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到原點
回到原點
“宿主,你,唉。”xx很無辜,但是緊急安撫,“你別着急,我看一下哪裏出了問題。”
我再也不相信它,“上次就說查,結果你查出什麽來了嗎?”
“額。”xx被怼得無話可說。
“算了,我懶得跟你計較,反正也計較不出什麽來。”我擦幹眼淚,轉身沒有再看床上的人一眼,靜靜離開了酒店。
我站在路邊,街上的行人漸漸稀疏起來,昏黃的路燈在頭頂撒下來,我目視前方,很冷靜地等車。
車上,xx問我,“你要去哪兒?”
“回學校。”我冷聲冷氣。
“你不攻略了嗎?”它問我,“你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嗤笑,“你不是查找故障嗎,找出來了嗎?”
“……”
xx:“沒有。”
“沒有就別來煩我。”我說。
“……好吧。”它說,“但是你真的沒有時間了。”
我沒回答。
回到學校,幾乎已經一點半了,宿舍早就關門,阿姨也睡熟了,我孤零零地站在宿舍樓下,站在一個最接近時生宿舍的位置,他們宿舍有幾個夜貓子,不到兩點絕對不睡覺,剛好方便我找人。
我給林子錦發消息,“時生睡了嗎?”
他回的很快,“呦,稀奇。”
他這話沒什麽意思,單單指失憶的我竟然給他發消息,明明從失憶以來,就沒有聯系過。
到這個時候了,我也不想僞裝。
“別打岔,他睡了嗎?”
“他啊,沒在宿舍。”他回我。
下一條也是他的,語氣裏透着一股幸災樂禍,“你不是喜歡付軋去了嘛,還來找他幹嘛,還是在這個點?”
我把他的消息一字不漏看完,不想作什麽表示。
“謝了。”
把這兩個字發過去,我就關掉手機,往校外走。
我租的房離學校不遠,時生有房子的備用鑰匙,密碼他也是知道的,不知道怎麽的,我覺得他應該在那裏。
我打開門,裏面一片漆黑,等在門邊,我按開,走進去,房子裏很幹淨,不像是沒人來過的樣子。
大半個月的時間,沒人過來應該會落塵,可是很幹淨。
我來到側卧門前,把手放在門把手上,向下一扭,屋裏很黑,我打開燈,整間屋子的陳設落入眼裏,床上很空,床鋪平坦,沒有人。
我坐在床邊,給他發消息。
然後,等了十幾分鐘,手機那一端沒有任何動靜。
我抓着手機,向後倒去,我平躺在床上,就這樣過了一夜。
再次醒來,我仍然在床上,只是天花板變了樣,我撐起來,只需一眼,我就知道自己在哪兒。
我回家了。
這是我的卧室。
我脫力倒回床上,“任務失敗了是嗎?”
“……是也不是。”
我眼神一動,“什麽意思?”
“世界線正在趨于穩定,你可以不用攻略主角攻了。”
我猛地坐起來,頂着窩窩頭,皺眉,“你說清楚,發生什麽事了?”
“這就說來話長了。”
“快說,別磨磨唧唧的。”我催促。
“是這樣的,原本世界将在今天上午十點消失,但昨天晚上,有人和我們上司做了交換,所以一切都沒改變,世界仍然存在,你也不用再擔心時生會消失了。”
我隐隐有個猜測,“是……時生嗎?”
“诶?”它驚訝,“你怎麽猜到的?”
我苦笑,我怎麽猜到的?
能夠做這個交換的人我幾乎想不到第二個人,誰會知道“系統”這種東西的存在?他昨天晚上不在宿舍,也不在公寓,連那條消息也沒有回複,甚至他昨天下午說的那句話,現在回過頭去想,答案呼之欲出。
“他簡直逆天你知道嗎。”xx跟見了鬼一樣,“他找上司的時候我沒在,還是其他統統告訴我的,他竟然把所有的一切都猜出來了,一字不漏!”
我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他很聰明,我知道。
“他會怎樣?”我艱澀問道。
“他啊。”xx語氣輕松,“也不會怎樣,只是頂替了一個男配的角色。”
“什麽男配?”我問它,按照系統的尿性,我幾乎能夠猜出那個男配是個工具人設定,“促進主角攻受的感情進展嗎?”
“差不多。”
我心裏一陣顫抖,他那麽讨厭被人牽着走,怎麽能夠去做這種事呢,根本就不是他的本意。
“他是怎麽和你們對話的?”我咬咬牙,問下去。
“這個……”它欲言又止。
xx這個系統沒什麽同理心,這不是罵它,它作為一個系統,對人類之間的情感可以說是一竅不通,此時竟然猶豫起來,我預感到已經發生了什麽,而這讓它這沒心沒肺的系統在交代出來時也有所顧忌。
我深吸一口氣,“你說,我必須要知道。”
“他……自殺了。”
“什麽—”我近乎失聲。
眼眶又不争氣的酸澀起來,我哽咽難言,“我說呢……他怎麽會……”
“他怎麽這麽傻啊……”
他已經死過一次啊,為了我,他又一次經歷死亡……
……他不痛嗎……怎麽可能不痛,怎麽可能……
好一會兒,我腫着眼睛,“還有其他的嗎,關于他,我都要知道。”
xx小聲說,“他失憶了,你可以寬心一點,他再也不會記得那些痛苦的事,世界意識會主動把他的設定完善。”
“是嗎?”我呢喃。
“也好,失憶也好。”我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這次,是真的成了牽線木偶了。
突然,門被敲響。
“阿臻,起床了嗎?”是媽媽的聲音。
我吸着鼻子,抹了一把眼淚,手都濕透了,我清了清嗓子,“起來啦。”
“你嗓子怎麽了,怎麽這麽啞啊。”媽媽擔心,“是不是感冒了?”
“可能昨晚被子沒蓋好,着涼了。”我回她,“沒多大事,我等會兒起來去化點藥喝。”
媽媽聽我這樣說,放下心來,“那你快起來,別等到嚴重了。”
“嗯。”
門外的腳步聲遠去。
電子音響起來,“宿主,我要走了。”
我叫住它,“我還可以回去嗎?”
“不可以。”它說,“通道已經關閉了。”
“那……他的結局好嗎?”
“有沒有人好好愛他?”心髒已經麻木。
“這個,我看一下。”一分鐘後,它回來,“好的,他這一生有一妻一女。”
“那就好,那就好……”
xx欲言又止,最終咽了下去未完的話,“宿主,後會無期。”
系統從腦海裏抽離是一種很神奇的感覺,突然之間,心裏空落落的,我和他的世界唯一的溝通紐帶至此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