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聞炎沒動,蹲得腿麻,輕輕轉頭蹭上了周景離的額角,“你改名字了?”

“嗯。”周景離把腦袋從對方肩膀上擡起來,“之前的不吉利。”

聞炎望着夜晚窗戶上映襯出的影子,手指捏了用力一把自己,“我也....想你。”

周景離驚訝盯着他的側臉,渾身的躁動按耐不住的往外湧。

他臉貼在聞炎的耳朵邊上,蹭的那人耳朵發紅發燙,張嘴又輕聲喚了一句,炎炎。

聞炎幾年了沒有被人這麽叫過,脖子沒出息的一縮,麻勁兒泛上了臉頰,漲的發痛。

周景離的手慢慢放在了聞炎的腰側,輕輕搭着,都沒來得及幹什麽。

卧室外的門突然哐哐被人敲了兩聲。

兩個人像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吓得一起抖了下,聞炎轉頭看着他,表情有些木楞,“我去,開門。”

“我去吧。”周景離說完起身走出了卧室。

聞炎看着人走了,一口氣舒下去,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短袖胸前濕了一片汗漬。

“貓?”

聞炎聽到周景離在門口還在說話,起身走了過去,看見門口站了打掃衛生的阿姨,“怎麽了?”

“貓丢了,我剛看一只貓在垃圾桶那兒轉悠,看着眼熟。”阿姨指了指外面,“我前幾天看你抱着的那只。”

聞炎愣了兩秒,盯着周景離,“你沒鎖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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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離想了想,貌似還真的沒鎖。

兩個人往樓下跑的時候,聞炎問,“它會開門啊?”

“不會。”周景離嘆了口氣,“以前不會,估計是現學的。”

“還挺聰明。”聞炎一步跨了兩個樓梯。

“它平時也喜歡溜出去玩兒,沒事兒,走不遠。”周景離出了單元門。

這會兒天黑了,只有路燈那點兒小破光。

“喵——”周景離掐着嗓子,手裏拿着手機電筒往樹叢裏照。

聞炎彎腰在樹叢裏扒拉,突然轉頭看着周景離,“絕育了嗎?”

周景離愣了兩秒,“絕了,它公的。”

聞炎點點頭,繼續蹲在那兒扒拉草叢,扒拉完又去扒拉垃圾桶,大晚上跟翻垃圾的流浪漢似的。

兩個人順着路把整個居民樓都翻了個遍,壓根沒看見貓。

“不會真丢了吧。”聞炎熱的渾身淌汗,低頭撩起衣角摸了一把腦袋。

周景離指指外面,小跑出去,“我再去轉一圈。”

“等會兒我。”聞炎拉了一把他的小臂,跟着往小區外面跑。

大晚上也就球場是亮的,十幾個學生還在打球,籃球砸的地面咚咚響。

隔了不到十米遠。

周景離轉頭就瞄見了他家蠢貓。

這會兒正搖着尾巴在籃球場裏招惹人,一臉乖巧樣兒,趴在一群籃球隊男生面前被人順毛。

小團寵,一臉享受,尾巴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聞炎在網格外面看着那畫面都覺得逗,轉頭看着周景離,那人就跟抓見自己不争氣兒子在外面勾搭小女孩一樣,叉着腰一個勁兒嘆氣。

聞炎靠在網格外面笑着問,“你怎麽想起來養貓了?”

“孤獨,寂寞,沒人陪。”周景離望着球場裏面的貓,“養了它我還是沒人陪,每周還得多一份貓糧費。”

他擡手沖着裏面的貓咪吹了聲口哨,那貓轉頭瞄見他,搖着尾巴緩慢出了球場。

周景離蹲下,在它腦袋上順了一把,順勢坐在馬路牙子上,叉腿逗着腳邊的貓咪。

聞炎挨着他坐了下去。

周景離盯着貓,聞炎盯着他。

那種感覺很奇妙,分開那麽多年的人這會兒坐在身邊,心裏有成堆的話想說,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陌生又格外的熟悉。

聞炎還在發愣,周景離卻突然轉頭看着他,手裏抱着貓,眼睛盯着人說:“我那時候有一些話沒有說出口。”

聞炎手搭在膝蓋上,指尖互相搓着,“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空氣安靜了太久,聞炎絞勁腦汁想說些打破尴尬的話,嘴巴張開又合上。

“回去吧,太晚了。”周景離突然起身,笑着朝聞炎伸了手,“別煩心,我不逼你。”

聞炎把手握了上去,對面手臂一用力,将他拽了一把。

那時候聞炎才發現,有時候人長大了,反而沒以前那麽勇敢。

他像以前一樣,話憋在心裏說不出口。

通往居民樓的路上倆人一路沉默,只有貓咪偶爾喵一聲,這種沉默一直持續到進了家門。

聞炎笑着說了一聲再見,輕輕關了門。

他站在黑暗無人的屋子裏,桌上還放着一盒吃剩下的糯米奶油團子,這會兒都化了。

聞炎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收拾垃圾。

手指在盒子邊緣輕輕一頓。

對周景離不心動是假的,老實說現在的周景離就算是站在那裏不動,都能把聞炎這顆心給撩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矜持什麽勁兒。

就像幾年前高中的那個夏天。

天知道聞炎一直是繃着忍着的,沒有哪個人會不帶目的對一個陌生人好。

聞炎不說,裝模做樣了一個夏天。

這會兒還要裝下去。

聞炎把糯米團子放進了冰箱,想繼續坐在沙發上,往後退的時候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磕得屁股蛋生疼。

膝蓋也撞在了茶幾櫃子上,劃破了皮。

不知道為什麽,聞炎當時腦袋裏只有一句話,人生那麽短,就別裝模做樣了,真的累。

聞炎轉頭看向了門口。

周景離的家門他太熟悉,上個樓就到了。

聞炎踩着一雙拖鞋,出門的時候滿腦袋就是一片漿糊,連鑰匙都忘了拿。

他緊張的關了自家的大門,緩慢上樓,卻在樓梯口猶豫了将近三分鐘。

再次深呼吸站在周景離家門口的時候,聞炎腦袋嗡嗡的響。

手指關節對着門敲了标準的三下。

等待的過程最折磨人,尤其是聞炎這種連理由和謊話都沒有編好的人。

在周景離打開大門的一瞬間,聞炎腦子徹底不轉了,一片空白。

連自己為什麽上來都忘了。

周景離估計是洗澡洗了一半,這會兒腦袋上還頂着一點兒泡沫,裸.着身子腰間挂了一條浴巾,還沒來得及綁緊。

“你....”周景離愣了半天,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想着是不是忘記看消息或者電話。

“我忘記說....”聞炎嘴巴張着不知道愣了多久,金魚似的一張一合,“忘說晚安了。”

周景離跟他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空氣凝固了不知道多久。

“要不你先進來。”周景離側身往裏退了些。

聞炎低頭尴尬的咳了一聲,硬着頭皮進去了。

“你先坐一下,我把泡沫沖了。”周景離指指自己的頭發,聞炎點了頭,晃悠到窗戶邊看花去了。

心裏像敲鼓,震得聞炎的理智粉碎。

他在努力的望着黑暗的窗外,想要将正常思緒拉回來一些。

可是天不遂人願。

在聞炎快要把理智扯回來的時候,自己的後腰突然被人攬了一下。

周景離渾身帶着沐浴露的味道,發間挂着幾滴水,腰間依舊系着一條白色浴巾。

就那麽從後背抓住了聞炎的腰。

滾燙的身軀挨在聞炎後背,燙的他沒忍住,又是輕微的抖了兩下。

“還有別的想說的嗎?”周景離盯着窗戶上的影子。

夜晚的窗戶像一面鏡子,聞炎看着正面的窗戶,發現自己的緊張無措一絲不落的落在了上面。

周景離的臉清晰的映襯在窗戶上,站在聞炎的身後,眼神裏明顯着了火。

“還有.....”聞炎張口,平時扯着嗓子喊的人,這會兒吞吞吐吐了半天說不出話。

他的耳朵下一秒被人含住。

周景離很莽他知道,但感覺這兩年莽勁兒變本加厲。

他趁着聞炎還在琢磨說什麽,低頭含住了聞炎的耳朵上半部分,吓得前面人瞪圓了眼睛。

“還有什麽?”周景離用牙磨了兩下耳朵上那點兒軟肉。

聞炎這會兒半邊身子都麻了,腦子也是徹底不轉了。

腰間的手用力鎖了一下,原本只是手握着,這會兒變成用手臂環着抱着了。

“你說不逼我。”聞炎突然張了口,氣息有些不穩。

周景離松了牙齒,“可你自己找上門了。”

聞炎轉了個身,整個人後背靠在了窗沿上。

周景離的皮膚這會兒依舊滾燙,哪怕沒有穿衣服,水也沒有擦幹。

聞炎下意識的拉上了身後的窗簾,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拉,只是暗自覺得拉上比較保險。

人的直覺有時候準的可怕。

在聞炎将窗簾拉上的最後一秒,周景離伸手瘋狗似的推了他一把,直沖着窗戶邊的沙發上推。

聞炎沒站穩,猝不及防的倒向了沙發,整個人跌坐在扶手上。

周景離曲腿壓了過去。

他們鼻尖互相頂着,兩段呼吸變得急促不穩,唇似蹭不蹭的在最後的零界點上徘徊。

聞炎的手腕被周景離攥在手心裏,死死的壓在自己的大腿上。

周景離吐着滾燙的熱氣兒問,“我可以親你嗎?”

聞炎突然笑了,垂眼瞄着周景離的嘴唇,又看着他那雙眼睛,“你又不是沒親過,裝什麽。”

周景離愣了好半天。

臉上突然挂了笑,俯身壓了上去。

不像第一次的小心翼翼,擔驚受怕,周景離這次得到了通行證,肆無忌憚的吸吮含咬着那片唇。

他們安靜的靠在一起,輕柔的回應遲到太久的愛意。

周景離輕輕含了一口聞炎的下嘴唇,小聲問,“你本來想說什麽?”

“我覺得....”聞炎笑着看他,“我覺得我喜歡你。”

周景離愣了兩秒,埋在聞炎脖頸上笑,“怎麽聽着那麽熟悉。”

他在少年側面的脖頸上用唇輕柔碰了碰,“什麽時候?”

聞炎被發絲勾的有些癢,笑着摸了一把周景離的後腦勺,“看你蹲在那裏吃刨冰的時候。”

周景離笑,“然後呢?”

“然後我在想,哪裏來的叛逆少年。”聞炎手心摸在周景離的後背上,“還長的挺标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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