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醫院,雙人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向京墨醒了過來,她看了眼床側,發現原本一直守在身旁的唯成不在了,隔壁昏迷中的病人依然在昏迷。
唯成回來了,床上那「木乃伊」嚷着要顆止痛藥。
唯成只道,不行,今天都多少顆了?那藥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但我疼。」向京墨有史以來第一次撒嬌。
唯成看着她露出溫柔一笑,「就知道你會這樣,給你帶了對燒傷很好的中藥湯來,有止痛效果的,喝這個吧。」
她們像平時一樣閑話家常。
向京墨喝着中藥湯,聽着唯成說,那變/态已經被警方抓到了,房子也命人來修理了,還好燒毀的只是客廳,不然就頭大了。
唯成,「維修要花好多錢,得趕快把錢賺回來了。。。」
聽到唯成還想營業,向京墨急道,「這種變/态,到時還來的話怎麽辦?」想起昨夜,她抓着白色床單的手顫抖着。
「還是要營業啊,這種想白嫖的變/态常有,不能一來就停業吧?」
向京墨垂眸看到了那雙捧着湯藥的手,被繃帶纏繞,依稀可見潰爛溢血的肌膚,身上的傷讓她想起昨晚任人魚肉的唯成,還有拼盡全力,豁出性命才能救下她的自己。
沉思了一下,她開口道,「有個公司說畢業後會請我,不用等畢業了,我現在就工作養你。」
唯成聽到有人要養她,滿目瘡痍的心被觸動到了,現在的她想好好大哭一場,但她依然強壯鎮定道,「別傻了,你好好念書吧。不然會像我這樣沒得選擇的。而且我總不能讓你一個小女生養我吧?」
「還有我不趁年輕時多賺點,老了就吃西北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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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京墨聽不下去了,她不甘心自己的無能為力,她低俯下頭怒吼道,「我不想再有別的男人碰你!」這一聲使勁的一吼讓身上的傷口彷佛裂開般疼,但極盛的怒火又讓她瞬間忘了疼。
「啊!」忽然一股力量将唯成按倒在了床上。
唯成被身上的人狠狠地親上。
是窒息的,卻又讓人無可奈何的一吻。那是她們的現狀,無法突破,更不能靠近。唯成像在冰湖底下困住的人魚,而向京墨是在冰面上受盡風霜的人。向京墨随時都可以離去,但她卻一直守在冰封的地面,拼命的擊碎厚重的冰層,終于打破了一個可呼吸的口,奪了她一吻。
松開,二人勐地呼吸,唯成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人,那人強忍着的淚水,不讓自己哭出半點聲音,直到淚水再也止不住掉落,全滴落到了她的臉上。
唯成一如往常溫柔,她撫摸着向京墨的臉,輕輕說了句,「對不起。」
「你滾!」向京墨撐起身子後對她喊道。那張青澀的臉挂着淚痕,盛怒的眼神帶着一絲哀怨,怒視着她。
唯成比向京墨更會忍耐,更會強忍淚水,但她喉間已酸澀,說不出話來,她起身離去。
離開前她看了眼病床上的向京墨,她弓着背全身發抖,不知是疼到的,還是激動到的。
唯成吞了吞口水,緩解正要哭出聲的喉嚨,她道,「別為了我毀掉你的未來」說完,唯成就走了。
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們都沒有再見面。
某日。
電話響起,向京墨接起了電話。
電話裏頭道,「墨墨,好久沒見,今晚要來我家吃飯嗎?」
那熟悉的聲音,半分的成熟半分的溫柔,又帶着些許年輕的朝氣。向京墨深吸了一口氣,拿着電話筒僵在了原地。
晚飯時間。
餐桌上,向京墨留着一頭梨落的短發,穿了件澹綠色高領長袖衫,坐在了唯成的對面。
「我們還能夠像以前一樣,在一起吃個飯,真是太好了。」唯成高興的給向京墨的碗裏夾菜。
她做了一桌子的菜,全都是向京墨愛吃的。有糖醋裏嵴、番茄炒蛋、酸辣土豆絲、羅宋湯。都是帶酸的,因為向京墨總是沒什麽胃口,吃點酸的就比較容易下飯。
向京墨只是默默地拿着碗筷趴着碗裏的飯,不知是不是太久沒見面,還是當時做了那件有些冒犯的事,讓向京墨面對眼前的人時有些尴尬。
「墨墨。」
「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向京墨停下吃飯的動作,看着唯成,她心想,是找到新的工作了?
唯成幸福一笑說,「我找到另一半了。」
向京墨依然面無表情,但拿着筷子的手已微微顫抖。
「對方是個很老實的男人喔,母胎單身,第一次被朋友帶來這裏時還不好意思碰我。」
「相處有一段時間了,他不介意我的職業,還答應會照顧我一輩子。」
「明天他就來接我了。」
聽唯成說完,向京墨的眼角流出了一行淚。
唯成有些虧欠地對向京墨道,「原諒我,現在才告訴你,我要走了。」
眼淚讓向京墨看不清她的臉。
「你不要走,我不...」
酸澀的喉嚨,沒辦法說出一個像樣的話。唯成前去抱着向京墨,撫了撫她的背。
向京墨心想,為什麽她要在離開前一天才告訴我?
是不給我挽留的機會嗎?
向京墨在唯成懷裏,咬着牙,依然不肯放聲大哭,只任眼淚不停滾落,将唯成的肩膀濕了一片。
入夜。
窗外挂着一輪銀月,房裏沒有點燈,向京墨洗了身澡,穿着唯成曝露的睡衣,淺黃色的吊帶背心,配超短的米白色蕾絲邊絲綢面料的睡褲。身上火焰紋路似的傷疤盡露,但卻不影響她的清純靓麗,反而多了一絲讓人想憐惜的心。
她有些拘謹地坐在床上。
眼前的唯成極致魅惑,她撫了下自己的波浪長發問,「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是怎麽想我的?」
唯成身上散發着的體香,像佳釀,聞着就能讓人如夢如醉。
向京墨緩緩貼近她道,「覺得你好美。」說完,她親了親唯成的眼睛,「尤其眼睛。」
唯成笑了,天然豔紅的唇勾起了一個弦月似的弧度。在清冷的月色下,唯成像原形畢露的吸血鬼。單薄的銀色吊帶絲質睡衣将她完美的胴體曲線展露無遺。
「那。。。你有和別人親熱過的經驗嗎?」
「沒。」
「DIY過嗎?」
「DIY什麽?」
「你就那麽禁欲嗎?」
「嗯。」
唯成有些沒好氣。
「沒關系,交給我吧。」
唯成的手拂過她身上被火吻過的肌膚,有的像火苗,有的像樹根,有的像被風吹散的蜘蛛網,她心裏滿是愧疚,心疼地親吮起那些傷疤來。
夜漸深,房裏只剩下彼此的喘息。彼此的吻,怎麽索要都不夠。
唯成在她身下的手似撥弄琴旋般輕撫,向京墨感覺某處的忍耐忽然松懈,變得敏感,刺激的沖擊酥麻了全身,她抱着身上的人,越抱越緊。她輕喘着,迷離的雙目看向窗外被烏雲吃掉一半的月,祈禱天亮不要那麽快到來。
向京墨:那一晚,我想像宙斯,可以把夜變長。
第二天。
陽光從窗戶照了進來,連續幾聲的車子喇叭聲從窗外響起。
淩亂的床上,向京墨裸着身子壓在唯成的身上。
「他來了,我要走了。」唯成輕撫了下向京墨柔軟的發絲。
「你走後,一定要幸福。不然我會恨你。」向京墨在唯成的耳邊,輕柔地說着威脅的話。
送行。
聽唯成說那男人是個牙醫,在另一邊的小鎮開着一家診所,每天都很忙。他想要娶妻生子,想着每天放工回家後,能見到他的妻兒就心滿意足了。唯成覺得這個男人很淳樸,連願望也很簡單,所以選擇了他。
向京墨看着眼前的男人臉盤子很大,還很多肉,看着是多福的面相,身材也很豐滿,但又不過于肥胖。那男人在幫唯成将行李一件件擺上後車箱,他看着唯成時,總是一臉憨笑。唯成也和他打打鬧鬧的,非常幸福的樣子。
向京墨心想:留住她,她就要繼續被別的男人玷/污,放她走,我就再也見不到她。
向京墨和他們道別後,看着那輛沉甸甸的車越開越遠。
靈堂只有向京墨和雷杉奈兩人,遺照中的女人微微一笑,是多麽的傾城。
聽着向京墨大致講完她與唯成的過往,雷杉奈道,「結局沒什麽不好的。」
向京墨疑惑地看向了雷杉奈。
雷杉奈繼續道,「你想她不再幹那行,她想你繼續上學。」
「你們當時的願望都實現了。」
向京墨的聲音有些無力道,「好殘酷,總要失去一些什麽。」
她們上了香後,林間飛來了一只的彩蝶,停在了遺照的鮮花上。
向京墨看着彩蝶自語道,「她選擇回來辦喪禮,是為了和我告別,還是只是單純的思鄉?」
雷杉奈,「我猜,都有。」
向京墨淺淺一笑,道,「我們回去吧。」說完就轉身準備離開。
雷杉奈對她說,「你不看她最後一眼嗎?」雷杉奈牽起向京墨的手往棺材處走去,向京墨沒有抗拒。
來到銀邊白色棺材邊,向京墨看了眼棺中故人,先是冷靜,然後壓抑住淚水,接着就拔腿往門口跑去。
沒想要踏出門口時,卻撞上了唯成的丈夫。那男人抱着一個兩歲大的小女孩吓了跳,然後憨笑道,「感謝前來為我的亡妻吊喪。」
向京墨看着男人懷裏的女孩,一臉呆呆地看着自己。小女孩梳了兩條翹起的雙馬尾,臉頰胖嘟嘟的,長了個蒜頭鼻,生得和男人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向京墨朝他點了點頭後,就走了出去。
雷杉奈對男人道了句,「節哀!」後也跟了出去。
向京墨跑到了房子不遠處,仰天深吸了一口氣。
雷杉奈擔心的問,「你還行嗎?」
「她沒變過,還是一樣漂亮。」向京墨低下了頭笑着說。
然後她又擡起頭看着前方小樹林道,「不過那男的,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見到,都還是一樣讨厭。」說話時她盡量避開了雷杉奈的視線,因為她的淚水已在眼眶裏打轉。
雷杉奈,「我剛剛見到他時吓了跳,那男人頭發卷卷的,臉胖胖的。」
「我以為羊駝站着走進來了。」
向京墨聽後忍不住大笑起來,雷杉奈也跟着笑了。
笑中帶淚,向京墨想起剛剛小女孩那雙美麗的雙眼,像裝下了整個星空的眼睛,心道:想不到有一天還會再次見到那雙眼睛。
孩子長大後,會和她一樣漂亮吧。
老房子。
「叮鈴鈴。。。」
落地窗外的貝殼風鈴,被午後悶熱的風吹得敲擊起來。
「好了。。。我要去做飯了。」向京墨無奈道。
向京墨坐在落地窗邊,雷杉奈跨坐在她身上,仔細研究着她身上的紋身。
「想不到你被火燒傷過啊!」雷杉奈細看紋身的确有些浮起的紋路,她忍不住用手撫摸了下。
向京墨感受着細嫩的手撫過喉間到鎖骨停至心窩的瘙癢感。
雷杉奈,「原來紋身是為了遮醜啊?」
向京墨,「不是。」
「難道是為了耍酷,叛逆,失戀?」雷杉奈左右搖擺着腦袋說。
看着眼前調皮的人,不覺惱怒,向京墨說,「是傷疤記錄了我跟她所有的回憶與痛苦,看着就難受,所以才刺青。」
雷杉奈看了她一下,然後親吻了下她喉間的紋身。
向京墨怔了下,問道,「怎麽了?」
雷杉奈,「傷疤記錄了痛苦,那紋身會不會記錄我的吻?」
向京墨聽後淺淺一笑。
雷杉奈陶醉在她那彷佛能笑出風月,笑出暗香的笑顏裏。
雷杉奈,「你笑起來真好看,可以經常笑嗎?」
「你不氣我的話我天天笑。」向京墨垂眸看着懷中的少女道。
「放心,我既能氣你,也能讓你笑。」說完,雷杉奈燦爛一笑。
馬上就說些氣人的話了,真是淘氣。向京墨掐了一下她滑嫩的臉頰。
「對了,你身上哪裏還有紋身?」雷杉奈忽然問道。
「嗯?」向京墨一臉疑惑起來。
雷杉奈,「我要給你全身上下的刺青,都記錄下我的吻!」
「啊啊啊!向京墨你幹嘛!」向京墨将雷杉奈抱起,扔到沙發上,然後就做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