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宋衍:我要親自看看誰那麽幸運
宋衍:我要親自看看誰那麽幸運
像男女間的這種事,你只有在親身體會後,才能知道活了死,死了又活是什麽感覺。
他的确沒碰她,卻親手把她送上天堂。
姜南枝只要在片場走神,腦子裏就會出現那晚畫面,男人事後拎高了濕淋淋的手指,眸中訝異非常,聽她小聲啜泣,又吻她臉頰安撫她。
“快樂就好。”他的聲音似乎有魔力,“這幾個月是我的不是,讓你寂寞了。”
“……”她啜泣得更兇,恨不得堵上男人的嘴。
神游天外時,肩膀被拍了下。
往她面前放杯星巴克,許楓坐到她旁邊的高腳凳上,說道:“不出意外,下個月月中就要轉場去H市。”
姜南枝問:“景取完了?”
“這月月底我會派人去,基本地點都定了,就是提前過去和人家走個合同。”
“嗯。”
“你還要繼續跟組?”
“不行?”
許楓一笑:“有什麽不行的,我就是怕郝阿姨過來揍我。”
郝美電話打到水雨晴那裏訴說渴望有個孫子的事,許楓并不準備同她明說。
年輕人就不要給年輕人壓力了。
Advertisement
他下了凳:“這男人不花心思哄着,能永遠無條件向着你嗎?愁人哦,以為是個男人都像我呢?唉。”
姜南枝:“……”
–
蔡媽今天約了園藝,上午九點多,她在院中和修剪花草的園藝匠人說話時,接到姜南枝來電,讓她準備食材。
回屋後,她找紙筆記下食材清單,問:“太太今晚要帶客人回來?”
“就我和宋衍吃。”姜南枝低了低聲,“先不要告訴他。”
要給先生驚喜?
蔡媽嘴都笑不攏了,等花草修剪完畢就出去買菜。
夕陽時分姜南枝從片場離開,給宋衍發消息,問他晚上回不回家吃飯。
她覺得許楓說的有道理,宋衍畢竟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男人,不哄着他,以後自己再提什麽要求,他未必次次都能如願。既然自己未來會有求于人,何不提前打好夫妻關系。
想栓住一個男人,就要先拿住這個男人的胃。
宋衍的脾性在男人中算是少見,有優點,也有缺點。瑕不掩瑜,對姜南枝來說,是一個能接受、并且可以從中獲取欣賞的程度。
她有意将這段婚姻關系發展好,前提是雙方相處愉快。
途經禦膳屋,姜南枝進去買些點心,再回車裏,父親打來電話。
給女兒打電話,姜乾十次有九次都是在吃東西,他嚼着花生米,喝着自己炒的茶葉泡的茶。
“爸要請你幫個忙!”
“您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沒忙不會給我這女兒打電話。”
“瞎說…”姜乾欲言又止,想說你不也沒給我打嗎?
可又想起每個月都能看到她打來的未接,是自個兒不愛裝手機,總接不到。
“說吧,力所能及的。”
姜乾咧嘴笑了:“住咱家後面的,你張嬸子女兒上個月17號去你那了。”
看一眼車屏日期,姜南枝皺了皺眉:“我沒看見她人,這個月都27號了。”
“是這個問題,你幫你張嬸子找找,昂?”
姜南枝一臉頭疼:“爸,當我超人是不?哪給您找去?”
“號,我給你手機號。”姜乾說,“她不是失蹤了,就是你張嬸子不放心。她有你電話,沒打過給你?”
“沒。”她再三确定,“來的是不是我這?”
“是你那,上班去的。”
“什麽班?”
“就是飯店裏頭端端盤子什麽的,可你張嬸子說,前幾天打電話聽着不對,那飯店怎麽還唱曲呢?”
“……”姜南枝有幾秒鐘不在狀态,姜乾喂了好幾聲,她才想到點頭緒,“您把她號碼給我。”
回淺水灣她就把電話撥過去,不過對方沒接。
蔡媽已經把菜清洗好,姜南枝直接上手燒就行。她把排骨下鍋,蓋上蓋,又讓蔡媽攪了份蒜泥,聽見手機鈴聲響,出去接電話,正是張嬸子女兒回撥。
cpu圍在她腿邊轉,她坐椅子上摸狗頭,聽那邊一個女聲帶着些顫音:“南枝姐。”
這姑娘她記得,比她小四歲,性子挺乖,小時候跟她一塊兒摔過泥巴炮。
她應了一聲:“聽我爸說你來我這裏了,在哪上班?”
“唔——”劉甜沉吟,“我和你說,你不要告訴我媽呀。”
這個點電話那頭有音樂,姜南枝預感不太好。
“我在未來娛樂,這裏工資高,我在賣酒。”
“KTV?”
“也不是,那個,晚點說好嗎姐,我現在…”劉甜還沒說完,手機似乎被搶了去。
“和小姐妹聊呢?讓她過來玩,我就買你的酒。”一個痞裏痞氣的聲音說。
“手機還我,我不賣了!”
“那不行。”語氣玩味。
劉甜:“秦少!”
“來,搶到就給…”
不知發生什麽事,電話忽然中斷。姜南枝點進手機地圖,另只手解掉圍裙。
“我出去一下!”扔下這句,她拿上車鑰匙出門。
夜總會,這種地方即使姜南枝沒去過,也知道裏面魚龍混雜,甚至亂得很。劉甜19歲,高中畢業一年,之前在鎮上做旅游小向導,怕是涉世不深。來這一個月,直奔那種地方工作,不是熟人介紹就是被騙了。
抵達的時候這個地方已經燈紅酒綠,舞池人頭攢動,高空懸挂幾個轉動着溢出彩光的偌大玻璃球。
姜南枝一邊打劉甜電話,一邊找這裏的負責人。
電話通後,她走到稍微偏點的地方:“甜甜?”
嘈雜了幾秒,一個男人含着笑意說:“南枝姐?”
這調子十有八九喝高了。
“是我。”姜南枝沉下臉:“你們在哪?我來了。”
“速度真慢。”他不知和誰說了句,旁邊有其他男女附和着笑,然後告訴她,“趙顯,随便叫個人帶你來。”
看來是這裏的常客。
劉甜的電話還在這人手中,情況緊急,姜南枝也沒時間了解這人,被帶去一個包間門外,和這裏的服務生一塊兒進去。
裏面只開着氣氛燈,亮着一盞超大號顯示屏,乍一進去,誰是誰都辨不清。
人很多,男女都有,姜南枝巡視來回,才認出角落裏醉着幾個工作裝的人,他們兩只手趴矮幾上,人又癱坐在地,醉得不行了。
她一個個認臉,包間音樂不大,期間聽到帶她進來的服務生在和誰禀報着。
“甜甜?”姜南枝捧起女孩的臉,女孩腦後的發髻全亂了,有被人抓住灌酒的可能。
劉甜睜了睜眼,興許是認出她了,異地他鄉,剛又被貴客哄着喝了些酒,心底的委屈像漲起的潮。
“南枝姐嗚嗚——”
被摟住脖子,聽女孩嗚咽,想哭不敢哭的顫抖,姜南枝心裏有些氣,邊哄着人邊扶她起來。
“喂!”名叫趙顯的男人揚聲喊她,“南枝姐,過來聊兩句!”
從她進來開始,包間其實就不怎麽喧鬧了。這會兒男人發話,最後幾個小聲聊天的人也都閉了嘴。
姜南枝沒想搭理人,冷着臉把劉甜扶起來準備走。
“就這麽走啦?”趙顯瞧她不理人,打個手勢。
她們還沒走到門口,就被服務生攔下。卡座裏的幾個男人見此過來帶人。
“趙哥喊你沒聽見?”秦之深好笑地抓她胳膊。
“急什麽。”有人說。
“你妹子把趙哥手表弄壞了,将近兩千萬的東西,不解決一下麽?”一個女人和其他女人笑着起哄,都是一副想看好戲的嘴臉。
“我沒…”劉甜含含糊糊。
“趙先生很好說話的,你們要不過去道個歉?說話軟點,也就沒什麽大事。”服務生小聲告訴她。
之前電話裏那個樣子,劉甜明顯是被迫的,現在又要人道歉,欺人太甚。
對方人多勢衆,姜南枝衡量再三,只有輕拍劉甜臉,把人拍清醒些,朝趙顯走去。
男人看上去年紀不大,二十來歲左右,旁邊坐着個年紀稍長的知性女人,換個角度想,也有可能是眼花缭亂的氣氛燈幹擾了視覺,錯誤判斷了男人的年紀,或許四十來歲呢。
“弄壞了你的表——”姜南枝讀懂他饒有興致的眼神,自然不可能說出“多少錢我賠給你”這種冤種話,所以她只是點了下頭,“實在對不起。我們可以走了嗎?”
“……”本以為能看到她眼淚汪汪示弱求饒的一屋子人不約而同寂了。
她是怎麽做到如此天真,說句對不起就想抵消近兩千萬的?
趙顯的詫異不太明顯。
他讓離門口最近的秦之深打開燈,後将女人上下打量一番,看着是好人家的姑娘,太為難人了不合适。
可他們這個圈子,平日裏樂趣太少,好不容易碰上個…趙顯忽然發現她手上戴着閃閃的大鑽戒。
唉喲,還是個小媳婦?
十個男人有十個都有劣根性,趙顯不例外。
他沖她那只手擡了擡下巴說:“你的戒指賠我的表。”
一般人會把婚戒抵押出去嗎?
婚戒代表丈夫。
劉甜和丈夫,如何離間別人感情,趙顯整個玩明白了,就是想看她怎麽做選擇。
這種資本主義熏陶下長大的公子哥心思往往比手段惡劣。
幾乎沒怎麽糾結,姜南枝就把手伸出去,拭目以待說:“摘得下去就是你的。”
趙顯意外把眉一揚。
旁邊知性女人看他一眼,準備幫忙去摘。
趙顯擡手攔,自個兒站了起來。她單手摟着個人,身子斜着,看上去自己都站不穩了。趙顯玩心起,幹脆叫服務生把劉甜扶着。
考慮接下來可能會有麻煩,姜南枝把劉甜交過去的時候,請小哥把劉甜扶去外面。
“摘個戒指,趙哥這麽大陣仗幹嘛?”有個男人故意說得含糊其辭,想看她害怕。
“別鬧。”趙顯笑着側頭警告了句,“再吓着人家。”
他轉回頭,低着眸問,“老公是本地人?”
一屋子人豎起耳朵。
姜南枝說:“是。”
“吃什麽飯的?”
她擡眼看了他一下:“米飯。”
問的是做什麽生意,她回答得幼稚天真。
一屋子人發出哄笑。
趙顯倒不認為她天真幼稚,感覺她是不好意思介紹自己丈夫。想想也是,整個海城能和他處在一個水平的同輩人屈指可數,确是沒在什麽名流宴會場合見過她。
挺漂亮挺有個性的女人,若是見過,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再加上她年紀輕輕,長得有幾分姿色,十有八九是人情婦。
想必鑽戒也是人金主送的。
短短幾秒,趙顯自以為把她底子摸清,禮貌又紳士地捉住了她的手。
沒有第一時間摘鑽戒,而是用指腹去摩挲。
“會跳舞嗎?”趙顯有意無意撫摸她手部皮膚。
很滑,很嫩。
手部傳來的麻癢感,好比姜南枝內心的焦躁。
麻癢堆積,焦躁攀升。
她咬牙說:“不會。”
“跳一個!”有男人起哄,抓遙控器按了按,挂壁式顯示屏閃成另一個畫面,音樂聲高了些。
是一首華爾茲。
“我教你。”趙顯不問她是否願意,就将她往懷中輕輕一帶,貼身攬住她的腰。
很細。
一掐就會斷似的。
可能真喝多了,趙顯心裏閃過異樣情緒,破天荒的想違背原則勾搭這個有夫之婦,最好今晚就能和她幹柴烈火幹點別的。
開房…車裏…都行。
女人巴掌大的小臉浮現隐而不發的怒意,趙顯又覺得她不是那種容易搞定的女人,想了想,決定将紳士進行到底,為美人倒也值得,于是低頭在她耳邊打着商量說:“跟我跳一首,好好跳,我就讓你走,嗯?”
被宋衍之外的男人貼近,不論這人多麽人模狗樣,姜南枝只覺得惡心極了,耳邊的呼吸宛如毒蛇吐信,在男人說完話後,姜南枝猛地推他。
女人的力氣和男人體重根本不是一個層面的,趙顯幾乎紋絲不動。
姜南枝聽着七嘴八舌的笑聲,心裏急,有點怕,眼看趙顯又恬不知恥地摟過來,她想也沒想,目之所及抓起茶幾桌上開過塞的半瓶紅酒,就朝趙顯頭上掄。
–
看到她消息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宋衍緊趕慢趕地往淺水灣回。
本以為回家可以看見嬌妻殷切迎接自己的畫面。
但卻是蔡媽開的門。
宋衍往廚房那邊看,餐桌上目前還是空的:“太太呢?”
準備布菜的蔡媽心裏咯噔,想的卻是:不是太太的驚喜嗎?應該沒告訴先生才是。
“太太在劇組,沒、沒說要回來啊。”蔡媽心虛。
她不知道太太辦什麽事情去,為了不讓先生和太太置氣,暫時只能這麽說。
宋衍滿心費解。
理解錯她意思了?
他有些頭疼地按了按額角,手機随意丢進沙發,轉身去卧室。
“洗完澡再吃。”
可這個澡沒洗成,他前腳剛進浴室,羅秘書後腳就沖進來,把門拍得咣咣響。
“老板,出大事了!”
秘書去而複返,宋衍扯條浴巾圍住打開門,沉着一張臉道:“最好是大事。”
“你電話沒人接,就打我這來了!”羅秘書上氣不接下氣,“太太把人腦袋開瓢了!”
“……”
他那乍一看去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嬌妻把人腦袋…開瓢了?
宋衍一把扯掉浴巾,開始往身上套衣服。
羅秘書從老板偉岸的身軀上遲緩回神,道:“您無需出面,我會妥善處理好。”
“不。”宋衍哼笑,“我要親自看看誰那麽幸運。”
“……”這說的是人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