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特殊期

特殊期

雖說出其不意的攻擊砍下一條手臂,但巨大的實力差距擺在那裏。

艱難地擋下幾次攻擊後她的手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盡管還是死死攥着刀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經沒有力氣了。一個滾身躲開咒靈的斬擊,這幅場景讓她聯想到之前在大廈裏的畫面。

但兩只咒靈相對比,完全沒有可比性。

“為什麽不做選擇呢?”咒靈說話從一開始的磕磕絆絆到無比流暢,直到現在它都有所克制自己的進攻,仿佛是在給福澤清葉留出餘地。

“我剛才都已經說過了的吧。小孩子才做選擇題,而且對我而言,選擇題根本就沒有意義!”

呼,剛才摔倒在地好像撞傷了背脊,呼吸時伴着胸腔一起一伏,傷口也被撕裂開。她用刀撐起身體,琥珀色雙眸裏閃爍着不屈服的光芒。

隐匿在黑暗中的咒靈愈發不解,它的聲音裏透出幾分無奈,“不做選擇的話,一切都還會走向原來的結局。”

“話可不能說的太絕對啊。”剛才的打鬥也只花費了些許的咒力,對于咒力充沛的福澤清葉來說就是不痛不癢,但更糟糕的是體能上的急劇消耗。

簡單來說就是,她很可能連放出咒力的力氣都沒有。

這只咒靈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且不論它能說話這件事,更關鍵的是,它似乎還了解些什麽。

“你其實不想殺死的對吧?”

“如果你能做出選擇的話。”

“真煩啊,那你總得好好地解釋一下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吧,否則是打算讓我兩眼一閉瞎選一個嗎?”

能拖一點時間是一點吧,盡管對能否迎來救援她心裏也沒底。

“所有都是因果循環,他們都是先因後果,但你不一樣,你即将經歷的是‘果’。”

Advertisement

她放棄了,就和動漫裏永遠不會說人話的反派一樣,她已經不指望眼前的咒靈能說出什麽通俗易懂的大白話來了。

“你說的話,我根本就沒辦法理解啊。”

因也好,果也好,與其認命地去做選擇,她更偏向于立下的選擇題。

“身為堕.落之神,欺負人類可不太好吧?”遼闊無邊際的黑暗裏一只藍色蝴蝶煽動翅膀,動作輕盈地向福澤清葉飛來。

藍色的蝴蝶……?

她初次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在廟會裏也曾看到過,因為顏色和圖案實在少見便也對此留下印象。

“禦影?你放棄神社後就開始多管閑事了麽?”被稱之為堕.落之神的咒靈語調裏透出幾分氣急敗壞。

泛出微弱熒光的蝴蝶輕輕落在福澤清葉的肩頭,轉瞬間白光閃過,身披淺色打卦的金發男人立于她的身側,身周都萦繞着柔和聖潔的光芒。以他為中心,向外輻散開來,粘稠的暗影都被驅逐。

“這并非多管閑事,畢竟這孩子和她身上的緣,都是我的責任啊。”

什麽緣……?

還有這熟悉的聲音又是怎麽回事?

福澤清葉偏過頭看禦影,“你是…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面,不對,我以前好像聽過你的聲音,就在廟會的時候。”

“嗯,的确是呢。”禦影回以淺笑,“原先還以為你是誤入時空斷點,但現在看來并沒有這麽簡單啊。”

面前的少女身上,纏繞着為常人所不能窺見的錯綜複雜的紅線。

過分複雜的緣分,死亡輪回也不能破解的緣分。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交易,當時可是她求着我把她帶到黃泉之國——”後半句話被禦影生生打斷,他眼鏡的鏡片上泛出冷冽白光,藏在鏡片後的雙眸用警告的目光看向黑暗中的神明。

“我剛才說過了,這孩子的緣是我的責任,所以也不允許其他人的插手。”

這種所有人都知道些什麽,唯獨自己還是一臉茫然的感覺真不好受。

“黃泉之國又和我有什麽關系?”聽兩者的對話,她隐約地能琢磨出點什麽,很有可能是她曾經與堕.落之神達成什麽交易,但又因為時空錯亂,導致她現在還沒有這一段記憶。

可如果是這麽重要的事情,筆記本上又為什麽沒有寫……

因為身邊禦影的存在,看樣子對峙無果,只得悻悻離去。

“嗯,接下來就是……”被黑暗遮蔽的天空終于顯出原形,午後的陽光散下,禦影看向福澤清葉,“我知道你肯定會有很多疑惑,但很抱歉,即便是神明也不能貿然幹涉人類的緣呀。而且這一切的确需要你慢慢地摸索,真相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面的。”

啊,真是說了跟沒說一樣,你們神明一個個的都這麽喜歡賣關子嗎?

“可是總得要給點線索吧。”福澤清葉攤手,表示自己滿頭霧水。

“嗯……跟從自己的內心吧。”

“你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不會心虛的嗎?”都看到了哦,他說話時因為尴尬而挪開目光。

“總而言之,這件事情只有你自己能解決就是了。”顯然不想再被福澤清葉拉着問東問西的禦影抓住一個空檔順勢化為來時的蝴蝶模樣,優哉游哉地撲閃翅膀離開。

太不靠譜了,下次再見到蝴蝶幹脆抓起來算啦。

“清葉?還在原地發什麽呆啊?”不知何時已經走出好幾步路遠的五條悟回過頭,看見還站在原地一臉憤懑的福澤清葉。

估摸着剛才的都是幻覺,她背脊上灼人的傷口現在已經感覺不到了,不止這個,連帶着衣角都很幹淨,和她一陣摸爬滾打後滿身灰塵的樣子截然不同。

“噢來了來了。”

“午餐怎麽說也是正餐,總不能用點心來應付。”夏油傑反駁了五條悟午餐直接在甜品店解決的提議,“特色美食的話……在橫濱果然還是中華街了吧。”

“中華街嗎?好像也不錯啦。”五條悟點點頭。

中午吃飯的地方就這麽愉快地敲定了,還在試圖從剛才和那兩個不靠譜神明的對話中找出有用信息的福澤清葉全程沒有參與讨論,一直都是靜悄悄的。

引得五條悟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好幾眼。

“清葉應該沒意見吧?”夏油說,他自然也是察覺到福澤清葉過分的沉默,“從剛才開始你就沒說話,是被咒靈吓到了嗎?”

“身為咒術師這倒不至于吧,”五條悟說,“不過那只咒靈的确長得很倒胃口就是了。”

福澤清葉擡起頭,順着夏油傑的袖口往上看去,少年正含笑注視她,與那副幻境中清冷脆弱的模樣截然不同。但直覺告訴她,無論是哪個夏油傑,都只是真正夏油傑的一部分。

“我還好啦,午餐是嗎?中華料理都可以啊。”

在“帳”撤除後,一直守在外圍的高專其他人員頓時迎上來,看到三人都毫發無損才松口氣。

“福澤小姐還請留步。”走在後頭的福澤清葉又聽到熟悉的聲音。

“您是那位醫生……”她意有所指地頓住。

後者即刻會意,補上自我介紹,“在下森鷗外,隸屬于港口黑.手.黨的首席醫師,不過同時也開設有自己的診所。”

“森先生您好,請問您還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福澤小姐不用這麽擔心,我只是聽說過小姐的傳聞,感覺很有趣罷了。”說罷,他從白大褂的貼身口袋裏摸出一張名片,“所以想要結識福澤小姐罷了,這是在下的名片,診所地址也在上面,如果需要幫助的話,在下時刻歡迎福澤小姐的到來。”

毫無疑問,森鷗外善于揣摩人心,他只要稍微放出一些訊號,想要追求真相的福澤清葉自然也會上鈎……

“我想我還是不用了吧,畢竟平常任務也很忙。”

知道森鷗外到底是什麽人的福澤清葉只要反着來就可以了,她抿唇笑笑,但看不出半點拒絕人後的愧意。

少女的鞋跟敲擊地面,發出沉悶的腳步聲,伴着她簡短的“那麽我就先走了”,背影漸行漸遠。

“剛才你幹什麽去了啊?”咬着根棒棒糖的五條悟說話有點甕聲甕氣,見她擡頭,揣在兜裏的手伸出,攤開掌心,裏頭還躺着根波子汽水口味的棒棒糖,“喏,先吃個糖吧。”

福澤清葉一邊撥開糖紙一邊開玩笑地說:“在和一個不熟的人聊天,我終于明白悟平常說話為什麽這麽狂了。”

“嗯?”莫名被cue到的少年哼出一聲單音節,眼睛眨巴眨巴。

“因為看別人吃癟的樣子真的很爽啊。”說完,她嗷嗚一口咬住糖果,酸酸甜甜的。

尤其是看到森鷗外吃癟,就是很出氣呢。

夏油傑不置可否,三人搭着公車前往中華街。

跟着五條悟摸到一家無論是口味還是服務都不錯的中華料理店。即便是中華料理店,在某些小細節上還是入鄉随俗,等三人入座後服務生各為三人倒上冰水,輪到福澤清葉的時候五條悟皺着眉,偏頭對服務生,“給她還是換成熱茶吧。”

福澤清葉:????

“我不喜歡喝茶啊。”福澤清葉說。

此時服務生折返回服務臺取茶壺,五條悟有些奇怪地反問,“可你不是特殊期嗎?”

“等、等——誰告訴你我今天特殊期啊。”她驚得手機差點掉下,看向夏油傑,對方也是一臉“難道不是這樣嗎”。

看起來這之間是有什麽誤會了。

五條悟把她手邊倒到一半的冰水推到一邊,“硝子說的,今天上午你急着回舍樓換衣服不也是因為這個嗎?”

福澤清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