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江歸白學過鋼琴，彈得還很不錯，不僅有考級證書，以前還去國外參加過比賽。

下午兩點五十，江歸白提前十分鐘到大活演播廳。

這會舞臺上已經有人在排練。

李詩韻正在和兩個鼓手說話，江歸白過去打了聲招呼，就自己找個位置坐下，剛拿出樂譜，就聽到有小小聲議論傳到耳邊，餘光瞥見不遠處站了三個女生。

女生1指着江歸白：“你們看，那就是江歸白。”

女生2：“長得還不錯啊，臉比我還小，五官也很精致。”

女生3冷呵一聲，“他那樣也就算清秀，和顧遇知比起來差遠了。”

女生1附和：“這倒是，顧遇知看不上他也是正常。今天是畢業晚會彩排，你們說，他也是來彩排的嗎？”

女生2搖頭：“不知道，不過看他呆呆的樣子，看不出是會才藝的人。”

女生3點頭說是，她視線一直在演播廳搜尋，看到對面門走進兩個修長的身影，語氣突然激動起來，“你們快看，顧遇知來了。”

其他兩個女生順着女生3手指的方向，看到顧遇知時，都忘了江歸白這號人，一起朝顧遇知走去。

顧遇知和穆青也是來參加晚會彩排，他們身形不錯，以前是校模特隊的，畢業晚會是新隊長特意邀請他們來助陣。

“學姐在那。”穆青指着李詩韻的方向和顧遇知說。

顧遇知微微颔首，說知道了，便和穆青一起朝李詩韻走過去。

顧遇知和穆青都穿了風衣，兩人從進來起，就吸引了許多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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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我們來了。”穆青笑着和李詩韻打招呼。

李詩韻瞥了穆青兩眼，餘光又看到顧遇知，她這兩天忙着安排畢業晚會的事，還不懂論壇發生的事，所以這會看到顧遇知還是熱情地打了招呼，往身後的座位随手指了下，“你們先去坐一會，待會輪到你們，我再叫你們。”

顧遇知和穆青點頭說好，二人轉身時，都看到江歸白。

“遇知，我們坐那邊吧？”穆青指了一個離江歸白比較遠的位置。

“不用。”顧遇知筆直往前走，在江歸白右前方坐了下來。

顧遇知那麽大一個人戳在眼前，江歸白想忽略都不行，可現在坐到其他位置，又顯得欲蓋彌彰。

以前的事，江歸白不想再去深究，犯不上，也不值得讓自己因為顧遇知生氣。

江歸白繼續低頭看樂譜，後背卻冷不丁被人戳了下。

回頭看見一男一女，兩人挨得緊，估摸着是情侶。

女生诶了一聲，俯下身子，自以為很小聲，但周圍五米的人都能聽到，“江歸白，你真的和顧遇知告白了嗎？”

聽此，江歸白眉頭皺了下。

加上視線裏無視不掉的顧遇知腦袋，心情頓時不好了。

這會還有不認識的憨逼戳他問這個，若是以前他會直接漠視掉，但重生一回讓他知道有氣就得及時出，不爽地怼了句，“他不就坐在我前面，你自己去問啊？”見女生僵了下，轉而看向男生，“同學，你女朋友那麽八婆我，咱們又不認識，她該不會是暗戀我吧？”

女生聽到被喊八婆，氣到眉心擰在一起，奈何有男朋友在，不好意思撒潑，只好拽了下男朋友衣服，撒嬌，“崽崽，他欺負我。”

這時，坐在附近的人都在關注這邊，期待江歸白還會說什麽，或者顧遇知會有什麽反應。

可就在這時，一個單肩包飛落在江歸白的座位上，“砰”的一聲，江歸白吓了一跳，身後的情侶也抖了下。

眼看着單肩包就要從凳子上滑落，江歸白看到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拽起單肩包，然後一個瘦高的男生坐到自己邊上。

陸秋和江歸白笑了下，“學長，好巧。”

江歸白認出是陸秋，松了一口氣，打招呼說：“是好巧呀？”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全然忽視了後排情侶。

女生又和男生撒嬌下，男生才拍了下江歸白肩膀，可他手還沒收回去，就被陸秋拽住往前一甩，男生整個人撞倒在地，哎喲叫喚。

女生看男朋友被打，心急快哭了，“你怎麽能打人呢？”

“吵死了！”陸秋吼了一句，女生似乎被吓到，立即閉嘴噤聲。

陸秋重新坐下，不管邊上人眼神多震驚，繼續和江歸白聊天，“學長，你剛才是說從六歲就開始彈鋼琴嗎？”

陸秋愣愣地嗯了一聲，看到李詩韻朝這邊走來，怕李詩韻找陸秋麻煩，忙上前和李詩韻解釋。

這會男生已經站了起來，發現陸秋正瞪着他，想到剛才陸秋摔他時幹淨利落的手法，不等李詩韻到跟前，就拉着女朋友跑了。

陸秋這才滿意勾唇。

李詩韻走到江歸白跟前，撩了下卷發，“剛才怎麽了？”

江歸白看那對情侶已經走了，便搖頭說沒事，“學姐，什麽時候能輪到我啊？”他想快點結束。

李詩韻看了眼安排表，“快了，等模特隊彩排結束，就輪到你了。”

經李詩韻這麽一提醒，江歸白才發現顧遇知已經不在座位上，估計是去後臺準備了。

謝過李詩韻，江歸白又回座位坐着。

陸秋剛才沒得到答案，又問了江歸白一次，江歸白才回答說是從六歲開始學鋼琴。

“學弟，你剛才出手好快啊。”他都沒看清，陸秋就已經把人放倒了，“你是不是學過武術，才那麽厲害？”

陸秋覺得自己都慢了，他該在那豬蹄碰到學長前就把人撂倒的，但聽到學長誇自己，摸下自己短寸，笑下，“我沒學過武術，都是自己練的。”

大學前，陸秋每天放學回家都要經過一個小巷子，裏面常會有小混混等着小學生敲詐，陸秋一開始被搶了不少錢，後來被打得多了，他也長大點，便全打了回來。上初中後，學校裏已經沒人敢惹陸秋了。

“那你真的很厲害。”江歸白再次誇說，他小時候練過跆拳道，但天賦有限，沒啥進益，就是身體棒了點，“不過學弟，你也是來參加畢業晚會彩排的嗎？”

陸秋搖頭，他既然已經退社，就不會再參加社團活動。

之前是他誤會學長對自己有意思，現在學長才對他有點印象，他不好直說是專門為了學長來，便随意說：“我是來幫以前社團打雜。”

這時舞臺上模特隊彩排快結束，李詩韻來叫江歸白。

江歸白忙去後臺準備，恰好顧遇知從舞臺上下來。

兩人在同一條過道面對面遇到。

過了會，顧遇知側開身子，讓江歸白先過去。

江歸白從顧遇知身邊經過時，聽到顧遇知和他說了句對不起，他詫異回頭，卻只看到顧遇知的背影。

剛剛是幻聽了嗎？——江歸白在心裏問自己。

他覺得沒有幻聽。

可如果不是幻聽，顧遇知這種人怎麽會和他道歉？

江歸白想不明白。

等模特隊全從舞臺上下來後，江歸白才走到舞臺上。

他深呼吸一口氣，并沒往舞臺下看。

平穩坐下後，手指放在琴鍵上，輕快飛舞，高低音轉換自如，溫潤的曲調如同他這個人一般，回蕩在整個演播廳。

舞臺下，正準備離開的顧遇知停住腳步，回頭望向舞臺。

這是他第一次聽江歸白彈琴，并不想說，他有被江歸白驚豔到。

一旁的穆青忍不住贊嘆，“沒想到江歸白還有這一手。”

顧遇知淡淡回頭，在曲聲結束時轉頭往外走，同時聽到裏頭有人在鼓掌。

是陸秋鼓掌，緊接着李詩韻也跟着鼓掌，其他人也一起鼓掌。

江歸白頓時紅了臉，忙從舞臺下來。

李詩韻誇他，“歸白你彈得真好，比你哥哥還好。”

江歸晨本科時是李詩韻直系學長，她曾聽過江歸晨彈鋼琴，不同江歸白的簡單悠揚，江歸晨的曲調氣勢磅礴，和他人一樣能給人帶來壓迫感。從那時起，李詩韻就一直關注江歸晨。

江歸白和李詩韻道別，回座位拿東西，見陸秋已經幫他拿了書包。

“走吧。”陸秋對江歸白歪下頭。

江歸白跟上，“學弟，你也回宿舍嗎？”他有點累了，想回宿舍休息。

陸秋聽江歸白要回宿舍，目光滞了下，低頭看着腳尖，“你不是說要請我吃飯嗎？”難道只是客氣，又忘了？

江歸白沒忘，既然陸秋提了，他就點頭問：“我先去宿舍把書包放下，我們再去吃飯怎麽樣？”

“好。”只要能和學長一起吃飯就行。

“你有想吃的東西，或者不吃的嗎？”江歸白看了眼陸秋背着的包，動動嘴，想拿回來，卻一直在想怎麽說的好，結果到了宿舍樓門口才拿回來。

陸秋不挑食，“我什麽都吃，學長想吃什麽？”

“後街新開了一家自助烤肉，我們去吃烤肉怎麽樣？或者缽缽雞？麻辣燙？火鍋我也可以，你覺得呢？”江歸白說的這些，他都想吃，可惜只能選一樣。

“火鍋吧。”這樣他就能點鴛鴦鍋，其他三樣火氣太大，他晚上還得去酒吧駐唱。

兩人說話的功夫就到宿舍樓下，約好十五分鐘後宿舍樓下見。

陸秋火速飛奔上樓，把包放下後，還刮了胡子，換了件新買的白衛衣。

室友張強見陸秋在照鏡子，喲了一聲，“秋哥，你要約會去嗎？”

陸秋看了張強一眼，沒回答，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問：“帥嗎？”

“帥是帥，但這個點你是要和女生去吃飯吧？吃什麽？”張強很好奇，他還是頭一次見陸秋願意跟女生出去吃飯，游戲也不打了，走到鏡子前問陸秋。

“吃火鍋。”陸秋如實回答。

“那你還是換一件吧。”張強搖頭說，“穿白衣服吃火鍋，你這件以後就再也穿不了，我記得你有見藍色牛仔外套，裏面再加一件白t打底，也一樣帥。”

陸秋沒有穿搭經驗，看了眼時間，急忙從衣櫃中扒出牛仔外套，換上後火速跑下樓。

“诶，你還沒告訴我是哪個女生呢？”張強在後面喊，可陸秋已經跑下樓了。

等陸秋下樓後，江歸白已經在宿舍樓門口等着了，邊上還站着兩個男生。

“學弟！”江歸白和陸秋招手，“我在這裏。”

陸秋愣了下，朝江歸白走了過去。

“我給你介紹下，這兩位是我舍友，陳光華和許長進。”江歸白笑說。

回宿舍後，江歸白看到兩個舍友也在，想到他們幫自己在論壇上辯白，也邀請他們一起吃晚飯。

何長進主動伸出手，和陸秋自我介紹，“學弟你好，我是何長進。”他目光在陸秋臉上停留了一會，才猶豫問，“學弟，你之前是不是來我們宿舍找過歸白？”

陸秋伸出手，和許長進握了下，很自然地說：“之前學長捐了個手表，因為太貴重，想找他确認下。”

江歸白在一旁點頭說是把手表捐了。

“我就說很眼熟。”徐光華笑，“那時候我還以為你是要找歸白麻煩來着，沒想到咱們都是一邊的。學弟會喝酒嗎，待會要不要和學長喝幾杯？”

陸秋搖頭說不能喝，因為晚上要兼職，徐光華就不再勉強。

四人一起往校外走，陸秋跟在江歸白身後，面色陰郁，若是江歸白現在回頭，就能發現陸秋心情不好。

因為陸秋原以為，今天的晚餐只有他和學長。

他還想借此機會多了解學長一些。

可現在突然多了兩個人，他很多話就不好問學長。

所以這頓飯陸秋明顯沒有之前話多。他就幫忙烤肉，一邊聽江歸白和兩個室友說話，主要講的都是畢業去向問題，陸秋也好想問一下學長畢業後有什麽打算，可礙于還有徐光華他們在，打算以後只有他們兩個人時再問。

等飯後回宿舍，陳光華還問江歸白，陸秋是不是很高冷。

江歸白想了想覺得沒有啊，今天陸秋在演播廳，明明很多話來着。

與此同時，陸秋洗漱完躺在床上，兩指夾住手機搖着玩。

他剛才把論壇幾個熱門帖子都看了一遍，記住顧遇知這三個字的同時，發覺學長現在正處于失戀階段。

他點開手機浏覽器，輸入“如何追求剛失戀的男生？”後，又點了搜索，一條條開始看了起來。

過了會，他又重新輸入“會彈鋼琴的男生一般喜歡什麽東西？”。

直到宿舍熄燈，陸秋已經換了很多搜索詞，張強提醒他要睡覺時，他全無睡意，打算再百度一條“男生如何追求大三歲男生”。

百度出來的第一條時追年長男生的十種套路。

陸秋點了進去。

看到第一條：想到喜歡的人時，就要告訴對方，讓他知道你在想他，增加自己的存在感。比如一個可愛的表情包，關系已經有點暧昧的可以直接發想你了......

陸秋想了下他現在和學長的關系，一點都不暧昧。

那發表情包嗎？

陸秋看了看自己微信裏的表情包，只有初始帶的幾個。

他皺下眉，再微信搜索可愛表情包，最後選了第一個表情——用顏文字寫了可愛兩個字。

添加表情後，陸秋找到學長微信，看了眼時間，還沒十二點，學長也沒睡。

深呼吸一口，他點開表情，正準備發送時，隔壁床的張強突然開始打鼾，吓得他手抖沒發出寫有可愛兩個字的表情包，而是發了一個骰子。

骰子轉了一會，停在數字“1”上。

在陸秋錯愕不知該怎麽辦時，學長也發了一個骰子過來，停在數字“6”上。

過了會，他又收到學長發來的消息，“哈哈學弟，你是1诶，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