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個吻啦

一個吻啦

顧堂東轉眼想到了她腰側睡衣空了一個洞,露出雪白的皮膚,還有房間的煙酒味,她什麽時候把自己搞成這樣過?

巴桑家一共四戶,一戶情侶,一戶家庭,一戶驢友,還有他們,這個晚上除了他們和驢友有人事變動其他的都和之前一樣,驢友那戶剩下兩個男的,他們這戶只有陸西畔一個女人。

手指攥得發緊,他早該提防着翟軍那種人了!

心裏頭密密匝匝的盤系着她倔強的聲音:“祝你們一路順風。”一路他媽的順風。

“回頭。”他的聲音粗噶而隐忍。

他自己就他媽的是個混蛋!一拳悶悶砸了一下腿,真他媽.的混蛋。

“知道了,老大。”楊晖朝外頭的警員說:“我們熟悉巴桑家,和你們一起去看一下。”

兩輛車在雪地裏一前一後,車內氣氛一度陷入了沉靜,楊晖想這次老大動真情了,可陸小姐與老大已經不是一類人了,陸小姐有自己的未來,老大也有,如果要走下去,勢必有一方要放棄很多,未來堪憂。

嚴勇想不會出事的是西畔姐吧?如果是,他要剁了那挨千刀的。

顧堂東呢?他現在只想确認她有沒有事?

她什麽都不說,以前上學就這個性子,現在還是這樣,一點兒都沒變。

有時候他真希望她能變一變。

“是西畔姐吧?”嚴勇不要命的打破了這寂靜的氛圍。

楊晖伸手拍了一下他腦袋,眼神示意他看後面老大臉色。

楊晖說:“別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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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勇捂着頭,閉嘴。

車內回歸了寂靜。

剛剛開出去半個小時的車又折了回來,巴桑抱着馬飼料出來,看他們又回來了,身後還跟着警車,吓得飼料翻在了地上,顧堂東推開車門,長腿跨了出來,巴桑臉色很難看,伸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強做鎮定:“怎麽回來了?”

顧堂東大步跨過去,沒有看巴桑,嚴勇把巴桑拎到了一邊:“巴桑,你膽子真大。”

巴桑一臉黑一臉紅,強做不知道。

顧堂東箭步踹開了翟軍他們屋的門,一把把床上正在睡覺的另一個男人拽出來,那人蓬頭垢面,冷風吹進來凍得他瑟瑟發抖,一雙睡意朦胧的眼睛在對上顧堂東嗜血的眸子時,瞬間打起了精神。

“翟軍去哪兒了?”顧堂東把他從床上拽到了地上。

那人縮成一團,聲音顫抖:“我,我不知道。”

顧堂東彎下身子,蹲在他邊上,大手拍了拍他的臉:“不知道?”

“我跟他們不熟,半路認識的,跟我沒,沒關系。”那人顫抖着說。

“你們一起的,跟你沒關系?”顧堂東朝旁邊嘬了一口,想到“強.奸未遂”四個字心裏就漫開憤怒,手指捏成拳,捏的咔咔作響,他拎着男人的衣服領子:“翟軍在哪?我只問這一次。”

“不,不知道。”男人閃躲着眼神。

顧堂東二話不說,拳頭就砸在了他的臉上,砸得男人尖叫了一聲,捂着臉大叫,顧堂東甩了甩手,又是一拳,毫不含糊,他的耐心全無只剩憤怒。

說好只問一次就是一次。

男人抱着頭,顧堂東把他從地上拎起來,男人吓尿了,褲子濕了一片,地上有一層水漬,腿在打顫:“我,我說,我說,別打了。”

他縮在了帳篷的角落,地上拖開一道水痕:“翟軍他,他昨天說他去成都了,不跟我們一道去若爾蓋一帶了。”

顧堂東松開了他,男人歇了口氣,但身體還在發抖。

那個背影再次回頭,男人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又是“咚”的一聲癱坐在地上,顧堂東走過來,嫌惡的看着他:“把翟軍的手機號給我。”

“這,不,不好吧。”男人想到翟軍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又慫又怕。

轉瞬說:“我給我給。”

男人說完慌張的掏出手機。

顧堂東翻到了翟軍,把那串號碼記住了,把手機扔給男人,大步走了出去。

楊晖瞅了一眼帳篷裏,他從未見過老大如此的憤怒:“老大,沒事吧?”

“有,給成都的公安局打個電話,說一個叫翟軍的連環強.奸犯在逃。”顧堂東說。

“連環強.奸犯?”

“嗯。”

顧堂東看了一眼不遠處陸西畔所在的帳篷,眼睛微眯,抿了下唇:“楊晖,你和那兩個若爾蓋的警察把翟軍那屋檢查一下,我去看看她的情況。”

楊晖知道老大說的“她”是陸小姐,點頭:“好的,老大。”

顧堂東從巴桑那拿了鑰匙,邁開步子朝帳篷走去,帳篷門口還有一些沒有清理幹淨的碎玻璃片,他凝視着在陽光下泛着晶光的玻璃,腦子裏想着夜色正濃,所有的帳篷都已經睡下,她一個人在屋裏和翟軍面面相對,吃飯的時候就能感受到她多麽讨厭翟軍,想到昨天晚上他就心底發寒,窮途末路才會想到用砸窗的方式來驚動其他人。

翟軍傷害她了嗎?

不然睡衣怎麽會豁了那個大的口子!

身體受傷了嗎?

顧堂東越想越煩,擰動了鑰匙拉開了門,門鎖是好的,裏頭的保險也是好的,按照常理,裏頭不開門外頭進不來,而且翟軍來敲門她為什麽開門?

她那麽讨厭翟軍為什麽會給翟軍開門?

她這麽大的人了,怎麽安全意識如此薄弱!

顧堂東走進屋裏,細細的看,能看到桌子角移動的痕跡還有熱水壺瓶膽的碎片,難以想象昨天晚上她在這裏經歷了什麽?

陸西畔側着身子躺着,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光從門口透進來,她知道,他回來了。從他出門的那一刻,她就在賭,賭他會回來。

顧堂東走到她跟前,高大的身影在被子落下一片陰影,他看到她小小的身子隐沒在被子裏,走過去,長發柔順的蓋着耳朵,露出小巧的耳垂,他說:“我知道你沒睡。”

“陸西畔,你的老師沒有教你不要給陌生人開門嗎?”他語氣不是很好,甚至有些氣憤,氣她沒有常識,氣自己讓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受委屈,更氣自己沒有早點察覺。

她沒有轉過臉:“沒有,我的老師沒有教過我不要給陌生人開門,夠了嗎?”

陸西畔沒想和他對着幹,可他偏偏就是要遠離她,一回來就要走,一分鐘都不想和她多待,委屈和壓抑讓她此刻忍不住沖了他。

屋子裏一時陷入了沉默,顧堂東看着她,嘆了口氣:“起來。”

“幹嘛?”

“讓我看看你的傷。”屋子裏有打鬥的痕跡,她不可能沒有受傷。

“我沒事。”她嘴硬。

“起來。”他繼續說:“你不起來我就動手了。”

“你敢。”她生氣。

“你看我敢不敢。”

陸西畔知道他是敢的,想了想還是算了,本來也沒想着躲,慢吞吞的坐起來。

“傷哪兒了?”他坐在她邊上,語氣好一些了。

陸西畔低着頭,她的臉疼的要死,肯定很難看。

“一點點傷,不礙事。”她說。

“臉轉過來。”他的聲音堅定,不容反駁。

陸西畔抿着唇,把頭轉了過來,眼睛盯着他。

她的皮膚白的出奇,有種通透感,所以很小的傷痕看起來都很明顯,更別提十根手指留下的青紫色痕跡,簡直是觸目驚心,往上,俊俏的小臉左半邊完全腫起來,依稀可見五個手指印,顧堂東捏着拳沉靜的看着她:“疼嗎?”

她搖頭:“不怎麽疼了。”

“陸西畔,我說你能不能別逞強?”顧堂東厭極了她這副逞強的樣子。

陸西畔與他四目交接,苦澀的笑了,手指捏緊了床單:“我說疼你能回到我身邊嗎?”

……

顧堂東一時無言。

她的視線從他的臉上落到了那顆被她拽掉的紐扣位置,愣愣的出神:“顧堂東,和你分開後我失去了愛人的能力,這些年,我試過談戀愛,可是我做不到,無論對方是誰,只要一想到男朋友三個字,我就會想到你,想你是不是戀愛了,是不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

她的眼睛發潮,鼻子紅紅的,她扭過臉:“每一次在大街上遇到和你背影很像的,心裏就會繃起一根弦,想會不會是你?如果是你該怎樣面對你,後來發現只是陌生人,世界這麽大,城市這麽小,可是我依舊沒能夠遇到你。”

窗簾露出的縫隙照進來的微光,七年,所有的人和事都變了,大家都被時間逼着前進,只有她還停留在原地,不知道該往哪裏走,沒有方向,沒有終點。

顧堂東看着她低垂的眸子,心為之動容,大手一伸,箍着她的後腦勺,一個大力w住了她的滣,帶着渾厚的男人氣息,粗糙的掌心貼着她微熱的頭皮,陸西畔震驚的着看着這張經歷了風雨棱角分明的臉,深邃的雙眼皮和高挺的鼻梁。

他的氣息将她環繞,她閉上了眼,臉頰的腫痛伴随着炙熱的吻,火花在瞬間迸發,滣齒間不知是她口腔的煙草味還是她口腔的煙草味。

她的眼角有淺淺的淚痕,喉嚨發緊,然後又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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