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溫七回長公主府的時候,君晨也回了旭王府,等天一黑就翻牆到了隔壁溫七那裏,把他今天幹的事情都和溫七說了,讓溫七不用擔心楚國公主會真的留下來聯姻。

字裏話間透着股邀功的味道。

溫七吃着回來路上跟小販買來的糖雪球,兩口一個,第一口咬了沒核的那一邊,第二口把剩下半個都放嘴裏,末了再慢慢吐核。

君晨說完後,她正拿着一顆糖雪球咬下第一口,嚼了咽幹淨才開口:“留下也無妨,左右命薄而已。”

就算現在殺不了,等和談敲定,楚國使臣離開,她難道還不能慢慢尋法子讓楚國公主死嗎。

畢竟是異國他鄉,水土不服小病變大病也是常有的。

溫七說着,君晨搶了溫七手中剩下半個糖雪球,也不等溫七搶回來,就吃進了嘴裏,還說道:“能省點事也是好的嘛。”

溫七因為被搶了吃過的糖雪球瞪他,他就回個眨眼,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學的,輕飄飄一眨,眨得已經習慣了君晨容貌的溫七都抽了口冷氣。

君晨吐了核,以為溫七不舒服,問:“怎麽了?”

溫七一臉木然:“骨頭酸了。”

君晨還不明就裏:“骨頭怎麽酸了?果然還是平日鍛煉不夠吧,今天出個門回來就難受了,我府裏有個教場,晚上沒人,我每天給你練練手吧?”

君晨自顧自過了喜歡就事事順着溫七的階段,進入了喜歡就事事操心的階段,不再什麽都以溫七的喜好為主,而是開始照顧起了溫七的身體情況。

溫七的作息是真的不好,這個暫時沒辦法,但遲早能改了,可是溫七不喜歡流汗所以不愛運動這個很要命。

特別是還有夏束在,溫七夜間連動手倒茶都懶,這樣真不行。

溫七直接無視君晨的提議繼續吃糖雪球,一邊吃還一邊翻了本書出來看。

君晨繼續把溫七吃了一口的糖雪球搶過來,還操心:“你別不說話,我其實挺擔心你裝啞巴裝習慣了,會真的就不愛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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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七很體貼地打消了君晨這個顧慮:“別做夢了,你就是哪天把自己浪死,我都不可能不說話。”

不能說話氣人的人生根本沒有樂趣。

兩人你來我往地說着,突然飛進來一只鴿子。

夏束替溫七把鴿子抓了過來,溫七眼睛不離書頁,一手翻了一頁,一手摘下了鴿子腿上系着的蠟球。

等把信展開,溫七才移開視線,看向信的內容。

看完之後,溫七嘆了一句:“楚國的故事還是這麽精彩。”

君晨好奇:“什麽?”

“楚國那邊來的消息,說是确認了,當初讓齊婉兒詐死的皇子是贊成兩國和談的一派。”

君晨:“什麽?”

溫七把信給了君晨,說道:“看來你都猜錯了。”

君晨有些懵:“他當初都能不顧楚夏兩國的邦交帶走楚國公主,這次怎麽就能把楚國公主讓出來?”

溫七繼續看書:“上面不都寫着嗎?”

君晨又把信看了一遍,這封信上都是有關楚國的一些事情,并不單單只說了那位楚國皇子的立場,可也沒有寫楚國皇子願意把楚國公主送來和親的理由。

但溫七沒必要說謊,所以他又看了一遍,這才琢磨出一些味道來。

這些信息零散錯亂,但是如果按照時間順序重新排下來就會發現,這封信裏說的其實都是同一件事。

齊婉兒不是為了聯姻突然被封為公主的,而是早在來這裏之前,她就是楚國的公主了,冊封時間大概是一年前,也就是齊婉兒詐死從夏國回了楚國的一年之後。

但在她作為楚國公主出現在公衆視野裏之前,喜歡齊婉兒的那位皇子受了楚國皇帝責罰,最後皇子的母妃病逝,他才得皇帝垂憐重新給予重用,不久之後齊婉兒就成了公主。

這裏就牽扯到了一個問題。

皇子既然喜歡齊婉兒,那為什麽齊婉兒又成了楚國公主,他們成了名義上的兄妹,就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了。

所以這三件事其實是有聯系的,皇子受了責罰是因為齊婉兒假死的消息暴露了,信中提到皇子的母妃娘家在楚國頗有權勢,但家族卻在她病逝後略有敗落的跡象,同時他就重新得了皇帝重用,所以是皇子母妃為了自己兒子,不僅賠上了自己的性命,也坑了自己的家族。

皇子知道自己複起的代價是這些,悲痛欲絕就和齊婉兒斷了,但為了不讓自己的兄弟得到齊婉兒,他以向皇帝表決心為借口,求皇帝給了齊婉兒一個公主的身份。

信中可是有說到,從齊婉兒被冊封開始,這位皇子與他那些兄弟的關系可是一下子就變得非常糟糕。

對,喜歡齊婉兒的皇子不止一位,其中還包括了大皇子,信上還寫了,自從敲定聯姻之後,大皇子就在楚國都城外買了一座大莊子,聯系楚國大皇子準備的那具假冒齊婉兒的女屍,十有□□,那座大莊子就是給齊婉兒準備的。

聯姻,詐死,金屋藏嬌,順帶攪和了兩國邦交。

“他們楚國還能不能出點新鮮的點子。”君晨放下信,捏了捏鼻梁。

君晨理順前因後果的功夫,溫七已經看完了上一本,另換了本書來看,還說了句:“點子不用新,有用就行。”

君晨吐槽完楚國這群皇子,又吐槽了一句:“這信是故意這麽寫的吧?”

把什麽線索都寫上去,偏偏又都打亂了,叫人乍一看去,摸不着頭腦。

溫七:“嗯,怕鴿子被人截了,總要小心點。”

君晨一手撐着臉:“我聽皇兄說過,林大人手上有一個專門打聽情報的組織,便是難以安插眼線的楚國,都有他的耳目。”

溫七看了君晨一眼:“陛下還真是什麽都和你說。”

君晨:“你這封信,也是那邊送來的?”

溫七盯着書,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麽內容,難得有些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君晨:“那組織不是只聽林大人的嗎?你怎麽指使得動?”

君晨也就好奇問問,卻不想溫七直接把書砸了過來:“瞎問什麽。”

說完還起身走到了床邊,面朝着外面吹了會兒風。

生氣了?

不對了,臉怎麽紅了。

君晨疑惑地低頭,看看差點砸他臉上最後又掉桌上的書,只見那本書被風吹開了幾頁,上面有這麽幾行——

“… …那侯府小姐如何見過這陣仗,軟着身子任由那一雙平日舞刀弄槍的手褪去了衣裳… …平日裏連路都不曾多走幾步的白嫩小腳不堪忍受地抵在那寬厚的胸膛之上… …哀叫綿綿,似愉似泣… …”

!!!

這種東西怎麽會混進溫七消遣看的話本裏!

君晨啪地一聲把紙頁翻飛的書給合上了。

溫七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君晨的反應不比自己輕,心裏頓時就平衡了。

第二天,溫七睡到了下午,只因為那一本亂七八糟的書,讓她早上睡下之後做了些亂七八糟的夢,她只睡了一個時辰就醒了,之後便因為臊得慌在床上呆坐了許久,吃了午飯之後才又睡下。

晚上君晨再來,得到的就是緊閉的窗門,和蹲在窗下抱着劍,不讓他進去的夏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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