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回到英格蘭，克裏斯蒂亞諾毫無疑問又被炮轟了。
盡管他為他的球隊送上了一個助攻，但賽場上他的微笑、他的飲水都變成了球迷和本土媒體攻擊他的理由，甚至變本加厲的，還有球迷喊話讓他不如嫁到米蘭去吧。
【紅魔公主，我早看他不順眼了，他在場上就像個到處亂放電的移動信號燈】
【我看他的心早就在米蘭了，上一場比賽他就盯着米蘭的幾個人看】
【衆所周知羅納爾多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就算是對手，他的眼睛都會黏在上面，是的沒錯，我說的就是米蘭22號】
【快收拾收拾自己嫁過去吧，英格蘭不歡迎你】
【……】
曼聯球迷論壇上的怨氣沖天，到處都是羞辱的帖子，門德斯唯一慶幸的是克裏斯蒂亞諾從來不會上這些論壇看和自己有關的消息。
但是克裏斯蒂亞諾不看，不代表其他人不會看。
這一次，就連範尼都看不過去了。
他在克裏斯蒂亞諾推薦注冊的社交平臺上沖動發了一條消息——
@vanNistelrooy：媒體該報道他們看到的和真實發生的，而不是一些臆測猜想。
有了範尼的帶頭，基恩、費迪南德、吉格斯……也都紛紛發了消息，基恩轉發了範尼的那條，發了一個大拇指的表情并且@cristiano，而從後面的費迪南德開始，畫風就變得奇怪起來，像是變成了什麽巨型喊話群聊平臺一樣——
-出去吃頓好的，別吃你的雞胸肉西蘭花了@cristiano
-我知道有一家餐館很不錯，我來預訂@cristia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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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我被罵的時候就沒這個待遇？@cristiano
……
克裏斯蒂亞諾一上賬號就被隊友們的喊話艾特暈了，這好像确實回到了上一世剛開始玩社交平臺時的樣子，他忍不住想笑，同時又感謝隊友們的關心。
于是他像一個從沒玩過社交平臺的新人一樣，跟着隊友們胡來，轉發并且艾特了一堆人——
@cristiano：太好啦！gogogo！但你們務必要陪我留下來加訓消耗多餘的熱量[大笑][大笑] @vanNistelrooy @……
吉格斯收到消息的時候眼前一黑，加訓？他現在就想把那個一沖動說出預訂餐館的自己先揍一頓。
但不管怎樣，這頓飯是約成了。
相比克裏斯蒂亞諾對網上、報紙上那些輿論的忽視，魯尼就是另一個極端了。
他就很喜歡看網上這些評價——盡管這些評價時常讓他心态失衡——他刷到了論壇上鋪天蓋地的帖子，關于克裏斯的，甚至有的帖子還将克裏斯蒂亞諾即将轉會的消息說得像模像樣，說對方就要去西甲的某個頂級俱樂部了。
魯尼有些慌張，忍不住拿去問克裏斯蒂亞諾。
“這些都是謠言。”克裏斯蒂亞諾滿不在乎地擺手，他在訓練室裏騎單車，他一邊踩着單車，汗水從光-裸飽滿的肌肉上滑下，一邊對魯尼說道，“我喜歡這裏，我會留在這兒，我和Boss聊過這個話題，我們達成一致。”
魯尼聽到克裏斯蒂亞諾給出的肯定答複，說不上是開心還是不開心，但他确實松了口氣。
他喜歡和克裏斯蒂亞諾在場上的合作，他們配合得很好，他敢說，他很可能再也找不到一個能和自己達成這樣默契的隊友了，但另一方面，他永遠被克裏斯蒂亞諾壓了一頭。
他也看到過一些聲音，說他只是贏在了國籍上，甚至有一個喜歡抨擊克裏斯蒂亞諾的小報，還曾經在克裏斯蒂亞諾帽子戲法的時候發過一篇文章，在文章的最末補充——
“如果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是英格蘭人，那麽所有英格蘭人都願意跪下來親吻他的腳。”
魯尼在心裏尖叫，這群人是瘋了！
他對上克裏斯蒂亞諾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心虛了一下，他不自然地挪開視線，飛快點頭道：“那就好，我只想和你一塊兒踢球。”
克裏斯蒂亞諾沒應聲，只是扯了一下嘴角。
魯尼沒有在意克裏斯有沒有回答自己，他說完就找了個借口先離開了。
他不喜歡剛才那一瞬間的自己，嫉妒，虛僞，羨慕……
但他知道，他是真心喜歡和克裏斯蒂亞諾踢球的，他只是控制不了自己。
他希望克裏斯蒂亞諾永遠不要發現這一面。
克裏斯蒂亞諾沒有停止訓練，他只是手腕受傷了，這不是什麽大問題。
昨晚睡前他和卡卡還進入了理療室內，事實上他這點小傷甚至壓根用不上理療室裏的器械，只需要一個中級治療包就能解決，只不過理療的效果總是要更好一些，還能附帶強健效果。
鑒于卡卡的堅持，克裏斯蒂亞諾只得乖乖用上那裏頭的器材。
“我覺得我像是只小白鼠。”克裏斯蒂亞諾朝着卡卡微微撅起嘴唇，顯得有些可憐又不太樂意，“我不喜歡這些東西，它們總讓我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
他指的是這些冷冰冰的儀器。
卡卡以為克裏斯蒂亞諾指的是上一世最後病床上的那些，他親了親克裏斯蒂亞諾的眼睛，低聲道：“我也不喜歡，那是我的噩夢。但我更想看到你快點好起來。”
克裏斯蒂亞諾張了張嘴，然後又閉上，他知道卡卡誤會了，但他沒打算解釋。
他低頭看看手腕上的金屬儀器，像是有激光射線一樣的孔眼遍布內側，讓他生出一種說不出的緊張，總覺得在儀器啓動的時候，會有細密的鋼針紮進來。
他熟悉痛感，但不意味着他學會了忍受。
卡卡見戀人沒有再說話，他注意到克裏斯蒂亞諾眼底的緊張，忽然頓住，旋即意識到自己做錯了。
他有些惱意地咬了一下嘴唇，他在氣惱自己的粗心，他以為克裏斯已經習慣了面對這些傷痛問題的治療，但顯然并沒有。
這是一臺未知的儀器，哪怕他們來自二十年後，這臺儀器看起來都是先進的。
所以克裏斯蒂亞諾會緊張會不安，這再正常不過了，他不該忽略這一點。
卡卡沒有按照系統的指示啓動儀器，反而是解開了克裏斯蒂亞諾手腕上捆綁好的治療儀。
“卡卡？”克裏斯蒂亞諾疑惑地挑眉，這又是在做什麽？不治療了？他還在做心理建設呢。
“對不起，Cris，我只是想到我不該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卡卡低聲說道，哪怕那是他認為正确的事情，他知道自己在克裏斯蒂亞諾的事情上總會有超過的控制欲，他不該強加。
克裏斯蒂亞諾聞言眨了一下眼睛，這下輪到他糾結了。
“好吧我确實不想用這個東西……但我想你說的沒錯，我沒道理不去用它。”克裏斯蒂亞諾嘀咕道，他也不想看到卡卡擔心又強壓下去的樣子。
他拉了拉卡卡的手，另一只完好的左手找到卡卡的手指相扣，然後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濕潤眼神，看向戀人，“我只是有點緊張，可你陪在這兒我就沒事了。”
卡卡心裏酸軟成一灘，他想到上一世，想到他們分開後，他沒法出現在克裏斯蒂亞諾需要他的地方，是他丢下了克裏斯，哪怕他想過通過別的方式來彌補，但他始終知道克裏斯想要的不是那些。
他撫摸克裏斯線條柔和的臉龐，小聲嘆息着，再一次保證，既是說給克裏斯蒂亞諾的，也是說給自己的：“Cris，Cris……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尤其是你需要我，我一定會在。”
克裏斯蒂亞諾聞言嘟哝着卡卡一定是被意大利隊友們熏陶了太多，一邊紅着耳朵，一邊要求卡卡在理療的過程中吻他，并且要持續到理療結束。
卡卡答應了。
克裏斯蒂亞諾度過了一個相當不錯的理療過程，而卡卡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他親吻克裏斯蒂亞諾光潔纖細的手腕，克裏斯沒有再露出疼痛的樣子，這就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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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丢失了歐冠的淘汰賽資格，盡管曼聯紅魔們這幾天經受了慘無人道的、來自弗格森爵士和鐵血隊長的雙重炮彈轟炸，将他們岌岌可危的自信心幾乎摧垮，但幸運的是，他們挺過來了，并且迎接來一輪英超聯賽的勝利晉級。
為了照顧可憐主力們的精神狀态，弗格森答應組織一場室外的游戲活動來放松一下。
開卡丁車。
這大概算是各大俱樂部的內定游樂項目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大家都和卡丁車俱樂部有些利益關系，反正他們都相當受歡迎，兩邊俱樂部都安排了現場的攝影錄象，并且還有不少娛樂報刊的記者在現場守着。
只不過，當弗格森把隊伍帶出來不到半個小時，他就後悔了——
他覺得自己簡直像是帶隊了一群男大學生出來野營，鬧騰又幼稚，看在上帝的份上，只有基恩還算是能夠幫他一把，就像班主任和副班主任那樣。
弗格森在心裏少見地慶幸了一次，沒有把基恩賣掉是明智的，因為這會兒內維爾已經和克裏斯蒂亞諾瘋玩在了一塊兒，兩人還在幼稚打賭等下誰才是第一名。
弗格森用盡了自己的教養才沒有當場大大翻個白眼。
克裏斯蒂亞諾贏了賭注——毫無疑問的，曼聯七號追求勝利，無論是在球場上還是賽道上。
他穿着紅白色的卡丁車賽車手服，笑得一臉得意又驕傲，就連上揚起的眉梢都顯得鬥志昂揚，他滿足地朝那些對焦向自己的長-槍-大-炮們揮手。
“臭屁小鬼。”內維爾笑罵一句。
“我看你剛才拐彎的時候明明能超上去。”吉格斯在一旁喝了口水，斜眼看內維爾。
“你信不信我要是最後超上去，Ronnie當場就能氣得哭出來？”內維爾反問，“然後這些媒體們又有不少好寫的料。”
吉格斯想象了一下，然後缺德地咧嘴笑了：“你說得對。”
Ronnie肯定會被氣哭。
盡管他很樂意看這樣的樂子，但不能是在有媒體狗仔的面前。
費迪南德給了吉格斯和內維爾兩人一個肯定且贊賞的目光。
克裏斯蒂亞諾得意洋洋地從卡丁車上下來，眉眼都是亮晶晶的，笑得讓人光是看着都覺得心情跟着好了起來。
他三兩下跳到費迪南德邊上，隔着費迪南德對內維爾喊道：“別忘了我們的賭約。”
內維爾翻個白眼：“那麽不放心，要不要給你寫個字條啊？”
“那就用不着了，字條又約束不了什麽。”克裏斯蒂亞諾說道，他找了一個不怎麽恰當的比喻，“要是管用，就沒那麽多人離婚了。”
吉格斯被克裏斯蒂亞諾的類比逗得哈哈大笑：“天啊，你們到底打了什麽賭？都上升離婚層面了？”
吉格斯的大嗓門成功引來了其他隊友的好奇，魯尼也湊過來：“什麽？”
內維爾被克裏斯蒂亞諾的話氣笑了，他不客氣地捏起克裏斯蒂亞諾帶點嬰兒肥的臉：“讓他自己告訴你們。”
克裏斯蒂亞諾揚起眉梢，往後一退掙開了，笑嘻嘻地去找弗格森爵士要第一名的獎勵了。
弗格森不記得自己有給過這個許諾，但他對克裏斯蒂亞諾總有過分的偏愛和縱容，于是他問：“你想要什麽？”
克裏斯蒂亞諾眼裏閃過一抹惡作劇的調皮笑意，他道：“不如您答應跟我打個賭，要是下個賽季的英超聯賽裏我能進三十個球，您就剃成光頭怎麽樣？”
周圍幾個助理教練聽見都倒吸了口氣，對老特拉福德的王，他們的七號也太大膽了！
弗格森頓了頓，三十個球？只是英超聯賽單賽季？這是什麽樣的概念？
他不由看向克裏斯蒂亞諾，男孩眼底的篤定令他失笑。
——他的愛将确實很優秀，但三十個球？這對一個明年才剛剛二十歲的青少年而言，是不可思議的數字。
弗格森沒有給愛徒潑冷水，但他并不覺得這個賭約對他而言有什麽冒險成本，他反問克裏斯蒂亞諾：“那要是你輸了呢？你剃成光頭？”
他知道克裏斯蒂亞諾有多上心他的那頭小卷毛，每次上場之前都要花不少時間和發膠在上面。
——要是剃成光頭，那确實能省下不少功夫，不過恐怕一些球迷粉絲們會哀嚎的。
弗格森笑起來。
“當然。”克裏斯蒂亞諾翹起嘴角，“您要願賭服輸，可別賴賬。”
“到時候輸了別哭，就算哭了我也不會心軟。”弗格森爵士義正言辭。
雙方互放狠話。
內維爾幾人圍觀了全程都快瘋了，所以不論如何，明年他們都能看到一個光頭的BOSS或者是光頭的吉祥物？天啊……
“我現在是不是就該替他們找找合适的植發機構？”
“假發就行了，又不是長不出來。”
“萬一BOSS……”
“……”
“拜托，三十個球，什麽概念？就算是上一個七號也不敢打這個賭。”
“也是。”
本來只是想來拍拍球星帥哥的狗仔都激動瘋了，又是“離婚賭約”，又是“光頭賭約”，他們的羅納爾多怎麽總能給出那麽勁爆的消息？！
羅納爾多就是他們所有小報的上帝！是他們的金飯碗！是他們的爹！
克裏斯蒂亞諾聽見周圍驟然響起來的“咔擦”快門聲，摸了摸鼻尖，笑眯眯地看向弗格森：“BOSS，大家都能作證，這次真的賴不掉了噢。”
弗格森扯了扯嘴角，說的好像他賴過一樣：“Boy，你最好別哭。”
克裏斯蒂亞諾做了個鬼臉，把弗格森氣笑得揉了一把男孩的頭發：“珍惜你的頭發還在你腦袋上的感覺吧。”
結束了一天的游戲後，所有人返回大巴上，克裏斯蒂亞諾要求點歌，于是大巴車上單曲循環播放起了《World，Hold on》，吉格斯不得不捂着耳朵杜絕身後葡萄牙人熱情奔放的跟唱。
他捂着嘴問坐在自己邊上的內維爾：“所以，那小鬼到底和你打什麽賭了？”
“也沒什麽，無關痛癢的小賭約。”內維爾聳聳肩膀，“比如要是未來的我找茬痛罵了他一頓，那我得公開錄視頻學小狗叫作為道歉，發在社交平臺上。說真的，這種事情比較像你會做的吧？”
吉格斯笑得眼淚飛出來：“他是什麽幼稚鬼嗎？居然是這個賭？還一本正經拿離婚結婚證來打比方？我還以為是值幾萬英鎊的東西呢！”
內維爾：“你再說離婚這倆字，我不能保證不會揍你。”
吉格斯大笑：“好的，親愛的加裏。但我覺得按照我們Ronnie這越來越欠的惡作劇手段，你遲早得學狗叫的。”
內維爾：“……不，親愛的，我保證我會為了那個視頻一直保持‘忍氣吞聲’，直到我躺進棺材裏去。”
他大大翻了個白眼。
說真的，他想不到他會為什麽事情去炮轟克裏斯蒂亞諾。
是的，克裏斯蒂亞諾找他打賭的時候用了這個詞，內維爾覺得那一瞬間他難受極了，不知道是因為這個用詞，還是因為克裏斯蒂亞諾看着他的樣子，就像是他幹過這樣混賬的事情一樣。
所以他飛快且嚴肅地答應下了這個賭約。
///
隔天，英國小報就開始齊齊發力——
《曼聯俱樂部聯誼卡丁車比賽，羅納爾多不輸的勝負欲》
《驚人賭約！羅納爾多與加裏·內維爾的“離婚賭約”！》
《羅納爾多對主帥弗格森疑似不滿，放話要剃光對方的頭發》
《口出狂言三十球小将，紅魔七號對戰AC米蘭一球未進！》
……
“哇噢……不得不說，卡卡，你的小朋友真是一個行走的新聞制造機。”烏克蘭人看着滿屏有關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的小報消息，什麽都有，層出不窮，簡直叫人眼花缭亂。
因紮吉差點笑出聲：“真有他的，他到底幹了什麽？和內維爾還有離婚賭約？我怎麽看不出來這兩人關系那麽好？”
卡卡好笑地看完每一條消息，他總是樂此不疲地喜歡收集閱讀關于克裏斯的新聞，盡管他知道這些新聞十條裏有八條是誇大其詞，一條是無中生有，或許只有一條能夠看看。
他對因紮吉道：“Cris只是做了一個不恰當的比喻，他昨天就和我提過。”
“昨天？”舍普琴科輕輕“噢”了一聲，“你們不會天天都要通話吧？”
“為什麽不呢？”卡卡微笑着看向自己的隊友，“我們每天都有很多可以分享的有趣的事情。”
因紮吉頓了頓：“……我和我的女朋友都做不到每天電話，哪有那麽多可以聊的？！上帝知道她一聊起那些化妝品，我都要睡着了，後來她就不和我聊這些了，還要嫌我安靜無趣得讓人惱火。”
卡卡不贊同地看向因紮吉：“那就是你的問題了，我的朋友，你該多了解她的興趣愛好，找到你們的共同話題。上帝會祝福每一段用心經營的愛情的。”
因紮吉：“……謝謝你，我的愛情顧問卡卡。”
烏克蘭人覺得話題有些跑偏，又好像沒有跑偏——他們明明在聊卡卡和他的小夥伴，怎麽就變成了讨論因紮吉和他的女友上去了？這兩者之間有相似之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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