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女帝的後宮19
第033章 女帝的後宮19
而樂舞那邊,對天後的陰謀一無所知。
她滿心滿眼的,都在準備應付眼前的事情。
翌日一早,林相君來報,說是範鐘離昨夜用一條白绫勒死了聞人遠。
兩個人倒是說了很久的話,林相君連夜整理出來,遞給了樂舞。
樂舞看完之後,也只是嘆了口氣,命林相君将這東西收起來,留待來日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
這聞人遠是雲疏手下的一員大将。可以說,他還是同雲疏一起長大的人。
聞人遠對雲疏,自然也有別樣的情感。
中秋夜宴之後,聞人遠接到了雲疏的命令,讓他趁機找郎君在陛下跟前露臉,最好能奪得陛下的寵愛。
因為雲疏已然覺得,王君範鐘離在陛下心裏的位置,明顯不如從前了。
雲疏還記得當年,先女帝召她入宮之時,也是召了胥江游、胥江晟,胥江樂三姐弟,再算上她一個,算是皇家兒媳。
而那一日,尚未與胥江樂成婚的範鐘離,也硬生生被胥江樂拉到了大殿。
雲疏還記得胥江樂說,範鐘離是她的家人。從今以後,這種家人齊聚的場合,範鐘離也必須在。
如今才過去了兩年,先帝和先王君都已經不在了。胥江樂繼位,明明有可以肆意的将王君帶在身邊,可她反而倒是不帶了。
這幾個月來,宮裏宮外對王君範鐘離的揣測不斷。有些人覺得陛下心裏還是有王君的。有些人則覺得,如今宮裏有林相君和明貴君與王君争奇鬥豔,王君的地位,恐怕是不如從前了。
莫說旁人這般想,就連範鐘離也有些影影綽綽,看不清楚。
雲疏記得早年,範鐘離算是把胥江樂拿捏的死死的。可自從他們兩個大婚之後,這境況,便變了。
雲疏現在不清楚這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可她明白,若單單指望範鐘離這一個人,她的大業,便永遠無法完成。
所以那一日中秋夜宴,她見完了範鐘離之後,便轉道又去見了聞人遠。
而讓雲疏萬萬想不到的是,範鐘離表面上說忠心于她,無論她做什麽,範鐘離都會理解,也不會幹涉。
而背地裏,範鐘離卻偷偷在聞人遠身邊安插了自己的線人,聽到了她與聞人遠的談話。
範鐘離的目的很簡單,他想讓雲疏能在後宮裏依靠的人,只剩下自己。
至于那個礙眼的聞人遠,他希望能永遠消失。
李寶牛嫁給範父這事,本來就讓範鐘離心裏膈應。如今這李寶牛入了甘泉宮之後,便更是作威作福,惹人厭煩。
範鐘離向來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即便是厭惡極了李寶牛,他還是笑吟吟的對着李寶牛說:“母親在甘泉宮做什麽都行。”
李寶牛沉浸在範鐘離的寵溺裏,無法自拔。
得意忘形的時候,她甚至忘了自己已經與範父有了夫妻之實,她甚至還想着,要爬上王君的塌。
這樣的李寶牛,在範鐘離身邊就是個雷。就算是範鐘離知道自己與她是清白的,可這李寶牛,也早晚都會給他惹出事端來。
只有讓李寶牛死,一切才會解決。
而且李寶牛還必須死得其所,範鐘離要利用她的死,來為自己鋪路。
而那個人,無疑是聞人遠。
在原話本裏,女帝對王君寵溺至極。而聞人遠也是雲疏派來宮裏幫範鐘離的幫手。那個時候,他們尚且還能站在一路,一起對付其他人。
而如今,王君不那麽受寵,他的敵人,便更多了。
樂舞細細翻開原話本,王君在位期間,通過各種手段除掉的郎君,可不止文相君一個。
後宮郎君太多,樂舞也記不住那麽多人名,便只好将話本甩在了一邊,暗暗想着,要加快動作,早點除掉範鐘離和雲疏。
那麽,就不會有無辜之人受累了。
明面上,李寶牛之死已然結案。實際上,樂舞更是叮囑林傲白繼續查,查到更多範鐘離殺害李寶牛的證據,以待日後,将一幹人等,一網打盡。
如今萬事俱備,只差最後一招。
那便是,樂舞得想辦法逼雲疏和範鐘離謀反。
之前,樂舞偷偷将明志大人召進宮,明着是訓斥其弄權,實際上,卻是給明志大人安排了其他的任務。
明志大人十分配合,離開太極宮之時,更是一臉愁容。而這段時間,中府之事,明志大人也明顯心有餘而力不足,都交由其他人去辦。
朝中有人說,女帝之所以還沒有将明志大人中府總督的位置撤下去,不過是念在明貴君在宮裏得力的面子上。
若沒了明貴君,明志大人,怕是早就該告老還鄉了。
朝中謠言四起,明志大人近日,更是稱病不朝了。
恰逢此時,樂舞做了一個重大決定,她要出宮,微服私訪,體察民情。
宮裏李寶牛的案子還尚未搜集夠證據,林傲白是暫時不能待在宮裏的。
冥晖的性子,肯定是要跟樂舞一起走的。可明貴君若是走了,那林傲白的家世出身,恐怕是降不住他。
樂舞想了想,便來來回回翻閱後宮郎君錄,最後選定了一個人,郭陽。
這郭陽位及相君,家世顯赫。其父是左亭将軍,其母更是禮部侍郎。
其母郭大人,當年還是明志大人的門生。
與郭陽身份差不多的,還有一個文涵。不過樂舞一想起他在原話本中的炮灰命,便不忍心讓他去跟範鐘離鬥。
萬一沒鬥明白,樂舞還尚未回宮,文涵便被範鐘離玩死了。
此番出宮,宮裏宮外其實都不會太安生。
樂舞特意叫了林傲白和郭陽過來,更親封郭陽為郭貴君,與林傲白一起輔佐後宮事務。
大場面對抗王君的,由郭陽來。小場面,私下裏的事情,便由林相君來。
此外,樂舞将郭陽叫至跟前,一字字叮囑道:“你要切記,與王君有任何争端,你都可拿你的家世去逼他。但若王君敢欺負林相君,你也要幫忙。若林相君少了一根汗毛,朕拿你是問。”
郭陽連聲稱是。
郭陽看的明白,陛下是一點都不喜歡他。并且,沒有召他侍寝的意思。可即便如此,陛下還是将如此重擔交予他。
郭陽寫信給家裏之後,其母很快回信,要其一定要盡心盡力輔佐陛下,陛下的吩咐,他都只照辦便可。
既然陛下說了,可以随意得罪王君,那他郭家,便也不必害怕。
郭陽得了母親的命令,這心裏便也有了譜。
自然,樂舞還親自去了甘泉宮,見了範鐘離一面。
樂舞跟範鐘離的說辭是,她此番出宮,一要體察民情,二要試探一下,那明志大人到底有沒有反心。
後宮不得參政,樂舞将話說得這般明白,倒是也給範鐘離吓了一跳。
範鐘離沉吟稍許,似有些小心道:“陛下,後宮不得幹政,臣君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樂舞笑了笑,語氣格外輕柔:“你我夫妻,自然當講。這只是私房話,王君不必憂心。”
範鐘離這才像是松了口氣般,點頭道:“臣君以為,明志大人乃國之棟梁,陛下實在不應該因為旁人挑撥的幾句話,便否認了明志大人的功勞。尤記得,先帝在時,明志大人為先帝出生入死,明家,更是世代盡忠,陛下不應該懷疑她。”
樂舞嘆了口氣道:“你不懂,正因為母帝從前寵信于她,她才會居功自傲。到了朕這裏,明志大人難免因落差而失落。所以,即便是朕給了她中府總督之位,她還是不滿足。”
範鐘離低眉沉吟稍許,這才小心問道:“陛下既然如此說,是不是已然有了證據?”
樂舞點了點頭。
範鐘離這才道:“既然陛下已然認定此事,臣君也沒什麽可說的。只要是陛下的決定,臣君都支持陛下。若有任何需要臣君做的,陛下盡管吩咐便是。”
樂舞這才笑了:“你能明白朕的心意,朕便滿足了。這一段時日,朕時常冷落于你,實際上,朕都是有苦心的。朕需得寵愛那明晖,明志大人才會得意忘形,逐漸露出狐貍尾巴。”
範鐘離瞪大了眼睛,雙目含淚,像是心中那長久的怨念終于疏散一般,捂着臉便低聲抽泣道:“臣君就知道,陛下的心裏還是有臣君的。這些日子,陛下總不來臣君宮裏。整日裏,除了召幸明貴君,便是林相君。臣君這甘泉宮,實在是冷清的很。”
“臣君總想着,是不是何處惹陛下生氣了。每次臣君都默默地站在太極宮殿外,可那明貴君……”
範鐘離并未說出明貴君如何,提了他的名字之後,便哭得更加傷心了。
他哭得太真誠了,仿佛真的跟受氣小媳婦一般。
樂舞心底微嘆,面上還是配合他道:“朕知道,那明晖嚣張跋扈,欺負你了。”
“可你想想,若不是朕連你都瞞過了,如何瞞得過明家?”
範鐘離委屈至極,哭着哭着,竟然撲到了樂舞的懷裏。
“只要陛下心裏有臣君,臣君什麽委屈都受得住。”
這下子,可給樂舞惡心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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