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宋衍幹壞事了

宋衍幹壞事了

姜南枝婚前沒談過戀愛。

在十幾歲最容易心動的年紀，把課業之外的時間全部貢獻給寫小說。

認識宋衍後，她小鹿亂撞過，卻不知道是不是喜歡。

她抿了抿唇，喉嚨因幹澀而吞咽了一下，擡腳朝池塘那邊走去。

宋衍看見她的小反應，心裏咯噔跳。

這兩天他的小心髒經常咯噔，都快咯噔得不會正常跳了。

他沉着一張狗臉跟上去。

池塘岸邊泥土下滑，裝飾板磚松動，已經完全沒有美的感覺。

蔡媽說婚前幾天，宋衍發現這裏景色不佳，讓她叫人來修整。她當時和送貨上門的工人說話，聽岔了，結果讓人把池塘附近的涼亭重新刷了遍漆。

婚禮的前一天晚上，宋衍站在池塘邊良久，蔡媽疑惑詢問，才知自己搞錯地點。

看過修整後的岸邊，姜南枝微微笑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在上一個雇主家裏也幹過這種活。”

“以後這些事，還是叫專業的園藝工人來弄吧。”她招呼狗狗往屋裏走。

“我弄得不好？”趙律跟上。

姜南枝開玩笑：“我是怕還要多付你一份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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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律視線落在她旁邊的金毛犬身上：“它叫cpu？”

姜南枝低頭看它，宋衍下意識轉頭回看。

“嗯。”

“電腦cpu？”

“我先生是這麽說的。”

趙律揉了把狗頭：“這名字真有意思，宋先生是個有趣的人。”

宋衍心中冷笑。

雖然依舊在走自己的路，但目光變得不怎麽友好和善良了。

心愛寵物果然是絕大部分養寵人士的軟肋，為了和她的關系更親切熟稔些，趙律試着拿不同語氣喚cpu的名字。起初聽一兩聲還好，幾聲下來姜南枝也忍不住發樂。

因為cpu壓根兒不理他。

夕陽在他們身後，草坪地上斜拉着一男一女一狗的影子。

畫面溫馨美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家人。

喊了十幾遍，趙律崩潰說：“不愛搭理人的。”

“性格內向。”姜南枝語氣裏對它滿是溺愛，“多處處就好了。”

趙律想再揉一把狗頭，今天就這樣過去了，萬事過猶不及。

沒想到這次手還沒伸出去，狗就嗷嗚一口咬了過來。

獠牙尖利，他壓根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小腿處的褲子就被撕扯下了一片布料。

宋衍蔫着尾，沉臉吐掉嘴裏的布料：「太歲頭上動土？看把你能耐的！再碰老子一根毛試試？」

進卧室沒看見小妻子，宋衍豎起耳朵聽，來到隔壁的衣帽間。

小妻子正埋頭翻找衣櫃隔層。

「幹嘛呢？」

“找到了。”姜南枝抓出一條标簽尚在的黑色運動長褲。

「給我換褲子？」

姜南枝嘆氣：“你說說你，好好的咬人家褲子幹什麽？”

宋衍一愣，心中不痛快：「我沒咬他肉就不錯了…」

“幸好趙律穿得是有皮帶的褲子，真被你拽下來那得多尴尬？”

宋衍瞪着眼：「他敢露試試看？老子不廢了他！」

“他第一天上崗，又做早餐又做家務，又照顧你爸又搞園藝，還只領一份工資，這種事要是傳出去，我不得被人罵死啊。”姜南枝試圖和狗狗講道理。

「罵你的全記小本本上，我以後挨個收拾。」

“這樣吧，你把褲子給人家送過去，也算是道歉了。”她把褲子送它嘴邊。

「想得美！」宋衍偏頭。

“好，你不送我送。”

「啧。」宋衍一臉頭疼，迅速叼走褲子往外走：「你這女人就是麻煩，我偏不讓你去。」

誰知道那臭小子是不是脫光了等你去敲門。

看見臭小子的門沒關嚴實，宋衍心中冷笑。他抵門走進，把運動褲放床上。

緊閉的浴室門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流聲。

察覺門外動靜，趙律唇角一勾關掉花灑，圍上浴巾刻意露出人魚線，打開門出去。

料想中的女人并不在，只有床邊的金毛犬。

趙律內心直呼一個大卧槽，迅速退回浴室，關上門留着寬縫，探頭交流。

“你幹嗎？”問完發現床上的黑色長褲。

“她叫你送過來的？”趙律說服自己這條狗安全，又把門拉開出去。

就算不安全被它咬傷，也能因禍得福。

他在它面前半蹲下來，一條胳膊搭在床邊，伸出另一只手：“今天的事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咱們以後和平相處，怎麽樣？”

宋衍抖了一下大耳朵，聽見外面由遠及近的腳步。

他擡起爪子和趙律握手，咧開嘴像在笑。

趙律眉頭一皺，總感覺它笑裏藏刀，接着門口傳來蔡媽的聲音。

“小趙？”

蔡媽瞧着打開過半的房門，沒有冒然進去。

不過以這個視角，可以看見屋內小片景象。

趙律忙應：“我在！”

“有人把你包裹送來了。”

蔡媽瞄見cpu小半個身子，好奇心驅使她輕推了一把門。

知人知面不知心，小趙畢竟是新來的，雖說表現不錯，但也要觀察他是不是好人。

“好，我馬上來！”

趙律松開狗爪站起身，下一秒腰間一緊，浴袍落地。

他低頭看自己，條件反射想訓斥狗，嘴裏剛蹦出個“你他媽”，一擡頭就對上門口的蔡媽仿佛隕石撞地球的驚懼視線。

“……”

“……”

四目相對，空氣凝固。

宋衍一溜煙兒蹿回主卧，姜南枝正要關門，聽見蔡媽的尖叫頓了頓，還沒看清走廊盡頭的客房門口發生什麽事，cpu咬住她裙擺，把她一個勁兒地往屋裏拽。

關好門。

姜南枝兩手背去身後，拉下連衣裙拉鏈：“幹壞事了？”

「他不是喜歡露麽？我大發慈悲滿足他。」

宋衍心情不錯。

連衣裙褪至腰際，細得不盈一握，仿佛一掐就斷。但宋衍知道不會斷，反而非常好用。

“我洗澡了，等下你自己出去。”

「我…可是我…」宋衍心聲磕磕絆絆，心猿意馬地跟進浴室，「…我今晚想在這…」

“睡”字未出，一件米白色胸衣被砸了過來罩住宋衍的視線。

“誰讓你進來的！”姜南枝邁進淋浴間，玻璃門合攏，斥責模糊，“小心你爸醒來了揍你！”

宋衍扒拉下胸衣，出于狗本身的習性聞了聞，後知後覺這舉動有亵渎意味，激動羞憤之下揚了一爪子，半空中胸衣劃過一道完美弧線精準落進馬桶裏。

–

本以為“輪流暫代總裁職務”的辦法可以讓自己這個生手有學習的空間，沒想到陳昕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竟故意往她身上燒。

一個上午下來，姜南枝手指都要斷了。

看完最後一份文件、簽字，她扣好鋼筆帽，疲憊地往椅子裏靠。

垂在椅扶手上的手指，被濕軟的舌頭舔了一下。

姜南枝側頭垂眸：“餓了？”

「老婆…」宋衍拿頭蹭她。

陳昕這個王八蛋就是故意刁難人。要是他，早就把這些項目文件打回去重做。可之前他想要毀掉文件，小妻子卻阻止了他。

她還說，“真毀了，不就如了陳昕的意麽？”

想到這，羅秘書叩門進來，又帶回幾份新文件放桌上：“太太，餐廳已經定好了。”

“遠不遠？”

“七分鐘的車程。”羅秘書擡腕看表時間，彙報行程，“你下午的工作時間是兩點以後。兩點以前我不會讓你接到任何工作上的電話。兩點四十和四點一刻分別有一個預約見面，但因為都是公司的藝人，所以不想見的話，我可以推掉。”

時間充裕，姜南枝豁然開朗，揉狗頭道：“先去吃飯。”

乘電梯下樓。

抵了一層，姜南枝人還沒出去，就聽見外面的吵鬧聲。

前臺有兩個安保，和幾個她眼熟的身影在拉扯争執。

抱着化妝鏡撥弄眼睫毛的前臺小姐發現她，立刻藏好巴掌大的小鏡子，壓聲道：“太太下來了！”

戴小喬争辯得面紅耳赤，聞言頓住話，頭一扭，下一秒扶着肚子迎過去，聲淚齊下：“太太，你要為我們做主啊！”

“站住！你們是幹什麽的？”羅秘書護在姜南枝前面。

戴小喬：“我…”

“太太！”前臺之一生怕這幾個女人先告狀，急忙跑來。

姜南枝問：“出什麽事了？”

前臺：“她們是公司暫時沒有挖掘出才能的藝人…”

“沒挖掘出才能？雪藏兩個字是燙嘴嗎？”冷煙嘲笑：“何況你們挖掘過嗎！”

前臺臉色難看，沒有反駁她，自顧自和姜南枝禀告：“她們昨天偷偷溜進來鬧過一通，陳首席明确通知下來，禁止她們其中任何一個人複出。”

夏婷抹眼淚。

秦姝兩手環胸，和冷煙直勾勾地看着姜南枝。

祝天賜穿條白色運動褲，單手插褲兜，低頭發短信，仿佛不論發生什麽都和自己沒關系。

半個小時後，幾人聚集在西餐廳。

這裏環境優雅，中午時間段客人滿座。

明日旗下有三十幾個演員藝人，其他更新換代的秀人暫且不算。羅秘書跟了宋衍三年，只對其中十來個有印象。

剩下沒什麽名氣的，在他這裏不配有姓名，所以他真不認識這幾個人。

這會兒通過她們和太太三言兩語的談話得知，她們就是上門鬧事的幾個孕婦了。

夏婷瞧一眼羅秘書木着張誰欠他八百萬似的棺材臉，忐忑不安插句嘴：“太太…”

姜南枝轉頭說：“你也去吃點東西。”

羅秘書想說我不餓，可是她說完就轉過頭繼續聽她們訴苦，他喉嚨裏的話就沒禿嚕出去。

木頭樁子似的站了幾秒，羅秘書扭頭走開，給太太私人空間。

他感覺太太不想和她們算賬。

夏婷捂着心口松了口氣。

姜南枝好笑問：“怕什麽？”

夏婷惶恐：“宋總身邊的人都很兇殘，羅秘書和瓶子都是，當初冷煙…”

“閉上你的嘴。”冷煙打斷。

戴小喬朝冷煙翻了個白眼，碰碰夏婷胳膊：“甭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姜南枝不準備刨根問底。

她攪拌杯子裏的咖啡：“謝謝你們向我提供江辭的私密信息，作為交換條件，我答應你們的事就一定會實現，但目前不是時候。”

秦姝開口：“給個大概，不想盲目等下去。”

姜南枝松開勺柄，手落桌面，食指輕叩兩下：“你們有沒有做好複出準備？曝光後拿什麽本事活躍在大衆眼前？觀衆不看空有軀殼的廢物，我也沒興趣捧心術不正的花瓶。”

冷煙聲色一厲：“你說誰心術不正？”

姜南枝覺得她反應有些大，思及她對宋衍的小反應，随口問問：“你覺得呢？”

“還帶對號入座的呀？”戴小喬古裏古怪。

冷煙表情有了一絲微妙的裂變，抓起面前的玻璃茶杯，大半杯溫白開就朝戴小喬的臉上潑過去。

戴小喬：“啊！”

“我說最後一遍，”冷煙紅着眼睛說，“我被同期演員欺騙，我以為是試戲。”她抓起抱抱準備走，目光鄙夷地落在姜南枝身上，“本來覺得你不同，沒想到和宋衍一樣武斷！”

戴小喬擦着頭發和臉上的水，越想越他媽來氣：“衣服都快脫光了還說試戲，我看宋總就不該網開一面雪藏你！有本事下三濫勾引宋總，別他媽沒本事承認！”

姜南枝只見冷煙離開的身形倏地一滞，多道客人的目光好奇地彙聚在她身上，她低着頭，垂在身側的手因不停攥緊而發顫，脊背挺得不太直，半晌還是什麽都沒說，迅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