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女帝的後宮11

第025章 女帝的後宮11

範鐘離這舉動,可當真是把樂舞吓壞了。

樂舞當即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看也不敢看他一眼,慌亂開口道:“王君,太醫說你身子弱,眼下還不适合侍寝。這事,也不能着急,咱們來日方長,不急于這一時哈。”

範鐘離紅了一雙眼睛,凄聲問道:“陛下是不是,嫌棄臣君了?不打算要臣君了?”

樂舞穿來這個世界之後,還從未覺得這般累。雷的她頭發絲,都跟着發麻。

她無奈地輕嘆一聲,想起系統說的任務,只好耐着性子勸誡道:“王君不要多想,朕沒有那個心思。朕心裏,始終都只有王君一人。”

這話一出,樂舞都想吐了。

奈何,她還是忍住了。

她可是凰族神女,能屈能伸,這點事,算不得什麽。樂舞這般安慰着自己。

果然,那範鐘離聽到這話,倒當真是寬慰了許多。

可是下一秒,他竟嗚咽出聲,捂着臉悲拗道:“臣君還以為,王君有了明貴君,便不打算要臣君了。臣君這幾日,日夜懸心,寝食難安。總擔心,陛下是不是不愛臣君了。如今能得陛下這一句話,臣君就算是死,也值了。”

樂舞不得不佩服起這範鐘離來,這麽優秀的表演功底,不去戲班子做個角兒,實在是可惜了。

樂舞沉吟稍許,這才正色道:“有一件事,朕不知道,該不該同王君開口……”

範鐘離忙道:“陛下請說。”

樂舞這才點了點頭,道:“方才太醫悄悄同朕說,你方才吐血,不單單是怒急攻心的緣故,你體內還有慢性毒的殘留。據太醫所言,大約毒素已入肺腑,雖無性命之憂,卻可擾亂你的心智。算算時間,你中這個毒,大約也有幾年了。”

樂舞此話一出,範鐘離臉色頓時慘白一片,他握緊了被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

樂舞卻道:“若是從即日起,停了那毒,倒也能讓你慢慢恢複。只是這幾年,你這毒虛耗了你的身子,才會讓你經不住明晖的幾句言語刺激,便吐了血。朕這心裏啊,實在是難受的緊。你才剛過弱冠,便有此毒纏身,可憐朕還不知道是何人如此歹毒。”

樂舞說罷,忽然話鋒一轉:“從即日起,朕決定了,你日後入嘴的東西,朕都會派人細細查看。你若真的想與朕天長日久,便好好聽話,好嗎?”

範鐘離神色迷離地點了點頭。

樂舞看他如此情狀,想必他也是不知道何人給他下了毒。亦或者,他是知道了,卻不敢相信。

這是他自己的事情,樂舞懶得同他多操心。

樂舞喟嘆一聲,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朕還有旁的事情要忙。太醫已經為你煎藥了,從今日起,那些解毒的藥,你要每日都喝,可記住了?”

範鐘離雙目微紅,點了點頭。

若是幾年前種的毒,範鐘離肯定是不會懷疑到胥江樂頭上的。

胥江樂當年為了救他,連自己的命都不顧,又怎麽會害他。

可日日都能往他飲食裏下藥的,就只有淵兒一人。

淵兒是他的家生奴才,二人從小一起長大,淵兒為何要害他?

若是幾年前開始的,淵兒在這期間,又發生了什麽?

範鐘離的腦海裏,已然想到了一些什麽。

當年,他第一次見到雲疏的時候,也是淵兒慫恿他去的……

也就是說,這藥多半是雲疏讓淵兒下的,用來迷惑他的心智。

範鐘離還想到,每每他去見雲疏的時候,淵兒都很開心。

就在今日,淵兒還慫恿他與陛下,早日行房。

種種跡象,皆說明那淵兒就是雲疏的人。

範鐘離不恨雲疏,他一直都知道雲疏是個有野心的女人。

他也一直都知道,雲疏為了達成目的,是可以不擇手段的。

如果雲疏想要範鐘離的命,其實範鐘離二話不說就可以給她。可她卻用了如此手段對付他,分明就是不信任他。

範鐘離心下難受的很,兩行淚,順着眼角滑落……

就在樂舞要轉身離開的那一瞬,範鐘離忽然叫住了她,凄聲問:“陛下,您是不是要去見明貴君了?”

樂舞背對着他,咬牙道:“朕答應了明貴君,今夜召他侍寝。就算是不與他做什麽,朕也不能食言。王君好好休息,朕明日就來看你。”

範鐘離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想放樂舞走,他從床上爬了下來,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樂舞的身後,拽着她的衣袖道:“陛下,您就留在這裏守着臣君吧,哪怕什麽都不做,陪着臣君也好。”

範鐘離見樂舞似乎還要拒絕他,索性撒嬌道:“陛下,臣君不希望您去見明貴君。何況,臣君還中了毒,身子越發虛弱,需要陛下的陪伴。”

就在這個時候,樂舞的手環上突然傳來了音華從外面發來的消息。

說是系統發布任務,讓樂舞現在就得陪伴範鐘離。

樂舞無奈,只得道:“來人。”

音華和大總管率先從外面走了進來。

樂舞吩咐道:“将庫裏的夜明珠拿出來,賞賜給明貴君。另外,音華,你去告訴明貴君一聲,就說王君體弱,朕今夜不能去陪他了,着人,送明貴君回朝陽宮吧。”

音華倒是不意外,點頭稱是。

大總管跟着音華一起去宣旨的時候,還不忘笑道:“老奴就說啊,這陛下心裏還是有王君的。這不,王君撒撒嬌,陛下就把明貴君忘在一邊了。”

音華輕睨了大總管一眼,道:“即便如此,在陛下心裏,明貴君也是有一席之地的。若不然,陛下也不會把前朝大事交給明志大人處理。咱們都是太極宮伺候的人,千萬莫要輕視了哪位主子。”

大總管連聲稱是,随後笑道:“還是音華姑姑通透,也就您啊,最得陛下歡心。”

音華這才話鋒一轉道:“大總管照顧陛下,照顧的最為妥帖,這是我所不及了。何況,各宮主君侍寝,也都是大總管裏裏外外安排。你我需得齊心協力才是。”

大總管笑着稱是。

臨走到太極宮寝殿之時,音華頓了頓,沖着大總管道:“明貴君這人啊,脾氣怪。陛下若不來,他指定要鬧脾氣。若不然這樣,大總管去庫房挑夜明珠,這邊,我來安排。”

大總管本來也不愛做這個活,聽聞此言,忙點頭道:“好,我這就去辦。”

走之前,還不忘提醒音華:“明主君那邊啊,您也得小心照顧着。”

音華笑着說是。

待音華送走了這位大總管,這才敲了敲門,揚聲道:“是我。”

明晖聽到音華的聲音,這才穿好了衣服,揚聲回應:“進來吧。”

音華進來之後,也未擡頭,只恭順垂眸道:“王君那邊鬧的厲害,說要陛下陪着她。神女本來也不願意陪着他,奈何系統突然發布了任務……”

音華話還沒說完,明晖便已經聽明白了,他輕呵一聲,道:“所以,樂舞還是去陪他了?對吧?”

音華點頭稱是,随後道:“其實尊上不必為此煩心,神女的心思,怎麽可能在那狗男人身上。眼下,不過是為了任務,才會……”

“什麽狗屁任務!改日,本尊去把那系統砸了,就沒這勞什子任務了。”

音華見魔尊生了大氣,頓時跪伏在地:“尊上息怒,那系統本是天宮的千機盤。若是砸壞了,神女這凡間歷劫的功德,也不知會是個什麽情形。如此,豈非是浪費了神女之前積累的功德。魔尊萬不可因一時之怒,做下讓自己後悔之事。”

明晖,本名乃是冥晖,是魔界尊主,亦是早早傾慕樂舞之人。之前的楊明晖,也是他。

他費盡心機,下界陪同樂舞一起渡劫。

若真的因為一時之怒,砸了那千機盤,确實得不償失。

想及此,他嘆了口氣,擺擺手示意音華起身,随後道:“你放心,本尊不過是過了嘴瘾。為了樂舞,也不至于真的砸了那千機盤。只是你不曉得,那範鐘離真是本尊見過最無恥的男人。”

音華嘆口氣道:“是,音華方才在偏殿之外,聽到了他與神女的談話。論起心機,範鐘離果然才是行家。他明明一點都不喜歡陛下,還要說要侍寝……”

本來冥晖這氣焰都快消下去了,一聽說“侍寝”兩個字,冥晖立刻要炸毛了:“什麽?侍寝?他要是敢碰樂舞一根手指頭,本尊定會讓他灰飛煙滅。”

音華忙道:“尊上息怒,神女不會讓他碰她的。”

“不行!本尊不放心。你馬上去,去看住他們。”

音華忙點頭稱是,正要起身出去之時,冥晖又叫住了她:“他不是喜歡吐血嗎?你就去跟樂舞說,就說本尊也吐血了,眼下生死未蔔,需要她趕緊過來。”

音華蹙眉,忙道:“可是,那王君是真的生病了。尊上如若要……”

冥晖道:“你放心,這都是小事,不就是吐點血嘛,本尊厲害起來,能吐一缸。裝暈,也不算什麽大事。本尊稍稍動點手腳,那太醫都治不好我的絕症。你快去。”

音華忙點頭稱是。

那方,音華也是急匆匆跑去了偏殿,在殿外急喚:“陛下,不好了……”

樂舞此刻,正守在範鐘離的床前,心不甘情不願地給他喂藥。

聽到音華的聲音,樂舞如臨大赦,放下了藥碗,忙問:“發生了何事?”

音華看了那範鐘離一眼,随即垂眸道:“明貴君也吐了血,如今暈了過去。奴婢不知如何是好,過來請陛下拿個主意。”

範鐘離捏緊了被子,不陰不陽道:“怎麽就那麽巧?本君吐血了,明貴君也吐了血?”

音華擡眸看了範鐘離一眼,随後點頭道:“是,奴婢看得真真的,明貴君吐了好多血……”

範鐘離還欲再說什麽,樂舞便急道:“廢物,那你還不趕快去請太醫!”

說罷,樂舞也不顧範鐘離了,起身就往外跑。

範鐘離恨極,他好不容易才将陛下的心給拉了回來,那明晖便又鬧幺蛾子了。

想及此,範鐘離也顧自穿好了衣服,走出了門去。

門外的小總管連忙攔着他道:“王君,陛下說您身子不爽,需得好好休息。”

範鐘離瞪了那小總管一眼,咬牙道:“本君自己的身體,自己心中有數。那明貴君聽起來很嚴重,本君身為後宮之主,自然要過去看一眼。”

明晖病了?

方才還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的明晖,這會子就吐了那麽多的血,直接暈了?

範鐘離反正是不信!

他又想到,淵兒之前說過,這明志的祖母,生前是個草鬼婆,善用蠱術。

這明晖,說不準便是用了什麽邪門歪道。

範鐘離越想便越覺得有這樣的可能。

好端端的,他突然便吐了血。若是撒謊,那便是犯了欺君之罪。

可如果沒有,那定然是用了什麽邪道。

範鐘離必須得去看看,萬一陛下又被那明晖迷惑了,日後範鐘離再想挽回陛下的心,可就難了。

彼時,太極宮寝殿之內。

太醫們剛來,而明晖躺在龍床之上,毫無生氣。

樂舞看起來尤為着急,站在那裏來回踱步,她甚至都沒有注意到,範鐘離就站在她的身後。

範鐘離擡眼往殿內望了一眼,那龍床之畔,确實有不少的血跡。

看血跡的新鮮程度,确實是剛吐出來的。

範鐘離悄聲走近,随意撿起地上的一塊帶血的手帕,聞了聞,的确是人血。

這麽短的時間,這明貴君,準備的還挺充分。

樂舞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這範鐘離不知道什麽時候潛入了寝殿。

樂舞蹙眉道:“王君身子不爽,不好好休養着,怎麽還出來了?”

範鐘離扯出一絲笑容,一派寬和狀:“回禀陛下,明貴君與臣君一到宮中,大家都是兄弟,臣君自然關心他的身體狀況。”

樂舞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只淡淡道:“王君果然賢德。”

範鐘離微一垂眸,倒是不再吭聲了。

待那太醫診好脈出來之時,範鐘離和樂舞幾乎是齊聲開口問道:“太醫,明貴君如何了?”

太醫看了王君一眼,這才拱手道:“回禀陛下,回禀王君,明貴君脈象紊亂,怒急攻心,眼下昏睡不醒,還得老臣施針……”

範鐘離蹙眉問:“那你可查出,明貴君到底是何病症了?”

那太醫慚愧道:“恕臣無能,這明貴君身子一向康健,老臣實在查不出病因。只是他昏睡不醒,老臣也只能施針先讓貴君醒來,再與其他太醫一同商議治療之法。”

範鐘離似乎還想問些什麽,樂舞卻急道:“既如此,還不趕快去。若是明貴君有何事,朕可饒不了你們。”

那老太醫急忙稱是。

一時間,太極宮亂成了一鍋粥。

樂舞坐在一側,不停地按着太陽穴,她實在是太累了。本想好好睡一覺,結果一個兩個都鬧幺蛾子。

樂舞心裏跟明鏡一般,她知道這明晖病得蹊跷,不過當着範鐘離的面,她也沒有多說什麽。甚至,還不許範鐘離靠前。

那老太醫還尚未施針完畢,樂舞見範鐘離還守在那裏,便沖着大總管道:“王君身子弱,大總管扶王君回偏殿休息,這裏,朕一個人守着便是。”

範鐘離似乎還不想走,樂舞卻顯然沒了耐心,直沖着他揚聲道:“朕叫你去休息就去休息,還要朕拖着你回去嗎?”

範鐘離一怔,抿緊了下唇,垂眸不吭聲了。

樂舞這才緩和了語氣道:“聽話,你先去偏殿休息。明貴君若是在宮中出了什麽事,朕如何跟明志大人交代?”

範鐘離聞言,這才點頭道:“是,臣君這就回去了。不過臣君見陛下似有倦色,也要好好休息才是。明日一早,陛下還得上朝,臣君也是擔心陛下辛苦。”

樂舞淡淡“恩”了一聲:“朕知道,多謝王君關心。大總管,送王君回去。”

好說歹說,終于把這範鐘離勸走了之後,樂舞才算是松了口氣。

而範鐘離走後,樂舞也終于喝了口茶,吃了幾塊點心,倚靠在一旁的軟塌之上。

不多時,太醫出來了,拱手道:“啓禀陛下,明貴君已經醒了,脈象還是虛浮,老臣還得回去跟太醫院其他同僚研究一番,還望陛下恕罪。”

樂舞這個時候,倒是全然不着急了,只淡淡吩咐道:“好,那你回去,與其他太醫好好研究一下,一定得對症下藥,切不可操之過急啊。”

太醫愣怔一下,這才點頭稱是,忙退出了太極宮。

待正殿內都安靜了下來,樂舞也嘆了口氣,眼瞅着地上那一灘灘血跡,她沖着音華道:“趕快叫人,把這都收拾一下。”

音華連忙稱是。

如此這般,又足足折騰了一刻鐘,樂舞才終于癱在龍床上。

那明晖還沒走,樂舞倒也沒叫他離開。

眼下,殿內唯有他們二人。

樂舞側首看了他一眼,見他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樂舞不禁冷呵一聲,道:“明晖啊,裝得挺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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