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jj

第19章 jj

“早上梁小姐好久都沒下來, 我就想着去喊她起床,敲門沒人應,我推開門, 發現房間裏面沒人。”張媽回憶着:“床單被套都疊的整整齊齊, 不像是有人睡過的樣子, 連浴室裏也沒人。傭人們都說沒見過梁小姐,先生, 梁小姐不見了!”

梁小姐不見了。

這六個字在沈卿譯腦海中打轉, 他思緒空白了許久, 像是連思考都變得極為困難, 手中緊緊握着手機, 喃喃問:“你說什麽?”

張媽又重複了一遍。

沈卿譯像是在一瞬間被抽空了精力, 他手指微顫,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找。”

“是是是, 你們快去找,一定要找到。”張媽哆哆嗦嗦的吩咐底下人,又對沈卿譯道:“先生, 您回來嗎?”

沈卿譯沒有說話, 他薄唇微抿,把電話挂了, 拉開車門下了車。

守門人将鐵門打開, 迎他進去, 接過了他手中的車鑰匙,沈卿譯看他一眼:“昨晚有什麽人出去過嗎?”

守門人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兒,搖搖頭說:“先生,昨晚我守了一夜,沒人從這裏出去。”

沈卿譯颔首, 沒什麽表情的走進去。

張媽正急得團團轉,見沈卿譯回來了,終于找到了主心骨,“先生,我們四處找遍了,沒有找到梁小姐。”

“管家,把監控調出來。”沈卿譯吩咐張媽身邊的中年男人,又問張媽:“梁姍最近見過什麽人?”

中年男人領了命令,帶着兩個人下去了。

張媽手心一直在圍裙上擦,不安的說:“梁小姐沒有見過什麽別的人啊……”

沈卿譯居高臨下的俯視她:“你最好仔細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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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先生你走了之後,皙栀小姐找過梁小姐。後來皙栀小姐就下來了,問我您是不是在強.迫梁小姐。”張媽想起來了,“還有之前,您不是給梁小姐找過兩個保镖嗎?他們說有一次梁小姐下了課,宋小姐和小姐去找了梁小姐的麻煩,當時梁小姐就說自己想走,回來之後您就……”張媽比了個親嘴的手勢,“那個了梁小姐。”

這些沈卿譯都知道。

他知道梁姍對人說她不喜歡他,也說了她想走。于是閑下來之後,他便故意吓唬小姑娘,想消了她離開的心思。

她果然怕極了,說自己以後會聽話,然而沈卿譯卻更生氣了,沒忍住吻了她。

親完雖然被打了一巴掌,但想想那滋味,其實也劃算。

可就在昨天晚上,小姑娘抱了他之後,就一聲也不吭的走了。

梁姍又不要他了。

像扔掉一個垃圾一樣。

沈卿譯上了樓,他立在梁姍房間門前,好一會兒才走進去。

張媽和另外兩個傭人戰戰兢兢的跟在他後面,不敢發出一點兒動靜。

這間房布置很久了。

從他三年前搬來這裏,就專門留了一間房出來。

房間裏的擺設都是他精挑細選很久的,臺燈、貼紙、每一張貼在房間裏的卡通圖案,還有角落裏梁姍從來沒摸過的玩偶。

他其實從來沒想過梁姍會回來。

時間太久了,梁姍兩個字像夢一樣,也變得虛無缥缈起來。連和她相處的時光,也開始泛黃。

沈卿譯坐在床上,眯了眯眼,從枕頭上挑起了一根發絲從,纏繞在指尖。

對于梁姍,他一向沒有辦法。他總說要把她關起來,總說敢跑就打斷她的腿,可她稍微掉一滴眼淚,他就連說話也不敢大聲。

從來都是這樣的,他從來、從來都不敢吓到梁姍。

年少時梁姍待他好,會甜甜蜜蜜喊他哥哥,他十七歲之前,眼裏只能看到梁姍一個人。

小仙女性子跳,古靈精怪,笑起來時一雙月牙兒眼,闖了禍會嬌滴滴的喊他——一一哥哥哦。

他将她奉若神明。

可他恩将仇報,想要玷.污神明。

梁姍寧願死,也不願意跟他在一起。

他只能放她走。

小姑娘一走就是十年,十年杳無音信,沈卿譯也從來不敢去找她。他就像是對她上了瘾,一見到梁姍,就想要靠近。他怕再見到梁姍,會忍不住。

忍不住違背她意願,強迫她、把她關在自己身邊。

沈卿譯已經不再是十年前那個手無寸鐵的少年,如今他有一百種方法讓梁姍尋不了死。可他怕她不開心。

然而再見卻是意外。

他果然沒忍住,把小姑娘帶回來了。

梁姍躺在這張床上,黑色床單将她皮膚襯得近乎透明。

他記起梁姍以前說過,想要一個像公主一樣的房間。那晚沈卿譯想,她醒來看見這間房,肯定會很高興。

可惜小姑娘什麽都不記得了。

沈卿譯在梁姍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吓到了她,于是後來,不管他做什麽,梁姍都會覺得抗拒。

抗拒到去求了別人,幫她離開。

“先生,您看。”管家将平板遞給沈卿譯,說道:“昨天晚上梁小姐在淩晨十二點半的時候出了門,一路跑到了那片監控死角,再之後就沒有了。”

沈卿譯死死盯着平板上那個小小的身影,近乎咬牙切齒道:“去把沈皙栀叫回來。”

“……小姐在上課。”管家有些猶豫的說:“而且小姐離開之前說,讓先生以後不要跟她講話,她沒有您這樣的……陌生親戚。”

沈卿譯站起來,眉眼一片冷:“我親自去找她。”

沈皙栀早上沒課,正和同學在食堂吃飯。

兩個女孩子吃完飯,手拉着手約好要去逛校園當做消食。沈皙栀剛出食堂,便察覺到了一道不太友好的視線。

沈皙栀擡眼,隔着小半個操場的距離,看見了渾身煞氣的自家堂哥。她堂哥臉拉的老長,倚在黑色suv邊,一雙狹長的眼睛盯着她。

沈皙栀從心底冒出了一種毛毛的感覺,她拉着室友的手,走過去,壯着膽子先發制人:“沈先生,我們學校不讓小轎車進來的。”

自從得知自己堂哥是個衣冠.禽.獸之後,沈皙栀便再也不肯跟他好好說話。

沈卿譯抓住她手腕,他身高189,穿鞋一米九了,比沈皙栀高了一個腦袋還多,沈皙栀翻着白眼:“你是為了梁姍找我的嗎?”

“她在哪兒?”

抓着她手腕的手越發用力,沈皙栀覺得自己的手要被擰斷了,她室友迫于眼前這位“沈先生”強大的氣場,沒敢說話。

“我不告訴你!”沈皙栀仰起臉,說:“沈卿譯,你真的夠了,你那麽對她,居然還有臉問她現在在哪兒?我告訴你,梁姍就算是要飯,也比跟着你要好!”

沈卿譯下颚線繃緊,垂眸看着她,眼底有紅血絲:“沈皙栀,梁姍要是有事,咱們倆個,都別想活。”

他拉開後座門,直接壓着沈皙栀肩膀,把她塞.進車裏。

車子揚長而去。

沈皙栀愣愣的坐在後座,沖開車的男人說:“哥,你剛才說什麽?”

沒人理她。

沈皙栀終于後知後覺的問:“你是說,梁姍出事了,你也要殉葬?”

車子開得更快了。

“別吧哥,你、不是……我……”

沈皙栀讷讷說不出話來。

她不傻,她能看出來梁姍對沈卿譯的畏懼和厭惡,所以決定送她走,一來是幫了梁姍,二來是幫了好友宋栖詞。

可她也能看出來,自己的哥哥剛才并不是在開玩笑。

她忽然想起來張媽說梁姍背後有個紋身,紋的是沈卿譯的名字。

不是梁姍自己紋的,那就是她哥紋在人家身上的。

她哥一向都很淡,對什麽都提不起來勁兒,不找女人不嗜酒,清心寡欲的像個和尚,對待工作如同初戀。

然而這樣一個人,會想在什麽人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

沈皙栀意識到自己好像做錯了事。

她隐隐感覺到,如果梁姍真的出了事,她哥不會放過他自己,也不會放過她。

沈皙栀扒着椅背,着急的都快哭了:“哥,你相信我,梁姍不會有事的,真的,她就比你小一歲,那麽大人了,能出什麽事兒?”

她哥聽到這句話有了反應,聲線冰冷:“你不知道她失憶了?”

沈皙栀如鲠在喉。

沈卿譯說:“她才十六歲。”

車子忽然一個急剎車,停在了沈家門前。

沈皙栀捂着撞在前座的額頭,跟着沈卿譯下車。

家裏來了兩個男人,沈皙栀認出來,這兩人是在政.府工作的,以前吃飯時見過。

其中一個說:“沈先生,我們這裏沒有梁姍的出行記錄。”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才離開。

沈皙栀後頸忽然被捏住,男人按着她脖子,語氣陰森:“沈皙栀,你最好告訴我你把她弄哪兒去了。”

沈皙栀苦着臉:“我真的不知道啊……”

“否則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喬縱。”沈卿譯磨牙。

沈皙栀真的要哭了:“哥,我真的不知道,我、我、這都是……”話說到一半,沈皙栀又不說了。

“都是什麽?”沈卿譯在她耳邊問。

沈皙栀覺得她要被沈卿譯吓死了,難怪梁姍也怕死他了。

她想說這都是宋栖詞做的,可她又怕沈卿譯會因此對宋家出手。

于是沈皙栀抿緊了唇,不肯說。

沈卿譯指腹摩挲她後頸:“你要怎麽才肯說?”

“你放了她。”一道女聲突兀響起。

沈卿譯看向聲源處,宋栖詞白着一張臉站在玄關:“都是我做的,和皙栀沒關系。”

沈卿譯松開沈皙栀,優雅笑了笑,眼神卻狠毒:“朱宏,去查宋栖詞這些日子接觸過的人。”

這是他第一次完整念出宋栖詞的名字。

宋栖詞很喜歡他的聲音,有些清冷,笑起來時微啞,和沈皙栀說話時,會有些溫和。可此刻,他念出宋栖詞三個字,卻是陰沉的。

宋栖詞一夜沒睡,紅着眼睛說:“不用查,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告訴你她在哪兒。”

沈卿譯眉梢微挑,掃了眼朱宏:“去查。”

“沈卿譯!”宋栖詞不顧形象的吼起來:“你不相信我?!”

沈皙栀慫慫的跟上朱宏:“我跟你一起去吧,阿宏。”

“站住。”沈卿譯淡聲說,他手臂擡了擡,道:“宋小姐有問題就問,沈某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朱宏沒敢耽誤,趕緊出去了。

沈皙栀縮着脖子蹲下來,弱弱說:“栖詞,你問啊。”

宋栖詞眼睛眨了眨,将裏面的淚意逼退,她說:“昨天的晚會,為什麽不帶我去?”

“嗯?”沈卿譯語調微揚,很是詫異。

他似乎從沒考慮過這個選擇。

宋栖詞身體晃了晃,握着拳,指甲掐着手心,努力鎮定:“沈卿譯,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歡你,卻為什麽老要吊着我?從來不拒絕我?”

沈皙栀聽到這個問題都傻了,她沒忍住,替自己的哥哥辯解:“栖詞,你對我哥的心意,我哥一直都不知道啊……”

宋栖詞不理她,定定的看着沈卿譯,站的筆直,“你回答我。”

“那好,我現在知道了,宋小姐喜歡我。”沈卿譯将右腿擡起,搭在左腿上,不欲和她多言,他擡眸,神色冷淡:“我現在拒絕。”

宋栖詞萬萬沒想到他這麽幹脆,她嘴巴動了動,眉毛塌下來,“那,我哪裏比不過梁姍?梁姍以前還甩過你,她嫌貧愛富、愛慕虛榮、她沒有哪一點比得過我!她明明哪裏都不好,你為什麽還要對她好?”

沈皙栀也看向沈卿譯。

她們都覺得梁姍不好,卻不懂為什麽眼前的這個男人,偏偏對梁姍念念不忘。

“她好不好,也是你能說的?她就是再不好,老子甘之如饴。”沈卿譯冷冷看着她,眼皮壓成薄薄的褶皺,他唇角勾起來,反問:“可你好不好,跟我有什麽關系?”

“你為什麽要這麽作踐自己?”宋栖詞耳朵嗡鳴了一瞬,像是聽不懂他說的話。

沈皙栀倒是懂了。

她哥的意思是,就算梁姍是棵歪脖子樹,他也要在這棵樹上吊死。

所以,其他的樹好不好,都與他無關。

她哥也是個癡情種子了。

宋栖詞好半天才回神,她捏緊手掌心,說:“我淩晨讓人送她走的,本來真想讓她走,可我不甘心就這麽讓她自由。”

再加上驕傲使然,她不想再在沈卿譯這裏撞南牆了。她想直接問清楚,她與梁姍相比,到底哪個更重要。

聽到“自由”兩個字,沈卿譯喉結滾了滾。

“她果然傻乎乎的,我說什麽她就信什麽,我說我是你的未婚妻,她就祝我們百年好合。我說送她走,她就傻乎乎的答應了。”宋栖詞低低的笑了兩聲,神色恍惚道:“可我給她的錢是假的,我也根本沒想讓她走。”

“她在哪兒?”男人啞聲打斷她。

“她在西禾鎮。”宋栖詞說:“我讓人帶你去。”

沈卿譯站起來。

宋栖詞看着他背影,輕聲道:“對不起,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

沈卿譯沒理她,腳下步子飛快。

*

宋栖詞沒有騙他,一字一句都是實話,她的确送了梁姍去西禾鎮。

西禾鎮離這裏不遠,兩個小時的車程。

路上沈皙栀沒敢吱聲,宋栖詞也慘白着一張臉,然而卻又有些如釋重負。

她漫長的暗戀終于結束,往後再也不用為了這個叫沈卿譯的男人,活的自己都不像自己。

沈卿譯一直在催司機快些,車子一路颠簸,到西禾鎮時竟提前了二十分鐘。

宋栖詞身邊的人指着一棟破舊的居民樓說:“昨晚我們送梁小姐到這裏,看着她進了三樓房間,我們才離開的。”

沈卿譯腳步有些虛浮,踩着狹窄的樓梯上樓。

他心有餘悸的想,以後絕對不會再給梁姍任何離開的機會。

走到三樓,傭人拿鑰匙開了門,沈卿譯寒着臉進去。

然而房間內空蕩蕩,沒有梁姍的身影。

他沉聲問宋栖詞:“你沒搞錯地方?”

宋栖詞看着什麽擺設都沒的房間,心頭有片刻慌亂:“她是不是出去了,我們等一會兒,她沒準兒就回來了?”

“去附近找。”沈卿譯眉眼陰鸷,看着紅木桌上的一張紙條,走了過去。

跟來的人四處去找人。

沈卿譯垂眸看着紅木桌。

這間房有些年頭,裏頭髒兮兮的,桌子上滿是灰塵,可那張白色的紙卻幹幹淨淨。

他指尖捏起白紙的一角,翻過來,看見了熟悉的字跡。

梁姍字寫得不好看,有點兒幼稚的幼圓體。

沈卿譯後來無數次模仿她的筆跡,仿佛能留下她的什麽印記。

那張白紙上寫——

“狗逼沈卿譯:

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算是信吧),那就說明我真的逃走了。

一一哥哥,有病就要治,精神病并不是什麽可怕的疾病,你不要諱疾忌醫。還有,希望哥哥好好和宋小姐在一起,珍惜宋小姐(雖然宋小姐騙了我,但是我不怪她,誰讓我善良呢)。

再說她畢竟是你的未婚妻,要和你過一輩子的人。你也不要因為自己沒有文化就自卑,這個社會上,好多人連初中都沒讀過呢!

我也沒有什麽想說的了,就是,如果見到了我的媽媽,請你一定要告訴她,我會去找她的(當然是在你不知道的時候)。

十年時間,真的滄海桑田了吧。我最喜歡的一一哥哥,也變成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算了,我跟你說話真的很累。

就這樣吧。

我們以後別再見面了,我也不想再見到你了。

祝好。

——梁姍”

沈卿譯手背有些濕,像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他微愣,一垂眸,看見了滴在手背上的那滴眼淚。

宋栖詞顫抖的問:“你、你哭了?”

沈卿譯捏緊了那張白紙,表情空白了一瞬,冷淡道:“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我怎麽可能讓他這麽快就找到三三呢。

沈狗開局真的一手好牌,可惜被他打的稀爛。

明天我要去考四六級……

因為我浪了一個寒假和一個暑假,所以是裸.考,考完我可能會崩潰(?),所以應該不會更新。

後天更新。

(我一定要勸你們好好學習,考試之前一定要好好複習,不要像我,連預習都還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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