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看着手機打來的電話,劉承安直接挂斷。

這兩天趙殉反反複複的發燒退燒,睡眠一直不太好,偶爾睡的很沉,偶爾又根本睡不着。

不過倒是越來越适應和他的一些身體接觸,哪怕現在将趙殉抱在懷裏,他會有些不好意思,卻不會全身僵硬。

劉承安用指腹擦過趙殉的臉頰,看着他不停顫動的睫毛,強忍住想吻上去的沖動,笑着起身離開。

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趙殉睜開眼睛,露出的耳朵有些紅。

這兩天劉承安一直在貼身照顧他,當真是能抱着他就絕不離手。

甚至晚上他睡不安穩,對方還會摟着他哄他睡覺。

這讓趙殉覺得無比羞恥,可根本抗拒不了。

他扒下一點被子,露出鼻子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終于消去了臉上的熱度。

這時一陣“嗡嗡”的震動聲傳來,是劉承安沒有帶走的手機。

他側目看了一眼,是一個沒有署名的電話號碼。

趙殉忽然有些想知道自己在對方那裏的備注是什麽。

是老板,還是趙總,又或是趙先生。

“你醒了,要不要在躺一會兒,我去做飯。”

劉承安無比自然的從浴室走出來,趙殉的襯衫相對于他稍微寬了一點,他才二十出頭,還是抽條的年紀,骨架看着不怎麽大。

趙殉點點頭,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他總覺得未來有一天自己結婚了,大概就是這樣的生活。

“在想什麽?”

劉承安見他看着自己有些出神,微挑了下眉。

趙殉沒說話,眼神游移了一下。

劉承安被他逗笑,真不知道平常總是板着一張臉的人,為什麽在他面前總是藏不住任何的想法。

趙殉有些不好意思看向劉承安,這兩天他想了很多,越想越覺得心熱。

此時見對方邁開長腿向他走來,濕漉漉的碎發還在滴着水,他就覺得心裏有人在拿小棒槌一通亂捶。

他的眼神跟着俯身彎下腰的人。

對方一只手撐在他的臉側,俯低的半個身體籠罩在他的上方,趙殉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的沐浴香,那是和他身上一樣的味道。

他略一擡眼,甚至能看到對方仰起的脖頸和性感的喉結,敞開的衣領還可以窺見大片帶着水汽的胸口。

趙殉覺得喉嚨有些幹燥,渾身又有些燒起來的架勢。

“找……”

他張開嘴,對方停下動作,低頭看向他。

“趙先生想說什麽。”

他們離得太近了。

好像劉承安只要在低一點,他就能吻上他。

趙殉臉頰通紅,他張開嘴,磕磕巴巴的說:“找……找找……什麽。”

看着他的人彎了眼睛,笑着說:“趙先生應該多和我說說話。”

趙殉又羞恥又尴尬。

對方又接着說:“我喜歡聽趙先生和我說話。”

趙殉愣了一下,充血的腦子噼裏啪啦的炸開了煙花。

他下意識的覺得對方在調笑他,可是卻又不覺得讨厭。

喉結不安的滑動了一下,他想說點什麽來打破這短暫的靜谧,就見覆在他上方的人直起身,拿起放的十分顯眼的手機。

“想找的東西找到了。”

趙殉:……

所以剛剛摸索了半天是沒看見嗎。

“趙先生想吃點什麽。”

趙殉張開嘴,只要不喝粥吃什麽都可以。

“那就喝粥吧。”

看着對方轉身離開的背影,趙殉沒能說出口的話卡在了喉嚨裏。

他擰着眉毛有些糾結,他已經連續喝了兩天的粥了。

……

對于一個從不浪費生命中的任何一秒,甚至只要還能動就要全身心撲在工作上的人來說,休息的這兩天已經是趙殉最大的限度。

其中很大的原因是為了劉承安。

因為他不想辜負對方的好意。

可今天不管怎麽樣,他也要親自出面談這個生意。

“不用。”

趙殉看着劉承安不停的往包裏放東西,原本應該是放文件的地方被退燒藥替代,甚至還放了一盒解酒藥。

“這是我吃的。”

劉承安晃了晃藥盒,又笑着說:“怎麽,你覺得你現在這樣還能喝酒嗎。”

趙殉莫名有些心虛。

他覺得這兩天下來,對方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隐隐還有壓他一頭的架勢。

雖然對方還是一樣的禮貌,但總有點先禮後兵的意思。

兩人出了門,劉承安頂替了司機的位置。

趙殉從後座看向他,總覺得自己招的不是個助理,而是個年輕保姆。

還是能貼身照顧,晚上哄人睡覺的那種。

劉承安透過後視鏡看着人不知道怎麽又紅了臉,眼裏閃過一點不知名的笑意。

這次還是訂在了特蘭特。

趙殉這邊談生意,十次裏有八次在特蘭特,沒別的,就是省錢。

“喲,怎麽病了兩天還胖了。”

高革靠着牆吊兒郎當的看着他笑,眼睛卻是瞥向一邊不說話的劉承安。

趙殉沒理他,走過去的時候踩了他一腳。

“小沒良心的。”

高革笑罵了一句,認命的接下這個賠錢的生意。

對方來的比趙殉早,這是和趙殉談生意時達成的共識。

趙殉不喜歡遲到,于是想從趙殉這裏拿下一樁生意,在時間上就要讓他滿意。

果然,趙殉的神色緩和了不少。

“趙總。”

笑得滿臉皺紋的中年男人起身過來迎接,桌子上的另一個女人卻在震驚過後就帶上了極度高傲的不屑。

趙殉神色未動,只用餘光掃了一眼。

“這是趙總,還不過來打個招呼。”

中年男人不滿的出聲,女人才不情不願的招呼了一句:“趙總。”

“鳶鳶年紀小,但家裏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就想帶她出來見見世面,還請趙總不要介意。”

在圈子裏這位蔣總的輩分比趙殉高了一輩,但蔣氏這兩年有衰落的陣勢,趙殉又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态度上就放低了不少。

趙殉也不介意,因為過度的謙虛會讓人看低。

蔣鳶則是一臉的不耐煩,目光一直在劉承安的身上轉。

誰都知道這是打着什麽主意。

無非就是帶蔣鳶出來溜溜,能和趙殉看對眼最好,只是沒人想到,這位年輕傲慢的姑娘看上的是劉承安。

今天這場生意談得心知肚明,要不然蔣總不敢把蔣鳶帶出來。

因為他們談的這個項目正是趙氏和楚氏目前合作的這個。

蔣總不知道趙殉為什麽突然會和楚氏離心,但這對于他來說是件好事,也是個機會。

畢竟誰也不嫌錢多。

“趙總的顧慮可以放心,我們這邊的技術人才一定能跟上進度,至于盈利這方面……”

蔣總還是有些貪心。

當初趙殉為了誠意,雖然自己這邊是大頭,但楚氏占比也不小,如今轉向蔣氏,拿的就沒有楚氏高。

“怎麽?”

趙殉的嗓子還是有些啞,因為發炎,喝口水都疼得厲害。

“蔣氏雖然不如楚氏家大業大,資金方面的流動性不高,技術方面卻一直在引進,雖說現在項目已經開了頭,但後續也需要人才跟進,這方面完全可以由我們蔣氏……”

趙殉直接甩出一張文件。

他有些難受,沒時間和對方啰嗦,找上蔣氏也不過是因為對方不如趙氏,他比較好控制。

果然,蔣總閉上了嘴巴。

他能冒着和楚氏作對的風險接下這個項目,就是因為最近蔣氏出現了資金危機。

而這些趙殉當然會查的一清二楚。

“既然趙總這麽幹脆,那我也就不啰嗦了,只是這楚氏……”

蔣總咬咬牙,看向一邊的劉承安。

對方雖然是趙殉身邊打下手的助理,實際上卻是楚氏這邊派過來的項目負責人。

雖然這個負責人對項目一點也不負責。

趙殉掀起眼皮,看向一直沉默的劉承安,冷峻的面孔沒有表情,無端端的就有些冷意。

看在劉承安的眼裏卻覺得好笑,因為他能感覺到現在一派鎮定的人其實緊張的不行。

表面上是在看他,眼睛都不知道瞟到了哪裏。

“這個……”

他故作為難的蹙了下眉。

果不其然,坐得端端正正的人僵直了背。

他還當今天沒好全的人為什麽執意要過來談這個生意,原來是想給楚氏背後捅一刀。

至于背後的目的……如果是他想的那樣的話……

劉承安忽覺自己心髒跳得有些快。

“我不姓楚。”

這四個字已經完全代表了他的态度。

“好,那我們合作愉快。”

蔣總咬咬牙答應了下來,但他終歸不放心,擰着眉說:“楚氏那邊就由趙總負責了,一旦楚氏撤出去,蔣氏立馬跟進。”

“嗯。”

得到趙殉的應答,蔣總微松了口氣。

趙殉雖然年輕,卻行事果斷,誠信良好,既然由趙殉這邊全盤負責,蔣氏只等着進入這個項目分一杯羹就可以了。

……

洽談一切順利,除了蔣鳶那道一直在他們身上審視的目光讓人不太舒服,其他的都還好。

蔣鳶在蔣總的管制下沒鬧出什麽幺蛾子就被帶走了,包廂裏只剩下趙殉與劉承安。

趙殉沒說話,捏着杯子的手卻越捏越緊。

劉承安不緊不慢的抿了口酒。

高革倒也舍得,每次趙殉都不給錢,他也會上最好的東西。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趙殉都開始自我懷疑是不是多想了的時候,不動如風的人開口了。

“趙先生不怕楚氏告你違約嗎。”

除非楚氏這邊出了差錯,要不然趙殉無權中止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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