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陶意柳。
陶意柳!!!!
許杏仁免不了在來人摘下墨鏡的時候詫異地愣在當場。
她這時候才想起來,寧洛是告訴過自己陶意柳會來的,可剛才許杏仁早就忘了這茬了。
哪怕想象力漫無邊際,她都不會想象陶意柳會來邀請自己跳舞。
國際知名的大明星了,還是業界前輩,不知道比自己的資歷高到哪裏去。
而且陶意柳往哪裏一站,那氣場便很逼人。
許杏仁無法拒絕。
她将自己的手放在陶意柳的手心:“這是我的榮幸。”
江茗才說:“貴客終于到了。”
“航班晚了一點,你又不是不知道,來。”陶意柳微微欠身,帶着許杏仁重新來到舞臺中間,“小許,我們開始了。”
她的手禮貌地與許杏仁的手交握,另一只手輕輕搭在她的腰間,力道輕柔。
“啊啊啊啊啊是陶意柳!!!!她居然也來了!”
“之前是一點風聲都沒走漏也是厲害,陶意柳的粉絲都不知道她回來了吧,不然北安機場今天早就被堵得裏三層外三層了。”
“江茗的面子還真的是大,連陶意柳都能叫來,我前兩天看娛樂八卦號說的陶意柳還在電影節呢?”
“沒準不是江茗叫來的呢,你看她一現身就去找許杏仁了啊。”
【兩大女神居然在一起跳舞了,這是什麽夢幻聯動場景】
【估摸着江老師自己都沒想到?】
【這算啥,最沒有想到的不應該是顧總嗎,我都看到顧總準備去邀請許老師跳舞了】
【哎,怎麽莫名顧總一個人站在那裏還莫名有點可憐巴巴的啊?她本來就比孟熙秋站的更後面,根本就來不及上臺陶意柳就進來了】
【而且孟總起碼還在開場的時候和那位女伴跳了舞hhhhhh,看顧總一直等,應該就是在等這個環節可以邀請許杏仁跳舞的】
【所以說呢是顧總實慘,确實是個小可憐】
【顧叢疏:?我做夢也沒有想到小可憐這三個字會出現在我的身上】
【不好意思,有一說一我的視線一直在陶意柳和許杏仁的身上根本就移不開,這才叫一個賞心悅目啊】
【+111111!前面的節目算不上什麽了,演的是什麽我都忘了哈哈哈昂】
作為在許杏仁前面表演節目的兩位,文錦和田貞欣一直在密切關注着內場和線上觀衆們的反應。表面上裝作毫不在意,實際上都暗自攥緊了拳頭,氣得牙癢癢。
本來就想着,自己作為開場節目,好歹也要奪去大半的光彩,更何況許杏仁都不一定過來。
可誰想到在最後一刻許杏仁趕到了,還趕到的這麽巧妙,一切都像個精巧的設計!
而她們的節目在觀衆的對比之下竟就這樣黯然失色。
許杏仁一時風頭無兩,就連江茗都甘心做她的陪襯。
憑什麽?!
在攝像頭沒有拍到的地方,田貞欣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
當時,顧叢疏的步伐已經在上臺的最後兩節臺階,可是陶意柳出現了。
她只能眼睜睜看着陶意柳和許杏仁一起步入舞池。
她不是個煞風景的人,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還來上演一出強取豪奪的戲碼,一定要讓許杏仁和自己跳舞。
再者,自己哪有那個身份去要求許杏仁?
顧叢疏心中苦澀,但面上不顯。其他的朋友很快就上前來,和她一起重新回到第一排的位置。
“不然我們先去二樓吧,反正一會兒就是晚宴了。”秦南語看着在舞池中的那兩道身影,怕顧叢疏看了傷心,“你說你今天來了,舞都沒跳上一支,和我跳呗?”
顧叢疏搖頭,但沒吱聲。
“叢疏現在的心情可不怎麽好,你們可別再打趣着她玩了。”林稚歌是被江茗知會過來陪賓客的,第一個就到顧叢疏這邊來,“要不然,去邀請寧首席,你好歹也要跳一支舞吧?舞會呢。”
顧叢疏還是不搭腔。
有侍者端來了酒水,顧叢疏拿了一杯香槟,百無聊賴地放捏着細細的玻璃支撐條晃動,視線追随着許杏仁。
“顧總要不然和我一起去跳支舞。”孟熙秋過來的時候,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顧叢疏,安凡君說,“孟總你這是在開玩笑吧。”
孟熙秋說:“我和顧總是一樣的,都是沒有舞伴的失意人不是嗎?”
“我和你不同。”顧叢疏開了口,“孟總已經跳過一支舞了。”
孟熙秋便笑,“顧總何必這麽計較。”
林稚歌和秦南語對視一眼,知道這兩人之間對話氛圍總是奇怪,可也無可奈何。只要牽扯到許杏仁的事情,還叫人冷靜下來是有些難了。
顧叢疏也只在孟熙秋過來的時候才開了口。
孟熙秋也端了杯酒在顧叢疏的身旁坐下,視線也落在臺上,徐徐道:“顧總是已經準備好了嗎。”
顧叢疏說:“沒有準備好。”
孟熙秋說的含蓄,但顧叢疏已經和孟熙秋周旋這麽久了,知道她嘴裏說的是哪件事。
顧叢疏說的是實話,但孟熙秋卻不信。
“看你的樣子是已經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然怎麽會一直阻撓着我的方案。”
顧叢疏道:“方案不行才會被擱置,盲目的開發,等再過幾年,度假園就做不下去了,村子也會被丢棄。孟總是做慈善的,自然比我更懂這個道理。”
孟熙秋說:“慈善也是一門生意,不是嗎?”
“好了,你們聊什麽呢?非得要在這麽快樂的場合裏談生意嗎?”秦南語嚷嚷着打斷了她們的對話,拉起顧叢疏的胳膊,“走,反正你在這裏也待不下去。”
“等我看完。”顧叢疏卻不走,秦南語驚愕地看着她說,“什麽,你還打算在這裏看完小許和別的女人跳舞,你怎麽這麽大度?”
顧叢疏對她攤開手掌。
秦南語也對她攤開手掌,“交換吶。”
顧叢疏眉頭都沒皺一下,将一把鑰匙放進秦南語的手中。
秦南語嘶地抽口涼氣,嘀咕道:“……你還真舍得,我晚點發給你。”
她看中了顧叢疏的寶貝機車,想騎好久了。剛才顧叢疏說讓她去舞臺遍幫忙錄許杏仁的獨舞,秦南語一時嘴賤,說讓顧叢疏用機車來換。
顧叢疏那臺車,限量的,買也買不到。顧叢疏都不會讓別人騎。
但這人為了許杏仁,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秦南語都震驚了。
她差點對顧叢疏說,你要是早知道有今天,那當初又是何必呢。
但還是沒敢,怕被揍。
顧叢疏的視線還在舞臺之上流連,顯然還不想走。
秦南語說:“走啊,小許又沒看你,你還在這兒看的起勁。”
那除了看她還能怎麽樣。總不能去臺上搶人啊。
二樓是給賓客休息的地方,上了二樓又是別有洞天,江茗的家裏有空中樓梯,進入二樓之後,從空中樓梯進入後院,便成為了完全私人的空間,和前面完全區別開來。
顧叢疏過去了沒多久,其他認識的人也陸續前來。
“小許,坐這兒吧?柳柳也剛好了,來。”
祁曼書對許杏仁招手,許杏仁是和陶意柳一起進來的,都認識。許杏仁便過去,而她坐的位置剛好和顧叢疏斜對着。
不是同桌,可距離也不遠,許杏仁注視着餐桌上用來做擺設的花出神。
不知是不是巧合,在她手邊的小花瓶裏,插着的就是兩支高低錯落的路易十四玫瑰。
“你怎麽有時間來?”祁曼書和陶意柳聊天,“我還以為,你在那邊趕不回。”
“趕不回也要回了,不然會錯過和許小姐這支舞。”陶意柳是禦姐範的大美人,舉手投足間都可見星範十足,“你還不是一樣的,都多久沒看你在外面彈琴了?”
“都是小許的面子。”祁曼書說,“我在路上碰了她的車,本來就是要給她賠罪的。如果不是我,她早就該到了。”
許杏仁說:“可別往我臉上貼金了,不然等會兒在這兒待不下去。”
“不怕。”寧洛終于來了,她自然的坐在陶意柳的身邊,“我們老是盼着咱團長快點回來,要早知道,我把小許找到劇院來就是了嘛。”
陶意柳笑道:“貧!”
這桌在這邊聊天氣氛正好,另外一邊可就沒這個感覺了。顧叢疏那邊很安靜,她是自己平時的樣子,不太言語,只是聽着友人在自己身旁說話。
陶意柳說:“顧總在那,我還是要去打個招呼。”
祁曼書說:“顧總心情不好。”
寧洛便看許杏仁一眼,“你們可以帶一塊免死金牌去。”
許杏仁:“?”
寧洛将那些小蛋糕小甜點往許杏仁的面前推:“許老師,尊敬的許老師,沒有你們我磕怎麽辦呢?”
許杏仁說:“不去。”
“孟總過來了。”農農在許杏仁的耳邊悄悄說,“這種晚宴的場合,說白了就是個交際場嘛,還不如将主動權拿在自己的手上,主動到把別人都吓退的程度。喏,你看,你就算是不去,也會有人來的,孟熙秋來找你了。”
許杏仁實在感到頭痛。
但孟熙秋一過來,這桌其他的人便熱絡地和她攀談起來。孟熙秋的目光不時往許杏仁的身邊去,而許杏仁只是朝她笑了一下,就只是安靜地坐在那。
許杏仁向來不适應這種場面,她在聚光燈下是享受的,此時便只想讓自己靜下來。
不過她也不是什麽煞風景的人,也沒不禮貌的說要走,有人來與她說話,許杏仁也會得體的回應。
“小許。”
直到顧叢疏喊她。
許杏仁才像是從做夢裏醒過來似的,她扭頭。顧叢疏在斜對面的地方喊了她,但沒有走到面前來。
“你想出去透透氣嗎?”顧叢疏指着陽臺,“休息一下。”
許杏仁點頭。
但她一起身,孟熙秋便從那些繁雜的對話中抽出身問她:“我一來你就要0走,去哪兒?”
許杏仁說:“出去轉轉。”
孟熙秋看到了也随之起身的顧叢疏,遲疑了一會兒便明白這不是自己該去的時候,于是不再阻攔。
一道玻璃門,許杏仁看着遠處。
顧叢疏跟在她後頭,沉默幾秒,還是開口:“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許杏仁應了,這個晚上到這裏之後她還是第一次和顧叢疏說話,她想起顧叢疏的眼神。
也不是不知道顧叢疏的那些意圖,在顧叢疏想要來邀請自己的時候,在自己跳舞的時候,許杏仁時不時地會看到顧叢疏盯着自己看的模樣。
那是自己在顧叢疏身邊的時候,許杏仁從未在顧叢疏的眼睛裏看到過的神情,除了驚豔,還有迷戀。
是說自己為什麽會和祁曼書一起過來,還是說自己怎麽會只答應了陶意柳一個人邀請?
許杏仁的心中生出一股淡淡的惱火,為的是顧叢疏為何現在才能管自己這麽多。
“你管我為什——”
“我是問你,”顧叢疏似乎從許杏仁的表情變化裏察覺出了什麽,于是先于許杏仁之前開口,“你有沒有事?我聽到說你在來的路上出了事故。”
顧叢疏還沒有剛從事許杏仁的是,是自己知道的太晚了,但在入場的時候沒見到許杏仁過來之後的五分鐘後,她就讓羅秘書去看是具體什麽情況。
如果需要,她自然能讓羅秘書将人接來。
顧叢疏知道許杏仁一直在練習,所以知道許杏仁看重這個舞會,怎麽可能不來。
許杏仁怔住。
她還以為……
原本要說的話在此刻卡了殼,許杏仁頓了頓才說:“我沒事。”
“祁主編刮了你的車?”顧叢疏說,“腳有沒有事,你才好多久,今晚上又連着跳了兩只舞,肯定會很累的,你回去之後要記得用理療包好好熱敷着,這樣會舒服很多。”
顧叢疏說完了一連串的話,字裏行間全是對她的關心。
許杏仁的心中生出無端的沖動,令她想去探尋一個确切的答案。
這不是顧叢疏會做的事情,絕不是。
許杏仁盯着她,“叢疏姐。”
這些關心如同迅猛的海浪将她推向那個唯一的出口,許杏仁只能遵從自己的內心問出來:“你現在對我好的原因是什麽?”
“如果是愧疚。”許杏仁輕輕說,“那就不必了。”
顧叢疏說:“不是愧疚。”
外面的靜谧夜色印入眼簾,明明是一片沉靜夜色,可許杏仁還覺得自己像是在聚光燈下,心思被月光照的呼之欲出,她接着問:“那是什麽?”
小許:你的第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