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害怕了
她害怕了
翟軍繼續說:“陸西畔,你知不知道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你了,你不知道你有多迷人吧?你比我見過的任何女人都白。”
他往裏面走了一步,一雙眼睛虎視眈眈的看着陸西畔:“你這麽好看的女人怎麽就跟了那三個軍人?”
話鋒一轉,他摸了一下嘴唇:“那三個軍人活很好吧?”
翟軍言語上的侮辱讓陸西畔感到惡心,他每一步靠近都讓她心發緊。
她深知這個時候任何的反抗都會近一步刺激到翟軍,逼仄的帳篷,猙獰的男人,陸西畔的腦子裏閃過一扇小窗,星星在窗外閃爍,窗簾随着夜風搖曳,夜晚開始了,罪惡開始了。
她感到了一陣窒息,大口喘息,往事、回憶比肩接踵,她眼睛發紅,她死死的抓着睡衣的下擺,手指頭攥得很緊,她不會再做那個任人宰割的小女孩。
陸西畔深吸了一口氣,瞪着翟軍,今晚的一切在腦子裏形成了閉環,許琴的生病,翟軍的無理取鬧,還有那刻意而為之的嘔吐,為的就是讓她落單,這樣一想,思路便清晰了。
陸西畔說:“許琴為什麽幫你?”
翟軍冷哼一聲:“幫?”
“她可不是幫我,而是我幫她,如果沒有我,她能和那個軍人單獨相處?。”翟軍慢慢湊過來。
陸西畔有些顫抖,那個軍人指的是顧堂東:“所以短信也是一部分?”
“聰明。”翟軍慢慢靠近:“如果沒有确鑿的證據你怎麽會開門?”
“好了,我沒功夫跟你廢話了,你最好乖乖的別掙紮,否則我弄死你。”翟軍已經不耐煩,他加快了步子沖過來,陸西畔用盡全力迅速将手上的電熱水壺朝他砸了過去。
翟軍一個偏頭躲避不及時,熱水壺砸在了他的額角,砸的他痛呼一聲,捂着頭,罵了一聲:“臭婊.子。”
陸西畔趁着翟軍吃痛間隙,邁開腿從側面跑到了門口,手指觸碰到了冰涼的金屬把手,剛擰開鎖,翟軍已經撲過來,她大喘着氣閃到一邊,還未平定,翟軍又如惡狼般撲過來,手臂一伸抓住了陸西畔的襯衫,衣服刺啦扯開,腰側的皮膚裸露出來,盈盈一握的細腰紮在睡褲裏,大片雪白的皮膚讓翟軍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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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西畔此刻根本顧不上遮掩,彎腰抱起了凳子,翟軍有過一次被電熱水壺砸的經驗,心有忌憚,下意識的閃躲,陸西畔在這個瞬間,轉了個方向把凳子用力砸向了玻璃窗,伴随着玻璃嘩啦啦碎裂的聲音,翟軍瞬間就意識到了問題,他把這個女人想的太簡單了。
門——她逃不出去,只剩下窗,窗戶碎裂的聲音就算不能讓其他帳篷聽見,起碼也能讓狗聽見,這樣的聲響勢必會引來狗吠,狗吠一定能驚動其他的帳篷,加之窗戶碎了,巴桑想不起來都難,其他帳篷裏的人也會驚醒。
逼仄的空間瞬間就與外界連通,那些隐秘的罪惡就會暴露。
轉瞬陸西畔已經被翟軍抓住,他用力扼住她纖弱的手腕,外頭狗吠聲讓他心慌也讓他窮兇極惡,本來他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幹完這事就跑路,結果這個女人卻來了這麽一出。
他以前也幹過這事,對方一來要名聲二來他隔夜跑了,反正名字是假的,住的也是不需要登記的民宅,找也找不到人,沒想到這次會是這樣的結果,他面目猙獰,狗吠和外面湧進來的冷風讓他心裏發悚。
翟軍盯着這個罪魁禍首,反手就是一個巴掌扇在她的臉上:“臭婊.子!”
都是這個女的毀了他的計劃,他揮着手再次扇在陸西畔的臉上,嘴裏不停地罵道:“老子今天就要弄死你!”
他的手掐在陸西畔的脖子上,冰冷的手帶着男人的力氣,她纖細的脖子被死死掐住,呼吸困難,陸西畔掙紮着蹬着腿,手指甲用盡全力摳住了他的臉,抓出了血痕,翟軍吃痛,手臂力氣松懈,陸西畔顧不得喘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屈膝撞擊他的命根子,翟軍嗷叫一聲倒在地上,額頭冷汗直冒,蜷成一團。
陸西畔借機滾到了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嘴裏漫開一股血腥味,外頭陸陸續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希望在她心裏燃起,陸西畔目光尖銳盯着地上的翟軍。
翟軍目光充血,捂着命根子,他也聽到外頭的聲音了,拔了腿拉開門往外頭跑,陸西畔見勢抓住了他的外套,只見翟軍跟抹了油一樣,把外套拉鏈一拉,陸西畔抓着外套,翟軍已經跑了出去,幾個帳篷的燈都亮了。
翟軍抱着門口一個黑色的包朝遠方夜色中跑去。
他是有備而來的,跑路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一看就是慣犯。
陸西畔嫌惡的把那外套丢在了地上,臉上生疼,腦子發脹,喉嚨刺疼,陣陣寒風從沒有玻璃遮擋的窗戶外吹進來,殘破的睡衣任由冷風灌進來,她頹喪的站着,身體有些發抖,不是冷的。
是害怕。
翟軍掐着她脖子的時候,她感到了恐慌,翟軍再用力幾分,她可能真的就被掐死了。
窒息的瞬間她眼前出現了顧堂東,出現了若爾蓋的藍天白雲,還有那個騎着機車的少年郎,她才剛剛遇見他,她還不想死,她還想再見到他,可剛剛她與死亡那麽近,陸西畔顫抖的從床頭摸出煙,靠在床頭點燃了一根煙,尼古丁的味道讓她神經鎮定了些。
門口巴桑和他老婆趕過來,一屋子的狼藉讓巴桑和老婆吓了一跳。
“怎麽了?”巴桑一臉震驚。
“進賊了嗎?陸小姐,你沒事吧?”巴桑小跑過來。
他老婆把門口的電熱水壺撿起來,又過去把凳子扶好。
“我沒事。”
“進賊了?”
“不是。”
陸西畔猛的吸了一口煙,叼着煙,摸出了手機,打開了相冊:“巴桑,這個男人入住的身份信息,你這裏有嗎?”
巴桑走近一看,照片裏正是那個要他為許琴的病負責任的那個男的。
巴桑眼睛閃躲:“他怎麽了?”
陸西畔平靜的說:“他試圖侵犯我,但是未得逞。”
“什麽!”巴桑拍了拍頭,面露難色,雖然他也極度讨厭那個翟軍,但是他們家本身就不是規範的藏家樂,平時生意也不多,高原上藏家樂壓力大,自然講究少:“我們當時只登記了那個女的的身份證信息。”
巴桑又加了一句:“因為是那個女的提前訂的。”
陸西畔蹙着眉,重重的吸了一口煙,那個女的也是同謀之一:“巴桑,麻煩你把那個女的的身份證信息給我一下。”
轉瞬想到了什麽,繼續說:“不用給我了,明天警察會來,信息你給警察吧。”
“什麽?警察?”巴桑緊張起來。
“這裏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這事不會完。”陸西畔慢悠悠的站起來。
“陸小姐,我們只是小本的生意,不想惹警察的。”巴桑的臉色不太好:“這一片旅游并不是太發達,我們壓力也很大,招惹不得警察。”
“要是你女兒被強.奸了,你是不是也想着息事寧人?”她的聲音鎮定帶着一股怒氣。
“陸小姐,我知道這事對您造成的傷害很深,可是我們真的沒辦法,我們家兩個小孩要上學,加上若爾蓋的旅游業沒那麽發達,我們也活的很困難。”巴桑說。
巴桑朝他老婆使了個眼色,他老婆小跑過來,彎着腰,黝黑的臉上滿是焦慮:“小,小姐,您不能報警啊。”
“陸小姐,求您別叫警察來。”巴桑說。
陸西畔伸手把煙撚了,每個地區都有每個地區的規範和準則,壓力大跟她有什麽關系?
她今天不報警,那以後還有人在這裏受害呢?
今天是翟軍明天可能是李軍,姑息只會縱容罪惡。
她看着面前樸實的巴桑兩口子,想到了早上的酥油茶,揉了揉眉心:“我累了,這事明天再說吧。”
“您不報警吧?”巴桑的老婆小心翼翼的問。
“我說了明天再說!”陸西畔語氣不太好:“我累了。”
巴桑拉着他老婆的手臂,陪着笑臉:“陸小姐,這屋子太冷了,你去大帳篷睡吧,我把窗戶修理一下。”
陸西畔穿進了拖鞋,看了一眼碎了一地的玻璃,心想翟軍雖然跑了,但沒準半夜還會折回來,有過一次掉以輕心,她不敢冒這個險,裹着被子對巴桑說:“謝謝你巴桑。”
巴桑差他老婆回主帳篷拿工具箱,在外面,巴桑說:“你待會和她多說說,別讓她報警,知道嗎?”
他老婆點頭:“嗯。”
陸西畔裹着被子往大帳篷去,外頭的大雪不知不覺已經停了,地上的雪踩上去軟綿綿的,她深吸了一口氣,白色多麽幹淨純潔的顏色,她彎下腰,握起一塊雪,捏了兩下,指間冰冷,又扔回了雪地。
這個晚上,大帳篷燈火通明,陸西畔坐在暖爐邊上抽了一整晚的煙,往事與今晚的事在腦子翻腔倒海,逼得她憋悶煩躁,她問巴桑要了青稞酒,就着火爐與黑夜,尼古丁與酒精麻木着神經,她才稍稍感覺好些。
後半夜接近淩晨的時候巴桑才把窗戶修好,她抱着被子回去,窗戶已經修好,屋子裏被砸亂的東西也已經收拾妥當。
巴桑打了個呵欠說:“陸小姐,真的對不起,你好好休息。”
說完他關上了門,陸西畔拎着青稞酒瓶看着他疲憊的身影鎖上了門。
身體疲乏,眼睛閉上,沒有睡意,青稞酒的後勁讓她腦子混混沌沌,她想起了顧堂東,那個女人不會把他怎麽樣吧?
轉瞬又想,他那種人用不着她擔心,她往被子裏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