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女帝的後宮17
第031章 女帝的後宮17
雲疏似乎被範鐘離這番話感動了,為了安撫他,雲疏将他攬至的懷中。而範鐘離,更窩在雲疏的懷裏,低聲抽噎着,表着忠心……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樂舞覺得,範鐘離還是挺賤的。
明知道人家不喜歡你,還拿毒喂你,你都将那毒當成了蜜糖,喝得甘之如饴。
話本中的劇情,到了胥江樂退位之後,故事便戛然而止了。
雖然沒講這範鐘離最後到底如何,不過樂舞想,他的結局不會好到哪裏去。
樂舞和胥江游并未聽完全部,可能聽到的,該聽到的,也都聽得差不多了。
樂舞應該慶幸,胥江游雖然臉色很差,整個人也不住地顫抖着,可他還是強忍着,沒有沖上前去,撕了那兩個人。
回到朝陽宮正殿之後,胥江游換好了衣服,走了出來,望着樂舞道:“他們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樂舞沉吟稍許,随即搖了搖頭:“不确定具體時間,不過應該也有許多年了……”
“許多年了……”胥江游喃喃自語,他和雲疏成婚,也不過才兩年。
樂舞雖不忍打擊,卻還是道:“雲疏并不喜歡王君,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利用他罷了。除了王君之外,聞人遠也是王君的人。當然,還有王君身邊的管事淵兒。朕無能,暫且能挖出來的線,便唯有這些。不過朕猜想,還不止……”
胥江游只顧着自己傷心,倒是全然忘了,那範鐘離也是妹妹心尖上的人……
胥江游又問:“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樂舞深吸了一口氣,認真想了想,答:“大婚當夜。”
這話倒也不算撒謊,她确實是大婚當夜穿過來的。
胥江游望着自己的妹妹,她似乎始終笑着,今日中秋夜宴之上,望着王君的劍舞,她也能坦然自若,看不出任何悲戚。
從她大婚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近三個月了。胥江游不知道,她這三個月是如何熬過來的。
“既然是大婚那日便知道了這事,為何不早點告訴我?”胥江游問。
樂舞輕嘆了一聲,她總不能說是情節未觸發,系統那邊不讓她說。
不過,樂舞反應極快,很快便給出了合理的解釋:“沒有證據,朕也不能随意編排皇嫂。畢竟皇嫂是皇兄心尖上的人。朕若……”
“以後有什麽事,盡管同哥哥說。你說得對,我們才是一母同胞,是最親的人。”
樂舞點了點頭:“有哥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眼下,王君還得是王君,王妃也還得是王妃。沒有确切的證據,朕也不能貿然拿人。雲疏畢竟是忠良之後,雖其父母雙亡,可影響還在。沒有他們謀反的證據,咱們就得隐忍不發,靜候時機。”
“只是這段時間,要委屈哥哥與她繼續虛與委蛇一陣子了。”
胥江游點了點頭,心緒已然恢複了:“你能做到,我自然也能做到。”
說罷,胥江游擡頭又問:“皇妹特意先告訴我此事,而不是皇姐,恐怕是想讓我先出手中那一片兵符吧?”
樂舞聞言一怔,還好話本在腦海中可以随時翻閱。
原來神域王朝,給未登帝位的直系子弟,都有一片小兵符。這兵符能召集的人雖不多,可也是為了兄弟姐妹之間,互相殘殺,留作保命之用。
此符無男女之分,只要是不能登帝位的,那小兵符的作用和規模,便都是一樣的。
樂舞看及此,突然笑着搖了搖頭:“不,我沒有那個意思。哥哥的兵符,且自己留着。關于如何對付範鐘離和雲疏,朕暫且想好了一套辦法。待時機成熟,朕打算逼着雲疏和範鐘離提前行動,到時候,皆可将這些年雲疏安插在宮內宮外的人,一網打盡。”
胥江游聞言便明白了,他點點頭道:“若有任何需要,盡管告訴哥哥。越是這種時候,咱們越得團結起來。”
他看似冷靜,可他藏在袖子下的手,卻是顫抖個不停。
樂舞輕嘆了一聲,寬慰道:“讓哥哥知曉,只是希望哥哥有個心理準備。雲疏的真面目,哥哥還是越早知道越好。”
胥江游苦笑一聲,良久才道:“其實我大約能感覺得到,她并不愛我。可是素日裏,她待我溫柔體貼,凡事又為我着想,我便覺得,她大約也是喜歡我的吧。”
“如今想想,她可能待每個男人都是如此。也怪不得母帝和父君在我與雲疏成婚前幾日,便讓我多多提防枕邊人。原來,竟是這個緣故。”
胥江游早早便傾心于雲疏,而當年,雲疏的父母戰死之後,先帝和先王君,也總是将她接到宮裏來。
那個時候,雲疏與胥江晟還有胥江游,玩得都很好。
獨獨胥江樂,與她感情不深。
那一晚上,兄妹兩個倒是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樂舞倒是大致将自己的計劃說了,她打算用明志大人。
明家世代忠良,明志大人更是先帝當年最為寵信的臣子。
胥江樂繼位之後,漸漸不再重用明志,可明志大人也毫無怨言,安心聽從陛下的一切安排。
就連話本中也講過,兵敗宮傾之時,明志也抵抗到了最後一刻。
如此忠心愛國之人,必得重用。
胥江游對此倒也沒什麽意見,兄妹兩個商量好了互相聯絡的方式之後,便重歸夜宴。
彼時,王君和雲疏早已落座。
雲疏看見胥江游回來,倒是急忙迎了上去,一臉的關切:“我聽宮人說,王爺醉了,也弄髒了衣服。這麽久沒回來,我實在是擔心的很。”
胥江游眼神迷離,仿佛還在醉意之中,他忽然一下子抓住了雲疏柔軟無骨的手,望着她那張絕色傾城的臉許久許久……
随後,他的餘光還看向了範鐘離那邊,果然看到範鐘離也望向了這邊。
胥江游輕呵一聲,将雲疏攬在了懷中,聲音低沉道:“本王沒醉,王妃不必擔心。”
雲疏颠怪道:“王爺還說自己沒醉呢,臉這麽紅。別再喝了,我扶您去醒醒酒。”
樂舞目光掃向那邊,心裏有些難受。
剛剛從朝陽宮走回到這裏,不過數百步,可這一小段路程,胥江游便做了極大的心理鬥争。
知道真相之後,無疑是最讓人難受的。
樂舞想及此,也端起眼前的酒,一飲而盡。
文相君看向樂舞這邊,不禁笑道:“王爺和王妃伉俪情深,真是讓人羨慕。”
樂舞只覺得這酒辣的很,便順手拿起一塊糕點,塞入口中,點點頭道:“是啊,王爺與王妃實在恩愛,朕也羨慕。”
說罷,樂舞轉過頭看了範鐘離一眼,問道:“王君以為呢?”
範鐘離驚覺樂舞在問話,這才急忙回神,道:“陛下羨慕,臣君便也羨慕。”
中秋這晚,倒是沒什麽大事。整個夜宴的膳食,倒是頗被贊賞。有幾位大人,還專門去問了明志大人,問他是不是将好廚子都藏在家裏,等待明貴君入宮之後,一道送進宮。
明志大人也只是笑笑:“廚子一事,我倒當真是不知道。能得諸位大人喜歡,也是犬子的榮幸。”
有幾位大人還連忙打趣道:“今日是貴君,隔日就未必了吧。我瞧着陛下同明貴君,比同王君在一起順眼多了。”
明志大人臉色微變,忙道:“大人喝多了,如此不恭不敬之言,日後還是少說為妙。”
那日的話,不知怎麽就傳到了女帝的耳中。
中秋夜宴一結束,樂舞便将明志大人叫到太極宮說了好一會兒的話,至于說了什麽,旁人倒是不知。只知道,明志大人從太極宮出來之後,情緒便不大對。
隔日早朝,樂舞專設了兩個監察機構,監督中府明志大人的一舉一動。
明志對此并無意見,可朝臣們卻皆說,這是陛下故意如此,意圖削弱明家的權力。
只是,那明貴君在宮中的恩寵,倒是一如既往。
如今在後宮之中,明貴君與林相君,還有王君三人争奇鬥豔,倒也是一道景色。
只是,關于王君與其繼母李寶牛的傳言,亦是甚嚣塵上。
傳聞說的有鼻子有眼,連前朝大臣們聽聞此言,也曾旁敲側擊,上奏疏提醒陛下小心後院起火。
樂舞從來都只是笑笑,若真有人當她面提及,她也只道,王君行事坦蕩,乃正人君子,不會做出那等茍且之事。
旁人聽到女帝這話,倒也苦心婆心多勸了幾句,可女帝不聽,大家也着實沒有辦法。
樂舞這話倒是認真的,她并不認為範鐘離會同那李寶牛搞出點什麽。
若是真的搞出點什麽,別說李寶牛得樂炸了,樂舞第一個就得樂瘋了。
這個世界的主要任務就是鏟除範鐘離,他若真的犯了這種大錯,直接就可以完成任務走人了。
故而,樂舞全然沒将這些話放在耳裏。
樂舞越不放在心上,皇宮裏亂七八糟的傳言就越多。
這一日,樂舞正在書房批閱奏折,而明晖正在一旁幫她剝瓜子仁。
兩個人都安安靜靜的,誰也不說話。如此這般的日子,倒也是難得的靜谧祥和。
恰逢此時,大總管一臉慌亂的來報:“陛下,不好了……”
樂舞懶洋洋地從明晖手中接過他剛剝好的一小堆瓜子仁,擡眼看了一眼大總管,問道:“何事?”
大總管擦了擦額角的汗,顫聲道:“啓禀陛下,範夫人,也就是王君的母親李氏,死在了禦花園東北角。死狀凄慘,像是被人欺……”
大總管後來連話都說不清楚了,然而樂舞卻明白到底發生了何事。
她第一反應便是道:“文相君呢?他在何處?”
大總管不知為何陛下提到了文相君,忙道:“文相君應該還在自己宮裏。”
樂舞側首看了明晖一眼,小聲叮囑道:“你現在立刻去文相君宮裏陪着他,以免有人将髒水潑到他身上。”
明晖點了點頭,臨走前還不忘叮囑樂舞道:“吃多了瓜子,多喝點茶水,省得一會兒口幹。”
樂舞随意的“恩”了一聲,又看向那大總管,問道:“王君在何處?”
大總管忙道:“王君在殿外候着,要求見陛下。”
樂舞微一蹙眉,這和話本中講的,似乎不太一樣。
在話本中說,李寶牛死的這一日,王君範鐘離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他當時,正在聞人遠的宮裏,與他下棋。聞人遠身邊的宮人都能作證。
可眼下,範鐘離卻偏偏來了太極宮。
樂舞道:“召王君進殿。”
那範鐘離進殿之時,發絲有些散亂,剛一進殿,便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沖着樂舞道:“求陛下為臣君母親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