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第六章

陳景嘉爺爺是酒店大亨,陳家經過他爺爺和爸爸的兩代發展,現在生意已經做得十分龐大,業務幾乎囊括了這個世界所有高檔的星級酒店和飯店。

陳景嘉父親早年車禍去世,他爺爺身體也每況愈下。作為熟讀原小說的知情者,宋秋圓知道,這次生日宴不只是一場簡單的生日宴會,更是陳家對外宣布陳景嘉将成為陳家未來接班人的發布會。

當宋秋圓跟着司蘭清下車,看到陳景嘉西裝革履,頭發梳成大人模樣,端着酒杯出現在宴會廳的時候,宋秋圓愣住了。

宋秋圓還記得初見陳景嘉時,他身上陽光明媚、意氣風發的少年氣。

現在的陳景嘉陌生、成熟,周身全是精英氣場,唯獨沒有一絲少年意氣,和初見時的陳景嘉簡直判若兩人!

陳景嘉不愧是酒店大亨的繼承人啊,以後也會成長為鐵血手腕的掌權者。

宋秋圓唏噓。

宋秋圓唏噓了不到兩秒,肚子就叫了起來。

宴會廳裏好吃的東西可太多了,他眼睛都看直了!

司蘭清察覺到宋秋圓跟個小饞貓似的眼睛都要粘糕點上了,嘴唇微彎。他側頭對宋秋圓說:“我現在好很多了,一個人可以,你去吃東西吧。”

“好嘞!”宋秋圓頓時在宴會長桌一角坐下,不客氣地端盤取食物,盤子裏堆得滿滿的,他眯眼,很惬意地吃着。

吃歸吃,宋秋圓還是分出一份心思關注主角們的劇情發展的。

他看到司蘭清和霍燼分別代表各自的家族向陳景嘉送上賀禮,司蘭清送了兩份,一份代表家族,一份代表他自己。霍燼看到的時候不忘諷刺幾句兩人深厚的竹馬情誼。陳景嘉為司蘭清出頭,也挖苦霍燼,說他和司蘭清之間的竹馬情誼确實好于司蘭清和霍燼的塑料聯姻情誼。

宋秋圓眼睛瞪得明亮溜圓,心裏直呼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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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上這抓馬的劇情,宋秋圓覺得手裏的蛋糕更好吃了。

宴會正式開始後,一個花白頭發不怒自威的老人站到臺上,向在場所有家族宣告,陳景嘉三年後将正式接手陳家家業,陳家所有有股份和家業的長輩在老人的威儀逼迫之下,不論自願還是不願都上臺,給陳家未來家主奉上手裏的股份和産業,作為給繼承人的生日禮物。

宋秋圓看着陳景嘉怔愣之後像個麻木的機器人,一下一下彎腰道謝,嘴角的微笑弧度都維持得正正好。

那些股權和産業轉讓協議,壓在陳景嘉的雙手上,仿佛要将陳景嘉壓垮。

明明是生日宴,卻沒有半點生日宴的樣子。

宋秋圓端來一杯香槟,遙遙對着臺上的陳景嘉,笑着道了句:“二十歲生日快樂啊。”

他喝了這杯酒,繼續低頭炫蛋糕。

“你怎麽不親自對我說恭喜?”炫完一個小蛋糕,宋秋圓後背被人輕輕拍了下。

宋秋圓扭頭,看到了解開西裝扣子的陳景嘉。宋秋圓又端來一杯酒,真的和陳景嘉手裏的那杯酒碰了碰,解釋道:“那不是因為剛剛我們倆離得遠嗎。”

宋秋圓看了眼陳景嘉的西裝裝扮,覺得看着別扭,又說:“你還是穿成酷哥更好看。”

“哈哈哈哈。”陳景嘉大笑,這回笑得潇灑恣意:“我也覺得。”

“別光吃蛋糕啊。”陳景嘉撞了下宋秋圓的肩膀,“我的生日禮物呢?”

宋秋圓愣住。他真沒準備。他和陳景嘉的關系不過點頭之交,陳景嘉是豪門繼承人,而他只是個普通的路人甲,他沒想到陳景嘉會問他要禮物。

宋秋圓放下蛋糕,虛心請教:“你喜歡什麽?我過幾天給你。”

陳景嘉狗狗眼彎起來,在宋秋圓餐盤裏叉走一個小蛋糕,邊吃邊含糊地說:“你是今天第一個問我喜歡什麽的人。我想想我喜歡什麽。”

宋秋圓立刻瞪圓了眼睛,嚴肅說:“不能太貴!你也知道的,我沒錢。”

宋秋圓的反應很好玩,陳景嘉哈哈大笑:“那這個生日禮物就先欠着,以後我想到了再跟你許願!”

宋秋圓翹起唇角,一口應下:“行!”

陳景嘉又匆忙塞了兩顆餅幹進嘴裏,明明是宴會主人,卻半天沒吃上一口飯。他擺擺手:“我繼續去應酬了,你替我多吃點!”

“等等。”宋秋圓擡手搭住陳景嘉肩膀,陳景嘉不解轉頭。

“禮物可以以後再說,但生日祝福卻是要現在說的。”宋秋圓笑起來說:“祝陳景嘉往後餘生,得償所願!”

陳景嘉定定神,眼睛很慢很慢地彎起來,對宋秋圓點點頭。

——

這種宴會也就宋秋圓這種路人甲專心幹飯。他将所有糕點和飲料都嘗了一遍,站起來時發現肚子已經圓滾滾了。

如果他今天穿了合身的西裝,恐怕現在襯衫扣子都要崩掉了,叫人笑掉大牙。但是他沒有穿司蘭清派人給他準備的西裝,他依舊穿着簡單随意的黑色衛衣,肚子的位置還有一個大兜,裏面裝了打包好的小蛋糕。

宋秋圓急需消食。他站起來往外走,去五星級大酒店的室外晃悠。

今夜月明星稀,夜風涼爽。宋秋圓靠在欄杆旁,閉目吹風。

忽然一只手臂緊緊箍住他的腰,宋秋圓一陣膽寒,他剛要張嘴叫,嘴巴又被一只大手緊緊捂住。

宋秋圓心裏一驚,誰能想到他作為路人甲都會遭到搶劫啊!搶劫犯放着一衆豪門少爺小姐們不搶,偏偏搶他這個窮光蛋!

他又氣又惱,抓住時機張嘴在搶劫犯的手上狠狠咬住。

搶劫犯低聲“嘶”了一聲,将他嘴巴捂得更緊,直接掐着腰腹抱起了他。

宋秋圓被抱到一個隐蔽的小房間,身後人才松開他。宋秋圓落地,驚恐轉頭,看到身後高大的搶劫犯是一身暗紋黑西裝的霍燼,宋秋圓忍不住罵道:“你有毛病啊,你又抓我幹什麽?!”

霍燼盯着自己手上的牙印看了幾秒鐘,黑着臉将手揣褲兜裏,抿了抿唇,才說:“宴會很無聊,你跟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晃,你不也是覺得這宴會很無聊?”

無聊是無聊,但是宋秋圓深吸一口氣:“我們各自無聊不行麽?”

霍燼在小桌子前坐下,長腿勾來旁邊的一把椅子,踢到宋秋圓旁邊,然後又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盒撲克牌,擡眼說:“跟我玩打牌。”

命令的語氣,聽得宋秋圓很不爽。按照劇情發展,他還沒到成為霍燼小跟班的時候!

宋秋圓撩起袖子:“行!你今晚輸定了!”

宋秋圓決定打牌虐霍狗。

他唰唰洗牌炫技。

霍燼幽藍的眼眸認真看了會兒宋秋圓洗牌的動作,後擡眼,盯向宋秋圓因為較勁而略顯紅潤的唇瓣。

宴會廳內,司蘭清孑然獨立,周圍的男男女女視線都瞟着他,卻沒有幾個敢上前和他搭話。

這部分是因為司蘭清谪仙般的氣質,讓人不敢去沾染他,另一部分則是因為霍燼也是宴會的賓客之一。霍燼是司蘭清名義上的未婚夫,誰敢在霍燼眼皮子底下撩人?

司蘭清并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他淡淡掃視會場。宴會廳內場角角落落都看過了,并沒有他想象裏吃得跟小倉鼠一樣的宋秋圓。

司蘭清看向助理,目光詢問。

司蘭清助理走到司蘭清身邊,朝他小聲彙報:“宋秋圓在酒店後院被霍燼抱走了,像抱小孩姿勢的那種抱。”

司蘭清喝酒的動作一頓,淡聲問:“他們在哪?”

助理帶司蘭清找過去。

他們走到一間幽靜的亭子外,周圍無人,是幽會的好地方。亭子內是個隐蔽的小房子,以薄紗代門。夜風吹動下,門紗輕輕晃動,裏面的人一覽無餘。

霍燼将最後一張牌扔在雜亂的桌面,眉梢微揚,很是得意:“我贏了。”

宋秋圓難以置信,霍燼牌技那麽差,他前面幾局都是輸!這回怎麽就贏了?!

“你該不會是偷偷藏牌了吧?”宋秋圓骨碌碌的眼神在霍燼身上轉溜,随後朝霍燼撲過去,雙手在他西裝外套和西裝褲口袋裏上下摸索找牌。

霍燼傲嬌地“哼”了一聲,張開雙手讓宋秋圓搜,坦坦蕩蕩:“我才不屑作弊。”

輸了那麽多局,這回運氣好一點怎麽了?

宋秋圓卻不願意相信。他像只小狗一樣在霍燼懷裏拱來拱去,氣得臉鼓起來。霍燼低頭,看着宋秋圓的下半張臉,忽然覺得他眼睛一定很生動,這個時候肯定透露着狡黠。

宋秋圓好一通摸索都沒找到牌,他有點喪氣,但嘴硬說:“這次是你運氣好,下次你一定贏不了我。”

“你牌技也就那樣。”已經摸索出一點打牌技巧的霍燼盯着宋秋圓的下半張臉,兩秒後他挑眉:“你跟我再來打個賭。”

“行!”宋秋圓揚起下巴接受霍燼的挑釁,“賭什麽?”

“還是打牌賭輸贏。”霍燼揚唇笑起來,大手在宋秋圓厚重的劉海上撥了撥,卻沒有直接掀上去,他幽藍的深邃眼眸仿佛下了鈎子鈎住宋秋圓:“下次我再贏,你就露額頭給我看。”

亭外看到宋秋圓與霍燼吵鬧相處的司蘭清,臉色更為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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