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不歸宿
夜不歸宿
後慎和樓千辭他們最後在一個杏花山莊門前停了下來。
門前已經有一群秀麗的侍女站在兩旁等候。
侍女們見到後慎他們過來,便齊聲喊道:“後爺好。”
“哎喲喲~後爺你終于來了。”一個挽着垂鬟,身材高挑穿着淡紫色華服的女子,妖嬈地從裏面走出來,風情萬種。
後慎點頭,示意随從送上禮品,說道:“杏花山莊難得的篝火晚會,後爺我怎麽也得帶上兄弟來捧場。”
顏池兒的貼身丫鬟接過一個華貴的禮盒。
顏池兒輕掃了一眼,捂着唇笑道:“後爺這次又是給奴家帶了什麽禮物呢?”
“千金難博美人笑,當然是顏美人喜歡的。”
後慎一雙杏眼笑得格外迷人,顏池兒不禁心中有些悸動。
顏池兒很快收回眼神,望向後慎的身後,這才發現後面的兩位公子長得可真絕色。
“後爺有心了,不知您這兩位好友怎麽稱呼。”
後慎抓着缰繩,轉身來到樓千辭的身旁,說道:“忘了跟你介紹,這是我的好兄弟樓公子,那是他的随從,無名小輩。”
後慎說完還看了西安年一眼,見他聽到這句話氣鼓鼓地鼓着臉,心裏歡快了一些,誰叫他一直跟着他們,樓千辭還不允許自己趕他走。
顏池兒臉上露出一絲尬意。
還是樓千辭出聲解圍,他抱拳行禮,說道:“在下見過顏姑娘,這是我的小兄弟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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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年抱拳颔首。
顏池兒笑着道:“好,眼看這太陽快下山,晚會也快要開始了,都快進來吧。”講完便示意侍女過去服侍他們下馬。
侍女還未到樓千辭的身邊,他已經快速踩着馬镫下馬,走到了一旁。
後慎則将手放在侍女的手背上,長腿一擡翻身下馬。
西安年也拒絕了侍女的服侍,自己下了馬身。
杏花山莊內,兩旁種滿了杏花樹,中間是一條青石鋪成的小路,越走進去就路過一座小橋,底下是涓涓不息的溪水,再往深處走,見到一座座霧氣彌漫的溫泉池,隐約望見一棟棟古香古色的房屋。
顏池兒将他們帶到一處空曠的場地,場地已經圍着一群客人,此時人聲鼎沸,光看他們的打扮,便知都是有權有勢之人。
這時已經有仆人在中間搭建木堆,外邊已經擺放着一些桌子,每張桌面上擺放着一只紅彤彤的烤豬,還有其他一些吃食。
“後爺,我們來這裏是要做些什麽呀?”幾個舞姬圍到後慎的身邊,問道。
“你們跟着顏姑娘,聽她安排負責彈奏起舞就好了。”
後慎讓她們讓路,來到樓千辭的身旁,湊近說道:“你來幽州這麽多天,還沒見過這麽熱鬧的場面吧,後爺我特意帶你出來見下世面。”
樓千辭環抱雙臂,挑着眉頭說:“小王爺經常在我耳邊這麽聒噪,我倒是覺得每天都熱鬧非凡。”
後慎“噢”了一聲,說道:“這就是我大幽州熱情待客之道,樓公子要是不嫌棄,帶我去你們長安體驗一下你們那的風俗。”
樓千辭正眼瞧了他一下,多情的桃花眼露出笑意,說道:“随時歡迎小王爺來長安做客。”
“你這笑怎麽有種冷嗖嗖的感覺。”雖是這麽說,但後慎仍是不在意地站在他旁邊。
夜幕逐漸來臨,已經有人敲響鼓聲,點燃火堆,燃着篝火,曲聲響起,年輕貌美的女子已經在臺上翩翩起舞。
衆人言笑晏晏,在篝火旁手挽着手圍着跳舞,而樓千辭跟西安年則是坐在凳子上喝着酒,吃着肉。
後慎跳完舞回來,叫他們這副模樣,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這麽好跟姑娘家接觸的機會,你們竟然只知道坐在這裏喝酒吃肉,白瞎了後爺我這番心意。”
樓千辭不急不慢地飲着酒,說道:“我們臉薄。”
西安年點頭贊同。
後慎拿來一張凳子坐到樓千辭旁邊,試探問道:“現在離十天已經過去八天了,等不到人你就要離開幽州了?”
“這就不需要小王爺關心了。”
樓千辭轉過頭不想看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好好的吃着肉,偏偏提那個薄情郎,真是浪費好心情,也不知道北以修這個狗男人到底有沒有在路上。
北以修和都君歸今早一路風塵仆仆地趕到幽州長居客棧時,發現紙條上寫的兩間房都沒有找到人,好在聯系到了在幽州的其他侍衛,才得知樓千辭跟傳聞中親密的男人出去游玩了,西安年也跟着他們一起出去了。
因後慎帶他們出去的時候沒有說目的地,導致西安年也沒辦法給到他們具體的消息,所以北以修只能在他們住的地方幹等。
直到第二天申時,北以修才見到了在杏花山莊度假回來的樓千辭。
樓千辭一襲白色華袍,半束着長發,面如傅粉,唇如塗朱。
他邊踩着樓梯邊對西安年講道:“你主子再不來,我就要離開幽州了,你也不要再跟着我了。”
西安年沉默着不說話,想着怎麽将樓千辭綁住帶回長安。
樓千辭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二樓,他還想說些什麽,一擡頭就看到了靠在牆面上的北以修。
北以修一身赤色金絲華袍,玉冠束發,側臉的輪廓無可挑剔,此時他的嘴角正含着一絲冷笑。
他聽到樓千辭的腳步聲,一張俊臉側着頭望向樓千辭。
四目相對,氣氛尴尬。
樓千辭停在原地,手中的扇子捂着半張臉,他一時還不清楚北以修是昨天來的,還是今天剛到的。
北以修見他愣着不動,伸手冷冽的說道:“過來。”
樓千辭見西安年站在旁邊,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
他避免被北以修當衆動粗,只好硬着頭發走過去,快來到北以修身邊時笑着說道:“世子終于來接我了?”
北以修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久別重逢的身體接觸,讓北以修的心安定了一些。
他拽住樓千辭的手将他往屋裏帶,說道:“夜不歸宿,你很高興?”
樓千辭笑容垮了下去,這麽多天第一次夜不歸寝偏偏被逮到了,真是謝謝小王爺的盛情邀約。
北以修反鎖了門,靜待着樓千辭的回答。
“不,我是見到世子覺得開心。”樓千辭試着掙開北以修的手。
北以修将他雙手扣住,并單手按住,解開自己的腰帶,将樓千辭的雙手綁在一起,揪着他的衣領,将他拉到桌前坐下,一副要“嚴刑拷打”的模樣。
樓千辭愣了片刻,北以修這手勁怎麽越發的離譜,他懷疑當初在香軟樓北以修故意在隐藏實力。
如果當初是作為北世子的敵對方,經常出現在他面前,估計現在已經被北以修踩在腳下百般折磨?
想到這,樓千辭的雙手乖乖的放在身前,悉聽尊便的樣子。
“昨晚去哪了。”北以修坐下對着他問道。
“去杏花山莊看篝火晚會了。”
樓千辭不安分的雙手試圖去揪北以修的衣袖。
北以修沒有管他這個小動作,任由樓千辭的雙手握住他的左掌。
“沒發生什麽?”
掌間傳來溫熱,北以修有點想幫他解綁。
“真沒發生什麽。” 樓千辭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雖然後面後慎要跟他一起泡溫泉,但是被他用鞭子唬住了。
“嗯……你在幽州有認識的知己?”
樓千辭的手順着北以修的袖內往上摸。
北以修按住他的手,這雙手真是被綁了都不老實。
“沒有。”樓千辭被按住手,撇着嘴說道。
北以修捏住他的下巴,再問一次:“真沒有?”
樓千辭被迫擡着下巴說道:“真沒有。”
北以修放開他,說道:“那個經常找你的男人是誰?”
樓千辭聽到北以修是問這個,立刻大吐苦水,述說後慎的種種罪行。
北以修從一大堆廢話中,找到了重點,一是後王府權大勢大,同時樓千辭打不過後慎,只能跟他從中周旋。
“他對你沒什麽想法?”北以修的眼神眯起危險的光芒。
後慎現在又不在,北以修被激怒只能對自己發怒,樓千辭深刻的認識到這一點,決定給北以修順順毛,搖搖頭說道:“沒有,他怎麽會對男子有想法,根據我這麽多天的觀察,哪裏都有他認識的姑娘,”
樓千辭特意将姑娘二字咬重了說。
北以修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接着問道:“回去,還是繼續去廣陵?”
“世子若是能同意,那自然是要去廣陵。”樓千辭收回手艱辛地挪着椅子更靠近北以修。
“不辭而別,你還敢有要求?”
北以修站起身,一雙好看的丹鳳眼帶着不滿俯視着他。
樓千辭擡起下巴,舉着雙手放在嘴邊,一邊眼巴巴地和北以修對視,一邊試圖将腰帶咬開。
“這不是世子問我的嗎?”
樓千辭三兩下将腰帶咬開,往地上“呸”了幾下。
“我問你,你就答,我叫你回,你回不回?”
北以修背着手側過身,不看他。
“世子的語氣都這麽強硬了,還需要問我的意見?”樓千辭托腮,眼神也撇向另一邊。
人就是這麽糾結,明知問他必定有另一個答案,但還是問了,問了之後卻不想聽另一個答案。
“那你現在知道自己錯了嗎”
北以修轉移話題,又側過臉看他,不過他只看到一個慵懶的背影。
“本公子從來沒有錯。”
樓千辭不服氣地對着牆說道。
“……”北以修垂眸,他果真沒有絲毫悔改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