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第二章
什麽是顧叢疏的婚訊将近？為什麽自己會成為了那個和顧叢疏一起出現在照片裏的女孩？
她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出現在這樣的八卦新聞裏，自己和顧家的關系也随之曝光。
這種照片已經迅速的經過了發酵，所有人都知道了。
至此，許杏仁的手機不停的有聲音和震動，她呆呆地坐在床上，腦袋裏只記得，自己昨晚醉的厲害，根本來不及和顧叢疏發個消息說自己已經到宿舍。
顧叢疏……她也知道了嗎？
顧家，顧叢疏，她該如何解釋。
電話再次響起來，擊碎了此時的安靜。
看到上面顯示的號碼，許杏仁的神情再一次變得緊繃起來。
該來的還是來了。
一個小時後，許杏仁下車，出現在顧家別墅的大門口。在門口的管家阿姨見到她來，仍舊是平時那笑眯眯的樣子，要去接許杏仁的書包。
“謝謝徐姨，我自己來就好。”許杏仁習慣了自己得事情自己來做，到了顧家，她只會更加注意。
顧家考慮周到，知道許杏仁現在不方便，直接讓司機到門口接的許杏仁，沒讓許杏仁接受到別人打量的眼神。
在車裏，許杏仁終于查看了手機裏的消息。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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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和顧叢疏的這張照片在昨天晚上大約十二點的樣子被爆了出來，大晚上的将人打了個措手不及。而那個時候，許杏仁已經在宿舍睡覺。
其他社員沒有睡覺的，在淩晨一兩點的時候就發消息來問許杏仁這是怎麽回事，但那個時候許杏仁沒有回複。
農農在許杏仁隔壁宿舍，她的話也從從一開始的驚愕轉為擔心。
【我靠，怎麽回事，狗仔怎麽會拍到你和顧叢疏的照片啊？】
【快醒醒！】
【早上去找導師了，一路上聽到的全是議論你和顧叢疏關系的，你要頂住壓力了小許。】
【氣死，怎麽，你被資助了難道自己取得這些的成績就不是憑自己了嗎？這些人要不要這麽酸？】
【……你還是別下樓了，我等會兒給你帶午飯吧？外面有點亂。】
許杏仁給她道謝，回了不用，告訴她自己要去顧家了。
農農的消息很快回過來：【！】
【那張照片不會是真的吧？你別吓我！顧總怎麽會？】
輿論早已經一邊倒了。
早上，本地報紙的商界模塊刊登了這則八卦，事件進一步發酵。
許杏仁的身份哪裏難得到那些記者，很快，她的信息都被找了出來。
在這之前，許杏仁的同學并不知道她是個被資助的學生。只是知道許杏仁刻苦而努力，學科全優。許杏仁不在意自己被資助這個事實被人知曉，可惜當這件事和昨晚的照片連在一起時，大家讨論的意思就變了味。
一個被資助的女孩，和豪門世家的繼承人當街擁吻。用的最多的詞就是：麻雀變成了鳳凰，其中還和心機、故意等詞聯系到一起。
許杏仁看完那些形容之後，深呼了一口氣，她想哭，但又知道現在的情景哭又有什麽用？她需要的，是和顧叢疏好好解釋。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被拍到這樣的照片，這些人到底是沖誰來的許杏仁也不知道。
只是，她的手機裏，沒有一點顧叢疏的消息。
這裏面有不少人說，就這角度，這拍攝的距離和手法，是這個照片裏的女孩兒故意拿照片逼婚吧？
這裏面，可以想象的空間太大了。
在鄧老夫人打電話來的時候，許杏仁就知道自己是必須要去的。
八卦新聞裏通篇假話，唯獨猜中的一件事是她對顧叢疏的心思由來已久，可就是這一點真實，她現在必須要去顧家否決。
農農是少數知道她心思的人。她立馬發來：【你還好嗎？】
許杏仁回：【沒事。】
她把手機收了起來，最後再看了一眼，确定沒有顧叢疏的消息。
許杏仁和昨晚上一樣，在顧家外面的停車場裏看了一圈。
顧叢疏還沒回來。
她是因為這個事情在忙，還是不想回來看到自己？許杏仁一邊往書房走，一邊在心裏亂七八糟的想着。
她以為自己進去了之後，會看見鄧老夫人的冷臉。可是沒有。鄧老夫人正在沏茶，裏面的冷氣開的很足，将外面所有的熱氣全擋了去，包括許杏仁後背上黏膩的汗水，也在慢慢消失。
“來了。”鄧老夫人示意許杏仁坐到自己跟前來，像這件事沒有發生一樣，很平常的問她：“想好畢業之後去做什麽了嗎？”
許杏仁只能順着鄧老夫人的話題去作答，“準備去找個工作，有幾家公司都還在考慮。”
她想要開口說起今天報紙上的事，可始終沒找到機會。
鄧老夫人說：“你既是學金融的，何必給自己找那麽多麻煩？去別的公司去，照樣要過實習期，工資還不一定會如你所願。但你的能力，我們都知道。你來顧家名下的公司上班，我也放心。”
“可是，老夫人，我……”
鄧老夫人說：“這樣，對你外婆的治療也更好些，到時候可以将你外婆接過來，你就會更加方便照顧。”
鄧老夫人的話無疑說到了許杏仁內心深處最顧及的地方，她不再掙紮，只是點頭：“好，我聽您的安排。”
鄧老夫人滿意的點頭，她怎麽可能看不出來許杏仁的局促不安與欲言又止。
她從底下的櫃子裏拿出一疊文件，她放在了許杏仁的面前。
“看看這個。”
許杏仁的視線掃上去，首先看到的是自己和顧叢疏的名字。
她和顧叢疏的名字，怎麽會一起出現在一份協議上？
許杏仁不可置信，重新将扉頁轉過來看，上面白底黑字的寫的清清楚楚。
【婚前財産協議】
她确認無疑。
從始至終，許杏仁拿到這份協議之後的表情變化，鄧老夫人都看的很清楚。
她端詳完，“你不喜歡叢疏？”
“不是！不是！”許杏仁急的放下手中的協議，但這時候才明白自己暴露了自己的內心想法。鄧老夫人已經是這個年紀的人了，她又有什麽不知道的？許杏仁的心思，她早就知道了。
只不過這個女孩兒克己複禮，從不逾越，鄧老夫人很喜歡她的乖巧聽話。
“我就知道你是喜歡她的。”老夫人笑了，“既然是喜歡的，那這就是一樁美事。你只要在這上面簽了字，明天就可以安排你們結婚。”
許杏仁心中的震驚無法言說，怎麽也不知道這事情竟然落到了自己得頭上。
以前自然去想象過，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會陪伴在顧叢疏的身邊，可她沒想過是自己。
這在許杏仁的生命中，是比中了幾千萬的彩票還要小的幾率，她甚至都來不及去告訴老夫人，那張照片不是自己叫人去拍的。
許杏仁顫着手拿起那份協議，黑色的簽字筆就擺在旁邊，唾手可得。
許久，她的聲音響起：“叢疏姐的意思呢？”
“她是時候有個人在身邊照顧着她，總歸要收收心，不能再這麽玩鬧下去。”老夫人的聲音平靜溫和，不像是在說一樁婚事，更像是在敘述一件事情，“你是個好孩子，安穩，和她合适。”
許杏仁知道簽下這份協議之後，就代表着她可以接觸到這麽多年裏，只有在夢裏才敢觸碰的那個人。
這是做夢，卻比夢還像個夢。
“你若是同意，便簽下你的名字。叢疏那邊你不用擔心，她是同意的。”老夫人說，“一會兒她會回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自己去問她。”
許杏仁還覺得這像是做夢一樣。
從昨天到現在此刻，她的心情一直在大起大落的，比過山車還刺激。她外婆所在的小山村裏消息沒流通的這麽快，老人家現在應該對這些還不知情，不然也會吓得夠嗆。
許杏仁的腦海中有千百個想法，像是亂糟糟的麻線一樣在聚集。最終有一根線頭指向了那個源頭——
她想要。
哪怕只有一絲絲微小的可能性，她也想抓住這個能留在顧叢疏身邊的機會，其他的都已經顧不上了。
也許顧叢疏會誤會她、會讨厭她。但也有那麽一點小的可能，顧叢疏會看到她的存在。
許杏仁拿起了自己手中的筆，非常鎮定而堅定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後，她的臉卻白的像紙張一樣。明明心裏很激動，卻說不出話來。
“沒事的，等你以後就知道，這不算是什麽大事。你家裏只剩下你外婆，這事情——”
許杏仁說：“這事情我可以自己做主。”
“好，一會兒就留下休息吧，先不要回學校了。”老夫人說，“還有一下別的事情，我會叫羅冰通知你。”
許杏仁的心跳聲很大，一下一下的像是在打鼓。婚姻大事，居然就這樣自己做了主。
老夫人說的，她自然應下。在這之前，還為老夫人泡了一壺好茶。
她知道老夫人的意思，是還要等顧叢疏回來。只是不知顧叢疏去哪裏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都不在。
還是顧叢疏在這之前就已經回來過了？
顧家裏有給許杏仁安排的房間，是一間在三樓最左邊的客房。這還是她高二那年暑假來的時候為她備下的。
房間裏打掃的一塵不染，許杏仁站在房門邊一直沒有動，留神在聽底下的動靜。
她看着自己手機，自己和顧叢疏的上一句對話還是過年的時候，許杏仁給顧叢疏說兔年快樂。
顧叢疏給她回的謝謝，你也是。
還是那麽的客氣疏離。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機車重引擎的轟鳴聲，許杏仁在這裏都能聽見。她差點沒握住手機，手都已經到了門把手上，卻沒打開。
顧叢疏的心情不好，許杏仁剛還激動的心情忽然就沉了下去。
很多別人都不知道的小細節許杏仁都知道，比如她不喜歡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自己需要照顧的一面，她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騎上機車出去解悶。
書房的門關上，顧叢疏摘下墨黑色的頭盔，眉頭緊皺。
她的手套沒取，恭敬的叫了奶奶之後便問：“您什麽意思？”
在門口，她看到許杏仁的鞋子了。
“她就是最好的人選，也是我們現在最好的解決方式。”老太太慢悠悠喝着茶，這是之前許杏仁泡的，桌上的文件已經被收起來了，“到你收心的時候了。”
“這不是什麽收不收心的問題。”
誰都可以，怎麽偏偏是這姑娘？
老太太說：“現在的你需要許杏仁在身邊，她這家庭裏只剩下個病中的外婆。你只是現在委屈一陣子，等過了這陣子，自然會有好處。你現在還小，不明白，我會有安排。”
顧叢疏向來不喜歡家中的這種處理方式，這麽多年的離經叛道，是她另類的對抗。可現在，有其他的人被牽扯了進來。
她很清楚，奶奶說的許杏仁是最好的人選中間還省略了幾個字。
許杏仁，她是最好的，為利益犧牲的人選。
顧叢疏一言不發，手垂落時觸到褲袋處的凸起。拿出來一看，是被紙巾包裹着的兩枚藥丸，是昨天晚上許杏仁給她的。
“她願意的？”顧叢疏說。
“她當然同意，這麽好的條件，這樣的女孩子又怎麽可能不願意？你要知道，她的目的也應該是達到了。”老太太說的直白，“你總要選一個，選這個也好，一個知根知底又沒背景的女孩子。”
顧叢疏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捏着那兩粒藥丸走出去。
胃早就不痛了，昨晚後來的事情她記得的也不多。
後來照片被爆了出來，又發酵的這麽大，直接影響到了顧家目前最看重的一門生意，現在，急需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來結束這場鬧劇。
公布婚訊，就是這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拍攝這張照片的人沒找到，為什麽要找一張這樣錯位的照片來颠倒黑白的原因也不知道。
用羅冰的話說，這後面的人下了血本。
直接的獲利者又是誰？
顧叢疏不太相信她會做這樣的事，但這一整天的事情也足夠令人頭昏腦漲。
結婚這件事顧叢疏拖到了快三十歲，足見她對婚姻沒什麽期待。她的父母離世，又沒有其他子女，她的婚姻注定不是自己想如何就如何。
所以她之前在外面玩得起勁，老太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
正因她知道自己的婚姻會是一場利益交換，可沒想到另一端，與她互換婚戒的人，是許杏仁。
顧叢疏在廚房裏倒水。
她将藥丸擺出來放在中島臺上，忽然聽見後面的聲響。轉頭看去，廚房門口站着許杏仁。
“叢疏姐。”許杏仁先打了招呼，她一直盯着顧叢疏看，以前是從來沒有這麽大膽過的，可她沒有走近。
“小許，你過來。”顧叢疏詫異了一瞬，她不知道原來許杏仁在家裏，“你是願意的？”
許杏仁點頭，可她總覺得老夫人和自己說的話之後，自己是欺騙了顧叢疏。她猶豫再三，挪了步子過去，“叢疏姐，照片不是我……我也不知道。”
顧叢疏并未在乎她說的後一句話，目光落在許杏仁的身上，帶着一絲疏冷。
“你讓我很驚訝。”顧叢疏看着她，像是重新認識了許杏仁一樣，沒什麽感情地笑了一聲，“你怎麽會願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