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

宋秋圓一開口,悠揚的鋼琴聲就驟然停了。圍觀群衆不知道為什麽浪漫的氛圍戛然而止,他們茫然地看着鋼琴演奏者和他的心上人。

看這氛圍,是不是表白被拒了?

好心的好事者立刻朝司蘭清喊,鼓勵他:“You made part of way!

Be strong to continue!

司蘭清對那人颔首禮貌致謝,轉頭看着宋秋圓。

這鋼琴他是彈不下去了,但宋秋圓,他不會放棄的。

長路漫漫,他很有耐心。

“你不繼續彈奏了嗎?他們還鼓勵你呢。”宋秋圓以為剛剛喊話的那人指的是彈琴一事,他趴在鋼琴上問。

“……不了。”司蘭清起身,将位置還給原先的演奏家。

他跟着宋秋圓回到湖邊釣魚臺。他側目,看着宋秋圓的側臉,神色頗為認真地在思考宋秋圓的腦回路究竟是怎樣的。

以前,宋秋圓還當他和霍燼、陳景嘉的cp粉。

現在,好像又想把他和周時宴湊在一起。

他是不是有什麽行為做得不妥當,讓宋秋圓誤解了?

司蘭清好看的眉頭微皺,開始反思自身。

Advertisement

“哦對了,”坐在釣魚椅子上,宋秋圓拿出手機扭頭和剝板栗的司蘭清道:“周時宴要開始直播唱歌了,你知道他的直播號是什麽嗎?”

司蘭清眉頭皺得更緊,他搖頭。他不明白,他為什麽要知道周時宴的直播號。

宋秋圓在腦海裏搜索了原書,按照書中的設定在直播軟件中搜索出了一個零粉絲的歌手賬號。

賬號名字就是周時宴。

那賬號顯示正在直播中,觀看量為零。

宋秋圓好奇地點進去,就看到了昏暗酒吧一角,抱着吉他,落寞坐着的周時宴。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厭世感。

都沒有唱歌,哪裏能吸引來粉絲。

宋秋圓順手點了關注,發了條彈幕上去。

送球員:【怎麽垂頭喪氣啊,不唱歌嘛?歌迷進來都要懷疑這是不是歌手直播間哦】

他又順手充了錢,給周時宴直播間發了十個加油包。

一瞬間,手機屏幕絢爛得跟炸開了煙花一般。

光亮照在周時宴臉上,周時宴寥寥擡眼瞄了下手機。看到粉絲昵稱,他在心裏默念了一下讀音,送球員——宋秋圓!

是宋秋圓!

周時宴那雙冷寂的眼睛立刻變得灼熱,他愣愣地抓起吉他,磁性沙啞的嗓音說:“你還在嗎?我唱。”

感性蒼涼的原創歌曲從手機裏傳出來,宋秋圓将屏幕亮給司蘭清看,眨巴眨巴眼明示他:“是這個賬號,現在關注他,以後可就是元老級別的粉絲了!”

司蘭清對于周時宴的歌興致缺缺,他只覺得煩躁。

司蘭清摁了摁眉心,打算做其他的事情吸引走宋秋圓的注意力。周時宴的歌随時可以聽,司蘭清也自知自己沒有限制宋秋圓娛樂活動的資格,只是他不希望宋秋圓跟他在一起的時間還在看着別的男人笑。

司蘭清從口袋裏拿出兩張精美的邀請函,對宋秋圓使出了美食攻擊殺手锏,邀請函不動聲色蓋在了宋秋圓手機屏幕上,遮擋住裏面唱歌的周時宴,他溫聲說:“晚上玫瑰莊園有啤酒主題的美食節活動,要不要去?”

美食節?

“去!”

這麽好的活動,宋秋圓怎麽會錯過!

宋秋圓從水桶裏抓出一條大魚送給旁邊的釣魚外國老頭,然後把剩下的魚放回湖裏。漁具自有司蘭清的人過來收拾,所以他腳步輕快地跟着司蘭清走了。

玫瑰莊園本是個私人莊園,莊園主人做的是紅酒生意,聽說帥氣紳士的莊園主人娶了一位貌美的德國小姐,那德國小姐家裏做的是啤酒生意。兩廂聯合,一段佳話,便舉辦了這次酒會,随機邀請居民和游客過來游玩慶祝。

複古的莊園拱形門廊被攀爬的綠玫瑰纏繞,在暖黃小燈的照耀下投射出一簇一簇的陰影,夜色裏彌漫着玫瑰的幽香。

宋秋圓和司蘭清排在門口等待進入,司蘭清給侍者看邀請函,宋秋圓盯着綠玫瑰看,他湊近,小狗似的嗅了嗅,扭頭問司蘭清:“你給我的種子開了花是這樣子的嗎?”

司蘭清:“會比這裏的更好看。”

宋秋圓很開心地晃晃腦袋。

侍者展開了邀請函,見到上面的名字後,态度立刻從禮貌變得恭敬,他低聲說:“公爵為您準備了私人家宴,感謝先生賞光。”

司蘭清颔首婉拒,他餘光注視着蹲在花圃邊扒拉不知名花草的宋秋圓,低聲說:“不了,我和我的朋友更喜歡随處逛逛。”

侍者便不再堅持,恭敬地将兩位送到了莊園內。

這裏有穿着晚禮服的名門貴女和西裝革履的紳士商人,也有腳踩涼拖的普通旅人。空氣裏彌漫着花香、葡萄酒香、啤酒香,還有各種食物的味道。

宋秋圓如進了糧倉的小貓,渾身散發着愉悅的快樂氣息。

單手托着酒盤的侍者路過,宋秋圓順手拿了兩杯酒,自己喝一杯,另一杯遞給司蘭清,“我去那邊坐着了,你要應酬的話就去吧,我等你。”

司蘭清跟着他在玫瑰莊下的木桌旁坐下,姿勢優雅中帶着随和,他道:“不應酬。”

他喝了口酒,彎眼,俊美的臉湊近宋秋圓,溫聲強調:“我們是出來度假的,我不會讓別人打擾我們。”

美人臉就在眼前,咫尺距離,宋秋圓都能看到司蘭清眼瞳裏自己的倒影,還有密而直的睫毛。視線往下,是司蘭清的唇。因為剛喝過紅酒,淡色的唇染了點葡萄酒液,薄唇微張,看着是剛剛好的誘人。

司蘭清還說了好幾次“我們”,那輕緩低沉的語氣差點讓宋秋圓覺得他不是說在度假,而是在說幽會。

宋秋圓心嘆,司蘭清不僅是萬人迷,還是個釣而不自知的誘受。

幸好自己是個路人甲,意志堅定的路人甲是不會觊觎主角受的!

宋秋圓不再看司蘭清的臉,端起酒杯咕咚咕咚下肚。

他喝的酒味道很清爽,在酒精固有的澀和辛辣中還有水果的甜味,餘韻中更有一股淡淡的茉莉香。

宋秋圓舔舔唇,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旁邊桌在做燒烤,宋秋圓單手撐着臉,歪頭看到司蘭清走過去要了一把串,學着一個黑人的動作也烤起了串。

他扭回頭,低頭繼續去吃桌上的瑞士風味小蛋糕。

十分鐘後,他已經三杯酒下肚了。視野微微晃動,一捧薔薇花出現在他面前。宋秋圓茫然地接過來,然後看到了捧花後面的美人臉。

宋秋圓愣了下,立刻将薔薇花拆開,放進桌子上的花瓶裏,他啧啧稱贊:“裝飾花放上去,幹飯都更香了!”

司蘭清:“……”

他該不該告訴宋秋圓,這捧花是送給他的,而不是裝飾花呢?

算了,他深深知道,比起浪漫,宋秋圓現在更再意幹飯。

他輕嘆一口氣,給宋秋圓的餐盤裏放進來一大把香噴噴熱騰騰的烤串,看着宋秋圓大快朵頤。

“謝謝,你也吃呀!”

“你和霍燼相處的時候,”司蘭清望着宋秋圓的眼,輕聲問:“會做些什麽?”

宋秋圓咬着肉,頭也不擡:“吵架!打牌!”

司蘭清視線在四周搜尋了幾秒,找到一副牌。吵架他是不會跟宋秋圓吵的,牌可以打。他平靜地看着宋秋圓的臉,心想,宋秋圓當霍燼是朋友,所以會一起玩很正常。他撥弄着花瓶裏的花枝,又想,但是霍燼受到的待遇也不能獨有。

“要玩嗎?”司蘭清将卡牌推到宋秋圓面前。

宋秋圓看了眼牌面,大着舌頭說:“好呀。”

“輸了會你們會怎麽懲罰?”司蘭清問。

宋秋圓舉手:“貼幼稚的貼紙!”

這裏沒有貼紙,司蘭清拿出一支筆,說:“可以畫在臉上。”

宋秋圓看着司蘭清那張清冷的臉,他于心不忍:“真的要畫?”

“要。”

這第一局牌局,司蘭清就輸了。

游戲規則很簡單,司蘭清一聽就會,但是他不想欺負一個醉鬼。眼看着宋秋圓臉上透出紅暈,說話的舌頭也逐漸變得不靈活,司蘭清就挪開了桌上全部的酒,然後順勢輸了。

“我贏了?”宋秋圓努力睜開眼睛,驚喜問道。

“嗯。”司蘭清看着他,低低沉沉回應他,“你贏了。”

“你該懲罰我了。”

宋秋圓感覺自己腦子不靈光了,他慢吞吞問:“我怎麽記不起來了……是什麽懲罰啊。”

司蘭清慢條斯理地折起自己的袖子,将馬克筆放到宋秋圓手中,然後用自己的大手握住宋秋圓的手,捏住他握筆的手指,臉湊到宋秋圓面前,擡眼靜靜地望着他,“弄髒我。”

“弄髒……”宋秋圓手都快握不住筆了,他重複這兩個字,怎麽都想不到對應的懲罰,于是只能被司蘭清牽着,感受司蘭清握着自己的手,在他的臉上塗塗畫畫。

他稀裏糊塗地想,怎麽會有人這麽主動地要他弄髒自己……

司蘭清是不是喝了酒不清醒了?

遲鈍的思維想到這裏,宋秋圓立刻振作起來。他突地挺直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喚醒即将沉睡地大腦。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司蘭清,打算趁這個絕佳的機會套出司蘭清的真實想法。

到底誰是正牌攻?

他已經被這個問題折磨了兩輩子了!

“輸了的人還要回答一個真心話!”宋秋圓晃着身體,堅強地在眼前豎起食指比了個一。

司蘭清連忙伸出雙手護在他身側,耐着性子跟疑似耍酒瘋的小醉鬼玩莫名其妙的真心話游戲。

“好。”臉上被畫了奇形怪狀的黑線的他笑着應道。

宋秋圓迫不及待問:“在霍燼、陳景嘉和周時宴之間,你最、最喜歡哪一個?”

驟然聽到這三位的名字,司蘭清真的很無奈地嘆了口氣,随後十分認真地湊近宋秋圓,一字一句,确保宋秋圓能聽得很清晰。

“沒有最喜歡。”

“因為都不喜歡。”

他頓了頓,臉上稍顯羞怯,他垂眸,輕聲道:“我只喜歡——”

那個“你”字還沒有說出口,宋秋圓就閉上了眼,腦袋“嘭”地一聲砸在了桌板上,巨響打斷了司蘭清還未說出口的真心話。

司蘭清:“……”

今晚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嘆息了。

司蘭清小心翼翼将宋秋圓的腦袋扶起來,掀開劉海,見沒有鼓包後,他抱起這個小醉鬼。

隐藏在夜色裏的保镖隊長吳昊東現身,瞥了眼舒适窩在司蘭清懷裏臉蛋紅撲撲的宋秋圓,“少爺,我來吧,您的腿傷……”

司蘭清避開了他伸過來要接人的手,“無礙,備車。”

宋秋圓稀裏糊塗地睡了一覺,又稀裏糊塗地被手機鈴聲鬧醒,他閉着眼在床頭櫃上摸索出手機,滑動,點開接聽,宿醉的應聲很綿軟:“喂?”

“是我,陳景嘉。”

陽光開朗大男孩的聲音聽起來比宿醉的宋秋圓更加綿軟無力,宋秋圓睜開眼,小心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我要訂婚了。”

小司是悄悄發力型,另外,小陳的訂婚是虛晃一槍,訂婚是不可能讓他訂婚的。

現在的進度是:

霍燼:耍帥,秀存在感,我為什麽總是在在意宋秋圓?我到底怎麽了?

陳景嘉:嘿,兄弟,我要訂婚了

周時宴:事業線還沒走起來,我該怎麽追妻?

司蘭清:變成勾欄模樣,引誘老婆

司蘭清,領先!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