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倒是想姜南枝吃醋

他倒是想姜南枝吃醋

姜南枝趕過去的時候,兩個人已經躺在了雪地裏喘着粗氣。

不遠處堆着兩個雪人,一個已經堆了一半,另一個已經是廢墟了,走近看廢墟裏的雪人殘缺不全的身子上還有半只腳印。

這又是誰踢了誰的雪人才引發了這一場大戰啊?

真跟孩子似的。

姜南枝搓了個巴掌大的雪團放在雪地裏滾,想到一件好玩的事。

她十歲冬天的聖誕節,吉祥鎮下了好大的雪,積雪深到她養的小黃狗走在雪地裏看不見頭。

趁着爸爸做晚飯,她就在院子裏堆雪人。

晚飯做好了,她的雪人身子還沒滾好。

爸爸叫她不要弄了,在她的床尾挂上長筒襪,告訴她聖誕老人會帶來她喜歡的東西。

她第二天早上就看見院子裏立了個大雪人,葉子當它的衣領,胡蘿蔔是它的鼻子,它的手是用樹枝折出來的,頭上還戴了一頂帽子。

她把那頂從沒在小鎮上見過的帽子戴在了自己的頭上,還在地上發現了漂亮的禮物盒,裏面全是她沒吃過的糖果,和爸爸裝在長筒襪裏的糖果不一樣。

“長大了才知道所謂的聖誕老人是我爸爸。可爸爸不是送我雪人的聖誕老人。”

姜南枝說完這個故事,撿起雪地裏的半截胡蘿蔔。

切面是斜的,上面還刻着字:枝枝

和當年那個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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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可能是宋衍的,姜南枝看向已經撐着身子坐起來的宋徽。

“是你。”

宋徽欣慰:“我以為你忘了。”

“不會忘的…”

姜南枝僅僅說出這四個字,另一個躺着的男人就爬起來離開了。

這個過程,他沒有看姜南枝。

一直到宋衍走遠,她才低下頭繼續說:“我的第一顆蟲牙就是拜它們所賜,可我不怪它們,是它們讓我嘗到了小鎮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滋味。我想謝謝它們,沒有它們,我未必能站在這裏。”

姜南枝看向宋徽,仿佛看到過往某一年某個地方某個轉角看過的男孩身影。

“你挑明這件事給他知道,不怕他和你置氣?”宋徽幾分玩味地說。

他眼前的姜南枝搖頭了。

和那一年他對她說“要不要跟哥哥去大城市”時,給出的反應一樣。

她搖頭說:“我要自己去。”

結果扭頭就去院子裏喊爸爸,說外面有奇怪的陌生人要拐賣她。

宋徽還記得自己那天狼狽逃走的模樣。

這大概也是他不好意思與她相認的原因之一吧。

“宋徽。”

她似是第一次叫他名字,宋徽一時間竟有幾分恍惚。

姜南枝說:“我的蟲牙是十二歲時拔的,之後就一直不敢吃糖,但我卻想要那種甜,不是想吃,是想擁有。于是我讓自己呼吸到海城的空氣,我告訴自己我要找到那種甜。宋衍的出現,好比是那年的糖果,他能幫助我得到我想要的,所以我義無反顧把自己綁在他身邊。最初我以為這個婚姻不過如此,現在發現不是那樣,原來甜是可以被取代的,既好吃還不傷牙齒。”

她又一次看了過來,雪在眼前反光,宋徽能捕捉到她目光裏的堅定。

她說:“大哥,宋衍才是我想要的糖果。”

沾着藥水的棉簽碰到嘴角,宋衍疼得嘶了聲,聽到有人開門進來,他收起全部表情,繼續若無其事照着鏡子,将棉簽按的更重,仿佛要借着疼痛讓自己清醒。

姜南枝靠在門框上望了會兒鏡子裏的人,卻始終和他的目光交彙不上。

“我幫你?”她主動開口。

宋衍一言不發丢掉棉簽,拿上醫藥箱離開,沒給她只言片語。

不知道他們兄弟倆是怎麽解釋傷的事,也或許是這類事情家常便飯,大家都習慣了,反正姜南枝再下去的時候一切如常。

“南枝,初三回去嘛?”早餐時郝美問。

“現在各地暴雪,等沒有交通隐患了再回吧。”宋雲謙建議說。

姜南枝點點頭。

“帶給親家的東西都要提前準備好,不要馬虎了。”宋萬辰吩咐完了兒子兒媳,又對孫子說,“你這次去,安心和南枝待上一段日子,不要和上次一樣火急火燎地就回來,像什麽話!公司不必擔心,你植物人幾個月都挺過來了,少你不在幾天不會有什麽打緊。”

宋衍咽下食物,正要乖乖應下,坐在他旁邊的姜南枝忽然開口。

“爺爺,我一個人回吧,年初不比平常,公司忙,還有很多新項目要開。”

“再忙去看看你爸也是應該的。這件事不用說了,你們倆都聽我的。”

宋萬辰态度非常強硬。

姜南枝偷偷看了一眼宋衍。

貌似有些低氣壓。

本意是見他因為宋徽那件事不高興,所以盡量不讓爺爺逼他做事。

但結果好像适得其反了。

晚上他們帶着cpu回了淺水灣。

一路無言。

洗澡的時候姜南枝就在想,等等一定要找個機會緩和夫妻關系。

夫妻吵架,不論在哪吵的,在床上都能和得來。

今天正好星期二。

她只在身上圍了條浴巾就出去了,宋衍望過去直接頓了頓。

印象中姜南枝很少這樣。

每次洗完澡,不是穿繁瑣的紐扣式睡衣,就是睡袍裏面還穿長褲。

見外得很。

今天是怎麽了?

宋衍被她圈住脖子、呼吸灑在耳畔的時候,心想不管怎麽的,她今晚都跑不了。

這可不怨他,是姜南枝自己要的。

“老公…”

“這麽主動,是不是做了對不起老公的事?”宋衍啞着嗓子問。

這就是一句烘托氣氛的話。

不過姜南枝經驗太少,甚至不知道這種時候不适合提第三個人。

“我也是看到那個雪人才知道當年的聖誕老人是宋徽,之前不知道。”她解釋完這句察覺男人動作僵了僵,以為還是很計較這件事,便實話實說,“雖然在此之前我偶爾會想起他,但絕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想。他只是我小時候的一個過客,我已經和他說清楚了。”

姜南枝說完時他的動作已經徹底停下來了,她咬咬牙又親上男人的喉結。

就是這裏。

宋衍喜歡的。

果然,過了幾秒他就開始鼓勵她繼續。

姜南枝嘗到甜頭,趁熱打鐵在他興起的時候,說:“我一個人回去吧,不用車也不用禮品,剛好來一趟鐵路旅行。”

最後一個字落下,宋衍推開她下了床,姜南枝發現他臉色鐵青,不知道哪個字紮他了,他什麽都沒說,拿上手機出去。

這一晚都沒再進來。

一直到她買票準備返程的這天,兩人都是分房睡的。

姜南枝絞盡腦汁琢磨了幾天,懷疑可能是自己最初就誤會了他的意思。

她找到總裁辦:“我買了兩張票,你要不要和我一塊兒?”

此時宋衍在看文件,應該是上半年準備開的新項目,姜南枝進來的時候,負責人剛從這裏離開。

過了大概一個世紀那麽長,在她覺得宋衍不會搭理自己的時候,他終于朝她望過來,唇瓣剛動,秘書臺打來內線。

他聽完後皺了下眉,低低說:“讓他進來。”

他再想答應姜南枝的提議,姜南枝卻朝他點了個頭:“我會把車票退掉的,你忙吧,我走了。”

宋衍:“……”

在姜南枝看來,有她在還叫別人進來的舉動,顯然是不想搭理她,之前準備開口估計也是想攆她走。

這個男人太小氣了。

出去的時候遇到陳昕和她打招呼,姜南枝沒理。

陳昕一臉興味地進入總裁辦,關心地問:“宋總和太太吵架了?”

宋衍冷漠:“有事說事。”

陳昕也不賣關子:“孫寧寧因為孩子的事情口碑下滑是不假,但還不至于淪為棄子。倒了一個孫寧寧,明日多的是人氣旺的女演員補上她,實在沒必要捧一個連正經藝校都沒念過的菜鳥。”

宋衍疑問:“ 傳言孫寧寧的孩子是明日某位高層的,莫非是你?”

不然為什麽捧孫寧寧?

“怎麽可能是我!”陳昕非常愛自己的未婚妻,哪能受得了這種污蔑,何況上次在酒會已經被宋衍擺過一道,“宋總每次都開這樣的玩笑,幸好今天我未婚妻不在這裏,否則我真是有口難辯。”

宋衍低低的笑,将項目文件拿在手中:“祝天賜哪裏得罪你了?”

陳昕眼睛亮了亮:“就算要捧祝天賜,也沒必要将她和李臣年綁在一個項目裏吧。《俘虜》這麽好的班底和本子,不讓李臣年和師詩強強聯手已經是個錯誤的決定,李臣年又怎會甘心幫你帶新人糟蹋電影呢?宋總這樣捧她,太太知道了會怎麽想?”

被反将一軍,宋衍神情沒半分波動,而是道:“你可以告訴她,看她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與我鬧。”

他倒是想姜南枝吃醋。

但她會嗎?

打發完了陳昕,宋衍立刻叫外面的羅安全進來。

“今天下午以及未來一個禮拜的行程全推掉,我不在的這段日子,有事打我電話。”

“……”羅秘書一臉懵逼,“您腦子又疼了?”

宋衍眼神不善地掃了一眼過去:“我和太太回鄉,沒事不要打我電話。”

他可以和姜南枝夫妻冷戰,但不能不和她回家讓姜南枝落人口舌。

然而他還是回去晚了。

人剛走,聽蔡媽說是退票的時候發現今天有票,于是改了時間。

“知道幾點的車嗎?”

“是四點十幾分的。”蔡媽非常确定。

宋衍看表。

現在是下午兩點。

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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