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90章

“啪——”

倒數日最後一天。

“我愛你。”傅明日淺灰色的瞳孔失去光澤, 如同失去電源的機器人。

她看上去就像睡着了。

“我也愛你。”何朝夕低頭在傅明日的唇上輕吻,擡手覆上她的眼睛。

她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劇烈的窒息感向她襲來。

這些天她無數次為自己做過心理建設, 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她發現她承受不住。

她将頭埋進傅明日的懷中, 期待她還會擡起手将她攬住。

可再也不會了。

她愛的人, 再也不會醒。

......

何朝夕駕駛着懸空車翺翔在那片紅海之上, 她打開艙門, 風将她的頭發吹得散亂紛飛,雪白的粉末順着懸空車的行進軌跡一路向下,沒入那鮮血般的海水中。

你自由了。

何朝夕看着翻滾着的赤紅海水, 它吞噬着彙入它的一切。

傅明日會順着這河流去所有河流經過的地方。

淚水模糊她的雙眼, 恍惚間她想起傅明日那天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想我上鏈嗎?”

“這是我腦神經上鏈的密匙, 我把決定權交給你,如果你想,就将我上鏈吧。”

......

何朝夕坐在紅海邊的沙灘上銷毀了傅明日腦神經上鏈的密匙,她看着眼前的紅海,在沙灘上寫出兩人的名字,從此以後這片海便是她的情人。

-

“咔——”

“嗚嗚嗚,為什麽要銷毀啊!”一位扛着攝像機的工作人員在鏡頭後默默流淚。

“是啊,說不定上鏈後何朝夕還能在樂園中看到傅明日,她們還有見面的機會。”

“這樣一下,什麽都沒了。”

“她們再也沒辦法見面了。”

...

“傅明日給何朝夕腦神經上鏈的密匙是不是她也猶豫了。”

“不, 我覺得不是,傅明日是将選擇權交給何朝夕, 由她來選擇她今後的未來,即使是上鏈。”

......

最後一幕拍攝完畢, 戚舟渡站在監視器前和常聽雪一同看着還沉浸在角色中的秦初夢。

周圍工作人員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傳入她的耳中。

她們為戲中的傅明日和何朝夕感到惋惜和難過。

而戚舟渡的腦中卻只是盤旋着一句話——

愛到極致是成全。

常聽雪拿起對講機幾欲開口,卻講不出殺青這兩個字。

她想和陸憶寒說,看我把你寫的劇本拍出來了。

可當夢寐以求的事被完成後,心上卻湧現出難言的空洞。

戚舟渡看着坐在沙灘邊上盯着海久久未動的秦初夢發怔,猶豫許久後才決定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

或許她還能借由補拍鏡頭再留在秦初夢的身邊幾天,可這幾天過完《三十歲死亡》正式殺青,她就再沒有這樣的機會,離這麽近看着秦初夢。

感受着身邊人的到來,秦初夢匆匆伸手抹去了一邊沙灘上的印記。

戚舟渡循着秦初夢的動作看去。

戚舟渡

秦初夢

她們的名字被框在心型的圈裏,像被命運上了層無言的枷鎖。

戚舟渡心中一震,看向秦初夢。

她。

秦初夢感受着戚舟渡停留在她身上的視線,低下頭卻發現匆忙之間抹錯了印記,而她未宣之于口的心意就這麽暴露。

她迅速伸手在沙灘上胡亂抹了幾下,讓秘密再次隐入黃沙。

她看到了嗎?

秦初夢瞥了戚舟渡一眼,剛好對上戚舟渡望向她的眼神,她看着她的眼神是那樣的晦澀、悲恸與複雜,讓她無從解讀。

這種神情在戚舟渡的臉上鮮少見到,她的眼神總是清澈,笑容明朗溫和,她總是慵慵懶懶的站在那裏,骨子裏透出随意和不羁,好像沒有什麽事值得她放在心上。

她在世界各地流浪,像長在地圖上的吟游詩人,她如此的自由。

但現在她卻用那樣的神情看着她。

她是不是看到了?

秦初夢在心中再次發問。

如果沒看到為什麽臉上會是那樣的神情。

如果看到了那為什麽,為什麽什麽話都不說。

分秒間秦初夢的腦中閃過多個念頭,她開口:“怎麽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

你是不是看到了?

“就...為傅明日和何朝夕感到難過。”戚舟渡錯開秦初夢的視線,她心亂如麻,從未想過心中的那縷貪念有被回應的可能。

但當這份可能擺在她的眼前的時候,她卻不知該怎麽做才是最好。

“只是這樣嗎?”秦初夢盯着戚舟渡的眸子想要從那裏面再找出點什麽來。

可戚舟渡的情緒隐藏在那晦澀的眼神中,即使抽絲剝繭也無法一一探明。

“嗯,好多工作人員都因為她們的結局而傷心呢。”戚舟渡擡起靠近秦初夢的那側的手,在脖頸處摸了一下,頸動脈的誇張的跳動出賣了她的所思所想。

當然不只是這樣。

她也想像傅明日那樣将心裏所想一五一十的說出,大膽的摟着秦初夢訴說情誼。

可她不能。

“那你覺得她們的結局好嗎?”秦初夢看着眼前的那片海,她的視線随着起伏的赤紅波浪不斷被推遠。

“這對于她們來說或許是好的。”戚舟渡回答。

她們都為彼此妥協,都試圖成全彼此,诠釋了愛。

或許是好的。

真的好嗎?

秦初夢手在沙子上輕劃,一道又一道長短不一的豎線被她在沙灘上劃出。

失去所愛,再也不能相見,真的好嗎?

“如果你是何朝夕,你會怎麽做?”秦初夢發問。

“會和何朝夕一樣。”戚舟渡回答。

“為什麽?”

“愛一個人的話,要尊重她的意願,即使她的意願,要我永遠失去她。”戚舟渡說。

她在心裏又添了句,但她會永遠存在于我的心裏。

“如果,如果傅明日也想上鏈呢?”秦初夢問。

戚舟渡看着秦初夢沒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那你呢,如果你是何朝夕會怎麽做?”

“我......”秦初夢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結果,既不想要像何朝夕那樣親手将兩人分離陰陽兩界,又不想違背傅明日的意願将她上鏈。

“想不出就別想了。”看着秦初夢苦苦思索的樣子,戚舟渡不忍難為她,她起身拍去身後的沙子,伸出手同秦初夢說:“走吧,導演在叫我們了。”

常聽雪将最後一幕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才拿起對講機叫戚舟渡和秦初夢過來。

那句卡在她喉嚨中的殺青,她還是未說出。

也罷,就再多些時日,讓她仔細打磨《三十歲死亡》,再與陸憶寒的這部戲多待陣子。

“常導。”秦初夢微微點頭與常聽雪打招呼。

“坐。”常聽雪邀請兩人坐在監視器前的板凳上。

三人面面相觑,臉上的神情都算不得開心。

也許是被戲中的情緒感染,又或許是別的原因,圍坐在一起許久竟沒人先開口。

“咱們這部戲是不是要殺青了?”

“這是拍攝的最後一個場次。”

“那常導怎麽遲遲還未說殺青?”

“大概還會補拍幾個鏡頭。”

...

“你說咱們這部電影上映之後票房會高嗎?”

“肯定高!”

“別的不說,上映了我肯定先去看!”

...

相比三人周圍的工作人員卻熱鬧許多,她們談論着剛剛的劇情,更襯出三人的沉默。

“你們情緒還好嗎?”常聽雪問,她看着面前的兩人,這兩個人是她一眼就選定的主角,是演繹《三十歲死亡》的最佳人選,兩人之間欲說還休的狀況讓她這個外人都看着着急。

明明都對對方有着不一般的心思,為什麽不再靠近一些呢?

常聽雪看着戚舟渡和秦初夢,她以為在拍攝完這一幕之後兩人會為之動容,更珍惜彼此相處的時間,卻沒想到兩人坐回她身邊是同她所差無幾的表情。

她失去了她的陸憶寒。

那她們呢?不是好好的活着嗎?

為什麽不向對方邁上一步呢?

“還好。”戚舟渡回答。

“嗯,謝謝常導的關心。”秦初夢微微颔首。

“今天這幕拍完,咱們這部戲的戲份也就基本上完成了,後續補拍也就是一些細小的情節。你們能待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常聽雪看着戚舟渡和秦初夢意有所指:“對了,初夢,這部戲拍完你是不是還要進組?”

“嗯,接下來要拍許焰紅導演的《如泣如訴》。”秦初夢回答。

“那戚舟渡你呢,這部戲拍完之後會去哪裏?”常聽雪又問,戚舟渡參與這場戲完全是因為她的反複堅持,最後因為秦初夢的作用才參演。

“出去旅行吧,去霍拉司緯期。”戚舟渡回想了一下之前路望舒給她計劃的後續路線。

“又要走?”常聽雪問。

聽到戚舟渡說她要去霍拉司緯期的時候,秦初夢擡眸看向戚舟渡。

真的又要走?

“嗯。”戚舟渡點頭,這次回國看《迷霧》的點映,又參與到《三十歲死亡》的拍攝之中,本就是她給自己的一場放縱,拍攝結束,這場夢結束,她也該回到她應有的軌跡中去了。

“怎麽不在國內多待些時間?”常聽雪又問,她觀察着秦初夢和戚舟渡的神情,在戚舟渡說又要走的時候,她看着秦初夢皺起了眉頭。

不願意戚舟渡走,為什麽不開口挽留?

“待得夠久了。”戚舟渡笑笑,也不知是對自己說還是對別人說:“該走了。”

再待下去,就舍不得走了。

嫌久了?

從她回國到現在滿共100天,她們相處的時間連100天都不到,這就嫌久了?

秦初夢越想越氣,在外面飛了那麽久,才回來待了不到一百天就又想要走了。

“你走吧,走走走,走遠點。”秦初夢雙手環胸站起同戚舟渡說,等說完後才意識到失态,她調整表情同常聽雪說:“常導,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

說完秦初夢便朝遠處的紀雙樂招手,一同往休息室去了。

不舒服?

哪裏不舒服?

聽秦初夢說不舒服,戚舟渡條件反射的起身就要追上去,但卻被常聽雪拉住了衣袖。

“你等會。”常聽雪說。

“導演,還有什麽事嗎?”戚舟渡看着秦初夢離開的背影一臉着急,也不知道秦初夢是哪裏不舒服,是腳又疼了嗎?

“有,你先坐下。”常聽雪将戚舟渡按在座位上。

“秦初夢她不舒服。”戚舟渡雖勉強被常聽雪按在座位上,但她看着秦初夢離開的背影,仍掙紮着想要起來。

“還不明白,人家是這不舒服。”常聽雪戳了戳自己的胸口說。

戚舟渡仰頭看着常聽雪,一下安靜下來。

“除非你能讓人家心裏舒服,不然你過去有什麽用?”常聽雪說,她看着低垂着眼簾的戚舟渡說:“我是真不明白你們,明明兩個人都對對方有好感,怎麽就一直僵持着呢?”

在她看來,《三十歲死亡》這部戲情感濃厚,在演繹完這部戲後兩人應當對感情都有了自己的見解才對。

像傅明日那樣生命僅有60天的人尚且能夠向死而生,在死前享受一把如同煙花般絢爛的愛情。

這兩個人怎麽還是想不明白?

“......”

戚舟渡沉默,她低頭雙手交疊又拉開,反複幾次後才擡眸同常聽雪說:“導演,我和秦初夢是很好的朋友,這樣的話請不要再說了。”

常聽雪冷不丁被戚舟渡的話噎到,她推己及人,本意是覺得生命短暫,能好好珍惜的就別錯過了,現在還被人嫌多管閑事。

“行行行,我不說。”常聽雪搖了搖頭,勸不動,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有些東西錯過了,是會後悔的。”

戚舟渡站起來,轉身準備回休息室:“謝謝導演。”

她知道常聽雪是一片好心才會和她說這番話,可她的生命就像沙漏裏不斷流逝的沙子,當沙子流完的時候再沒有翻轉沙漏的可能。

她無法像傅明日一樣。

戚舟渡又要走了。

秦初夢躺在床上無意識的撥動着窗簾下擺的絮毛。

她到底有沒有看到我在沙灘上寫的字?

到底知道我的心意了嗎?

如果知道的話,為什麽不回應?

還是她根本就不喜歡我?

-

在那場戲結束後,戚舟渡輕松了許多,補拍的戲份并不多,有單人的也有雙人的,今天是那天後她和秦初夢的第一場雙人戲份補拍。

“嗯對,表情很好。”常聽雪站在監視器前指揮,之前她看着拍攝前戚舟渡和秦初夢別扭的樣子,還以為這一場補拍需要多來幾次,沒想到兩個人在戲中的表現卻不錯。

傅明日攬着何朝夕在窗戶前看日落,夕陽的餘晖灑在她們的身上,為她們覆上金黃的薄紗。

秦初夢借着戲尾,何朝夕問傅明日的那句話開口:“戚舟渡,你喜歡我嗎?”

她看着戚舟渡想知道她會怎麽回應她。

戚舟渡扮演的傅明日側過頭,臉輕輕貼着秦初夢的臉說:“何朝夕,我喜歡你。”

“咔!秦初夢臺詞說錯了啊。”常聽雪叫停拍攝,奇了怪了,之前的氛圍都不錯啊,像秦初夢這樣演技精湛的演員應該不會犯說錯名字這樣的低級錯誤。

“抱歉大家,再來一次。”秦初夢說道,她看着戚舟渡,在她問的那一瞬她好像覺得戚舟渡不是傅明日,但又覺得戚舟渡是傅明日。

如果是傅明日,那為什麽叫她戚舟渡的時候她沒有反駁?

如果是戚舟渡,那為什麽說的是何朝夕的名字。

“啪——”

再一次拍攝,兩人配合默契一條過,今天的拍攝告一段落。

“好了,大家回去休息吧。”常聽雪拿着對講機同拍攝基地中的工作人員說。

戚舟渡剛想開口問秦初夢要不要一起去吃飯時,便聽到秦初夢問她。

“戚舟渡,你會喜歡上一個虛構的人物嗎?”

“什麽?”戚舟渡有些意外,秦初夢怎麽突然這麽問。

“你是說皮卡丘、叮當貓這類的動漫人物嗎?她們很可愛啊,确實喜歡。”

秦初夢聽戚舟渡答非所問,不得不再說的明白一些:“我是說,就像《三十歲死亡》這部電影中的傅明日和何朝夕一樣,你會喜歡上這其中虛構的人物角色嗎?”

戚舟渡聽着秦初夢的話,将她說的話在腦中反複咀嚼。

“你喜歡上傅明日了?”戚舟渡看着秦初夢說。

秦初夢在不久前才說過她怎麽就不能像傅明日一樣有什麽就說什麽。

她是喜歡上了一個虛構的角色吧,所以今天才這麽問。

這也不意外,傅明日聰明又直白,秦初夢喜歡也不稀奇。

诶?

這下輪到秦初夢傻眼,她本來是想問戚舟渡是不是喜歡上虛構的何朝夕,卻被戚舟渡先下手為強。

“虛構的角色和現實中的人是有差別的。”戚舟渡說,但她看了看秦初夢又說:“但如果你想的話,喜歡虛構的角色也沒關系。”

這是勸上她了?

秦初夢聽戚舟渡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但聽第二句又覺察出不對來,什麽叫喜歡虛構的角色也沒關系?

是她自己也喜歡虛構的角色所以沒有關系嗎?

“你是不是喜歡何朝夕?”混亂的像毛線團一樣的思緒讓秦初夢的腦子裏亂糟糟的,她幹脆也開口問。

“傅明日喜歡何朝夕。”戚舟渡平靜的看着秦初夢,她才不會喜歡上虛構的角色呢,她分得清劇本和現實。

“那你呢?”秦初夢快言快語。

“不講。”戚舟渡回答的也很快,還是和以前一樣的答案。

“為什麽不講?”秦初夢逐漸暴躁起來。

戚舟渡看着秦初夢,她剛剛的問題秦初夢一直都沒回答。

她是不是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了虛構的角色所以心情混亂?

可不久前才看到她在沙灘上寫的她們的名字。

随便寫寫?

還是被抹掉的那兩個名字不是傅明日和何朝夕,而是傅明日和秦初夢?

不對呀,監視器裏看到傅明日和何朝夕的名字了。

想着想着戚舟渡也搞不清楚:“不想講,我們去吃飯吧。”

“吃吃吃,又是吃,你自己吃去,以後都別叫我吃飯!”秦初夢看着戚舟渡的眼神如果能吃人,她已經把戚舟渡吃進肚裏去了。

“哦。”戚舟渡應下,被秦初夢突如其來的情緒弄得發愣。

也吃不了幾次飯了,再過幾天就要正式殺青了。

我兇她幹嘛呀。

秦初夢回到休息室裏又有點後悔,她打開休息室的門,盼着戚舟渡吃完飯從她門前走過的時候能看上一眼。

沒過多久,門口傳來敲門聲。

秦初夢循聲望去,發現戚舟渡手上提着些吃的在門口瞧着她。

“那個...聽紀雙樂說,你今晚沒吃飯...我拿了一些,你要吃嗎?”戚舟渡靠在門側看着秦初夢,不叫她吃飯,送飯總可以吧。

秦初夢瞥了戚舟渡一眼,心裏樂了起來,臉上不動聲色,她輕輕點頭算是許了戚舟渡進來。

但她的點頭幅度太小,戚舟渡只見她瞟了她一眼又看向別處。

這是不願意?還氣着呢?

“你......你吃嗎?”戚舟渡站在門口又問了一遍,很多時候她都不知道秦初夢為什麽氣,但她也只有這些笨辦法。

聽戚舟渡又問。

秦初夢又瞥了戚舟渡一眼,光問不進來,一點都不誠心。

什麽意思?

看我一眼又轉回去了,這是吃還是不吃?

戚舟渡站在門口看着秦初夢,寄希望于她能給個明确的答複。

好一會都沒動靜。

人走了?

這個猜測剛出現,秦初夢就擡頭看向了門口。

戚舟渡傻愣愣的站在那望着她,像尊佛像。

“站那幹嘛,進來呀。”秦初夢開口。

“哦,好。”戚舟渡進入房間,麻利的将飯菜一一擺放在桌子上,一道一道為秦初夢報菜名。

“紅燒乳鴿。”

“文昌雞。”

“鹽焗雞。”

“釀豆腐。”

...

“行了,你吃了嗎?”秦初夢問。

“沒有。”戚舟渡搖頭。

“去關門。”

“好。”戚舟渡走出門去,将門在自己的面前關閉,剛打算轉身自己去吃飯的時候,門又在背後被秦初夢拉開。

“你走哪去?”秦初夢面色不善。

“去吃飯啊。”戚舟渡在秦初夢的注視下,擡起手指了指劇組食堂的方向。

“進來。”秦初夢敞開門讓戚舟渡進去:“一起吃。”

說完她又添了一句:“菜太多了,我一個人吃不完。”

“好。”戚舟渡跟在秦初夢的身後進門。

秦初夢扭頭同戚舟渡說:“把門關上。”

似乎是怕戚舟渡又像之前一樣門關了,人也關在外面,她看着戚舟渡把門關上跟着她走到餐桌前拉開椅子坐下才行。

秦初夢拿起筷子,看着戚舟渡:“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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