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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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香的祖籍是南方一個名為賀的小鎮,她猶豫的徘徊在小鎮古樸的街道上,仔細琢磨着,見到爹的第一面該說些什麽呢?說一句“父親,我回來了!”可是自己上個月還寫信說宮裏如何如何的好,死活不打算回家成親呢,如今……哎,真是世事難料,丢死人了!

走入小鎮中心,她忽然發現街道兩旁放着幾行喇叭和一些鑼鼓,忍不住沖小二問道:“今天有什麽喜事嗎?怎麽鎮長都出來了……”

小二爽朗一笑,說:“姑娘是外鄉人吧?我們鎮出去的禦廚林宮人就要回來拉!”

“啊……”林湘香瞪大了雙眼,怔了半天也沒有發出聲音。

小二以為震住了她,吹捧着:“聖旨都下來了,封林宮人為四品禦廚,特別恩準回鄉探親”

“呃……”林湘香再次愣住,把玩了半天手指,郁悶的想着,為何自己一點都不知道呢?孤獨晨藹到底怎麽了,一會罰他,一會又要賞他的,那麽當初,為何連她不過是仰頭看他最後一眼都會被訓斥半天,現在難道是反悔了?莫非還是自己的茶果然勾引住了他的胃?林湘香不自在的微笑,又躊躇的糾結,原本是打算回家療傷的,如今倒成了衣錦還鄉了……

她偷偷摸摸的溜達回到了離別四年的府邸門前,幾個大紅燈籠高高的挂在房瓦之上,上面清晰的印着一個大字,林。林湘香心口一陣委屈,拍打着緊閉的府門,一名面生的家丁猶豫的看了他幾眼,客氣道:“我家主人不在,姑娘還是改日再來吧。”

林湘香微微愣了一下,哽咽道:“我是林湘香。”

家丁在聽到那三個字的時候想也沒想的啓口,道:“林湘香也不在!”音罷,方驚覺語失,急忙找了個老人過來,那老者見到湘香的模樣,瞬間紅了眼眶,蹒跚的向後面跑去,大聲道:“小姐回來拉!小姐果然回來拉!”

頓時,原本空無一人的庭院聚滿了她的親人,爹,二叔,三叔,大姑,二姑和小姑,每個人都恨不得多摸她幾下,多問候她幾句,弄得林湘香淚如泉湧的哭了起來,喃喃道:“爹,我想死你了。”兩個人抱頭痛苦,林湘寧也走了上來,揉按着妹妹清秀的額頭,嘆氣道:“自從聖旨下來以後,咱們家就沒有安寧過,八杆子打不着的人都來認親戚,擾的衆人不得安寧,索性大家都聚到主屋,房門緊鎖,誰也不見好了。”

“嗚,給你們添麻煩了。”林湘香委屈的輕聲說,心中更怨了幾分孤獨晨藹,折騰我一個人也就罷了,還牽連了我的家人!你怎麽就不能念在我伺候了你四年的份上,放過我呢。

“大表姐,大表姐!”一個小丫頭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仰着頭稚氣道:“娘說姐姐在宮中伺候皇上吃飯,那麽孤獨皇上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人啊,他真的有三頭六臂嗎?”小姑娘雙眉微隴,面容很是認真,林湘香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頰,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之中,幽幽道:“他啊,就像那天邊的雲,摸不到,卻永遠令人向往。”

林湘寧皺了下眉頭,心中略有所悟,難怪一直不明白妹妹為何要留在那深宮之中,現在看來,怕是為情字所困。他們林家人天生都是個擰骨頭,喜歡了便喜歡了,不管對錯,也不會考慮其他,只懂得一味付出。如今,看到她皮包骨頭的模樣,也猜到了幾分結果,只是,若對方是孤獨皇族的話,倒也确實是高不可攀,注定了徒留一世的悲傷。

入夜後,兩個好姐妹擠到了一床被子裏面,湘寧張了好久的嘴巴,才窘迫的問道:“湘香,你跟皇上……嗯,那什麽了?”

林湘香怔忡片刻,以為她看出自己喜歡皇上,臉頰瞬間紅透,別扭的別開了臉,姐姐也未免太過強大,明明隔着千山萬水,都能知道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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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寧看到她紅着臉頰,将自己蒙在被子裏一言不發,深知事情有些嚴重,喃喃道:“罷了,只是我聽說那皇帝不是不近女色嗎?怎麽會荼毒了妹妹……”話音剛落,竟是忍不住哭了起來,當年都怪自己嫁的晚,才耽誤了妹妹的婚事,如今卻成了這樣,喃喃道:“你可還記得秦僼籌,秦大哥?”

林湘香想了好久,方才憶起似乎是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點點頭,疑惑着凝視着姐姐。

“他因為身子不好,至今未娶妻妾,那日秦伯伯說,你手藝好,若是不嫌棄秦大哥的病,多擔待些,他家倒是不介意你的年齡已過雙十……”

林湘香愣了好久才意識到姐姐是在給自己相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女子過二十未嫁在這種小鎮屬于極大的醜聞,想是父親和長姐都承受了不小的壓力,可是如此輕易的就把自己嫁了,雖然對方是兒時玩伴,依舊覺得有些不甘。

“可是如今……我不想你竟已經并非完璧……”林湘寧越想越難過,摟着妹妹默默流淚,道:“我只覺得對不起早早過世的娘親……”

林湘香頓時覺得一頭霧水,思索半天才想清楚前因後果,急忙捂住姐姐的嘴巴,結巴道:“誰……誰說我不是完璧……咳……”

林湘寧微微一愣,忽的破涕而笑,說:“那你剛才臉色紅成那樣,真是吓死我了。”

湘香垂下眼眸,正色的沖姐姐說道:“不過我确實愛慕當今皇上,除了他,怕是也無法接受他人了……所以,秦大哥的事情,姐姐還是別幫我忙活了……”

林湘寧無奈的嘆氣道:“湘香,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思,但是你不過二十歲而已,若是為了一個根本不可能成為你夫君的男子苦苦等待,消耗的是自己大好的年華……人各有命,有些事情是一出生便決定好了的,他是神子,你是人類,他是君主,你是百姓,你們之間差的太多太多……人這一生不是只有情愛才是重中之重,姐姐也好,父親也罷,終有護不了你的那一日,那時,唯有夫君,子婿,方能陪伴你終老啊。”

林湘香撇開頭想了好久,深知姐姐也是為了她好,她也不想總是讓家人擔心,默默的點了點頭,說:“給我點時間,若是秦大哥确實找不到合适的人選,再說吧……”

忽的一陣冷風,将房門吹開,林湘寧急忙給湘香捏了捏被子的邊角,安心道:“乖乖睡覺,回到家了,一切便有姐姐陪着你。”

林湘香踏實的點點頭,身體是好久都未曾有過的舒适,只是覺得那風甚是怪異,像是涼入骨頭,刺着她的皮膚有些疼痛。她怔忡的凝望着姐姐離開的背影,緩緩躺下,小腦袋往被子裏面縮了縮,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她睡的十分安心,因為在夢裏,她看到了那雙冷漠的眼眸不再似曾經那般寒冷,而是很溫柔,很溫柔的凝視着自己。

半夜,孤獨晨藹一襲黑衣站在床邊,仔細的凝望着這個他一直以為很熟悉,卻又萬分陌生的人類,呃,還是個女人。自從她不告而別,自己忽的發現很不适應,養成某種習慣或許很難,但是戒掉一個習慣就更難了。他不過才忍了一天便跑出來尋她,也才半日路程就追上了她的步伐,只是這人的路癡程度十分強大,好幾次自己都忍不住想出來告訴她哪個方向才是對的,然後兩人竟然用了半月有餘的時間,才來到了賀鎮,而更令人驚訝的是自己居然會跟來。

孤獨晨藹有些不了解自己了,為何,會心甘情願的跟來呢?并且,似乎還一點也不覺得煩躁,外加一點點的享受,享受她的糊塗嗎?還是偶爾露出的絕望悲傷,他知道,她是喜歡他的,因為自從他追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聽到她內心的呼喚,一直在重複着幾句同樣的話語。

林湘香,你不可以再喜歡孤獨晨藹了!

林湘香,你怎麽還喜歡他啊。

林湘香,你好不要臉。

嗚嗚嗚,該如何跟父親解釋為何突然回來呢?

想到這裏,他竟然不由得笑了出聲,為何會覺得如此可愛呢?嗯,可愛,不曾想過,自己也會用到這個詞彙去形容一個人類。沒錯,在他的世界裏,從來不存在男人女人,只有神仙,妖怪和人類而已。但是現在,卻多了一個特別的存在,叫做湘香。

林湘香不安的皺了皺額頭,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麽盯住,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孤獨晨藹冷漠的容顏清晰的映在了自己的眼裏,她眨了又眨,翻了個身子,咕哝道:“怎麽連做夢都如此真實呢。”

孤獨晨藹刻意斂起少見的柔情,打算對她興師問罪,卻見眼前的女子不過是沖她笑了兩下,視而不見,又睡過去了。他突然沒來由的感到十分生氣,想他不過是罰了他一周面壁,三月俸祿而已,她便不哼聲的跑了回來,甚至要嫁給什麽秦家公子?實在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別扭,只知道心裏始終徘徊着一個聲音,便是林湘香是他用慣的廚子,憑什麽要去伺候別人!他不允許,也不喜歡,更讨厭那種由下自上酸酸的感覺,好不是滋味。

孤獨晨藹越想越是生氣,一把掀起了湘香的被褥,冷漠道:“起來。”

“阿嚏!”林湘香呆呆的坐起了身子,肥大的亵衣略顯松垮的挂在單薄的肩膀上,清瘦的鎖骨若隐若現。孤獨晨藹只覺得丹田處一陣暖流溢出,嗓子很是幹澀!

“皇……皇上!”林湘香麻利的跪在床上,垂下眼眸不敢看他,脖頸處的春光不由得外洩。

孤獨晨藹撇開頭,僵硬的本能道:“你可知自己所犯何罪?”

林湘香瞬間垮下小臉,喃喃道:“唔……我又犯什麽罪了……”

孤獨晨藹心口悶悶的,貌似也确實沒有什麽直接的罪名,可是他為何會如此生氣呢?到底是生她的氣了,還是讨厭自己現在的感覺,總覺得把握不住什麽,哪裏都是怪怪的氣流。

“把被子蓋上。”他見她吓得雙肩顫抖,覺得更加生氣了。

林湘香用被子把自己卷好,鼓鼓的躲到了床角處,郁悶道:“要不皇上先出去,我換上衣服。”

孤獨晨藹一屁股做到了床沿處,默不做聲,黑色的瞳孔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到底哪裏,讓他覺得舍不得呢?難道……自己竟然是動情了?這個意識讓孤獨晨藹渾身僵了一下,深邃的眼眸越發的低沉起來。

林湘香錯了錯身子,覺得自己雖然裹的厚厚的,卻仿佛在那雙清冷的視線下被看的精光,滿臉通紅,煩躁的嘆道,這家夥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啊!

夜色很深,月牙高高的挂在天空中央,透着窗紗灑下明黃色的光芒,寂靜的屋子裏,除了兩個人沉重的呼吸聲,便是時不時發出的抽泣聲,不知何時,林湘香竟然哭了起來,她越想越覺得委屈,自己哪裏對不起他了,要遭受如此折磨,他不讓看,她便離開,她離開了,他卻還要來打擾她平靜的生活,她覺得好困,不允許睡覺,她想穿上衣服,他也不讓她穿,只是凝視着自己,一言不發,他到底把她當作什麽了?

林湘香偷偷的哭着,也不敢大聲,黑暗的空氣裏她看不清孤獨晨藹的表情,只是覺得那雙眼眸總是淩厲的打量自己,令她更覺的難受幾分,難道溫柔的說一句話,對他來說就那麽難嗎?

孤獨晨藹從未受過如此的煎熬,更沒想過一個女人的眼淚可以強大到令他心煩氣躁,恨不得動刀動槍發洩一下才能痛快。終于,他伸出手,渾身僵硬的使勁一拉,将那個完全被被子包裹起來的團子放入了自己的懷裏,一床之上,他麻木的靠在牆上,大腿上,是比他還要木讷幾分的林湘香。林湘香以為會被他甩出去,緊張的抓起了晨藹的衣領,男人特有的氣息侵襲入自己的鼻腔,她覺得渾身軟軟的,趴在上面痛哭起來,頭一次,她如此接近的碰到了孤獨晨藹的胸膛,不知不覺的咬了一口,抓了幾下,方才覺得舒服了三分。

二人就是這般扭捏的度過了一夜春宵,林湘香忽的發現孤獨晨藹不似想像中可怕,至少不管自己做什麽,他都沒有言語更不會反抗,索性将四年來所有受盡的委屈全部發洩出來,鼻涕哈拉的流了他一身,胸膛上更是落下了自己的抓痕。其實孤獨晨藹并非沒有感覺,只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不曾應付過女人,心想,既然她樂意這樣就這樣吧。只是不知為何,明明是對他拳打腳踢,自己卻一點也不痛,反而心裏癢癢的,下 體……呃,也硬硬的,這……真是一個難熬的夜晚。

清晨鳥兒唧唧喳喳的将湘香叫醒,她睜開沉重的眼皮,覺得腦後有一雙手掌托着自己,以為是親姐湘寧,抱怨道:“昨晚上做了好幾個夢,全都與皇上有關……真讨厭他!”

“啊……”她忽的跳了起來,才發現自己被孤獨晨藹緊緊的摟着,而眼前的男人,衣衫不整,脖頸至胸下滿是紅痕。孤獨晨藹睡的很輕,眨了眨長長的睫毛,淺笑出聲:“醒了?”

林湘香尴尬的跪在床上,兩只小手緊張的放在大腿上方,垂下腦袋,仔細反思着自己到底做了什麽.

孤獨晨藹的指尖輕輕的落到了她的小手上,低沉道:“昨夜怎麽不見你如此老實?”

林湘香渾身一僵,一股電流竄至全身上下,紅着臉,結巴道:“我……唔,還望皇上不要計較。”天啊,她該不會是把他xxoo了吧。

“湘香,可是起床了?”林湘寧笑着推開屋門,瞬間呆滞,看着淩亂的親妹拉扯着一名慵懶的黑衣男子,那男子的面容十分尊貴,腰間綢帶早已經被扔直一旁。

孤獨晨藹橫手一掃,屋門瞬間關閉,林湘寧順着風勢後退了三步,被關到了外面,不管是誰,他都不喜這樣的湘香被別人看到。

孤獨晨藹橫手一掃,屋門瞬間關閉,林湘寧順着風勢後退了三步,被關到了外面,不管是誰,他都不喜這樣的湘香被別人看到。

孤獨晨藹橫手一掃,屋門瞬間關閉,林湘寧順着風勢後退了三步,被關到了外面,不管是誰,他都不喜這樣的湘香被別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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