧長公主憤怒地質問道。
“那這人是誰？”泰和帝暴怒的聲音一瞬間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謝嬷嬷進殿後第一次擡頭，她哀傷地看了一眼永寧長公主又低下了頭，“長公主殿下，老奴不知，因為施貴妃一定要一個男嬰，老奴不願意背叛長公主殿下，當年老奴就從別處抱了一個男嬰給施貴妃。”
“你說謊，本宮生的就是男孩，本宮當年根本沒有指使你調換孩子！”施貴妃氣憤地争辯。
皇後在一邊聽得津津有味，既然太子根本不是皇家血脈，那她的兒子不就又有機會争皇位了嗎？
沒想到施貴妃擁有那麽大的優勢都能一手做沒，她回去半夜都能笑醒。
“皇上，謝嬷嬷是宮裏的老人了，她必然不敢信口開河，這事混淆皇家血脈，您一定要派人查清楚啊。”皇後勸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