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女帝的後宮16
第030章 女帝的後宮16
非常奇怪的一件事是,無論後宮的傳聞傳得多麽的難聽,王君似乎都沒有要制止的意思。
有人說,許是兩個人真的有點什麽,王君也沒臉出來制止。
當然,還有人說王君品行高潔,不屑于解釋。
樂舞與那群人的看法完全不同,樂舞覺得,範鐘離之所以不解釋,是打算任由流言發酵。若有人真的拿這個來做文章,他正好趁機除掉那個人,再借機除掉李寶牛。
雖然樂舞不知道,在之前那話本世界裏,李寶牛是因何事得罪了範鐘離。
不過眼下,樂舞可以肯定的是,李寶牛成為範鐘離繼母這事,讓範鐘離十分不爽。
以範鐘離這般的心性,只有除掉這個李寶牛,才可以以絕後患。他也可以不用受人嘲諷。
而且距樂舞從範府的眼線得到的消息,那李寶牛與範父已然是真正的夫妻了。既然樂舞知道了這事,範鐘離就不可能不知道。
範鐘離對其母尤為尊重,這李寶牛占了範夫人的位置,還搶了範母的男人,範鐘離自然也不會高興。
不過如何,樂舞知道,李寶牛這條命是救不回來了。
她現在唯一想要救的人,是文涵文相君。
文相君與明晖是一黨,樂舞如今全然信任冥晖,便提點了冥晖好幾次,要讓文相君小心甘泉宮。更不要摻和到李寶牛的事件裏。
轉眼便是到了中秋,宮中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而就在今日,樂舞便可見到她那位皇嫂,也就是傳聞中的神域王朝第一美人,雲疏。
夜宴還尚未開始,樂舞便給着人去把皇姐胥江晟以及皇兄胥江游及其王妃請到了太極宮。
這幾個人,樂舞都是第一次見,不過卻很好分辨。
胥江晟之前出了意外,由宮人推着輪椅進來。她氣質憂郁,不大好說話。
胥江游倒是永遠一副笑面,樣貌與胥江樂更像一些。胥江晟則樣貌偏英偉,不似女兒家那般柔和。
至于雲疏,不愧為神域王朝第一美人。
饒是樂舞在天宮看了那麽多仙女,也覺得這雲疏是數一數二的美人。
而且,雲疏似有一種獨特的氣質,蓮步輕移,頗有大家風範。
耀如春華,皎若秋月,實乃國色。
胥江游明顯對自己這位王妃十分體貼,一路皆幫她扶着裙擺。
雲疏看起來,也與胥江游恩愛兩不疑,兩人時不時低聲細語,羨煞旁人。
據聞,雲疏待字閨中之時,神域多少世家子弟,争相求娶。
後來,還是先帝一紙婚書下去,将雲疏指給胥江游,其他人這才斷了念想。
雲疏當時若是獨自建府,不嫁給胥江游,恐怕如今身邊也有諸多郎君了吧。
嫁給王族子弟,便有律法牽制,不得再納郎君。
雲疏微一擡眸,見樂舞正盯着她看,不禁怔了怔,随後再次沖着樂舞起身行禮。
樂舞将她扶起,笑容溫和:“皇嫂不必客氣。”
說罷,樂舞轉而看向了胥江游和胥江晟,道:“素日裏,皇姐和皇兄都不在宮裏,朕實在是想念的緊。如今正好趁着中秋,咱們兄妹三人,又可以湊在一起玩鬧了。”
胥江晟點了點頭不說話,胥江游倒是懶洋洋地尋個舒服地方坐了下來。
他一邊拿起桌上的糕點,剛吃一口,便驚奇道:“宮裏頭這是換了廚子嗎?這是什麽點心?甜而不膩,入口即化,這般好吃?”
樂舞頓時笑了,道:“這是明貴君宮裏的廚子做的,今日中秋夜宴,朕叮囑他主持宮宴。這些好東西,自然也要大家都嘗嘗才好。”
胥江游點了點頭,只顧着眼前的吃食,道:“确實不錯,等夜宴結束,我可要帶回去一些。”
雲疏聽聞此言,也跟着嘗了一口那點心,随後笑道:“的确好吃,怪不得明貴君這段日子,寵冠後宮,聽聞如今這明貴君,可是專房之寵呢。”
雲疏這話一出,胥江晟倒是疑惑地擡起頭,出聲問道:“明貴君?可是明志大人家的公子?”
雲疏也沒想到胥江晟會突然說話,她突然轉過頭沖着胥江晟道:“是,皇姐終日宅在府裏,少聽外面消息,難怪不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方才,樂舞在雲疏的眼神裏,看到一絲少女望情郎的嬌俏。
雲疏與胥江游也算是相敬如賓,兩個人對待彼此都很溫柔都很小心,只是在樂舞看來,少了那麽幾分情意。
雲疏對待胥江游到底有沒有情意,話本上倒也沒講。不過雲疏對範鐘離,可是沒什麽情意的。
樂舞之前讀話本時就在想,雲疏這種女人,當真會有愛情嗎?
樂舞收斂了思緒,沖着雲疏笑道:“讓皇嫂笑話了,明貴君近日,确實更加和朕心意。”
胥江游一邊吃着點心一邊道:“當年母帝便更希望明晖那孩子能繼任王君,結果到了今日,陛下反倒是寵愛上明貴君了。如此也好,你既喜歡,便早早與他定下來。你登基已兩年有餘,至今這肚子還沒有動靜,着實不該。”
雲疏聞言笑看了胥江游一眼,忙道:“陛下心中,對王君一往情深。明貴君再好,想必也是不如王君的。”
樂舞聞言一笑,并不接雲疏的話。
雲疏這才掃視了大殿一圈,忙問道:“咱們家人相聚,怎麽王君不在?皇姐府上至今未立正君,可王君畢竟身份是正室,一家人,總得聚在一起才好。”
胥江游冷哼一聲,大約是極不待見那範鐘離,直言道:“他不來正好。省得本王看到他那副死魚臉就生氣。”
雲疏連忙拍了拍胥江游,颠怪道:“夫君怎麽這般說話。王君是你的親妹夫,又貴為一國之主君。身份地位,遠在你我之上的。”
胥江游輕嗤一聲,不以為意道:“陛下總不會因為這個,便同我生氣。我們才是一母同胞,親兄妹。”
雲疏不應聲了,只轉頭沖着樂舞道:“陛下恕罪,夫君他向來如此,陛下切莫怪罪。”
樂舞笑道:“皇兄說的對,我們才是一母同胞,王君再尊貴,也比不得我們兄妹的情誼。”
胥江游這才笑了,舉起酒盞,敬了樂舞一杯。
雲疏幹笑一聲,低垂着眉眼,不知在想些什麽。
夜幕時分,夜宴開始。
今夜所有的歌舞戲劇表演,皆是林相君一手安排。全程一個時辰下來,倒也并未出錯。
開宴之後,倒也熱鬧随意起來。樂舞只管讓這群大人們鬧,她在一旁看着便好。
王君範鐘離今日,倒是也親和了不少,一連接了後宮好幾位郎君的酒,還親自為樂舞表演了劍舞。
範鐘離不過只會些拳腳功夫,他的劍舞,更是柔和居多,中規中矩。
奈何其身在王君之位,臺下的人看着陛下的面子,也給捧場幾分。
雲疏倒是喝得多了,率先離席。
範鐘離眼瞧着雲疏離席,倒是也坐得住。
席間,樂舞往林相君那邊望了一眼,林相君點了點頭,便也悄聲退了下去。
而樂舞更是執起酒杯,先是與胥江晟敬酒,随後便與胥江游碰杯。
胥江游性子歡脫,酒量也甚好,喝了一個晚上,還是臉不紅心不跳。
樂舞故意将清酒灑到了胥江游的身上,随後驚詫一聲,忙道:“哎呦,都是真不好,毀了皇兄這件衣裳。”
胥江游倒是滿不在乎道:“無事,我去後殿整理一番便是。”
樂舞放下酒杯,亦笑着道:“正好,明貴君的身量與皇兄相似,朕陪皇兄去換一件。”
胥江游忙道:“陛下坐着便好。”
樂舞卻執意道:“朕也想離席透透氣。”
胥江游點頭:“那也好。”
胥江游與樂舞正欲步行去朝陽宮,一路上,樂舞特意試探道:“皇兄與皇嫂近日感情如何?”
提起雲疏,胥江游一臉的滿足:“我與你皇嫂啊,關系好着呢,你皇嫂溫柔體貼,也不大愛出門,整日裏啊就在府中守着我。此生有你皇嫂,足矣。”
樂舞輕嘆一聲,不作評價。
似乎察覺到樂舞的情緒,胥江游問:“怎麽?是不是你那王君,又給你氣受了?”
樂舞頓住,擡眸認真地看向了胥江游,一字一頓道:“皇兄,你得答應朕,一會兒無論看到什麽,都要沉住氣,莫要出聲。今日中秋夜宴,人多口雜,有什麽事,咱們日後再處理。”
胥江游不解,道:“到底怎麽了?”
樂舞拽住了胥江游的袖子,将他拽到了朝陽宮後殿的拐角處。
朝陽宮與甘泉宮唯有一隔,而甘泉宮的後院,有一大片桃林,夏日裏遮陰最好。
自然,夜裏更能擋住人。
樂舞将胥江游帶去了朝陽宮的後院,站在後院隐蔽處,剛好可以聽到桃林那邊的情況。
彼時,雲疏正在與範鐘離說話。
“我聽說,你近日越發不得陛下的寵愛了。今日如此盛宴,讓那明貴君與林相君占盡了風頭,可你,卻連陛下的心都抓不住。”雲疏這是責怪的語氣。
聽到雲疏的聲音,胥江游臉色一白。
他與雲疏相識多年,夫妻兩年,他還從未見過雲疏用如此語氣同人說話。
他印象裏的雲疏,永遠溫柔得體。
範鐘離對着雲疏更是恭恭敬敬道:“陛下有陛下的心思,我若一味的搖尾乞憐,難免會讓她覺得我依附于她。女人總是如此,得到了便不加珍惜了。”
雲疏冷哼一聲:“從前你勝券在握,我還覺得你有點價值。可如今,縱然宮裏人都說陛下對你還有情意,可陛下到底待你如何,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範鐘離點頭道:“是,你在宮中眼線密布,自然什麽都知道。就連跟着我從小長大的淵兒,都是你的人。”
雲疏聞言微一蹙眉:“你在胡說些什麽,淵兒為何是我的人?”
範鐘離當着雲疏的面,掀開了衣袖,上面有一條淺紫色的細線,他指着那條線道:“能在我日常飲食中下慢性毒的人,便只有淵兒。而這種毒,不會致命,只會讓中毒者,慢慢上瘾,慢慢被控制。”
“這種事手段,向來是你最喜歡的,不是嗎?”
雲疏倒也不瞞他:“你若不願為我所用,我絕不逼你。要不然,咱們兩個從今日起,便斷了吧。”
雲疏說完,便欲轉身,誰知範鐘離直接拉着她的衣袖,嗚咽出聲道:“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你這是在剜我的心嗎?哪怕知道,你給我的是穿腸的毒,我也會咽下去。可你不必防着我,我待你之心,日月可鑒。哪怕你讓我去死,我也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