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凄迷的眼瞳

凄迷的眼瞳

白皙的手指搭在已經微微泛黃書頁上,有幾頁頁面的邊緣似乎是因為沾了水後自然風幹而打着卷。

福澤清葉的視線在字跡略顯潦草的日記上飛快浏覽,不過幾秒她便看完一面。書中的事實讓她的手心在無意識中滲出冷汗。

——“請你一定要救下他。”

——“這一次,一定要打破循環。”

這些充滿預判性的話語一句接連一句闖入她的眼中,又借由視覺傳至大腦,強硬地盤踞其中。

書中的內容除了告知她将來會發生的重要事件(詳細到包括了事件的時間地點以及發生的細節)還包括了對她現有身體咒術的介紹。

就像是完全料到了福澤清葉會出現在這裏,但如果編寫這本書的人恰恰就是她本人的話,倒也沒有那麽怪異了。

把自她進入這個時間點的種種詭異跡象結合起來,不難得出結論。

學園祭裏的所謂的接待員總應該是對這件事知情的。

假如能離開的話,勢必要找到他好好問個清楚才行。

把筆記本放進衣櫃深處後,福澤清葉始終覺得惴惴不安,書中記錄的事件看起來都十分準确,但記錄者則是以一種近乎絕望的口吻來敘述。

另外一個自己所說的循環又是什麽東西呢?她不清楚,但卻能隐隐地感覺到,自己已經處于所謂的循環中的某個小分支。

裝滿心事的福澤清葉洗漱完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後的事情,她坐在床頭一邊吹頭一邊翻看手機企圖從裏頭再找出點什麽有用的信息。

點進相冊,從底部拉到頂端,發覺最早拍攝的照片的時間是三月,也就是春季,而現在已經是秋季。

所以不難看出原來的福澤清葉也才使用這部手機不久,相冊裏大多是記錄着生活的點點滴滴。照片的主角來來去去也不過是夏油傑或是五條悟,有時候也會冒出幾張硝子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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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的福澤清葉的交際圈小的可以,至于為什麽不在這個時間點去找養父福澤谕吉尋求幫助,書中的解釋是,同樣的人不能同時出現在對方面前,這是類似于二重身的概念。

突然間門被敲響,咚咚咚個不停,整層樓也就只有這麽幾個人,她朝着門口試探性地問:“是悟嗎?”

“啊,是我。”他的聲音隔着一扇門傳過來,因此顯得有些沉悶。

原本盤腿坐在床上的福澤清葉趿拉着拖鞋走到門邊,扭開門把手,“有什麽事嗎?”

“你不是在和傑打游戲嗎?”

照理來說應該沒這麽快結束吧?

“打到一半想到點東西而已,”話語間福澤清葉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裏多出了只木盒子,頂層雕刻有镂花樣式,開口用銅制鎖扣封住。

看樣子有些像是首飾盒,她一臉疑惑,五條悟倒是沒想着多說廢話,把盒子往她手裏一遞,語調平平的,“喏,這是給你的。”

說完就幹脆利落地轉身離去,只留給她個清冷的背影。

什麽東西……?

關上門,她走到書桌旁,打開臺燈,冷調的白光頓時流瀉而出。指尖拂過鎖扣,輕輕地往旁邊一推,伴着輕微的“咔噠”一聲,盒子被打開。裏頭的東西也完完全全地呈現在她面前,是一支簪子,頂端鑲嵌着塊被打磨得圓潤的玉石,外圍圈着的是層層疊疊輕薄的金絲銀線,顯得極為繁複精致。

這是他在廟會上買的嗎?但看做工又不像是小商販能擁有的。

如果退回去的話,五條悟絕對會炸毛,考慮過後她還是把簪子放回木盒,随後又把木盒塞到抽屜裏。

好在這個晚上後面的時間也沒人來打攪她。也給她提供了捋順思路的時間,筆記本裏的信息量過大,她在書桌前一坐就是幾個小時,還是手機自動跳出新聞才使得她意識到現在有多晚。

她的目光從十二點半的數字跳到那條新聞上。就像所有新聞媒體善用的套路,所有新文都是寫一半留一半。

“據悉,橫濱市于12月01日發生一起特大爆.炸案件,傷亡人數破千。警方還在現場發現……”

重要內容就被省略號一筆帶過了,而在看到“橫濱”二字時她心頭一顫,在好奇心外加思想情緒的驅使下她點開新聞的具體界面。手指在屏幕上上下滑動,在這個時間點上武裝偵探社還沒有成立,甚至于江戶川亂步都還沒有遇到未來的社長福澤谕吉,三刻構想依舊還只是個構想。

然而作為三刻構想中一大重要部分的港口黑.手.黨早已成立,并且勢力如日中天,從其他相關的新聞報道裏不難看出就連記者也都在猜測這起案件是否為黑.手.黨不同黨派間火.拼導致的。

大腦長時間高速運轉的後果就是肚子餓的不行。

宿舍底樓好像有自動售貨機來着。找出一些硬幣和紙幣捏在手心,又順帶披上一件外衫來抵禦秋季夜晚的寒意。打開門,順着樓梯往下走,為了不打擾到其他人,她下樓時都是輕手輕腳,盡量把動靜減到最小,就連聲控燈都沒有捕捉到她的動靜,依然保持熄滅狀态。

舍樓底層的大門即便是夜晚也沒有關起,月光透過玻璃窗戶撒入,在地面上投下一片皎潔。

自動售貨機在樓梯口,順利走到自動售貨機前,機器內置的小燈還在散發冷調光,上面幾排都是飲料,冷飲或是熱飲一應俱全,而下面幾層則是各式各樣的小零食。投幣後按下按鈕,熱牛奶就從裏頭咕嚕嚕地滾下,一直滾到取貨口。

福澤清葉彎腰勾起牛奶,在起身時眼角的餘光裏似乎躍入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捧着熱牛奶往那個方向看去。

穿着寬松睡衣的夏油傑站在門外,松軟的黑色長發垂在肩頭,并随着他仰望天空的動作而有幾縷從肩頭滑落,他有所察覺地回頭,指尖夾着的香煙煙頭泛出凄迷的火光,又映出他同樣凄迷的眼瞳。

她又回想起筆記本開頭的句子。

——“請你一定要救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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