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我曾深愛一位少女。”

“在晨露晶瑩的早上,一直通體雪白的鹿徘徊在前往狩獵的我的腳邊。”

“我沒有像過往那樣,對着它舉起□□,而是跟随着它不急不緩的腳步,任由它帶我到了它想帶我去的地方。”

“在那裏,我遇到了那位少女。”

……

“當我告訴她我想娶她作為我的妻子的時候。”

“——我已知道。”

“她對我并無少女甜蜜的愛意。”

“‘我來此處,只為往更遙遠的地方跋涉,有人在我的心裏,我将全部的愛、敬意、□□都獻給了那個人。’那少女如是說道,莊嚴如對神起誓。”

“時光逝去,情愛漸淡。”

“然而——每當我想起這個離我遠去的少女時,總有不甘充斥滿心底。”

“你所愛之人是誰?你所奉獻之人是誰?他必須是勝過我的豪傑,他必須是賢明過我的智者——然而,此人身在何處?此人姓甚名誰?”

“少女沒有回答我。”

“此時此世無有勝過我的勇士,芬恩麥庫克——艾琳的英雄,菲歐娜騎士團的主君——”

……

……

……

“Lancer,你的內心獨白太吵了。”言峰士郎頂着兩個黑眼圈一臉冷漠的吐槽道。

“……”莫名心口中了一箭的金發槍兵一臉痛苦的扭過了頭去,“我的心聲并非被美麗的少女傾聽這件事情足以讓我覺得悲傷。”

——言峰士郎,這一屆聖杯戰争聖堂教會方面的禦主,一臉冷漠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思考着從夢中看到的場景。

禦主有時候會夢到從者過去的一些生活場景,然而這個長達一夜的苦情獨白,還帶着獨有的自戀情懷,這就很讓人難以忍受了,大概是昨天出去單獨行動的時候受到了什麽刺激吧。

然後他又想起了昨天跑到教堂來找自己和自己那個不靠譜的養父的香織,默默地皺起了眉頭,聖杯戰争對于她來說實在是太過危險了,她這種外行牽扯進來的話,也是教會的麻煩,而且就現在這種七騎具備的情況,她那邊的那個黃金的少年反而像是破格召喚了一樣。

那個少年到底是怎麽回事呢?言峰士郎不由得思考起了這件事情,還是去教會圖書館裏好好的查閱一番吧,也許在那裏能夠找到那個黃金少年的真實身份。

然而在另外一邊,香織看着撐着臉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看着她的吉爾君,有點一下子不知道把手往哪裏放,“那個……吉爾君,請不要看了,”她弱弱的說道,“你這樣的話,我沒辦法穿好衣服……”

昨天晚上這個少年又一次提出了讓她的臉漲紅如熟透了的草莓一樣的要求:為了更好的保護她,他決定和她一起洗澡。

這就非常過分了,于是這個明顯是性|騷|擾的提議被香織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我倒是覺得再看一會也沒什麽呢……”少年眯起眼睛微笑道,他現在的姿态并不适合作戰,麻煩的是,由于他是直接被面前這個少女粗暴的拽下來的,所以也沒有完整的現世,更沒有适應的職階,導致大部分的寶具都處在被封印的狀态。

……倒也不是不能用過激的手段奪取職階呢,如果自己的mater能理解到自己手上那三個令咒真正的價值的話。

不,就算意識到了,也不會采取這種行動吧。

年幼的賢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問你個問題,要如實回答哦。”

“嗯?”香織終于套上了休閑服,坐在床上等着面前的少年發問。

“你從小到大有關系不好的人嗎?”少年問出來的問題卻十分的稀松平常,只是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那雙紅玉髓似的眼睛裏卻透露出無比認真的神情,讓人意識到這并非是他的玩笑話。

“……就算你這麽問我也……”香織露出了苦笑,這可真是需要記憶力的問題啊,她皺着眉頭絞盡腦汁思考起來,如果有什麽關系特別不好的人的話,自己應該會有比較深的印象吧……然而她想破了腦袋,一直到想的都頭疼了,卻也沒有找出這麽一個人來。

但是“關系不好”這個詞是很主觀的,比如說對着陌生人的時候,會想到對方讨厭自己嗎?沒有人會去無緣無故的讨厭一個沒有什麽交集的人吧?香織揉着太陽穴,努力的想要從記憶的角角落落裏挖出一個和自己關系不好的人來。

然而在她的記憶裏并不存在這樣一個人。

自她記事起,腦海之中對他人全部的映像,只有微笑和善意。

——除了那個對着自己舉起屠刀的殺人者,她從未曾受到過來自任何生物的惡意。

“想不出來嗎?”吉爾也盤腿坐到了床上。

“……”香織只能搖了搖頭,“大概是因為我自己也是個好脾氣的人吧?”

少年卻沒有回答她,只是安靜的垂着頭,好像在思考些什麽,一頭柔軟的金毛一顫一顫。

果然從這種遠離神代的時候就開始了,只是自己對此毫無自覺而已。

“吉爾?”香織把手放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後者擡起頭來的時候卻一掃皺着眉的嚴肅,反而笑臉盈盈,“也是呢,總有那麽一些人天生讨人喜歡呢。”他輕描淡寫的回答道,對自己的猜測只口不提。

如果僅僅只是想要等到外面争奪“聖杯”的戰鬥結束的話,躲在這裏就足夠安全了,但是難保外面那群家夥有那麽一個兩個腦子轉的比較快的發現問題的結症所在,做出超出預期的事情呢。

“被愛之人”——可以根據作用對象的不同轉換成“領導力”和“魅惑”這兩種不同效果的天賦,原本是不該出現在人類身上的,但是這個孩子是個例外。

——怎麽說呢……年幼的黃金之王在心裏這樣慶幸道,還好她只是個天然呆而已。

啊,并非是覺得她這個屬性不好,相反的他覺得還挺可愛,但是這種稀有的屬性放在她身上簡直就是為了“保護”她一般。

遠離人類的“惡意”。

為人所愛,亦摯愛他人。

——刻意的,為了讓這孩子發自內心的熱愛這個世界,為了讓她發自內心的熱愛這星球上的一草一木,每一個生命一般。

看到盛放的花朵會贊嘆。

看到嬰兒的微笑會鼻酸。

看到哭泣的人們會心痛。

對他人的悲傷感同身受,為他人的幸福歡呼雀躍。

發自內心的充滿着善意的少女,她的存在本身即是讓人悲傷的事情。

“吉爾?”香織叫了他一聲,少年擡起頭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我說你啊……”

他的話并沒有說完,而是被打斷了。

兩個穿着頗為詭異的戰士從窗外沖了進來,那一瞬間,從他們身後打開的金色之門中竄出的寶劍毫不憐憫的穿透了他們的身體。

“走!”金發少年抓起了香織的手。

這是毫無疑問的敵襲——然而這兩人,并非是魔偶,而是活生生的人——來自古代,屬于另一個神話體系的戰士。

香織跟着他撒腿狂奔起來,然而那些詭異的戰士還是一個接着一個的冒出來,從各種難以想象的刁鑽角度發起攻擊,仿佛就是為了把她逼出這座旅店一樣。

被吉爾君一路拉着逃往酒店的出口處,香織在擡起頭來的瞬間,終于看清了襲擊者們首領的模樣。

粉色頭發的少女,坐在被戰士擁簇的戰車之中,以高傲的姿态手持鐵鞭,昂着下巴俯視着狼狽不堪的自己。

“啊哈,我也真是漫心了啊。”吉爾苦笑着想到,“果然一味躲藏沒有什麽用啊。”

然而他的目光卻沒有落在打着頭陣的粉發少女的身上,反而好像是打算看穿她的戰車一樣看着她的身後——

在那裏,藏着自己布下的寶具對對方的攻擊沒有預警的原因。

——雖然只是些低級的寶物,但是好歹也是自己曾經看上眼的東西,可不是那麽不堪一擊的,只能說明對方的身邊,跟着一個擁有足夠見識和能力的魔術師了呢,可以是禦主,當然也能使caster。

“這可不太妙啊。”少年把香織擋在了身後,露出了一個狡黠的壞笑。

他的态度招來了高傲少女的不滿,那美貌的Rider抿起了嘴唇,正欲開口的一瞬,卻愕然發現對方的身影像是溶解在牛奶裏的糖一樣扭曲起來,然後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怎麽!”她驚叫起來。

“并不是魔術。”躲在她身後的男人用溫柔的聲音這樣說道,好像這一切并不重要一樣,他只是冷靜的敘述着,“看來是對方的寶具,真是奇怪,難道是assassin嗎?”他輕柔的說着,随後淡然的嘆氣道,“這可真是超出預期了呢。”

——他們争奪的那東西中間缺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并不能作為“孔”通往他們想要的答案,但是補上這一塊,或者幹脆把那東西重新再回爐重造一次的話,說不定就能做到了。

這也是他和rider暫時結盟的原因。

缺了那一塊,他們争奪的都只是一件什麽都做不到的僞物罷了。

而他知道,或者說被召喚下來的時候,就被賦予了這樣的知識——那東西所缺少的那一部分,是一個名為霧繪香織的少女。

——那第八個無階從者的master。

作者有話要說:

妹子的固有屬性“被愛之人”是可以根據作用對象的不同,替換成“魅惑EX”或者“領導力EX”的固有技能……

幼閃:怎麽說呢……還好她只是個天然呆,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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