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任務
任務
系統也為沈星堯說的話操碎了心。
好不容易沖破了沈星堯的封印，連忙阻止沈星堯繼續說下去，試圖讓他認清自己當前的處境，“宿主大人啊，您可能誤會了自己在雲夢仙府的地位，您雖然是仙尊，但那只是名義上的，名義上的懂吧？現在雲夢真正掌權的是秦長老，就是剛才跟你說話的這個人！”
沈星堯：“我知道啊。”
他又不是沒看過原小說。
倒是這小東西這麽快就沖開了封印，讓他有點意外。
系統自然不敢責怪他對自己做過的事，只是恨鐵不成鋼，小心翼翼道：“知道你還敢這樣跟秦嵩說話？你現在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你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完完全全的霁華仙尊，你很弱，是個廢物，還是個病秧子，想要在這雲夢活命，只能先表面上讨好秦嵩。”
系統說完想到什麽，稚嫩的童音又連忙道：“當然大反派楚雉還是要殺的，宿主切記你的任務是救助主角成神，為主角鏟平一切對他不利之人。請宿主立即選擇接受任務，一旦任務完成，宿主将獲得一個健康的身體。”
沈星堯笑了笑。
“這麽說，我還要謝謝你了？”
系統以為沈星堯終于開竅了，正想說不必感謝，這都是它該做的，卻發現它又被沈星堯給封印了。
系統：……
不聽系統言，你會後悔的！
不知道是不是沈星堯故意的，它現在雖然說不了話，沈星堯也看不到它，但是外面人說了什麽，它都能聽到。
秦嵩也沒想過，沈星堯會直接與他撕破臉面。
不過，這正好順了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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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算計好，要麽逼迫沈星堯交出聚靈珠，要麽，逼他反叛，再名正言順的将他從雲夢除名。
無論哪一種結果，最終性質都是一樣的，無外乎處理的方式不同罷了。
想到這裏，剛被挑起的怒意都降下了不少，秦嵩跟他裝糊塗，“尊主何出此言？”
沈星堯笑笑，接着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歪靠着，“聽不懂就算了，早上露水重容易着涼，大長老年紀大了，回去好好歇着吧。”
縮在小角落裏的系統聽到這話，險些沒一個激靈給送走：我滴大祖宗，你是生怕自己命太大死不了是吧？
秦嵩冷哼一聲，臉上表情顯然不太友善。
“既然露水重，尊主身子不好更應該好好歇着，長秀，送尊主回落華殿修養，等尊主什麽時候想清楚了，再帶他來見老夫！”
落華殿，霁華仙尊居住的地方。
姑娘站了許久腿已經開始站不穩，不住的顫抖。
戰戰兢兢應“是”，轉頭看向高座上臨危不亂、依舊悠然惬意的沈星堯。
仙尊今日跟昨晚比起來，竟變得更加反常。
說實話她并不想為難沈星堯，想起昨晚對方能殺死她的眼神，姑娘至今帶着後怕。
只是秦長老的命令，她不得不從。
姑娘上前一步，朝高座上的妖豔紅衣伸出手，“仙尊請跟奴婢走吧。”
沈星堯瞥了她一眼，并未動。
擡眸朝着背對她的靑褐色長衫的老者道：“既然要囚禁我，不如長老親自送我回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你不怕我半路殺掉她跑了？”
秦嵩想什麽，無外乎此。
聞言，老者臉色變了變，青紅交錯。
姑娘聽到這話，也驚慌的擡起頭，請求般的看向秦嵩。
她不想死，但是她絲毫不懷疑，仙尊會說到做到。
見他久久不作聲，沈星堯輕嗤一聲，“秦長老，這裏沒有旁人，就不必跟我打啞謎了吧？秦長老為了對付我費了多少心思，這時候卻不敢承認了？”
秦嵩被他當場撕破面具，也不再僞裝，緩慢的轉過身，兇相畢露。
“既然尊主如此要求，老夫便成全尊主！”
“且慢。”沈星堯面上還帶着笑意，眸光卻冰冷。
“本尊的身體秦長老是知道的，來時已經費了半條命，若是再讓我走回去，秦長老可能沒法讓本尊拿出聚靈珠了。秦長老也不希望自己的謀劃到頭來成了一場空吧？”
秦嵩甩了甩袖子冷哼，“巧嘴簧舌！”
不過，沈星堯說的不假，在秦嵩的印象裏，這個人确實病得不輕，走幾步都要喘。
也是怕人真出了問題，皺了皺眉，朝着名喚長秀的姑娘吩咐下去。
長秀辦事向來利落，在這雲夢仙府裏的人又都對秦嵩深懷忌憚，不一會兒便有人擡着轎子立于沈星堯面前。
秦嵩面色威嚴道：“請吧，尊主！”
沈星堯瞥了那花轎一眼，嘴角依舊噙着笑，大搖大擺的走過去。
絲毫沒有被人操控的慌亂，反倒更像是要接他去什麽神聖的地方一般。
雲夢仙府很大，從長明殿再到落華殿，其實有些距離。
但是對于修行人來說，這點距離自然不算什麽。
秦嵩走在後面，擡轎子的人戰戰兢兢，好不容易挺過了這一路的煎熬，将人放下落荒而逃。
“尊主就在此好好修養吧，三日後老夫再來時，希望尊主能給老夫一個滿意的答複。”
秦嵩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盯着他。
沈星堯也不肯示弱，一步步引導着他，笑道，“秦長老不布道結界再走嗎？”
其實他比秦嵩要高一些，秦嵩看他，還需要稍微仰視才能與他對望。
這個以前從不敢忤逆他的人，今天卻一而再的頂撞他，見想法又被拆穿，秦嵩惱羞成怒，“尊主就是這麽看老夫的？”
沈星堯眯了眯眼，從身上抽出扇子，在手心裏轉了轉。
恰巧這時一片綠葉落到他未展開的扇面花苞上，竟格外的相得益彰，沈星堯挑眉，“難道不是嗎？”
秦嵩原本正有此意，被沈星堯主動說出來質問，反倒沒有了正當的動手理由，沉冷道，“尊主既然身子不适，就好好歇着吧。”
說完對着身後的姑娘招手，讓她走近些，“仙尊日後就交由你來照顧，若是出了任何差池，你該知道後果！”
姑娘低着頭連連應是，等來自秦嵩的壓抑的氣息離開，才忐忑不安的擡起頭，想着要如何面對這個同樣讓她畏懼的仙尊。
沈星堯見她怕得不行，朝她勾了勾手指，“過來。”
這一動作，更是将姑娘吓得不輕。
卻不敢不從，小步朝他走近了點，微微擡頭，“仙尊有何吩咐？”
“你來雲夢多久了？”
長秀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一時猜不到他何用意，還是如實告答，“回仙尊，三年了。”
“哦。”沈星堯又問，“今年幾歲？”
長秀猶豫了一下，“奴婢十八歲。”
“跟了秦嵩那老頭三年？”
姑娘咬唇，“是。”
風有些大，掀得沈星堯紅衣亂舞。
他如今的身體太虛弱，受了點寒氣便渾身難受，于是朝屋裏走了走。
聽出姑娘聲音裏的顫抖，語調微揚，“我不會為難你，那老頭讓你做什麽盡管照做便是。”
長秀“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驚慌失措，“仙尊恕罪！”
“嗯？”
沈星堯長身玉立，于金燦的日光中轉過身來，眼神裏逐漸升起了幾分玩味，“我一個沒什麽修為的病秧子而已，這麽怕我做什麽？”
長秀低下頭，默不作語。
她當然怕他。
好在沈星堯沒有再問她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等人走遠了，才一點一點的擡起頭，深吸了一口氣。
沈星堯回去後沒有去看楚雉，自己先倒在床上睡了一覺。
這一睡，睡了三天。
隐約之中，沈星堯感受到這個身體裏仿佛有一道奇怪的東西，像個無底洞一般在吸噬着他的力量，等他睜開眼，卻又什麽都沒有。
*
另一邊，楚雉靜坐了三天，身上內傷外傷較之前愈合了一點，卻還是不容樂觀。
對于對方三天未出現、府裏也無一人來過，有些意外，卻更樂得清靜。
他越發疑惑對方将他弄來的動機。
想什麽來什麽，這時門被人推開。
楚雉下意識的睜開眼，眸中泛寒。
待看清楚來人，發現并不是那個強行要與他結為道侶的人，而是一個老者。
但無論是誰，楚雉能察覺到，對方來者不善。
“你就是尊主的那位道侶吧。”
秦嵩語氣裏是肯定，深邃的眼眸看了他一眼，略微詫異。
“他竟然還留你好好的活着。”
楚雉不懂他什麽意思，對于他這話卻不感到意外。
如果對方想要殺他，或是拿他做別的事，倒也說得通。
像這幾天什麽都不做，那才是不正常。
沈星堯剛從軟床上坐起來，還在揉着太陽穴，長秀在外面輕叩了叩門，“仙尊，秦長老在楚公子的院裏。”
那天秦嵩走時，說過三天後會再來，沈星堯一睡睡了三天。
“我知道了。”
那就讓他等着吧。
沈星堯還欲再睡，這時又将姑娘的話回顧了一遍，立時沒了睡意。
楚雉，他怎麽把這個人忘了。
雖然他知道楚雉沒那麽容易死，在原先的小說裏，楚雉可謂是真正的四面臨敵、三界圍剿，照樣活得風生水起，只是黑化了而已。
但是，如果秦嵩在這時候對楚雉做點什麽，也足夠火上澆油，夠他受上一陣子。
他不是憐憫誰，但這樣一個人，确實讓他覺得有趣。
沈星堯遠遠的就看到床上靜坐打坐的青年，以及背對着他的秦嵩，恹恹開口，“秦長老莫不是看上了我這道侶，也想一并要走？”
沈星堯笑容肆意，大步朝二人走來，手裏扇子輕敲在掌心，目光卻自從進來就放在了楚雉身上，波光湧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