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立吃貨人設不算什麽大事，在白岚刻意的冷處理下，大家嘲諷一陣也就算了。
倒是淩恒，在接到莫曉雯電話後才知道網上還有這麽場風波。莫曉雯對此大為無語：“你啊，我真服了！偶爾也上一下網，了解一下世界好不好。”
淩恒連連答應着，心裏暗暗驚嘆。
他編排出來的身世竟然真的與現實一一對應上了，那個把他帶到這世界的神明，擁有的力量何其強大！
莫曉雯這次打電話可不是為了和他聊網絡八卦，主要是為了通知他《深淵》将于一周後上映，他作為主演要跟随劇組到各個城市路演宣傳。
不過畢竟是小成本的片子，倒也不必和商業大片一樣跑上三四十個城市，只去上最大的五六個城市就行。
“出門在外很多事不方便，公司這邊決定給你派個助理，你看呢？”莫曉雯通知完行程後，又問道。
淩恒皺了皺眉，他不太喜歡陌生人忽然闖進生活之中。可他也知道莫曉雯說得對，很多瑣碎的事他沒辦法親力親為，更別說他還缺乏很多常識，如果沒人幫着他還真是挺麻煩的。
淩恒同意了，于是莫曉雯挂斷電話，風風火火地去安排了。
“你經紀人？”全程豎着耳朵聽的景龍這會兒向他走來，給他遞上一杯橙汁，“是不是《深淵》要上映了？”
淩恒道謝，接過橙汁喝了一口：“一周後上映，所以我要跟着劇組跑宣傳，曉雯姐還要給我安排個助理。”
“助理？”景龍皺眉，“那可是要跟你同進同出，貼身照顧的人，有人選嗎？”
淩恒搖頭。
景龍撇了撇嘴，忽然腦中靈光一現：“诶，話說我可以給你當助理啊！”
淩恒驚訝，笑着搖頭：“別，我可不敢當。”雖說現在不是封建社會了，但就他在各個劇組觀察得到的信息，這助理還是有些低人一等的意思，時不時被明星或劇組人員輕視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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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龍卻堅持：“這沒什麽啊，很多明星都會讓自己的家人或者朋友當助理的！反正火鍋城也走上正軌了，我一時半會也沒什麽事，閑在家裏發黴嗎？”
淩恒想起他之前在劇組時景龍的作息，有些猶豫了，如果帶上景龍起碼可以管住他讓他好好休息吧？
見他猶豫，景龍立刻道：“那就這麽決定了，我現在就給穆霄打電話說一聲。”
不得不說有關系就是好，景龍一個電話過去，他就成了淩恒的助理，由啓明娛樂發工資，各項福利齊全，不想幹了還可以随時可以走人的那種。
挂斷電話，景龍呲牙，沖淩恒比了一個‘耶’。
淩恒也只好收下了這個‘助理’，別的不說，起碼景龍人緣好，做很多事都挺方便。
一周後，《深淵》劇組出發開始路演，當白岚在機場看見景龍的時候，先是一愣，而後目光無比複雜。
之前匿名論壇上的帖子是他讓人發的，和營銷號聯動也是他幹的，目的就是為了撕下淩恒的僞裝，最好讓景龍看個清楚，然後抛棄他。
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鐵拳錘到自己身上了。
而且現在看來景龍和他的關系更加非同尋常了，畢竟一般來說，金主會給自己養的小情兒當助理嗎？
白岚心中怎樣想的無人知道，但明面上他一派自然，跟着劇組一起上了飛機。
小成本電影，年輕的新導演，不太知名的演員，因此就算路演把整個劇組主創都累得半死，但卻并沒有取得太好的反響。
這個題材太小衆了，盡管影片的好評率不低，但上座率卻實在不高。
導演趙傑本來信心滿滿，如今士氣也低落了下來。如今看來票房是不指望了，就看明年春天的金葵獎能否有所收獲。
說起來這部影片的題材還是挺有希望的。
忙碌的路演結束了，終于回到家中的兩人都累得快趴下，在家休息了兩天才緩過勁來。淩恒一心想去學滑旱冰為下一部戲做準備，景龍卻想先做另一件事。
“之前不是說了請村裏人看電影嗎？嘿嘿，如今正是時候。”景龍得意一笑，闊綽地包下了離村子最近的一家電影院，又租了兩輛大巴車接上村裏人浩浩蕩蕩出發。
忙着上學的和忙着幹活的自是沒空，來的大多是上了年紀的中老人，景骞自是也在其中。
村裏的老人都很節儉，不少人對于看電影的記憶還停留在上世紀的露天放映，今天突然來到了裝修精致，座椅舒适，屏幕清晰的電影院，個個都頗為興奮。
這個題材的電影對老人們來說本就有些晦澀，一個個又都靜不下心，因此放映廳裏的嘁嘁喳喳的聲音倒是一直沒停，聽得景龍直慶幸包了場，否則不得被真觀衆罵死。
他和淩恒路演的時候已經把片子看了好幾遍了，劇情爛熟于心，因此也不在乎觀影體驗，反而時不時和淩恒點評幾句。對淩恒自然都是誇獎，一會兒說他眼神好，一會兒說他細節處理得棒。
至于白岚，就全是嫌棄之語了。
倒并不是他針對人家，只是單論演技，兩人确實高下立判。
很快影片的高潮到了，也就是白岚扮演的李義殺死淩恒扮演的蔡森林的戲份。這段是白岚難得表現得和淩恒相得益彰的精彩戲份，景龍集中了注意力看着。
老人們也對大銀幕中的争吵吸引，漸漸安靜下來，擡頭盯着大屏幕。
電影裏的人互相辱罵，推搡。
蔡森林被推到在地，一雙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鏡頭特寫給到李義猙獰吓人的臉，那雙陰毒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恨意。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靜靜的看着——
突然的一聲尖叫卻打破了放映廳裏的寂靜，大家都被吓了一跳，轉身看向發出聲音的人。
那人哭嚎着倒在地上。
怎麽了？景龍立刻起身跑過去查看，淩恒也起身，喊着讓工作人員打開燈。
燈猛地亮起，景龍也正好到了那人身旁，眯了眯眼蹲下身查看。
那個倒在地上的人正是村裏那住在破屋裏，精神有些問題的老人，景龍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大家都叫他李老頭。
此刻見他倒在地上哭嚎着，景龍連忙問道：“大爺，你哪裏不舒服？頭疼嗎？還是心口疼？”
他暗暗祈禱，這老人家可別是被影片刺激出什麽病來了吧。
李老頭痛苦地哭嚎着，擡手指向繼續播放着的電影。
這是什麽意思？景龍看不懂，繼續追問：“大爺，您哪裏不舒服，是被電影吓到了嗎？”
李老頭哭着搖頭，只是執着地指着電影屏幕。
淩恒也跑了過來，皺着眉掏出手機：“我們還是先打120吧！”
景龍見問不出什麽，只得同意。救護車很快過來，先給痛苦哭嚎着的李老頭檢查了一下，确定不是什麽心血管疾病這才把人擡上車匆匆去了。
“爸，您招呼村裏人回去，我們跟去醫院看看。”跟景骞交代一聲後，景龍和淩恒又趕往了醫院。
景龍兩人坐出租車趕到醫院，給淩恒帶上帽子口罩後才拉着人下車，找到了李老頭的病房。
李老頭被醫生一通檢查，身上除了些小毛病外卻什麽也沒有，只是一直哭嚎，醫生沒法子，只得給他打了針鎮定劑。
醫生跟兩人說了情況：“這人的身體還算正常，忽然大哭大鬧我們也查不出來，懷疑是精神方面的問題。”
景龍聽得連連點頭，可不是嘛，這李老頭本就有點這方面的問題，估計是被電影刺激得更重了。
這下可是壞了，不知道要怎麽判定責任。
在景龍和醫生交流的時候，淩恒輕輕走進了病房裏。打了鎮定劑的李老頭雙眼緊閉，但眉頭皺得死緊。
淩恒慢慢走近他，在他滄桑衰老的臉龐上，依稀看到了幾分熟悉。
正努力回想着這幾分熟悉從何而來，床上的李老頭忽然睜眼看向了他。
淩恒驚得後退了一步，李老頭卻突然掙紮着撲向他，死死抓住他的手腕，眼淚和鼻涕一起湧出：“……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門外的景龍和醫生聽見動靜連忙沖了進來，想要把李老頭拉開。那幹瘦老頭卻力氣奇大，死死抓着淩恒的手腕，不停道歉。
淩恒看着他，忽然想明白了哪裏眼熟。
“你……是李兆？”
《深淵》裏的主角李義的原型，李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