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只對你上心

只對你上心

當初徐夫人不僅搶走了念柔的婚書,将其撕毀,還把徐家的婚書也一并撕碎燒掉,那樣的場景,傷透了念柔的自尊,她至今都忘不了徐夫人那鄙夷的眼神。

是以念柔認定這婚約已然不作數,未料徐聞遠竟又拿出一份婚書來。

衆人皆在質疑他的婚書是假的,徐聞遠卻道:“婚書被我爹收了起來,我娘找不到,便做了份假的,為防你們發現端倪,所以她才會立即将其燒毀,而我手中的這份才是真的!”

徐聞遠拿婚書說事兒,還想娶念柔,雲禾一看到他便火冒三丈,若非他心腸歹毒,她也不至于跟弘歷有這段孽緣,新仇舊恨交織在一起,雲禾二話不說,上前便是一耳光,直接甩在徐聞遠臉上!

徐聞遠震怒不已,下意識想還手,立在雲禾身後的侍衛已然上得前去,眸閃厲光。

這個蘇雲禾不是已經跟了四爺嗎?怎會突然出現在娘家?徐聞遠暗恨自個兒倒了大黴,回回來找念柔,總能碰見她。

盡管心下窩火,但他終是忌憚蘇雲禾的身份,只能默默咽下這口氣,與她說好話,

“格格息怒,上次的事是我不對,還請格格大人有大量,原諒我的無心之失。我娘對婚事處理不當,但我對念柔是真心的,懇請格格成全我們。”

雖說弘歷已經為她報了仇,徐家承受了生意上的損失,但雲禾仍不解氣,不過這些矛盾牽扯到她和念柔的清譽,當衆論說終歸不太妥當。是以雲禾并未多提,只提當下之事,

“徐聞遠,你所謂的真心可真廉價!麻煩你弄清楚狀況,現下不是我在阻礙,而是念柔不願嫁給你。”

揚了揚婚書,徐聞遠的面上難掩得意,“可我有婚約在手。”

眸光微轉,蘇鳴道:“我們不能聽信你的一面之詞,且容我細瞧瞧,便知真假。”

蘇鳴上前去拿,徐聞遠卻将婚書背于身後,不許他看,“婚書如此重要之物,大舅子若是不小心将其撕毀,可就麻煩了。”

“你不讓人看,那便是假的!”

蘇鳴只想拿到那婚書,蘇雲禾卻認為無所謂,“即便是真的又如何?你徐家都能無視婚約而悔婚,我們蘇家照樣可以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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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聞遠既然敢來,便有他的依據,“律例有規定,女方若是解除婚約,當需杖刑!”

大清律例居然對這麽偏袒男方嗎?他們可以無故退婚,只一點,不準索要禮金,但若女方悔婚,竟要杖刑,這是什麽道理?

雲禾疑惑的看向她大哥,蘇鳴無話可辯,只因他也曉得這規矩。

被逼迫的念柔氣急敗壞,勢不妥協,“那就杖刑好了,我寧願挨罰也不願嫁給你。”

“挨罰也無用,男方家若是不同意,婚約仍得繼續。”

徐聞遠拿婚約律法說事兒,雲禾才不管這些,她堅決不同意讓妹妹嫁給這樣的人渣。

深知再争執下去毫無意義,蘇鳴強壓下憤怒,請他回去,說是等商議過後再給他答複。

話已撂下,料想他們自會掂量後果。臨走之前,徐聞遠行至念柔身畔,微微傾身,愛憐的凝望着眼前這張令他肖想已久的嬌顏,附耳柔聲道:

“念柔你放心,我定會遵守當初的承諾,娶你為妻。”

恨瞪着他,念柔的胸腔被怒火充斥,幾近炸裂,“徐聞遠!你卑鄙無恥!”

她憤怒似火,徐聞遠卻平靜如水,絲毫不會因為她的痛斥而感到羞愧,“只要能與你長相厮守,即使背負罵名,我也心甘情願。”

道罷,徐聞遠微勾唇,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負手而行,揚長離去。

眼下的情況遠比念柔想得要複雜,她氣得直哭,雲禾安慰她莫怕,“小柔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往火坑裏跳,定會想辦法助你渡過此劫。”

她有心幫妹妹,可她深知,單憑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對抗徐聞遠,還是得請弘歷幫忙。

被徐聞遠這麽一鬧騰,晌午的這頓飯她們都吃得不安心,皆在想着該怎麽解決此事。

念柔心緒不佳,雲禾一直在陪着她,将近傍晚,她才回去。

回到蘭桂苑的她并無笑顏,這與弘歷想象的場景并不一樣,“今兒個如你所願,讓你回娘家散心,你怎的悶悶不樂?可是家裏有什麽棘手之事?”

“還不是因為徐聞遠!”說起此事,雲禾滿目忿然,一張俏臉已被愠色覆蓋。弘歷聞言,峰眉頓皺,“他又來找你麻煩?”

搖了搖頭,雲禾扯着手帕悶嘆道:“他的目标是念柔……”

得知來龍去脈後,弘歷的指腹自她緊蹙的小山眉間緩緩劃過,試圖撫平她內心的憂慮,

“從前你們無依無靠,怕他也就罷了,如今有我為你撐腰,無需把他放在眼裏。”

雲禾也想過請弘歷出手相助,但回來的路上,她仔細一想,又覺此事沒那麽簡單,“可大哥說律法的确如此,徐聞遠有心為難,念柔又當如何?即便你是皇子,也不能不顧律法,以免被人說道。”

“律法當然要顧,但他既然如此卑劣,那咱們也可以使些旁門左道……”

弘歷笑得意味深長,雲禾不解其意,問他打算如何。

指尖輕捋她鬓邊的發絲,弘歷溫笑道:“這種小事無需你費心,我定能妥善處置,你只管等我的好消息。”

他辦事,她當然放心,“多……”謝字尚未說出口,她便瞄見他那滿懷期待的眼神,雲禾這才想起他所立的小規矩,當即住口,

“那個字不能講,那你讓我說什麽?”

沉吟片刻,弘歷勾着她的小拇指,笑看向她,好心提議,“你可以誇誇我。”

那可真是太簡單了,雲禾順口贊道:“四爺真好,您真是個大善人!”

凝着她的眸子,弘歷一本正經的糾正道:“我可不善良,無非是對你家的事上心而已。”

回回一出事,都是弘歷在善後,雲禾這心裏難免過意不去,“你幫我們家那麽多次,你的恩德,我怕是難以報答。”

他的目光柔柔的鎖向她,“我不需要你報答什麽,只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我身邊。”

一說起此事,雲禾的眸光變得閃爍,悄然移開視線,不敢與他對視。

弘歷見狀,心間微滞,笑容漸消。

若再深論下去,只怕兩人又會鬧得不愉快,他适可而止,沒再多提,岔開話頭說起了旁的。

弘歷不讓她再管,雲禾便安心等着,兩日後,終于有了消息!

有人狀告徐家,說他家的鋪子賣假人參,徐掌櫃堅稱他的人參都是真的,然而當官府之人來檢驗時,卻發現他的人參沒有香氣,嘗之有黏滑感,是用園參水子僞造成山參,以山參的高價賣給客人。

原本這種事可以私了,徐掌櫃願意給他雙倍賠償,可那客人不依,說他肯定不是第一次賣假人參,定要抓他去官府坐牢,為民除害!

徐夫人慌了神,帶着兒子去找李大人,想請他出面,調解此事,然而李大人已被四爺警告過,他哪敢再摻和徐家的事?

李大人不肯幫忙,其他經商的朋友皆落井下石,巴不得徐老爺出事,少一個對手,徐夫人走投無路,只好厚着臉皮去找蘇鳴,想讓蘇鳴出面,求四爺幫忙。

再見徐夫人時,蘇鳴的額前青筋畢現,當日被打斷腿的屈辱場景再次浮現在他腦海,這些恩怨只是暫時被壓制,并未被消解。

薄唇緊抿,蘇鳴咬牙沉聲道:“徐夫人可曾想到,有朝一日,你會向一個被你打斷腿的人求情?若換成是你,你會怎麽做?”

來之前,徐夫人就料到蘇鳴不會輕易答應,但現下她沒有旁的法子,只能抛下顏面,給蘇鳴跪下,

“打傷你的腿是我的錯,我願意承擔責任,只求蘇公子大人大量,念在兩家曾交好的份兒上,救救我家老爺吧!”

一旁的徐聞遠趕忙去相扶,徐夫人卻道,蘇鳴不應,她便不起。

焦急的徐聞遠惱嗤道:“蘇鳴,我娘一大把年紀,不顧顏面給你下跪,你還想怎樣?就不能原諒她一次嗎?”

這指責着實可笑,俊眉一凜,蘇鳴反噎道:“我将你的腿打斷,再給你道歉,你能原諒我嗎?”

看他行動頗為利索,徐聞遠瞥眼嘀咕道:“你這腿不是已經好了嗎?”

腿傷雖好,可心上的煎熬卻始終難以撫慰,“當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你可知那三個月我是怎麽熬過來的?”

眼看着勸不通蘇鳴,徐聞遠只好去廂房那邊找念柔,他喊了許久,念柔都不應聲,門是從裏頭反鎖着的,是以徐聞遠認定念柔在家裏,

“念柔,你明明在屋裏,為何不願理我?你真就這麽絕情嗎?即便你恨我們母子,可我爹從未虧待過你,他也曾幫過你家許多忙,你就不顧念他的一份恩情嗎?”

連說了許久,直至徐聞遠筋疲力盡,口幹舌燥,念柔才終于應聲,“我可以找姐姐向四爺求助,但有一個條件,你得把婚書拿出來,解除婚約。”

徐夫人一聽有譜兒,趕忙勸兒子應承,“當務之急是救你爹,一旦你爹身陷牢獄,咱們徐家的生意就真的完了!”

徐聞遠卻在猶豫,只因他很清楚,婚書是他最後的籌碼,一旦他将婚書交出來,他與念柔便再無可能。

眼瞧着兒子還在遲疑,徐夫人憂心如焚,苦苦勸說,“父親只有一個,妻子還可再娶,遠兒,你別再猶豫了,救你爹最要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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