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辭帶着遺囑來了

江辭帶着遺囑來了

今日也是大好的豔陽天,折射在地面上的陽光過分刺眼。

姜南枝抿了抿唇,眼前浮現祝天賜的消息。

宋衍過來時,小妻子接着電話去陽臺。

他連跑帶撲的,還是被一道玻璃推拉門隔絕在屋裏。

推拉門不像門把手式的,他只能隔着纖塵不染的玻璃看她。

她披着一頭長發,這會兒神色算不上好看,但也不太差。

背着曦光垂眸,五官清麗分明。

羅秘書說,經過宋衍推薦,這位江律師七個月前出國,受委托人參與綢缪一樁國際商業糾紛案。

近兩日剛歸國,但沒有第一時間去公司。

江律師身邊的女助理一直和羅秘書關系暧昧。

半個小時前羅秘書衣衫不整和對方視頻早聊,快結束時,對方才說江律師回來了。

并且已經休息兩日倒完時差,今日要來看宋衍。

姜南枝“嗯”了一聲,輕輕緊了下手機:“知道了。”

羅秘書嚴謹道:“太太你先應付着,我現在就過來。”

結束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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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枝在陽臺逗留片刻,發現郝美的身影晃過來時,才回到屋裏,嘆氣吸引注意。

郝美見她神情黯然:“怎麽了,你爸打來的?”

姜南枝搖頭,手機放去茶幾上,再擡臉已經潸然淚下。

郝美一下子就驚了,攬着她坐進沙發,抽紙巾幫她擦眼淚:“出什麽事了?”

「怎麽了老婆?」宋衍急得搖尾巴團團轉。

姜南枝眼角泛紅:“前兩天有五個孕婦上門…”

宋衍一僵。

郝美愣了下:“啊?”

姜南枝一副頗受打擊的模樣,調整情緒:“她們說…她們說…說懷了阿衍的孩子。”

3秒死寂——

“啊!?”郝美震驚之餘,被來回拂動的狗尾巴掃了一下腿,宛若當頭一棒敲醒她,柳眉近乎倒豎,斬釘截鐵道:“不可能!”

這個兒子她最清楚,比和尚都和尚,唐僧都對他甘拜下風。

能在四十歲之前肯主動提出結婚,拿他爺爺親口所言,是青天白日撞鬼,宋家祖墳冒青煙,更別說禍害五個女人了。

“絕不可能。”郝美堅定強調。

姜南枝說:“我也不相信,可我沒辦法,就讓她們進來了。我想的是,萬一真有阿衍的孩子,他現在人事不省,我們作為親人,要做最壞和最好的打算。”

“親人”二字,讓郝美心頭軟了軟。

想起這段日子丈夫對兒媳的觀察和提防,心裏愧疚幾分。

不過,兒媳說的有道理。

如果阿衍往後就這樣了,好歹有個延續香火的。

可如果這些人身懷宋家的骨血是假,阿衍豈非幫別人養孩子?

說出去不是笑掉大牙麽。

可萬一是真的…

陷進這種兩難的思緒裏一時出不來,郝美遲遲心中一定,期待問:“然後呢?到底真的假的?”

宋衍看小妻子更落寞了。

「媽,您不會說話能不能閉嘴,唱您的歌行不行!」

姜南枝憋屈說:“她們說是受人指使試探我,昨天下午走了。”

試探啊?假的!

郝美想到老公宋雲謙,咬了咬唇。

不是說好先暗暗觀察阿衍媳婦的品性嗎?

怎麽就試探上了?

或者不是老公?而是大兒子宋徽?

倆兄弟自小不對付。

徽兒往阿衍身上層出不窮使手段,也不是一天兩天一次兩次的事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本想報警…”

姜南枝剛開口,就被郝美驚恐打斷。

“千萬不能報警!”她握住姜南枝的手,露出溫柔和藹的微笑,“媽的意思是為了明日和阿衍,不可以報警。”

姜南枝乖巧點頭:“我沒有。”

郝美:“那就好。”

站在旁邊的宋衍始終沒動,靜靜地看着姜南枝,感覺有點奇怪又不知具體是哪裏奇怪。

郝美注意到cpu,摸狗頭讪笑了一下。

“媽,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不可能一直瞞下去。”姜南枝說。

宋衍避開他娘的觸碰,身形矯健地跳上沙發,挨着小妻子趴下,下巴搭在她大腿上惬意眯眼。

姜南枝低頭看了它一眼。

郝美語氣無奈:“媽知道,你爺爺也在考慮什麽時候公開呢。”

嘆了一聲,“目前沒結論。”

姜南枝:“爸爸的意思呢?”

郝美恨鐵不成鋼地搖頭,猛地想起老爺子說要把這個兒媳留在宋家管事的提議。

她自在慣了,向來對打理家庭沒興趣。

老爺子所想也是她希望看見的。

雖說她當初年輕時剛嫁進宋家,試着掌權做主過,但是沒有本事和能力。

現在阿衍變這樣,兒媳如此年輕,說句掏心窩子話,何必耽誤人家青春?

還不如一筆錢,放了人家的自由算了。

郝美試探問:“你的意思呢?”

宋衍抖起一只耳朵豎着,心裏毫無波瀾,聽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談論自己往後的“人生”大事。

這種感覺沒有很好,只有怪。

他無法回到身體裏,想再多都是無用。

唯有寄希望于小妻子身上,願她繼續善待他。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人微言輕…”姜南枝快被自己做作吐了。

“南枝,媽媽會站在你這邊的,不要看輕自己,就算阿衍不在了,你依舊是宋家一份子,你可以代表阿衍。明不明白?”

音落,門鈴忽響。

知來者何人,姜南枝心神一凜,頓時分外難過:“媽,聽你這麽說,我突然好想他。”

看來兒媳是真愛阿衍。

郝美心疼道:“你去看看他,媽媽去開門,說不定是你爸順道過來了。”

宋雲謙早上六點趕早去建築工地看一項特殊工程進展,工地離這兒不遠,眼下時間九點多鐘,追過來不是沒可能。

等郝美出去開門,姜南枝神色一冷,立馬回卧室。

宋衍跟上。

「老婆…」他又擔心又疑惑,小妻子究竟接了誰的電話?

岳父的?

誰給她吹耳旁風了麽?

而且怎麽說呢…

他娘出去後,小妻子神情突然冷下來是怎麽回事?

姜南枝沒關卧室門,就這麽大剌剌地敞着,跪坐在床邊的木地板上,閉眼深呼吸醞釀情緒。幾秒後微微皺起眉頭,急忙從枕頭下抓出一瓶眼藥水,擰開蓋靜止不動,像在等待什麽。

宋衍神情茫然。

「老婆,你幹嘛呢?眼睛不舒服?這才哭了多久啊,不至于吧,快讓老公看看…」

玄關開門聲隐約傳來,宋衍狗耳微動,聽見兩道淺談,音色耳熟。

姜南枝再次深呼吸,等聽見來人腳步,就開始往眼睛裏瘋狂滴眼藥水。

宋衍又被小妻子吸引注意,擔憂地看着。

「夠了老婆,兩三滴就可以,你這樣傷眼睛。」

人已進門,姜南枝迅速擰好蓋塞被子裏,順便把宋衍的手拖出來抱住。

“你要是好好的,就不會發生這種事。”她淚眼婆娑神色凄楚,低低抽泣,“我相信你一定會醒過來,我會等你的…”

宋衍:???

江辭一走進,便看見守在床邊的小女人。

為什麽說“小”?

因為那張臉看着的确幼。

若不是知道她二十二歲,說她十七,他都會信。

幼歸幼,五官單拎出來卻精致大氣,所以不會讓人感覺她沒有氣場。只是那雙烏黑杏眼此時含了一汪清泉,擡眸間淚滾臉龐,潮濕的睫毛趴在眼尾,倔強生動,幾分無辜可憐。

江辭心跳漏了一拍。

各類美女見過不少,送上門的更如過江之鲫,鮮少有這樣只需一眼就讓他生出保護心思的。

江辭頓住腳步,垂眸定了定神,反思自己。

定是時差沒倒好,或者看金發碧眼的外國女人看多了。

但這怎麽…和他講“你媽”電話裏的那位不相符?

他想象中的女人應該不是這樣的。

郝美擠開宋衍,握住姜南枝肩頭安撫:“是媽媽不好,讓你傷心了。”

「诶诶?」宋衍被擠一旁。

姜南枝搖頭,無聲抽噎,蔥白纖指抹掉臉頰淚痕,很努力地想要把眼淚止住。

可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所以看上去更惹人憐愛。

郝美焦心又生氣:“哪個殺千刀的指使的,千萬別讓我知道,否則要他好看!”

江辭已經調整完畢,走到床的另邊,微附身,心中默喚“阿衍”,輕蹙眉尖觀察他。

“南枝。”郝美介紹,“這是阿衍的律師,也是阿衍發小,你剛和我說的問題可以和他講。說不定能從其他渠道收拾她們!”

姜南枝擡臉看江辭。

江辭站正身體,保持禮貌的社交視線,問:“什麽問題?”

姜南枝無助垂頭,不吭聲,臉貼上宋衍骨感分明的手背,好像極為依賴和信任他。

宋衍視線全被郝美阻擋,好奇焦急地擡起一只爪子趴上床,隔空遙望小妻子。

惹來江辭目光。

郝美心中生氣,把孕婦欺上門的事情說了。

江辭聽完眼皮一跳,左手插進西裝褲兜,無名指隔着內襯布料,輕緩地撓兩下大腿。

等緩解心虛,江辭唇角揚起一個不太明顯的弧度,說:“豪門異變,觊觎的人太多實屬正常。比起幾個手段低劣的小騙子,眼下,阿衍的遺囑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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