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很壞
很壞
實木的拐杖沉而重,落在顧忱的小腿上,似嚴苛的教條在鞭撻。
但顧靖澤現在已至中年,五十六七的年紀再加上腿腳不利索,力氣不似昔年那般能壓得另一個孩子反抗不了。
顧忱站得紋絲不動,好像感受不到小腿的疼痛,聞言,冷笑着挑去一眼,語氣頗為惱人:“利益交換的聯姻關系,需要培養什麽感情?”
顧家的規矩多。
其中就有一條,晚輩不能忤逆長輩。
顧靖澤臉色鐵青,掄起拐杖又打在他腿上,“反了天了!顧忱,別忘了你的姓,我縱容你在外面風流快活,并不意味着你可以随心所欲,你是我親手栽培起來的繼承人,顧家的擔子你就抗下。”
他冷笑道:“心安理得享受顧家給予你的一切,你這輩子就得認命!”
死板嚴苛的封建家族,表面是一潭死水,內裏是麻木的腐朽。
顧靖澤是,顧忱也是,顧家的每個人都是。
“認命?”顧忱輕笑,“我不早認命了嗎?只是玩玩而已,父親,你這麽生氣做什麽?”
顧靖澤的神色稍霁,“希望你只是真的在玩玩,而不是對陶夢那樣的人動情。”
“好孩子,你知道的,她的身份配不上我們顧家,也配不上你。”
“你也知道,她是被言青予一手養大,言青予對她什麽态度,你心裏很清楚。這世上沒有不計回報的疼愛,陶夢到底有沒有為了從言青予那撈好處而費盡心思勾,引他,這并不好說,明白嗎?”
顧家利益至上,顧靖澤也是。
所以他會以他的方式惡意揣測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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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面上是感情甚篤的兄妹,私底下誰知道陶夢有沒有不擇手段勾,引言青予求蓸。
聞言,顧忱的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
這話左耳進右耳出,他垂眸敷衍,說父親說得是,他心裏明白。
顧靖澤看了他一眼,也不會逼顧忱太緊。
物極必反,明白就好。
他擺手讓人出去。
顧忱臉上挂着淡笑,卻在轉身剎那變了臉。
他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眼裏無波無痕。
陶夢在廳堂如坐針氈,說真的,她很不喜歡顧家這種喘不過氣的氛圍,四周都是壓抑的深色,見過的每個人臉上都沒有笑,平和的神情下是習慣性的麻木。
顧忱從裏面出來,陶夢見了他,立馬起身,疾步走過去,正要笑,發現他的神色有細微的變化,伸手勾着男人的手指,做賊似的輕聲問他怎麽了?
顧忱擡眸,瞥見她眼裏的緊張和關切,又忽聞這謹慎的輕言輕語,勾着玩味的笑。
“這是做什麽,細聲細氣的做賊啊?”
陶夢輕輕打了下他的手臂,微微蹙眉,“還不是關心你。”
尋常的聲量在這寂靜壓抑的氛圍裏顯得甚是亮耳,她又不自覺降低幾個度,挽着顧忱的手臂問:“你和叔叔吵架了?”
“沒有的事。”
“哦,沒有就好。”語氣慶幸。
顧忱看她一眼,說這姑娘會察言觀色吧,有時候又單純得可怕。
陶夢問:“我們現在去哪呀?我要不要先回去了?”
“回去做什麽,我帶你去我住的地方逛一逛。”
陶夢“啊”了聲,又輕聲說不好吧。
顧忱沒聽,勾着她的肩,攬着人走了。
顧家老宅宛若江南園林。
顧忱的住處在一處庭院,穿過垂拱門,便是一間四進出的宅子。
“你住的地方有什麽好逛的?”陶夢走進這裏發現一個傭人都沒有,靜谧得就像伊甸園,亞當夏娃偷吃禁,果也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顧忱逗她:“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麽?”她擡頭看他。
“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這階級制度森嚴的園林裏,一切歡愉都被嚴令禁止,而顧忱卻在這樣封建的環境裏一把抱起能帶給他快樂的女人。
陶夢吓了跳,驚呼,窩在他懷裏,手臂搭着他的肩,輕輕推攘了下,瞪他,“你快放我下來,別被人看見了。”
顧忱抱着她拾階而上,“怕什麽,沒人會過來。”
是的。
顧忱的住處,傭人一般不會過來。
陶夢窩在他懷裏,穿過膝窩和脊背的是他修韌有力的手臂。
她好奇地打量他的住處,小腿輕輕晃悠,“你從小到大都住在這嗎?”
裏面的建築設計偏向雙層閣樓,暗紅色的實木家具,色調晦沉,左手邊是圓弧形拱門,穿進去是客廳,右手邊連着樓梯,上面便是卧房,而這左右的中間不知從哪接了叮叮咚咚的泉水聲,順着假山石和盆栽形成迂回的格調。
顧忱抱着她上樓,“當然。”
陶夢問:“那你晚上不害怕嗎?”
顧忱低頭看她,“有什麽好害怕的?”
陶夢說:“反正讓我一個人住這麽大的地方肯定害怕,一想到晚上關了燈,身邊也沒人,我就會胡思亂想,萬一床底趴着一只鬼呢?或者鏡子裏有個飄來飄去的鬼影?”
“怕無腳的或腳多的蟲,怕蛇,怕兇猛的犬類,現在還怕子虛烏有的鬼,啧,想不到你怕得還挺多啊。”
“這世界上又不止我一個人害怕這些。”陶夢輕哼,“那你呢,你怕什麽?”
顧忱讓她握着手柄開門,陶夢輕輕一摁,開了,男人抱着她走進卧室,反腳一踢,門自己關上。
他颠了下懷裏的人,低頭咬她的嘴,“我怕人。”
“怕人?”陶夢疑惑地看着他,“人有什麽好怕的?”
“因為……”
他故意頓了頓,在陶夢迫切想知道答案的目光下将人丢在大床上,她猝不及防跌進柔軟得曬得充滿陽光的被子,還沒反應過來,顧忱已經扣着她的手腕壓下來。
男人低頭去親吻她的嘴、她的臉、她的耳垂、她的脖頸、她的每一寸露出來的肌膚。
“因為人要吃人啊,笨蛋。”
顧忱笑着和她接吻,來回渡,暧昧熱切。
陶夢推攘不開,指尖攥緊他的襯衣,眼神濕漉漉地控訴,好似在說淨會拿她尋開心。
顧忱喜歡得緊,笑得開懷,又捏着她的下巴狠狠親吻。
到最後以陶夢喘不上氣,窒息得腦袋快要缺氧而不得不停下。
她躺在床上,臉頰緋意,眼尾泛紅,胸脯疾速喘息,顧忱在上頭深深地凝望她,指腹從她的唇瓣一寸寸往下滑,到下颔,到頸側,到崩開的一顆扣子而露出的半截鎖骨,再到抹過衣服往下扯暴露在空氣中的瑩白香肩。
陶夢緊張地看着他。
顧忱輕笑,“放輕松,你緊張得把我也搞緊張了。”
“啊?”她問:“你又緊張什麽?”
“因為我在想,你這身體素質到底受不受得住。”
“……”陶夢瞪他,“你不要暗戳戳标榜自己很厲害呀。”
顧忱氣笑,輕輕拍她臉:“挑釁我?”
他拍臉的力度恰到好處,不會覺得重,也不會讓人難堪,反而有點調,情的意味。
陶夢的臉更紅了。
顧忱盯着她的眼睛,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皮,認真提議:“夢夢,要不要試一試?”
陶夢的緊張感瞬間拉滿,心跳亂得很,連帶着指尖都在發麻。
顧忱慣會觀察女人的神情,從中讀懂她們的心思,就像現在……
他低頭親吻陶夢的頸側,蜿蜒着往下滑。
衣擺拉高,像一簇綻放的累累花瓣堆積在那,裹着束縛的真絲文月匈面料絲滑單薄,輕輕一推,柔軟猝不及防撞入視線。
陶夢羞得不行,見他又親又咬又揉,咬着唇去扯他的手,沒成功,反而還像自己誘使他去掰開。
她氣得眼睛紅紅快哭了,罵他混蛋,顧忱也認了,嘗遍還不忘跟着她一起罵自己。
陶夢又被逗笑,說哪有他這樣的。
顧忱邊親邊溫柔的問開心沒?
開心?
她一身淩亂,反觀他襯衣西褲規整,怎麽看她都是受欺負那個。
陶夢含着淚瞪他,否認。
然後得到是一陣局促的歡愉。
兩人鬧作一團,烏黑的發絲混搭着精韌的手臂,纖柔的衣服糅合着質地精良的襯衣,細膩白皙的肌膚與溫熱的軀體相互試探。
顧忱會玩,也懂得如何讓女人快樂。
他親吻着陶夢,手指屈起,探過柔軟,故意挑着撩人低磁的嗓音喊她BB,激得陶夢發軟失神,又在耳畔侃笑BB怎麽這麽會夾。
陶夢掙擰被桎梏的手腕,嗓音帶着一絲嬌,“……不許叫我BB。”
“為什麽啊BB?”
他好壞。
陶夢喘着氣望着天花板,顧忱的指尖沾一抹光,惡劣地塗抹着她的唇。
他抽紙擦手,換了另一種玩法。
顧忱牽着她的手,哄她碰一碰,沿着玩一玩,陶夢臉頰緋紅,只覺燙手,男人撈起她,又塞了一塊枕頭,伸手拉開抽屜,在這種時刻夠了一份體檢單給她看。
“很安全,BB可以放心玩。”他在她耳邊輕笑。
陶夢粗略一瞥,聞言,手指一抖,脫力,體檢單掉在床邊。
顧忱盯着她笑,焉壞地讓她低頭看,陶夢不肯看,又被強吻,嗚咽窒息裏受不了,釣得顧忱不上不下,到最後還把罪魁禍首惹哭了。
“雛兒啊?”
陶夢哭着打他,“顧忱,你什麽意思?!”
顧忱攏過她的手臂,把人抱在懷裏,拍着她的背連連認錯,“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胡說八道。”
顧三公子在花叢裏流連多年,第一次這麽束手無策。
他喜歡玩緊的,感覺不一樣,擱以前這事自己舒坦就夠了。
但眼下不一樣,陶夢受不了疼,進一點都不行,他也不能不管不顧,不然這小姑娘以後怕是都不搭理他了。
顧忱又親又哄,陶夢好受多了,竟小白眼狼似的牙尖嘴利刺他,說他一點都不行,疼死了。
顧忱一聽,怔了,随即氣笑,換了個法子折騰她。
不進,也多的是玩法。
瑩白細膩的月退根被大掌抓得溢滿一捧,白花花的晃眼,內裏泛紅,紅豔豔的。
陶夢傻眼,耳邊聲音靡靡,她哪有顧忱會玩。
三個小時後。
陶夢洗完澡,穿着傭人送來的衣裙,不敢離顧忱那個禽,獸太近,站得遠遠的。
男人坐在床頭抽煙,拍了拍身側的位置,輕笑道:“夢夢,過來。”
“我不!”她的月退內側根部已經紅透,走動間還很難受,陶夢只得借力撐着沒什麽力氣的身子。
她慢悠悠地逛着顧忱的卧室,看到很多與他性子不服的東西,或者說看不出來他還有文藝的一面。
陶夢拿起一只老式的黑色口風琴,揚了揚,問:“你還會吹口風琴呀?”
顧忱夾煙的手指一頓,漫不經心瞥了眼,淡笑:“不會。”
“哦,我見你擺在木架上還以為你會呢。”
陶夢放下,緩慢得像蝸牛一樣往前挪,又看到一本博爾赫斯的原版詩集,頁面泛黃,已經是老物件了,陶夢拿起一看,發現比她收集的版本還要久遠,都算得上孤本了。
她有些驚喜,小心翼翼地翻閱着,笑道:“顧忱,你也喜歡看博爾赫斯的詩集呀?”
“不喜歡。”他抽完最後一口,于煙灰缸裏摁滅煙蒂,懶散道:“扔那擺着占位置的。”
陶夢回頭,“暴殄天物!”
顧忱啧了聲,“欠曹?”
“哼!”陶夢氣紅臉,“低俗!”
男人朝她走去,陶夢眼皮一跳,有點怕他,扶着櫃子想離他遠點,顧忱手臂一撈,勾着她的腰把人拖回去。
陶夢撞上他結實的胸膛。
顧忱從後面抱住她,低頭,薄唇若有似無地摩挲她的耳後和頸側那塊敏感的地方,呼吸灼熱:“哪低俗了,嗯?”
陶夢有點癢,哈哈大笑,在他懷裏動來動去,“你別這樣……”
沒力氣,手中的孤本掉在地上。
陶夢心疼,生怕書頁散開,手肘連忙怼開顧忱,彎腰去撿。
顧忱饒有興致地看着她。
小姑娘穿一身純黑的百褶短裙,裙擺下的一雙腿又長又直,不過分纖細,肉都長得恰到好處,勻稱,沒有一絲贅肉。
陶夢小心翼翼撿起書,還輕輕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塵,一回頭就看到顧忱那如狼似虎的目光,這眼神太熟悉了,先前就讓她用月退幫他舒緩快樂,以至于她現在都還火辣辣的疼。
她抱着書,哼罵:“臭流氓。”
顧忱把人抱過來,“剛剛你沒漺?”
陶夢:“……”
她哼哼唧唧不說話,把孤本放到櫃子上,也不搭理顧忱,繼續看那些各種文藝十足的玩意兒。
顧忱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後。
陶夢說:“顧忱。”
“嗯?”
“我好喜歡你這呀。”這裏有很多她喜歡的東西,完全長在她的愛好上。
顧忱調侃她:“那我的卧室分你一半?”
“你少占我便宜!”
“那抱歉了,剛剛占了你不少便宜。”
陶夢說不過他:“懶得跟你說。”
顧忱笑笑。
傍晚,顧忱帶陶夢離開。
月退間下午的時候已經塗了藥,消了腫,但還是有點紅,走路幅度小點也不會感到疼。
兩人去了一家西餐廳。
陶夢對正餐沒什麽興趣,鐘愛荔枝冰淇淋雪山,點了一份甜品後就滿足了。
顧忱還記得她上次的牙疼事跡,笑道:“好了傷疤忘了疼?”
“怎麽連你也要扼制我這點愛好呀!”
男人挑眉,“還有言青予?”
陶夢哼了聲,低頭喝茶,不予否認。
用完正餐才上甜品,陶夢前面吃得很少,就為了等最後一口雪冰。
顧忱見她用勺子挖着吃,開心得已經搖頭晃腦,背脊後仰靠着椅背,笑道:“就這麽喜歡啊?”
“超好吃的!”陶夢心滿意足,舀了一勺往前撐,喂到顧忱的嘴邊,眼睛亮亮,催促道:“你快嘗嘗。”
顧忱垂眸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勺子。
他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東西。
也不喜歡甜絲絲的食物。
前者是顧家的規矩之一。
後者……
“顧忱,快點。”陶夢舉得手都酸了。
男人笑了笑,低頭,張嘴吃了那口雪冰。
浸人的涼意混着甜絲絲的荔枝奶香在舌尖綻放,順着咽喉滑落食管到腸胃裏。
陶夢問:“好吃嗎?”
她又舀了勺自己吃。
顧忱輕笑,“還行吧。”
他微擡下颔示意:“再來一勺。”
陶夢啧了聲,美滋滋地給他喂了勺。
晚上十點,陶夢才回家。
她錄了指紋,開門,進屋,關門,玄關處開了盞小燈,陶夢坐在換衣凳上脫鞋換鞋。
她拎着挎包走過客廳,正要上樓,被站在樓梯處的黑色身影吓了一跳。
陶夢定眼一看,星雲密布的光影裏,站着的男人赫然是她哥哥。
她松了口氣,笑道:“哥哥,你吓死我了。”
言青予盯着她,“去哪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陶夢見他從樓梯上走下來,“……我今天出去玩了,一時忘了時間。”
言青予從她身邊走過,坐在沙發上,“看樣子BB玩得很開心,連哥哥的電話都忘了接。”
陶夢心頭一跳,趕緊摸出包裏的手機,打開一看,發現竟然有十幾通未接電話。
從下午一點就開始了。
她抿着唇。
言青予的手擱在沙發扶手上,手指輕點,微笑道:“BB,過來。”
陶夢揪着鏈條,遲疑片刻,然後走過去。
“吃飯了嗎?”言青予問。
“吃了。”
“吃的什麽?”
“牛排……”
“還有呢?”
“……沒有了。”
氣氛靜谧了幾秒。
言青予輕輕一笑,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嗓音溫柔極了:“坐上來。”
陶夢站着不動,“哥哥。”
“怎麽?哥哥的腿就不能坐嗎?BB是不是忘了,你以前還跟哥哥一起睡過。”
陶夢小聲提醒他,“那都是小時候啦。”
“過來。”言青予的語氣仍很溫柔,但這次卻不容反駁。
陶夢猶豫不決,靜了一分鐘,亦步亦趨過去,剛站在他面前,言青予就已經伸手拉她。
她猝不及防坐在言青予的大腿上,短裙的裙擺蕩漾,像散落的層層疊疊花瓣鋪在他的腿上。
不小心磨到了,有一點點擦疼感。
陶夢輕輕哼了聲,随即咬着唇。
言青予似沒聽見,低頭,輕輕聞了聞,似笑非笑:“果然又在外面偷吃了。”
陶夢心頭一緊,剛張嘴想叫哥哥,言青予已經輕輕捏着她的下颚,使她的嘴張開,已經消毒的三根手指探入,仔細檢閱她的牙齒和口腔。
“膽子越來越大了,連哥哥的話都不聽。”
“忘記牙疼了?還是忘了痛經?”
“BB,你要讓哥哥說幾遍,嗯?”
陶夢腮幫子酸,喉嚨阻塞,難以吞咽。
她握着言青予的手腕扭動掙紮,嗚嗚咽咽說自己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言青予只手提溜她的腰肢,讓原本側坐的女孩大膽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陶夢猝不及防撞上他的胸膛,還未消紅的磨過質地精良的黑色西裝褲。
一瞬間,她神情僵硬,身體緊繃。
白皙的臉上浮現可恥的紅暈。
陶夢幾乎以逃跑的姿态推開言青予,馬不停蹄沖回房間。
言青予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半晌,垂眸看着大腿上被氤濕的一小塊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